轮到她上场了,只见今日的鲁赫蝶儿清新柔美,夺了所有人的眼球。玲珑的身材,一袭锦绣桃花羽衣,发髻上是缤纷的彩蝶簪,翩翩欲飞。额上勾了一朵桃花,盈盈的水眸,微微泛红的脸颊,欲滴的唇瓣,她优雅的行礼,“鲁赫蝶儿献上一曲《蝶恋花》。”婢女过来布好琴,她坐定,芊芊十指在琴上欢快而且缠绵的跳跃起来。任凭眯着眼,依旧一副虚弱疲惫的样子。琴声悦耳,缠绵悱恻,呼延烈的眼睛里是狭长而且莫名的光芒。
一曲既毕,国君率头鼓起掌来,甚是愉快的说道,“蝶儿,此曲只应天上有啊,甚妙啊。不知蝶儿这《蝶恋花》,恋的是哪朵花啊?”
只见鲁赫蝶儿害羞的绞着手中的帕子,嗔道,“国君尽拿臣女开玩笑,除了烈哥哥,还能有谁啊。”
“哦?看来烈儿是有福气了,之前蝶儿不是看上这佛门师尊了么?”
鲁赫蝶儿害羞的跪下来,解释道,“蝶儿这么多年都没出门,当时看到师尊如此与众不同,便兴了好奇之意,结果闹了这么大的笑话。可是自此以后,蝶儿才明白,自己对烈哥哥是从小就情根深种了。蝶儿自知配不上烈哥哥,便将这份心藏了起来,还望国君莫再拿蝶儿笑话了。”
“哈哈,我也是看蝶儿长大的,蝶儿的心性我自是了解。看蝶儿今日明了心意,孤心甚悦啊。”
蝶儿下去后,又是一轮歌舞,魔音在耳啊。婢女已经来回添了几次热茶了,要不是这茶勉力着,她想她一定困的睡着了。夜色越来越深,宴会终是要到尽头,国君开怀的说,“烈儿,诸位小姐都是才貌俱备,不知烈儿有没有心仪之人?孤自当为你做主。”
在众位小姐的灼灼目光期盼下,呼延烈认真而又坚定的说,“王兄,烈儿与蝶儿两情相悦久矣,还望王兄能为臣弟做主。”霎时,鲁赫蝶儿都站不住了,满眼的错愕。众人以为是她太过意外,倒也没人在意。
“既然你们郎情妾意,孤今日就为你们做主,册封鲁赫蝶儿为将军正妃,择日完婚。”
“谢王兄。谢国君。”
“恭喜国君,恭喜将军。”
“今日喜事当前,不知任师尊,能否为这对佳偶送上一句祝语,若能得师尊一语,必能百年好合啊。”
任凭站了起来,她看向国君的笑颜,依旧清淡的说,“呼延将军与鲁赫小姐自是天造一双,福泽绵长,我在此代表佛门,为这对佳偶献上一首诗。”
绸缪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
今夕何夕,见此邂逅。
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
今夕何夕,见此粲者。
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任凭暗自叹息,这首缠绵悱恻的情诗,虽是我抄袭的,却也只有此诗能够代表我对蝶儿的一腔祝福了。希望这首诗,能够慰藉你对我的一番玲珑心。
这便是人生吧,不相爱却也只能在一起。而人生匆匆,爱又能算的了什么。她以为她爱过,可是结果呢,每一场的最后,她感觉不到一丝爱意,只剩了空洞,若让她选择,她宁愿从未有过,她的心,何时已经被世俗磨灭的坚不可摧,她并不是理性的人,相反她感性柔软,却又那么透彻的过早的看到真相,人性的劣根性,早已让她连自己都懒得放过了。
第25章 翻手为天覆手雨
宴会结束时,呼延烈理所当然的留下任凭和了悟去将军府休息一夜。她坐在锦绣马车里,暗色晦暗。忽然感觉盈满心头的疲惫,何时,连她都要开始走上这条有去无回的路啊。若按照她的初衷,她宁愿陪着师尊不吃不喝闭关算了,也算了了这一心的茫然。可是她却被抛在这一个迷途之中,越走越是空洞。那种空洞,就像在挖着她的心,恨不能歇斯底里。
呼延烈给她安排了一个独立的院落,空气中有着阵阵的香气,桂花开的甚好。几盏灯笼清冷的照着这一园萧瑟。这不知不觉秋天就来了啊。她一个人倚躺在桥廊上,摸出袖中的笛子,轻轻的吹了起来。只有在这一曲化不开的寂寞里,她才能感觉到一丝的快慰。
呼延烈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脸色不明,摆了摆手让颜玉退下。此时的呼延烈卸下一脸明媚的脂粉,长发才洗过,许是每天都梳小辫的原因,头发蓬松的卷起,垂到腰上。一袭白色的单衣,消瘦有力的身材,别样的美感。可是任凭却未看一眼。
“任凭,我们谈谈吧。”
“不知将军想谈些什么?”
“呵呵,自然是谈些与任凭的身家性命相关的事情了。不知你可有兴趣?”
“哈哈,那要看将军说的可有意思了。”
“任凭,莫再称呼我将军,像以前那样,呼延兄就可以了。”
“哈哈,再不称将军为将军,只怕以后只能喊一声陛下了,到时候将军别又留恋起将军这个称谓。”
“罢了,随你。任凭,你可知道,你现在的状况已经是一只脚迈进了棺材里。如今佛门显赫,梵天国为此都闹翻了天。你现在可是香饽饽,谁能抢到你便是天下之主啊。”
“将军想必绝对不是如此随大流之辈吧。自然是对佛门这一句箴言没兴趣吧。”
“我是没兴趣,因为这个人,只能是我。就不知现在的佛门师尊,会不会买这个帐了?”
“任凭从不买账,只做生意。可是任凭怎么看,这都是一桩亏本的买卖啊?”
“一句话买你一条命,还不值么?”
“将军得了天下,我得的不过是自己的一条命,怎么算都是亏本的一塌糊涂吧。或许将军分我个半壁江山,这才是商人之道吧。”
“就怕你没了命,还怎么看着半壁江山。”
“将军天纵英才,任凭自也是识时务的,别说卖一句话送个半壁江山给将军,要说献上,任凭也是心甘情愿啊。只不过将军盛情,非要做到公正卖任凭一条命,任凭怎么好拒绝让将军担上污名呢?”
“呵呵,你既懂得此理,就好。还是跟聪明人好谈啊。”
“那我们不妨就好好谈谈这合作之道吧。将军若能保得佛门昌盛以及满门性命,只要呼延氏在位一天,就绝不为难佛门,当然最主要是我任凭是惜命之人也是怕疼之人,不知将军能否保我一生无虞?如果将军能够以呼延氏承诺,我任凭必承诺将军,佛门将为呼延将军一统天下倾心竭力,而且,佛门将世代不染政事。将军若是同意,便这样罢。”
“任凭这条件提的倒是真多啊,你就不怕我嫌麻烦,宁愿用刀解决?不过是百来号人罢了,我呼延烈的刀,倒是很久没有饮血了。”
“将军乃是心怀天下之人,而这天下,没有呼延氏,必不得一统,而没有佛门,自难久安。”
“罢了,我呼延烈何曾忍心拒绝你的要求?你能投靠我门下,我已是开怀了。”
“既然将军同意,这里有一份协议,只要将军加印签字,便可。将军乃是磊落之人,而我只是个小人罢了,还望将军体恤我的小人之心。”
“哈哈,你倒是胆小如鼠,我呼延烈一言既出,怎会食言?”
“这可说不准了,现在将军用得上我,自然好话哄着,万一得了天下之后呢,这人心难测,谁能说得准啊。将军签了此文,若有违誓言,这份协议就会昭告天下,到时候,这将是将军一生的诟病。就不知道将军的诚意和承诺是不是真的了?”
“罢了,任凭,你太小看我呼延烈了,若此协议能让你心安,我呼延又何乐而不为呢?”
“还有一事,将军,若有一个机会能让你垄断整个书市,不知道将军有没有兴趣?”
“哦,任凭倒是真够狂妄啊,书市一直由梵天国独领风骚,不知任凭有什么把握能让我离国扭转天下呢?”
“将军,只一点,我有个秘诀,能让这一本书的成本整整减少三分之二。不知这样,还算不算把握?”
“哦?任凭既有此良策,又为何不自己行商,怎么会把这天大的好处告知与我?”
“这也算是我与呼延将军合作的诚意了。我这主意只卖给离国的印制官衙,我手上正好有一批人,到时候这印制方法我会全部传给他们,贵国的印制官衙只需接受他们,并且担任保密之职就可。后期的印制工程和财务管理我们都只能挑选最得力的人共同管理,利润你我各一半。当然如果以后要扩张到梵天国,这人员安排生意变动,都需要我们双方同意。具体的我们双方的义务和责任,我都列好协议了,如果没有问题,我会尽快安排人员上工。”
“任凭,我真怀疑,你从哪里习得这些的?天生异禀么?”
“哈哈,这就不是你呼延将军该管的啦。将军啊,我们现在也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一荣俱荣,你也莫在我面前摆你拿将军架子了。甚是无趣的紧啊。”
事情谈完,已到凌晨了吧,她开门,摆出送客的姿态。呼延烈忽然不舍,看着眼前这双璀璨的双眸,这张清冷的脸,这段时间她终是受苦了啊,脸瘦成这样,身子如此单薄,还是一位男子,他为何就如此留恋不放呢。他虽在醉酒状态下与容兰做了那等事,可是他内心并没有龙阳之好的。任凭若是女子,一定能治愈他心里的那道坎吧。罢了,其实他在意过是男是女吗,这些天来的怀恋已经让他失了魂了。可是,他就要娶从小就要好的妹妹了,那张脸比起任凭要好看多少倍,可是为什么他就提不起兴致呢。他也是无奈的,若是让他娶妻,除了这个妹妹能让他不生厌以外,还能选谁呢。明知道蝶儿的心上人不是他,却也如此残忍的毁了她一生。
罢了,他也好,蝶儿也好,沾上了眼前这个没心没肺一心只在空门的人,能落着什么好?
“任凭,若有一日,你要离开佛门,我呼延一定会留个位置给你。”他的声音飘忽在空气里。却只听得一声讥笑,“呼延烈,我任凭的心里,可没有你一丁点的位置。罢了,我困了,你回去吧。”
任凭在将军府留了几日,一直以来佛门与离国也算交好,只不过无止是清高之人,旁人也不敢接近。如今,这任凭虽说清冷了一点,却更贴近民意一些。很多人听过她讲道,更是心怀崇敬,离国的文臣和武臣有人得知她在将军府,便陆续下朝过来,为与她聊上两句。
倒是这几日将军府的厨房里可是波动不断,因为将军向来喜欢面食和肉食,素食却喜欢清淡雅致的,而且将军是不碰豆制品的,所以这里的大厨红人都是以擅长这为主。而佛门自然不能食肉,只能在面食和素食上花心思,用的油也是极纯极淡的。第一顿,任凭看着这做得有声有色的面条,加上素的感觉能见水的菜,一下子连提筷子的兴致都没有了。她的饮食在佛门的时候一直是了悟在单独安排,加上不能食肉,她的嘴也养叼了,忽然转变这么大,看着送餐过来的婢女,恍然想起了悟已经回佛门了。暗自叹息,便再也没吃的兴致了。
她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便随意吃了两口。饭后,婢女端来上好的茶水,更是让她失了兴致。看来她是真不适合这富贵日子啊。她平时也不与婢女交谈,平时洗漱更是不许有人入内,婢女更是战战兢兢。呼延烈本来派了几个婢女来服侍她,都被她推掉了,只留了一人来每日送饭和送水。整个园子里,香气宜人,亭台楼阁,更是精妙。桂花开得正好,让她都不舍离开。她每日就卧在桂花树下的躺椅上吹笛,风袭来,有花朵便零零落落的飘到身上。
有时候吹的正入迷,她的眼睛都合了起来,慕名过来的离国臣子都不敢惊动她,有时候等她吹着吹着就睡着了,这些人就轻手轻脚的走了,第二天照样过来。她前世便是擅于观察和倾听,对于人性里的弱点更是看得分明,有时候她感觉自己沧桑的无可救药,所以对功名利禄看得更是淡泊。而与人聊天起来,她的优势便体现了出来。睿智豁达,体恤人心,令人折服。而南宫筹过来却是另有所求。南宫筹是觉得她的歌曲通俗婉转,便想求那么几首回去。
对于南宫筹,她是懒于应付的,这人武艺无双、风流清俊,在温柔乡里活的如鱼得水却片叶不沾身。看似玩世不恭却最是深不可测,而且这人不像呼延烈那般责任在身,怕是什么事情都出于喜好。对于这种捉摸不定的人,她向来敬而远之。所以她眯着的眼睛瞟到一侧雪白的衣角时,便懒得再睁眼了,她继续吹着笛子。一直到送饭的婢女来到身侧的时候,她才睁开眼。南宫身边是一个清瘦的红衣男子,脸上脂粉正浓,眼睛里暗含媚色。她打了个冷战,便吩咐婢女,再准备两份过来。
“这位是无双城第一曲人文华公子,作歌编曲无人能及。”
“文华见过师尊,扰您清静,还请师尊见谅。”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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