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空地出来,以便烧烤。
我们还没忙完,他们已凯旋而归,打了两只野鸡一只兔子。
熊猫儿最辛苦,还背了一大驮柴火,若不是他的气宇太过昂,倒像个十足的樵夫,大伙自然又是一阵取笑,说既然已当了樵夫索性连渔夫的称号也一并收了,于是下溪抓鱼的差事也自然落到他头上。
我们则站在溪边指手画脚的拼命帮倒忙,惹得熊猫儿老半天抓不到一条鱼,火急了,反用溪水泼了我们一身,下的鹦歌和墨兰索性尖叫着跑得远远的。
今日这样相处,没有男女之别,也没有尊卑之分,连我也忍不住忘了王怜花是云梦仙子的儿子——不得不说,王怜花实在是个心肝玲珑剔透的妙人儿,他在我们经历了连番的事件之后安排了这次散心聚会,确实教我们无法拒绝的开心。
一时间欢声笑语伴随着阵阵的香味飘荡在山野之中,除了某人,虽然笑的也很开怀,只是有几回不小心瞥见或对视上了。总觉得那盈润着笑意的目光里,依然保持着深井般的沉静。
我不禁心中动了动,似乎突然间又似读懂了一点为何他那神秘的微笑一直不变,这样轻松地时刻,他居然都仍然如此的压抑自己,是因为觉得危机还未过去,随时都可能会有变化才暗中警戒?还是因为那笑容早已成为他的一种习惯性的面具,而无法脱下呢?是什么样的经历才会令他有如此的性格呢?难道仅仅是因为父丧吗?或许他那笑容地背后还有更多更深的故事——
我避开油烟,斜倚在石榴石下。慢条斯理地吃着王怜花精心烤制的嫩鱼,微笑地注视着十几步忙碌的众人,不禁自嘲一笑,说好了今天不许想太多的,怎么不知不觉又分身了呢?不过我倒真的有些好奇那弱女子之外,是不是提了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否则怎么会任我如何询问干爹就是只笑不语呢?
“小姐小姐——”鹦歌又高举了一只兔子腿,笑嘻嘻地跑了过来,“真没想到王公子居然还有这手艺,我闻着的时候都流口水。今日可真是托了小姐的福了!”
“什么托我的福,话可不要乱说!”我斜睨了一眼她,走到溪水边净了净手,起身站起。“我吃饱了,去那边走走,你们就不要跟上来了!”
“可是小姐——是——”鹦歌被我一瞪,马上住了嘴,还装出一副噤若寒蝉的胆颤模样,惹得我不由大笑出声,正准备抬步,王怜花突然大步走了过来,笑道:“此地在下曾来好几回,比较熟悉。朱姑娘倘若不介意,就让在下做个导游如何?”
我微微犹豫了一下,下意识地往熊猫儿和沈浪的方向瞥了一眼,只见熊猫儿正扔掉一只鸡腿,大笑着仰脖大口地喝酒,而声浪则仍是一派和煦地微笑,持杯浅饮,正笑着望着熊猫儿,两人彷佛都未曾听见王怜花的说话一般,我不由地心下微微气恼,脱口道:“好啊!”便当先往山坡行去。
王怜花微笑着跟了上来,始终和我保持着两步的距离,不知他是已经有些摸清了我的脾性,还是知道这个时候并不适合发表他长篇大论的口中,只是慢慢地陪我走着,遇到一处景色就简单地为我介绍一下,话虽不多,却每每都形容地敲到好处,让人回味无穷,更不会引起别人的反感。
我不禁停了几次步望了他几眼,只瞧见他明净如溪水的眼眸,除了坦荡还是坦荡,只偶尔地浮现出隐隐的深沉,夹杂着几缕暧昧的色彩,每当此时,我就会以微笑掩饰自己的异样,再行几步。这个王怜花骂我真的是越来越不懂他了,原著里不是说他一看上前世的朱七七,就想尽了法子要得到她吗?怎么到了这一世他的动作反而含蓄了许多——当然,我不是希望他采用哪些偏激的法子,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王怜花可比原著里要深沉的多了,会隐藏的多了,明明行动和眼神都表现对我的有意,但这实在有些不符合他的性子,难道这本来就是他的性子么?但去年我捉弄他时,他分明曾露出那样魅惑致命一般的眼神啊?
“——朱姑娘?”
“恩?”我一个怔动,(炫)恍(书)然(网)侧头,“你说什么?”
“在下方才是说,这洛阳城附近还有很多好玩的去处,改日在下再一一陪同姑娘前去游玩欣赏如何?”见我心不在焉地神游于外,王怜花的脸上没有丝毫恼怒的痕迹,反倒笑的更加灿烂,双目突然炯炯地发出灼热的光芒,期望之意尽显无遗,竟让人有些不敢迎视。
“哦,还是改日再说吧!”我旋转了身子,往来处看了看,笑道,“不知不觉,竟走出这么多了呢;我们还是回去吧,免得好东西都让他们给吃光了。”
“呵呵——正是,尤其是那只野猫在,我们若不早些回去,可又白白便宜他了!”王怜花开着玩笑,巧妙地顺着我的台阶往下走。
第一百三十章 丐帮要开会
回到溪边,鹦歌和墨兰在一旁暧昧的偷笑,沈浪却是含笑而视,一派平静。
熊猫儿看了看空空的烤架和酒瓶,又看了看我们,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呐呐地道:“你们上哪儿去了,半天都不见人影?可莫要怪我们没等你,东西冷了就不好吃了!” 说到最后一句,他好象又为自己的贪吃找到了借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对与我和王怜花独自出行,反而没有一点的诧异。
看着他平常自如的神情,想起小时候对他心怀的那些向往,我不由地微怔了一下,心里头跟着泛起一丝酸涩,但随即漾起笑容走了过去,笑骂道:“还好我是吃饱了才去散散步,否则这会儿你可不是存心让我饿肚子么?还是当大哥的人呢,一点都不体贴做妹妹的。”
自从我和熊猫儿结识相片以来,我就察觉出这一世的熊猫儿,恐怕对我再没有前世对朱七七的那种强烈而无悔的男女之情,虽说我们一直都相处的很和谐愉快,平日里大小不分的,但他只怕更多的是把我看成兄弟姐妹、朋友伙伴而已。
或许,这样的关系我一开始就明白了,只是一直都没有去正视而已。
不过仔细想想,虽然有些失落,但我和熊猫儿确实也不适合当情侣,别的不说,单看他那可以连续十几日都不洗澡的卫生习惯,恐怕我就受不了了,嘻嘻——罢了罢了,如果我们真的无缘,那就随缘吧,正如我自己所说的。我这不是才刚刚成年吗?那些情意之事,何必想的那么早?
是了是了。我还年轻着呢!未来的路那么长,王怜花如想打我地主意,我就一概装糊涂好了,想出去玩就出去玩,不想接触就不接触。无须勉强自己,这样反倒可以活出我自己的真味来。
至于某人——也同样顺其自然地对待吧,毕竟或许以后要合作的地方会很多,老避着也不是个事。
回去之后,王怜花果然不时地来邀请我去附近的名胜之地游玩,想想洛阳周边确实也有许多好风景,自己也一直都想去见识见识,我也没扭捏作态,爽快的答应了,只是同行的时候总会扯上熊猫儿和沈浪同去。一两次后。王怜花倒也识趣,每次必一起邀请。
我们地日子过的平平静静,快快乐乐的。江湖之中除了那些小范围小规模的常见争斗外,显得异常平静。一起留在郑州的白飞飞也是安安份份的。平日除了修君主动带她出去游玩外,几乎足不出户,真让人吃不准她的葫芦里到底在卖的什么药,可越是这么平静,我反越让手下的人给我提起精神来,小心警惕。
太过平静的背后,总会有更大的风雨在酝酿,这仿佛是亘古不变地武林规律。
果然,我们很快就听说丐帮开始四处邀请天下英雄豪杰,到太行山下参加丐帮选立帮主大位。时间就定在一个月后。
丐帮!选立帮主大会?
这个消息一送到,我立时就想到原著中因一时失足被金不换利用作了一回可耻的工具的徐若愚,他曾一时利欲熏心助纣为虐,在古墓中胁持了朱七七,虽然后来在沈浪欲为前世朱七七断腕地时候幡然悔悟、临危倒戈,挽回了大错,但却也因对自己的过错深环歉疚而黯然落魄于江湖,后来却被丐帮三长者趁他心灰意冷之际拉进丐帮作了一名七袋弟子,再后来因为识破了三大长老之一地左公龙的阴谋,而惨死于乱刀之下。
说起这事,前世的那位朱七七也有掺合进去,无意中反害了徐若愚。
这一次徐若愚除了骄傲些,倒也未曾犯过什么大错,前些日子还有情报来传,说他此刻还有四处寻找失去武功后销声匿迹的金不换,当日我为了找一个恰当的理由请走他,而唆使他去找金不换为民除害,没想到他现在还没放弃,自然也就不可能入丐帮了。
我已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五年,自然知道丐帮乃当今武林第一大帮派,门下弟子,遍布天下,尤其是衡山之役后,正道精英丧失大半,而丐帮因规矩分明,鲜活参与这等争夺名利之事,因此势力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趁势扩展了一翻,到如今其声势之强,可说是一时无二了。
自从十六前,丐帮原熊帮主因病暴毙而亡,留下偌大的一个丐帮群龙无首。
按说本该立即从帮中选出一位德高望重、武艺高强之人立为帮主,但因地位只在帮主之下的三大长老,不论是辈份、武功抑或声望,惧都不相上下,是以十多年来一直都未能评选出由谁来坐这领头之位,帮主之位空闲至今。
而如今徐若愚并未被拉入帮,三人势力依然均衡,怎么会突然召开起这丐帮大会来了?
想起原著里为谋取帮主之位,而杀死其他两位长老和灭徐若愚之人的左公左长老,对呀,他不是曾和王怜花有过勾结吗?我依稀记得左公龙带着手下去围剿徐若愚时,沈浪曾怀疑他的武功为何大进?是了,一定是王怜花给过他什么武功心法,是以他的武功才会高于其他两位长老,说白了,就是王怜花在暗中帮助他夺取帮主之位。
当下我不再迟疑,立刻命令暗影在城中散布我这个提前得到地消息。
次日熊猫儿、沈浪等人果然聚在一起讨论丐帮之事,我虽只是女子,但身份特殊,又会些武功,也算是江湖众人,欧阳喜自然也一并地来邀请我前去参加讨论,走到庭院里,就听熊猫儿在厅里兴奋地拍大腿,叫道:“管他有无请帖,我们到时直接去了就成,他们不认识我熊猫儿。难道连你沈浪都不认得不成?你可是在一年内连续为仁义山庄擒获了七名恶徒的年轻高手,当今武林无人能出其左右的后起之秀。连李长情也极为看重你,他们若不来请你,定是他们的眼睛被污泥给涂瞎了!”
只听沈浪笑道:“那几人也不过是我恰逢时机才侥幸得手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再说古墓之后。你熊猫儿地名声可也不小啊!”
又听一个声音朗笑道:“你们两个都是当今的少年英雄,我王怜花却是个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到时候还要指望二位提携小弟一番,也好让小弟去见见天下第一大帮派的盛会。”
熊猫儿看着不请自到的王怜花,笑骂道:“你这厮就会装蒜!空有一身好武艺,平时里却净只玩些沉赏花酿酒、丝竹弹唱的酸事儿,还在人前装的一副文弱模样,深藏不露地,谁还能知道你啊?就算没请你,也怨不得别人。”
“你们在说天下第一大帮大会呀?莫非哪里又有热闹不成?”
我心中暗叫熊猫儿骂的好!口中却开着玩笑迈了进去。不露声色地瞧了一眼王怜花,他确实深谙装蒜之道,除了那夜救老八。从未在人前显露过半分武功,洛阳人都只知道王公子是个才学丰富的世家文弱公子而已。他平时行事总是那般低调。至今自然就是希望不引起武林中人的注意,才好方便行事,那么此次丐帮大会他自然非去不可。
“七七,你来的正好!这一回啊,确实又有热闹可以瞧来!” 熊猫儿大笑道,“这几日在洛阳也有些呆腻了吧?现在正好换换口味,我带你去太行山玩一玩,如何?”
“好啊!” 我欣然道,“久闻太行山不仅风光旖旎、景色奇异,而且还有不少汇集了太行之风的奇峰涧壑、端的是雄伟险峻。历来被视为兵要之地,其间更是英雄辈出,我此次出门,自然是走的地方越多、见识越广越好,将来回去也可以和我五哥炫耀一番,省的他老在我面前卖弄!”
沈浪含笑道:“看来朱姑娘倒是对太行山知之甚多啊!”
我面容平常地笑道:“我其实哪里懂那么多啊,还不是我五哥曾来和我吹牛,说那太行山是如何雄壮秀美,说地我满心儿都是向往,这次可好,总算让我如回愿了。”
“既然如此,我们明日就动身如何?” 熊猫儿性子急,浓眉一轩。
“就你这只野猫最没定性,既然你们已预料丐帮必定会派人来请,何不干脆再多留几日?” 欧阳喜不愧是中原孟尝,被我们叨唠了这许多日,竟一点不耐烦都没有,反而还变相再三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