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问话的语气,极为平静。
而景孟弦也并不诧异他对于整件事情的知晓。
他路易斯是何许人也,要猜到这一层面,于他而言,太简单。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当真看不明白了!”
路易斯摇摇头,表示费解,“景总,要说你对向南的那份心思,局外人一看都能明白,这么些年,你与曲氏小姐的婚姻如同摆设,现在向南回来了,只需要你签下一份离婚协议书,便能给她一份安稳的未来,可是,你为什么不愿意把她留在身边?难道景总舍不得离婚?总该不会是舍不得那些不做用的财产吧?”
“我给不了她安稳的未来。”景孟弦说着,在桌上的烟盒里,抽了支烟出来,点燃,重重的吸了几口。
末了,从兜里掏了个乳白色的小盒子出来,扔在桌上,他长长的吐了口烟雾。
烟圈,迷蒙了他漆黑的眼潭,眼底猩红漫染。
路易斯费解,拿起那精致的小盒子,打开看一眼,怔住。
“收起来吧,这东西可是犯法的。”
景孟弦说得淡淡然,那无谓的态度,仿佛是对于这东西他早已见怪不怪。
路易斯有好几秒的脑子空白,木讷的将手里的盒子掩上,有白色的粉末沾染在他的指间,他随意的用纸巾擦掉,许久都没发表任何一句感言。
而景孟弦却依旧只是坐在那抽烟。
身形,落寞的往前拱着,双臂撑在腿上,头微抬,深沉的视线凝着对面遥远的海岸线,一口一口,重重的抽着手里的烟,仿佛是急着想要用这烟草的味道用以来麻痹他凛痛的心口。
“多久了?”
路易斯的声线,有些沉哑。
“三年。”
景孟弦没有瞒他。
路易斯敛了敛眉,神情有些凝重,“就没试着丢开它?”
“试过!很多回了,到现在还在努力,但是太难了!”
“有信心就行!”路易斯鼓励他。
景孟弦又抽了口手里的烟,偏头看路易斯,讪讪一笑,“谢了!但是这东西远不比咱们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你带她回法国去吧!”
在他身边多留一分钟,就多一分走不开的危险!
路易斯不答话,只是一直定定的看着他。
“那她手头上的工作怎么办?”
“我自然会安排人来接替她的。”
“景总可不像会是公事私办的人?”
景孟弦嗤笑,神情有些落寞,“为了她,公事私办一次又何妨?”
“她不会答应的。”路易斯了解向南。
“我自然会有办法让她离开,只是到时候还得劳路易斯总裁好好劝说劝说她。”
景孟弦将手里的烟头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你做坏人,完了让我来做好人,这倒是个美差。”路易斯耸耸肩。
景孟弦掀了掀嘴角,起了身来,要走,“今晚叨扰了。”
“哪的话。”路易斯也起了身来,与景孟弦握手,“我一直不明白向南为什么会对你如此痴迷,在没有见到你之前我一直自信我路易斯会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向南的男人,但如此看来,你于我有过之而不及,但好在我们的目标都是一样,那就是都希望她能幸福!”
景孟弦胸口有些发紧,发烫。
重重的与他握了握手后,方才离开。
翌日——
向南迷迷糊糊的从梦里醒来。
揉了揉犯疼的太阳穴,整个人难受得很。
昨儿夜里她好像喝高了,以至于对昨晚所发生的一切,她好像记不太清楚了!
她晃了晃脑袋,似乎努力的想要记起些昨儿的画面来。
她记得自己喝高了,然后被景孟弦揍了屁股,再然后
向南发现自己后面的事情,她整个脑子都出现了断片的情况,完全记不得了,但隐约间她似乎又做了个梦,梦到景孟弦居然答应自己去换上白大褂,可是,穿上白大褂的景医生她还没见着就醒了!
郁闷!!
向南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每次都会在最紧要的关头醒来!!
不过,到底只是个梦
向南自嘲一笑,那个冷得像个冰块男人会愿意为了她那点癖好,而穿上白大褂?那不是做梦是什么?
向南站在镜前漱口,然,见到镜子中的自己时,微微愣了愣。
脖子下,一抹明显的吻痕
不,说是吻痕,到不如说是咬痕!
那道紫色的印记,明明就是牙齿啃过的痕迹!!
向南用手去触一下,不疼。
她敛紧了眉头,这齿痕印谁留下的?景孟弦?
虽然向南想不起来了,但这种粗暴的行为除了他会做,向南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人了!
他为什么要咬自己?
向南含了口水,仰头在嘴里咕噜咕噜晃了几下,这才吐出来,眸光又凝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再次忍不住伸手触了触
他咬自己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单单只是痛吗?
向南竟然有种想要再次尝试一下的冲动
变态!!!
她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又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破脑袋,打心眼里有些怨愤自己这酒后间歇性失忆症的坏毛病。
向南洗漱完毕,从卧室里出来。
“小姐,赶紧吃早餐了!”
阿哩纱一见向南就催促她。
“嗯,咦?唐呢?”
向南环顾一眼四周,都没见路易斯的身影。
“先生忙着签约的事情去了,一大早就走了呢!”
“与sse签约的事情搞定了吗?这么快?”
向南坐下来吃早餐,抿了口还热着的牛奶,有些郁结,“合作的事情商议好了,唐岂不是就得先回法国去了?”
阿哩纱凑了个脑袋过来,暧昧的打趣着向南,“怎么?小姐舍不得呀?”
“当然舍不得!”向南连否认都没有,“剩下我一个人,多孤单。”
“那小姐你干嘛不直接嫁给我们先生呢!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让他留在中国陪着你了呀?”阿哩纱做出大胆的提议。
向南被吐司噎了一下,连忙喝了口牛奶,这才将卡在喉管里的吐司咽了下去,偏头嗔睨了一眼阿哩纱,不以为然的笑道,“你这丫头倒挺会合计。”
“我跟你说认真的。”阿哩纱见向南没当真,干脆也在餐桌前坐了下来,“小姐,你就没想过要嫁给我们先生吗?你要嫁给他的话,他一定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的!”
阿哩纱不留余地的替路易斯当说客。
向南咬着土司的动作,顿住。
看着阿哩纱一脸认真的模样,她也认真的想了想,隔了半响,才点了点头,如实道,“可能我有想过吧。”
“既然想过,那就嫁啊!”
阿哩纱比她激动数百倍。
向南歪着头好笑的睨着她,“阿哩纱,你多大了?”
“额刚满二十。”“恋爱过吗?”
阿哩纱的脸微微泛红,摇摇头,如实道,“没有,心里唯一喜欢的人就是先生。”
向南露齿笑笑,拍了拍她的小肩膀,“你知道吗?你跟我从前的一位朋友特别像。”
她说的是紫杉。
从去法国之后,向南便再也没见过她了,甚至于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她。
“你还小,感情的事情你或许还不明白。有时候婚姻和爱情真的就是两码事,我知道我和唐结婚一定会幸福,但是我却没信心能给他幸福。”
“那这么说就是小姐有喜欢的人咯?是阳阳的爹地吗?还是昨晚送你回来的景总?”
阿哩纱显然还不知道阳阳的爹地其实和她嘴里的哪个景总就是同一个人!
向南一愣,“昨晚是景总送我回来的吗?”
“对啊!”
阿哩纱点头。
“不是唐去接我的吗?我昨晚好像喝醉了”
“先生是要去接你的,不过打电/话过去好像是景总接的,说是你在他家,让先生不要担心,然后先生就一直在这里等你,等了将近两个小时,景总才把你送回来呢!送你回来之后,他们两个人又去阳台上聊了好一会儿,具体聊的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听了阿哩纱的话,向南有些恍然。
敲了敲自己还犯疼的太阳穴,似极为努力的想要想起昨天夜里所发生的一切
她去了他家?真的吗?可是,为什么她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他家到底长什么模样呢?
而且,她如果没记错的话,昨儿晚上他明明还约了其他女人的!
向南连早餐也没吃了,拧着包就直往公司奔去。
她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那个男人了!
其实,她更想问问他,昨儿夜里他们俩到底做了什么,她是不是真的去过了他的家,还有,她脖子上的咬痕又是怎么来的。
向南一进设计部,所有的同事皆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儿瞅着她。
向南自是知道怎么回事,昨儿在ktv里又是抽屁股,又是雷曲大合唱的,想必大伙儿已经把他们之间的关系脑补了个遍,向南也懒得去多做解释了,因为这层关系连她都不知该如何去说,当然,也没必要说。
向南穿过设计部,直接进了办公室里去。
想到阿哩纱同她说过的那些话,向南就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她心里就像被什么挠着痒痒一般,格外难受,只想去找景孟弦一问究竟。
反正暂时也无心工作了,向南直接抱起昨儿那堆被批回来的设计图就往对面的总裁办公室走去。
才一出门,就遇到了小八。
“总监,你干嘛去啊?找景总?”
小八一眼就瞅出了端倪来,扯了扯向南的手臂,凑近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道,“你小心点啊,里面有情况”
说完之后,就立即遁了。
向南怔了半秒,敛了敛眉,倒也没在意小八的话,踏着小高跟鞋迈步就往对面的办公室去了。
☆、四年后——这个男人永远只为她一人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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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怎么都没料到,门推开之后,她见到的却是曲语悉那张渐渐扭曲的脸。
一时间,她怔在原地,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她居然忘了景大总裁其实是个有家室的男人了!!
该死!攴!
“尹向南?!”
曲语悉一张温婉的脸蛋顿时扭曲成了一名十足的妒妇,脸色乍清乍白,指着她的鼻子诘问道,“你怎么会在sse??你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她的声线,尖刻得有些刺耳姝。
向南挑眉看着她。
如今的她,已经不需要再在景孟弦面前装温婉了吗?
也是,现如今她都是人家的老婆了,还有什么装的必要呢!
里面一个是丈夫,一个是妻子,向南的出现,无疑是多余的。
忽而,她就有些尴尬了。
“孟弦,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曲语悉红着眼,委屈的质问景孟弦。
此刻,景孟弦正在换衬衫,打领带。
刚刚那件衣服,被曲语悉一杯讨好的茶水给弄湿了。
他站在那里,头微仰,优雅从容的给自己系领带,举手投足间将那份斐然的尊贵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淡漠的视线落在向南略显尴尬的小脸上,“有事?”
他自动将曲语悉的问话给过滤掉。
曲语悉脸色微微变了变,但她还是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来,朝景孟弦走近,“孟弦,我来帮你系吧。”
景孟弦好看的剑眉敛了敛,眸色里掠过一抹厌恶,却还是没有推开她。
任由着曲语悉给自己系领带。
而向南,就那么站在不远处的门口,怔怔的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
突然觉得,自己冲进来,像一场笑话。
但她却依旧没让自己表现出半分的卑微来,淡淡一笑,“景总既然在忙的话,我待会再来。”
曲语悉闻言,嘴角得意的上扬,却在见到景孟弦脖子上那道明显的咬痕时,僵了脸色。
“景夫人,看到什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景孟弦勾着嘴角,清冷的笑着,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那抹再明显不过的紫色咬痕,“不就一个吻痕吗?至于脸色这么难看?”
向南听闻这话,脚步蓦地顿了下来。
景孟弦见她停下的背影,眸色微微晃了晃,却飞快的被阴沉占据。
曲语悉的脸色,已经苍白到了极致,“谁?是谁留的?”
她的声音,已经因恨而颤抖。
其实,他不答,她也已经猜到了。
除了她尹向南,还能有谁?
哪个女人能在他景孟弦身上留下一片痕迹?他景孟弦根本不会允许这样的女人存在,除非那个女人是她,尹向南!!
曲语悉垂落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紧握。
就听得景孟弦不以为然道,“什么名字我倒还真忘了,只知道是从碧涛阁里带回来的女人!那女人床上功夫特厉害,特凶猛,那股风骚劲儿还真让男人欲仙欲死!!景夫人跟她比可差了一大截”
景孟弦的目光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