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逸萧一见到柳毓璃和莫云廉,极少展露过笑容的俊颜顿时喜笑颜开,小跑了几步上前道:“毓璃,你终于肯见我了。”
柳毓璃抱着孩子退后了几步,原本不想带孩子出来,可是又怕不带孩子那安无影会怀疑她什么,所以只得将孩子带上了,可是此时见莫逸萧如此激动,她顿时青白了脸色。
“四爷究竟在外面乱说什么?”柳毓璃避开他的手瞪着他问道。
莫逸萧笑容一僵:“毓璃……”
柳毓璃见他满脸无辜的模样,顿时来了气:“你为什么要对别人说廉儿是你的孩子?就连文硕郡主都这么说,她说她听到你对廉儿自称父王,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廉儿是我和三爷的孩子,请四爷以后不要在外面胡言乱语。”
莫逸萧垂于身侧的手骤然一紧。
柳毓璃冷冷睨了他一眼后道:“这几日三爷对我已经不像以前,前几日还让我带着廉儿出去,所以你不要再在外面胡言乱语,我话就说到这里,你好自为之。”
莫逸萧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见她转身就要走,他紧走一步立即拽住她的手臂:“你以为莫逸风让你带着廉儿出去是重新接受你了吗?”
柳毓璃呼吸一滞:“你又想说什么?”
莫逸萧突然将她怀中的莫云廉夺过去抱在怀中,见柳毓璃伸手而来,他又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沉声怒道:“莫逸风不过是想要给你点希望让你死心塌地呆在靖王府而已。”
“三爷希望我留在靖王府有什么不对,倒是你,究竟有什么居心?”柳毓璃见不能把孩子夺过手,语调骤然拔高。
莫云廉被他们两人扯来扯去吓得白了脸色,却是一声都不吭。
“我有什么居心?我只不过是希望你们母子有好日子过,想要跟你们母子团聚,想要让孩子回亲生父亲身边。倒是莫逸风,他不过是将你当成了将来的人质,那你来要挟你父亲和我!”气急之下,莫逸萧将所有所知道的事情都一一道出。
柳毓璃骤然瞪大了双眸:“你胡说!”
莫逸萧冷笑:“我胡说?那你想想,从廉儿出生到现在他都是怎么对你的?你出门的时候是不是有护卫跟随着?你的生活还像不像在柳府?”他抬手抚了抚莫云廉的头转眸看向柳毓璃又道,“当初若不是我用一颗冰蚊针的解药跟莫逸风谈条件,你觉得你还能顺利生下廉儿吗?”
“解药?”柳毓璃怔怔地看着他。
“是,当初我给了莫逸风一颗冰蚊针解药,让他好好照顾你。”提及此事,莫逸萧心头很是不甘,他的女人竟是让别的男人照顾,他情何以堪?
“你是说……若影她已经解毒了?”柳毓璃的脑海突然闪过安无影的容颜,她惊得浑身一颤。
莫逸萧勾唇一笑:“原本我也以为那颗解药能解毒,可是后来看了师父的手记才知道,它只能缓解半年的毒性,半年之后毒性会再次发作,而后比之前更加痛不欲生,最后会活活痛死。”
“痛死?你是说就算服了解药也没用?还是会死?肯定不能活?”柳毓璃再三确认。
“我很确定。”莫逸萧十分肯定。
柳毓璃这才长长松了口气,可是突然想起莫逸萧说莫逸风留她在府中是为了把她当人质,还说莫云廉是他的儿子,她顿时怒火丛生:“把孩子还给我!廉儿是我和三爷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莫逸萧一个转身,避开了她,拧了拧眉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孩子是他的?我告诉你,廉儿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孩子,因为用了怡情香后只会让你产生幻觉,你在那晚所有的记忆都是假的,都是幻觉,那晚莫逸风一整夜都没有碰你,廉儿根本就是我的孩子。”
柳毓璃闻言身子一个踉跄,脑袋嗡嗡作响。隐约听到莫云廉的轻唤,她整个人都好似失魂一般,口中只是不停地呢喃:“你胡说,你都在胡说……”
莫逸萧见她这般模样,也知刚才是冲动了,不应该这般直言,可是他实在是急了,就怕她会越陷越深。
“毓璃。”莫逸萧一手抱着莫云廉一手拥着她的肩安慰道,“我马上带你离开,我先将你和廉儿安排在玉琼山庄,等到我夺下了这天下,就立刻将你接回来,到时候我是帝你是后,我们的孩子就是太子……”
小山后,萧贝月捂着莫心的口泪流满面,原以为一切都已经看淡了,谁又知心还是仿若被人生生撕裂。他让人来接她给女儿补过生辰,难道这就是他给女儿的贺礼?
好个一帝一后一太子,那她又算什么?她的女儿又算什么?若是莫云廉真的是他的亲生子,她的心儿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他何曾像现在这般呵护在手中满脸慈爱?他又何曾像抱着柳毓璃那样抱过她?
踉跄着脚步转过身,不想让他看见她的狼狈,可是偏偏自己的脚不争气地扭了一下跌倒在地,她一心护住怀中的莫心,膝盖生生磕碰在满是尖锐石子的路面上。
“娘……”莫心担心地看着她,并且从她怀中挣脱后站在地上意图将自己的母亲扶起。
萧贝月怜惜地抚了抚她的脸,支撑起身子从地上站起,膝盖处的罗裙已经磨破,上面还印着血迹。可是她已经顾不得这些,牵起莫心就要走,却感觉身后一道阴影将她母女整个人都笼罩住了。
她的心仿若漏跳了一拍,而莫心亦是吓得小身子一僵,缓缓转身望去,她急忙缩到了萧贝月的跟前抱住她的腿。
萧贝月知道是他发现了她,但是她并没有回头,伸手抚了抚莫心的脑袋,再次牵着她的小手朝前走去。
因为腿脚受伤,所以她只能一瘸一拐,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和莫心满眼惊恐的神色,他的心竟是不舒服起来。
看她样子,刚才他对柳毓璃的话她一定全都听见了,思及此,他深拧了眉心。
“你来这里做什么?”莫逸萧在她身后开了口。
萧贝月身子一僵,想要说是他派人让她前来给心儿补过生辰,可是听了他的语气,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已经不重要了,她要感谢那个让她看清一切的人,他当初为了柳毓璃杀了玉如心,往后为了柳毓璃也会杀了她不是吗?因为他想当皇帝,而皇后之位只有一个,他不给柳毓璃还会给谁?
心一阵阵凉去,一阵阵紧锁,一阵阵痛着。
抿了抿唇,她紧了紧莫心的手后缓声道:“只是想来带心儿来这里散散心。”
莫逸萧脸色一沉:“散心?永王府离此处可不近,散心能散到这里来?”
萧贝月的眼泪再次滑落,却没有抬手擦去,因为他不会看她的脸。
莫心抬头看见自己母亲默默地哭成了一个泪人,撇了撇嘴一副要哭的模样,却是生生忍住了,只是转身大声吼道:“母妃是带心儿来补过生辰的。”
说完,她便再也没有理他,和自己的母亲一样背对着自己的父亲,沉默顷刻后晃了晃萧贝月的手道,“母妃,咱们回去吧,心儿不要呆在这里。”
萧贝月骤然回过思绪,垂眸看向乖巧的女儿,虽然曾经一度后悔生下了莫逸萧的孩子,但是看见女儿这般聪明懂事,她便不再有这样的念头,只是觉得对不起她,作为母亲,她没有这个能力让她有像莫云廉那样的父爱,她唯一能给她的,只有她这个母亲全部的爱。
她含泪浅浅勾唇,阳光下,她的笑容十分温暖,牵着女儿的手一瘸一拐地朝前走去,却依旧保持着属于她的端庄和优雅。
莫逸萧看着她的身影,眸光缓缓落在她的腿上,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心口猛然一撞,脚步不由自主地朝前跨去。
“你为什么不杀了她?”柳毓璃牵着莫云廉上前拧眉不悦道,“若是让她回去乱说话,我跟你谁都别想活。”
“她不会。”莫逸萧没有收回视线,言语却十分笃定。
柳毓璃脸色一僵,转眸看向莫逸萧,心一下子忐忑不安起来。
山坡上,若影抱臂看着这一切,脸色淡漠如初,只是看见萧贝月倔强的身影,眸中闪过一丝怜悯。
有时候有些人需要痛过之后才会清醒,有时候有些事需要亲眼看见亲耳听到才会相信,她不想让萧贝月成为第二个玉如心,方才若是莫逸萧敢对萧贝月动手,她一定手下不留情。
她从未真正杀过人,但是她不介意莫逸萧和柳毓璃让她破戒。
莫逸风和玄帝谈好事后便直接上了马车回靖王府,谁知在玄武门处,莫逸谨突然驾马拦住了他的去路,在马车停下之际,他又立即跃上了马车身子矫健地钻了进去。
“二哥?有急事?”莫逸风原本靠在车壁小憩,精神有些不济,见莫逸谨这般急切地上了他的马车,想必定有重要之事。
莫逸谨上次想要问清一些事情,可是玄帝却突然找他,无可奈何只能将事情搁置,今日好不容易办完了玄帝交代的事情,他也等不了拐弯抹角地询问,于是开门见山道:“我问你一件事,当初的玉琼露是不是你让父皇赐给影儿的?”
莫逸风未料他会突然提及三年前的事情,疑惑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回答我。”莫逸谨顿时加重了语气。
莫逸风抿了抿唇靠在车壁上缓声道:“是。”
“你……果然如影儿所说,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安排的!”莫逸谨气恼地拽住他的衣襟大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影儿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你这样跟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正在驾马车的小许听到里面莫逸谨的怒喝声后慌了神,一边驾马一边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二爷……”
“闭嘴!”莫逸谨对下人一向亲和,所以这般一怒喝,更是让小许不敢说第二句。
莫逸风被莫逸谨拽着衣襟吼得莫名其妙,心口处被若影用发簪所刺的伤虽然并没有大碍,可是被他这般摇晃顿时拧了拧眉,用力拨开他的手后抚向心口处凝向他:“二哥到底想说什么?我让父皇将玉琼露给影儿也是为了她好,说什么跟杀了她没什么区别?”
“为了她好?让她一辈子都不能做一个母亲就是为了她好?”莫逸谨简直难以相信在他面前的是他的三弟,他的心何时变得如此狠,恨到对一个他认为他爱的女人都这么绝。
莫逸风捂着口脸色骤然一僵,深不见底的黑眸瞳孔瞬间放大,伸手扣住他的臂膀急问:“二哥……你说什么?把话说清楚!什么一辈子都不能做一个母亲?”
莫逸谨的怒气在莫逸风的大惊失色中骤然凝结,眸色带着浓浓的试探:“难道……你不知道玉琼露的功效?”
“玉琼露的功效?玉琼露不是贡品吗?不是说可以治头疾?不是能让人去除病痛的吗?”莫逸风感觉心口处似有什么在炸开,脑海一片空白。
莫逸谨也懵了,以为这一切都是莫逸风太爱柳毓璃,不想让若影将来有了孩子后母凭子贵,可是如今看来似乎他和若影都误会了他。
“二哥,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逸风的指关节森森泛白,“玉琼露……影儿……”他感觉自己已经语不成句,声音哽在嗓子眼,眸底腥红。
【三三终于知道真相了……】
第229章 等闲变却故人心(18)【第1更】
7
莫逸谨眸色一痛:“影儿说,玉琼露可以让已经怀孕的女人滑胎,可以让没有怀孕的女人终生不孕,她还说,这是你让父皇‘赏赐’给她的,而她不但曾经的孩子失去了,今后也不可能做一个母亲了。悫鹉琻晓她以为是你为了保全柳毓璃母子,所以牺牲了她,可是她不明白,如果你怕她会母凭子贵伤了柳毓璃母子,又为何要留她。她把整颗心都交给你了,可是你却将她伤得体无完肤,最后还把她逼上了绝路,她说她想不透……”
莫逸风刹那间朦胧了视线,也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她知道了当初休书的真相后还不愿原谅他,不但如此,每一次她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欲将他碎尸万段的恨意。
难怪他们即使在三年后重新住在一起,心还是相隔天涯。难怪她说,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他的孩子,他一直以为她是在说气话,可是如今才知道,她说那句话时心有多痛。难怪她那天满是愤恨地质问他为什么要给她玉琼露,却原来……
他们都被算计了,都被一个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人算计了。
“三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逸谨此时相信莫逸风是不知情的,可是那玉琼露确实是他求来的不是吗町?
莫逸风缓缓松开手,颓废地靠在车壁望着前方,眸中一片空洞:“三年前,父皇召见我商议国事之时,冯德拿来了一瓶玉琼露给父皇,见我好奇,父皇就说这是友国进贡的,说是能治百病,没病可以强身。我想到了影儿的头疾,而且她还中了冰蚊针,我便想要拿这玉琼露试试,就算治不好,也可以让身子康健,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父皇精心安排的……”
“三弟,你好糊涂啊,明知道父皇不喜欢影儿,又怎么可能大方地将珍贵的玉琼露给你?”
莫逸风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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