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谨无奈道。
莫逸风自是知道他是在说笑,便也没有再与他计较,只是听了他的话之后禁不住浓眉一蹙:“父皇对二哥不满?”
说话时,三人已经来到了宝玉轩茶楼,小二自是认得这几位常客,便将他们带去了他们常去的雅间。
莫逸谨待小二退出去之后才道:“这几日四弟上朝都魂不守舍的,你也看见了,让他办的事情都没有办好,父皇自然是动怒了,可是在朝堂上为了顾全他的面子,都没有训斥他,退朝后便总是召见四弟,可是听说父皇在召见四弟之后在御书房内大发雷霆,而四弟依旧是那个样子,所以我们这些池鱼便遭殃了。”
说到此处,若影不由好奇:“你四弟每日里魂不守舍,与你们何干?父皇为何要迁怒于你们?”
莫逸谨轻叹:“前几日父皇让我代替四弟去监工修堤坝一事,谁知堤坝刚修好,翌日又遭遇洪水坍塌了,父皇便震怒了,还扣了我半年的俸禄。可是堤坝再次坍塌也不是我的事情。”“难道是莫逸萧从中作梗?”若影试探地问。
莫逸谨摇了摇头:“今日调查后的结果是因为之前有官员贪污受贿偷工减料,又在修好之后再次遭遇洪水,坍塌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父皇并不听这些,贪污官员被查办之外我半年的俸禄照扣,四弟则是罚他半月无需理会政事,让他自己在府上反思。如今许多事情都交给五弟去办了。”
说到此处,莫逸谨摇头轻叹,“我多么希望能和四弟换一换,没了这半年的俸禄,我可是要喝西北风了,所以以后……”莫逸谨看了看他二人笑言,“以后我可是要去三王府蹭吃蹭喝了。”
若影撇了撇嘴没好气道:“一个王爷没了半年的俸禄就哭穷?你随便变卖府上的一个花瓶就够你吃一年了。”
“一个王爷沦落到变卖家当,也不怕被人笑话。”莫逸谨端起茶杯轻哼道。
“死要面子活受罪。”若影轻哼。
可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听到莫逸风说一句,若影不由地好奇,转眸看向他,果真见他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眸光涣散。
若影心头一紧,也不知道他是在想方才离开的柳毓璃还是在想莫逸谨的话。但是仅仅这般想着,她心里都不是滋味,轻哼一声拿起桌上的糕点塞入口中。
或许是吃得太急了,竟是突然呛到了,剧烈咳嗽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莫逸风回过神后拿起桌上的茶水送到她唇边,一手在她背上顺着气,蹙眉责备道:“怎么吃东西总是这么急?”
莫逸谨看着他们二人,默默地收回了方才踏出去的脚,原本要给若影的茶水也只得顾自饮用起来。
好不容易缓过来,若影只觉得嗓子都有些刺痛,桌上的糕点也不敢再吃了,转眸看向莫逸风,又立刻收回了视线,伸手将茶杯推了回去。
“三弟,你究竟把影儿饿了几天了?瞧她刚才那狼吞虎咽的样,莫不是三王府也如此拮据?”莫逸谨再度开口时,又换上了桀骜不驯的笑容。
若影擦了擦嘴角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是啊,很拮据,所以二哥还是选择变卖家当吧,别随便到别人家蹭吃蹭喝的,你那食量可是会吃垮我们三王府的。”
我们三王府?莫逸风错愕地转眸看向若影,而后不着痕迹地勾起了唇角。
莫逸谨正要开口,若影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问道:“不过……既然父皇要让四爷思过,为何今夜还要召见他进宫一同用膳?”
莫逸风勾了勾唇角淡声道:“父皇自然是要以父亲的身份去教训自己最器重的儿子。”
若影闻言一怔,当她再次看向莫逸风时,发现他的笑容中带着苦涩和悲凉。
她低眸沉吟了顷刻,方想起莫逸谨说玄帝暂时不让他和莫逸萧处理政事,却将事情都交给了忠厚老实的莫逸行,独独没有想到他还有莫逸风这么一个出类拔萃的儿子。也难怪莫逸风会有刚才的反应,想来换谁都不太好受吧。
看来她刚才是误会他了,她以为他是在想柳毓璃,可是她却忘了他是一个龙子,他的事情岂止是儿女情长。
“对了,影儿,你上次为何会突然问我冰蚊针一事?莫非……”
若影脸色一变,立刻打断了他的话:“二哥,既然你近日心情不好,不如来三王府陪陪我家相公如何?今夜我让人准备酒菜,你们把酒言欢,莫谈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冰蚊针?”莫逸风一怔,转眸看向若影,“为何会突然问起冰蚊针?”
若影垂眸咬了咬唇,沉思顷刻,抬眸笑言:“只是听说,所以就好奇一问,难道你也听过?那你又是否知道中了冰蚊针之后要如何解毒?”
莫逸风轻抿了薄唇,见她如此模样也没有怀疑什么,只是淡淡回道:“我也只是听二哥说起过,似乎是四弟的师父研制的暗器,中了冰蚊针之人会痛不欲生,也无药可解,至于解毒,恐怕只有连四弟也未必知道。”
“你懂那么多,也不知道如何解毒如何取针吗?”若影抬眸试探一问。
莫逸风没好气道:“我又不是神仙,岂会样样精通,那东西见都没见过,如何知道取针解毒之法?”
“难道如果连四爷不知道的话就无药可解了?”若影心头一沉。
莫逸风摇了摇头:“四弟的师父早已因为四弟背叛师门而失踪了,所以这个世上也无人能解冰蚊针之毒。”
“啊!”若影手中一晃,热茶尽数倾洒在手背上,立刻被烫红了一片。
“怎么这么不小心。”莫逸风忙帮她擦去了手背上的热茶,而后又命小二取来了冷水,好一会儿才消了红印。
“做什么关心那些事,四弟从他师父那里盗回的冰蚊针听说也就几枚,难不成你连那东西都想要?”莫逸风看向她的手背,见不再红肿,这才将她的手放开问道。
若影苦涩一笑:“我只是好奇而已,没见过就觉得新奇。”
方才她当真是希望莫逸风知道如何解毒如何取针,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告诉他,她已经中了冰蚊针,可是事实证明她当真是不该说。
莫逸谨凝眸望向若影,好奇道:“瞧你这失望的样子,若是你当真这么喜欢,改日我去永王府帮你盗来送与你便是。”
“二哥,你别跟着她胡闹。”莫逸风立刻开口阻止。
莫逸谨笑了笑,未语。
若是她当真想要,只要他有,他就给。若是他没有,他就想办法去得到。
若影暗叹一声,低眸苦涩一笑,再次抬眸时,眸中已是一片透亮,望着莫逸谨笑容璀璨:“还是二哥最好,处处都想着我。”
莫逸风闻言面色一沉,转眸瞪了笑容渐深的莫逸谨一眼,抬手端起茶水送到唇边有些愤懑地一口饮尽,岂料自己也被呛得面红耳赤。
若影和莫逸谨一怔,转眸看向他时瞬间笑开。酉时,莫逸谨应邀来到了三王府用晚膳,那脸上的笑容从入府便没有消失过。莫逸风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脸上虽然没有什么不悦之色,但是也没看出有多欢喜的样。
“三弟,你似乎不太高兴,莫非不欢迎二哥?”莫逸谨明知故问道。
莫逸风扯了扯唇:“二哥说笑了。”
话音落下之际,转眸又扫向一旁为他们斟酒的若影,不知道她今日为何对莫逸谨如此热情,以前虽然她也喜欢莫逸谨,也没见她这般热情招待过,竟然还特意命人去二王府请他前来一同用晚膳。
“二哥,你尝尝这个特制女儿红,是幻儿姑娘特意命人送来的,也是幻儿姑娘亲自酿制,听说酒量不好的人三杯即倒。”若影笑言。
莫逸谨错愕道:“幻儿姑娘送的?这还真是奇了。”
若影睨了一旁的秦铭一眼后笑道:“那还真是托了秦护卫的福。”
“哦?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莫逸谨笑得意味深长。
秦铭闻言面红耳赤,支吾着看向若影:“侧王妃,您就别说笑了,幻儿姑娘是要将美酒羡给咱们爷的。”
若影扬了扬眉:“你是说……幻儿姑娘对三爷一见钟情了?三爷还真是艳福不浅,果真是比二哥还有本事。”
莫逸谨扯了扯唇,刚要开口,若影却转眸对莫逸风道:“三爷,你也尝尝幻儿姑娘亲自羡给您的美酒,美人送美酒,该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莫逸风一噎,视线落向一旁的秦铭,虽是未怒,却看得秦铭心底一寒。
第140章 夜探永王府
“秦铭,不如你也坐下一起用膳,就当陪二爷和三爷。”若影命紫秋添了一副碗筷,与此同时看见了紫秋神色的异常,不由地笑容一滞,转而低声道,“紫秋,你下去休息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紫秋抿唇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秦铭站在一旁支吾道:“属下不敢。”
“什么敢不敢的,今夜就当是家宴,庆祝咱们的二爷失财消灾。”若影笑着举起酒杯,“我先干为敬。”
“不准喝。枸”
就如预料的那般,当她刚将酒杯送到唇边之际莫逸风扣住她的手腕立刻出声制止,又从她的手中夺过酒杯置在桌上。
“可是……”若影故作犹豫地看了看莫逸谨,而后笑言,“那我以茶代酒。”
见若影果真是让下人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莫逸谨蓦地沉声笑起:“看来影儿还是事事顺着三弟,三弟可真是好福气。玳”
莫逸风微微一怔,转眸看向若影,却见她若无其事地笑着,平日里哪里见她这般顺从,也不知道今夜是怎么了。
秦铭最后还是听从了莫逸风和莫逸谨,坐下与他们一起用了晚膳。而苏幻儿送来的美酒也当真是酒中之极品,只不过不胜酒力的秦铭才喝了三杯便不省人事,莫逸谨和莫逸风的酒量一开始旗鼓相当,可最后还是莫逸谨败北,趴在桌上就再也唤不醒了。
不知是因为今夜的若影太过不寻常,还是他想得太多,一顿饭下来莫逸风从始至终都注意着若影的一举一动。但是在她不停地斟酒下,他还是喝了不少,待莫逸谨趴下后他也有些昏昏沉沉。
若影命人将秦铭送回了房,又将莫逸谨送去了客房,最后她亲自扶着莫逸风来到了他的雅歆轩躺在床上,看着他双颊绯红眼眸紧阖,她替他盖好被子后落下了帐幔。
站在他床前顷刻,见他没有醒来,她这才转身离开了房间替他掩上房门。
她回到房中后立刻换上了夜行衣,又在腰间别上了小竹筒和些许迷香,是她前几日准备的暗器,如今她虽然动作依旧敏捷,可是已经不能动真气,终究是不能抗敌的。
打开/房门又轻轻掩上,环顾了四周避开护卫巡逻的时辰,随后悄然从王府后门走了出去。
月色下,她站在永王府墙外,侧耳听到有巡视的护卫经过,她静待顷刻,终是等到护卫都离开了,这才从永王府外翻墙而入。
可是翻墙终究是动了真气,那根冰蚊针好似立刻扎入了她的心脏,疼得她缩在墙角处满头皆是冷汗。
抬眸望了眼夜空,她知道时间不多了,若是再耽搁下去想必莫逸萧就要出宫回府了。到时候若是被他发现她出现在永王府,说不定会把罪名扣在莫逸风头上。
思及此,她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剧痛扶着墙站起身。
好在方才她只是翻墙没有打斗,所以疼痛并未持续许久。
前段时日一直来往永王府,所以她对这里也基本有了了解,否则像永王府这么大的府邸,想必是能绕进来却绕不出去了。
凭着记忆,她一路上避开了巡视的护卫和夜起的奴才顺利地来到了莫逸萧的房间外。
转身环顾了四周,见无人经过,她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可是房间里面没有掌灯,漆黑一片根本无法辨清楚方向,而她对黑暗的恐慌也丝毫没有退却,所以在关上/门的一刹那,她整个人又像掉入了无底深渊,额头不停地沁着冷汗,双腿也再也迈不开步子。
深吸了一口气,她僵硬着身子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火折子,颤抖着打开盖子用力在顶端吹气,总算是有了些许光亮,她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可是也因为有了光亮,她的危险也增加了几分,所以她必须要抓紧时间。
脚步依旧虚浮,但她已经顾不得许多,蹒跚着来到房间中央环顾四周,可是这里根本没有可藏解药之处,就连医书都没有。
医书 ?''
若影脑海一闪,这种东西他怎会藏在房间,定是放在书房不是吗?
思及此,她循着玉如心跟她说过的书房位置偷偷疾步走了过去,见四下无人,立刻潜进书房。
吹亮了火折子,果然看见书架上有几个锦盒。她心头一喜,上前一个个地试着去打开,让她没想到的是,锦盒竟然都没有上锁,然而让她失望的是,里面除了一些珍贵书籍之外并无其他。
来到莫逸萧平时办公的案几前,试探着打开了案几下的两个抽屉,左边的一个抽屉中一个精致的锦盒赫然呈现在眼前。
她心头一悸,急忙将盒子拿起后放在案几上,借着火折子的光看向盒中之物。
冰蚊针!果然是冰蚊针!
可是……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