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逸谨偷偷望了就快靠近的莫逸风一眼,回眸笑言:“怕了吗?”
若影抿了抿唇没有作声,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抛上天了。
见她没有说话,莫逸谨无奈缓了缓速度。
他原本就是马上功夫了得,与莫逸风是旗鼓相当,所以莫逸风赶了好一段路才追了上去。
“还不停下吗?”莫逸风瞪了莫逸谨一眼,见若影听到他的声音后反而转头面向别处,气得他脸色骤青。
莫逸谨略显失望地缓缓停住了奔腾中的骏马,而莫逸风也随之放慢了速度。
“影儿,过来。”莫逸风朝若影伸出了手。
若影蹙眉看了他一眼,却又无声地收回了视线望向前方。
莫逸风在若影处碰了个软钉子,郁闷又恼怒地望向莫逸谨,莫逸谨无辜地耸了耸肩道:“三弟,这你总不能怪我吧?”
见他得了便宜还卖乖,莫逸风感觉自己心口就像是被棉花堵着,只得又对若影道:“影儿,二哥奔波了一天,别累着他,过来。”
莫逸谨刚想说自己不累,若影却抢先开了口:“三爷整日徘徊在三个女人之间岂不是更累?”
“噗!”莫逸谨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从来没见过莫逸风会像今日这般吃瘪过,虽然想要同情,可是此时他却更想笑。
见他幸灾乐祸,莫逸风冷哼:“难道你不知道二哥整日还流连在百花丛中吗?也不知道那长春院的苏幻儿何时被纳入二王府呢?”
莫逸谨笑容一敛,没想到他会在若影面前提起他的过往,见若影难以置信地望向莫逸谨,他急忙解释道:“影儿,我只是去看歌舞的,没有三弟所讲的那样,那个苏幻儿的确是长春院的姑娘,可是我没有跟她发生过什么。”
马蹄声此起彼伏,若影缓缓收回视线,望着天边的云彩渐渐失神。
听不到她的回应,莫逸谨心里更是发虚,他似乎怕极了她会误会他是浪荡子,以为他和那些纨绔子弟无异。莫逸风原本由于莫逸谨的紧张解释而有些震惊,因为莫逸谨从未在意过别人是如何看待他的,而当他看见若影有这样的反应时更是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是她失望了还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当然,他希望是第二种,至少这样能说明她并没有喜欢上莫逸谨,可若是第一种,他又该如何?
“影儿。”莫逸谨担心地轻唤了她一声。
若影渐渐敛回思绪,深吸了一口气后淡淡开口:“等到了集市我再去买匹马。”
莫逸谨心头一紧,她这是在嫌弃他了?觉得他沾染了那些脂粉气?
莫逸风也是微微一怔,须臾,更是沉了脸色,原来果然如他所料,她当真是喜欢上莫逸谨了,否则不会如此介意。
因为喜欢而介意?他被自己的想法当头棒喝,这不就是说她也是喜欢他的?而且若不是喜欢,她怎会愿意与他同塌而眠?同塌而眠?
莫逸风骤然瞪大了眼眸,扯了扯缰绳将自己的马靠近莫逸谨的马,也不顾若影的反对,突然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拽入自己怀中。
他的速度之快连莫逸谨都猝不及防,待反应过来之时若影已经在莫逸风的怀中。
“三弟,你何时成了蛮人。”从他手中夺人这种事情他也做得出,莫逸谨真是要对莫逸风刮目相看了。
莫逸风却是冷哼一声:“我可从未说过自己是斯文人。”
说完,他双腿一夹马肚将莫逸谨远远丢在了身后。
“放我下来。”若影气得抬起胳膊撞向他胸口。
“别动,摔下去我可不管。”莫逸风沉声警告。
“谁要和你同乘一骑。”若影满脸的嫌弃。
方才和柳毓璃卿卿我我,现在又将她拥在怀中,即使他是王爷,她也不是这里的女子,更不稀罕荣华富贵的同时与人共侍一夫。其实她心里明白,莫逸风并非是不负责任的男人,否则他大可以弃她不顾,像他这样的男子怎会缺她这样的女子?只是……她无法说服自己“入乡随俗”而已。
莫逸风见莫逸谨没有追来,便缓下了速度,睨了若影的侧颜一眼后冷哼:“不愿与我同乘一骑,难道想要跟二哥吗?不守妇道!”
若影扯了扯唇角低斥:“谁是妇人!”
虽然她与他的确是除了没有夫妻之实外其余什么都发生了,可是他凭什么让她守妇道?在名义上他们什么关系都不是。
莫逸风闻言一顿,却很快反应过来,面无表情地凉凉丢出一句话:“今夜就是了。”
若影沉默了顷刻都没有理清他是什么意思,可当她明白过来时脸色炸红,双手紧紧地握着身前的马环闭着眼睛大吼:“莫逸风!”
第104章 给影儿换药
“嗯。”对于若影的暴怒,莫逸风的反应犹如蜻蜓点水,丝毫没有理会她已面红耳赤,那回应就好像是她叫了他一声,而他只是回答了她一句。
若影只感觉自己像是碰了一颗软钉子,气不过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脑海中千转百回,终是闷闷地丢出了一句话:“你休想。”
“你喜欢二哥吗?”莫逸风沉默顷刻,极其认真地问出了一句话。
若影身子一僵。莫逸谨的确是对她极好,若不是因为认识莫逸风在先,他当真是可以托付终身之人,只可惜……
见她沉默,莫逸风呼吸一滞,原本只是试探一问,却没想到被他给说中了,扬手落鞭,骏马如离弦之箭般朝前冲去攴。
“慢点!停下!”若影吓得语无伦次,手心再次冒了冷汗。
莫逸风一想起她的伤,突然放慢了速度,虽然她的伤口愈合得挺快,可是经过刚才的一路颠簸想来也会扯痛到伤口,他在战场上受伤是常有之事,可是她毕竟是女子。
思及此,他压下了心头怒气让马儿缓步朝前走着遛。
感觉到骏马不再奔腾,若影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眸,却惊魂未定,转头便朝莫逸风怒吼:“你疯了?”
莫逸风心里更是郁结难舒,方才莫逸谨如此她也没这么生气,对他却总是横眉竖眼。
若影紧攒着马环,感觉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原本以为已经痊愈,却没想到这般颠簸还是会扯痛,想来他也是会伤及伤口,而且他的伤要比她严重,可是他方才却像疯子一般不管不顾,真不知道他是不是不要命了。
“你当真喜欢上二哥了?”莫逸风酸溜溜地开口,却又立刻冷声警告,“你还是断了这个念想。”
原本就没有这般想的若影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心头烦闷,转眸便呛了他一声:“你还不是喜欢柳毓璃?而且连毓璃阁都给她准备好了不是吗?龙凤花烛早已准备齐全,你又以什么身份来命令我?”
“我……”
“别说你是王爷就可以拿我任你摆布。”若影骤然截了他的话。她总想要好好与他相处,可是每当想到柳毓璃,她便无法冷静下来。
莫逸风闻言突然勒紧了缰绳,若影微微一怔,转头看向他,却见他的脸寒到了极致。这样的他让人有种无形的压力,满身寒气从他身上扩散,若影感觉连自己都被他的寒气所笼罩,心头顿时一颤。
“你是看轻了我还是小瞧了你自己?”莫逸风蹙眉凝视着她,不让她有丝毫闪躲。
若影心头一怔,咬唇咀嚼着他的话。当意识到他方才那句话的意思时,她眸光微闪。
“可是你要娶她是迟早的事情不是吗?”她转眸望着天际缓声开口,不让他看见她忧伤的神色。
莫逸风揽过她的身子,突然俯首将唇落下,在她错愕之时温热的舌尖探入她的口中,呼吸渐重。
她想要将他推拒,却又极其不舍他的炙热气息。她贪恋着他的温度,贪恋着他的声音,贪恋着他的胸膛,贪恋着他的一切。可惜残酷的现实告诉她,若是她选择继续,她也要接受他并非她独有的现实。
直到咸涩味钻入口中,莫逸风才缓缓将她放开,这才发现她已是泪流满面。他不知道她这一路以来心里是有多么挣扎才会决定留下,他也不知道她之前看见那一对白水晶耳钉之时是有多难以取舍,最后牵着马离开之时,她告诉自己,若是莫逸风追上来,哪怕真的能够回去,她也会留下。
所以她和他之间,到底谁会让步已经再明显不过,她终究是输在了一个情字。
见她如此模样,他心头一刺,缓缓抬起她的脸让她靠在自己胸口,声音仿佛来自天际:“影儿,我年幼时曾想过结束自己,若不是毓璃,恐怕我早已撑不下去,所以我承诺过必定娶她为妻。”
若影没有想到他还会有这段过往,若不是他提及,她根本不会想到像莫逸风这样的男子会有轻生的念头。不过而后一想,他说那是他年幼之时,年幼的他母亲被幽禁在宫中,最后被他的亲生父亲赐死,而后他又成了一个不受宠的皇子,除了秦铭之外就连宫中的奴才都未将他放在眼里,这样的日子别说是个孩子,就算是个大人也难以承受吧?
思及此,她不由地替他心疼,即使是现在,玄帝也从未重视过他半分。在到达景怡山庄之前突然遇袭,来者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玄帝有关。可是虎毒不食子,玄帝又怎忍心?
转念一想,帝王之家亲情本是淡薄,帝王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从来都是不惜除去想要觊觎他宝座的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儿子,所以此时就算是玄帝所为也不让人意外。
“影儿。”莫逸风见她不说话,心里有些担忧。
若影低垂了眉眼没有开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莫逸风也没有强求,只是静静的拥着她。他知道她并非一般的女子,从她的言行举止就可以看出,可是他就是喜欢这样真实的她。有时候他甚至会想,若是当初的那个小女孩是她该有多好。
每当思及此,他连自己都会愣忡,从何时起,她在他心里已经这般重了?
耳边渐渐传来马车声,若影如梦初醒,暗叹一声后她缓声道:“我去坐马车。”
莫逸风一怔,却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我不舒服,想去马车内躺一会儿。”她淡声道。
莫逸风看了看她的背脊,想起她的伤口,这才停下了马将她抱了下去。
望着眼前的一切,柳毓璃抓着帘子指关节阵阵发白,见若影朝马车走过来,她又迅速放下了帘子。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微微一顿,而后又朝后面的马车而去,柳毓璃冷哼一声。
当若影在莫逸风的相扶下上了马车之后,阚静柔伸手扶住了若影的手臂,若影微微一怔,却也没有拒绝,躬身钻进了马车。
阚静柔迎上了莫逸风关切的神色,紧抿了朱唇,正欲放下帘子,却听莫逸风道:“影儿伤口疼,你好好照顾她,最好帮她检查一下有没有裂开,若是严重的话告诉我。”阚静柔点了点头,而后缓缓放下了帘子。
她心里明白,莫逸风完全可以自己给她检查伤势,毕竟他们都已经同床共枕过了不是吗?可是他却让她给若影检查,无非是两个可能,其一是因为太过紧张若影,其二是因为顾及柳毓璃的感受。
可是无论是哪一种,似乎都与她无关,她不过是一个被他遗忘的人罢了。
听到马车边又多了马蹄声,她知道是莫逸风在一旁候着,她苦涩一笑,原来是第一种可能。
“若影姑娘,我给你检查一下伤口吧。”阚静柔看向若影莞尔一笑。
若影抬眸看向她继而点了点头。
就在阚静柔替她检查伤口时,若影原本是想要跟她道歉的,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阚静柔当时那般照顾莫逸风又将她支开出于私心是事实,所以即使时光逆转,她依旧会那么做。
检查完她的伤势,阚静柔帮她拉上了衣服,在若影开口之前对着外面轻喊了一声:“三爷,若影姑娘的伤口稍微有些裂开,没有大碍。”
“裂开了?”莫逸风的声音骤紧,“都裂开了怎能说无碍?影儿,你再忍耐一下,马上到义方县了。”
听到莫逸风的责备,阚静柔顿时噤了声,莫逸行心疼阚静柔,便对莫逸风道:“既然静柔说无大碍,就一定不会有事,三哥不用太过担心。”
见阚静柔一瞬间腥红了眼眸却不作声,若影有些尴尬,转头打开一旁窗口的帘子对莫逸风道:“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等到了客栈再上些药。”
“那你先睡一会儿,到了再叫你。”莫逸风道。
若影点了点头放下了帘子,马车内的气氛却顿时一片压抑。想来阚静柔也不太想要跟她说话,若影便干脆躺下了身子,却没想到刚闭上眼睛,身上一重,一件披风盖在她身上。
“若是着凉了,三爷该怪罪我了。”阚静柔说得云淡风轻,脸上没有一丝生气的神色,可是在若影听来却不是滋味。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阖上了眼眸。
也不知过了多久,若影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冷,睡梦中好似被人抱起,而后一路颠簸后又被人缓缓放下,耳边不停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甚至有铜盆掉落和莫逸风的怒斥声。
她缓缓睁开双眼,感觉整个人就像是散了架。
“影儿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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