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啊,大概是你初三忙于学业那时起。爸爸当时好寂寞,又不能做……”
韦暮生气到不行,没等原渝说完,迅速将对方推开,转身要走。
原渝又粘了上,环住他的腰,令他身形一震,停住脚步。
“暮生,别生气嘛。既然你不喜欢偷偷摸摸的,那下次咱俩光明正大地接/吻。”
韦暮生以为都这么多年了,他对原渝的各种失常行为已然见怪不怪,能够泰然处之,但,显然他低估了原渝,这个男人没一天不让人生气。
“原渝,我想揍你!”
他咬牙切齿道。
环在他腰际的手臂拢紧了些。
“爸爸知道你舍不得。”
“我只是舍不得花我的时间和精力,去照顾伤者。”
“爸爸真的舍不得你。”
原渝很及时地转移话题,环抱得更紧了,估计怕他真的动手。“等你去了学校,咱父子俩要那么久才能见上一面,爸爸越想越难过。”
听着原渝‘呜呜’声不止的假哭,韦暮生颇感无奈,有些消气。其实他也明白,原渝虽然说得过于夸张,然而回想起来,打从他们两人一同生活后,不曾分开超过一天之久,也难怪原渝不舍。
韦暮生不由得轻声叹气。
“一星期至少会回来一次。”
“一星期!?一日不见都如隔三秋,七天不见……那不度日如年了,爸爸难熬啊……”
韦暮生倍感无奈,如果像以前那样天天回家,他选择住宿根本毫无意义。
原渝嚎了一阵,可能因为他迟迟不作回应,觉得自讨没趣,止住哭声。
就在他以为原渝终于闹腾结束,耳边响起几声奸笑,令他心生不好的预感。
“嘿嘿,暮生满十八岁喽,咱俩可以做/爱啦。”
“……”
过了这么多年,原渝依旧没太大的变化,除了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欲/望这点以外。
韦暮生心想,迟早有一天火山终会爆发。
是爱吗
韦暮生去学校报到的当天,原渝坚持开车送他,到了校门口也没离开的打算,反而进了校内停车,之后便兴冲冲地奔来找刚办完注册手续准备去宿舍的他。
“原渝,到这里就行,你回去吧。”
他可不愿被其他人当做长不大的孩子,连到同城的大学都要父亲陪伴,让他很没面子。
“不行,爸爸不放心,先进去看看宿舍环境。”
原渝很执着,气势汹汹的令人费解,走在他身旁一边小声嘀嘀咕咕。“得视察下敌情,以免暮生被人给勾走……万一心怀不轨的舍友晚上偷袭暮生……”
韦暮生听得一清二楚,额爆青筋,气得不轻。
这个原渝,脑子里总装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原渝,我想揍你。”
“嘿嘿,大庭广众下的,暮生不会对爸爸动手。”
“回到车上就揍。”
原渝立即乖乖闭上嘴,不再用那些奇思怪想荼毒他的耳朵。
两人肩并肩走着,这时段来学校报到的新生并不是很多,宿舍区基本上很少人进出。原渝左顾右盼,他正怀疑这行为不像是单纯的欣赏景物,另一人的手指即刻碰触他的手背,传递过来的热度偏高。
心脏漏跳一拍,韦暮生瞬即明白,原渝想和他牵手。
“原渝,别闹了!”
韦暮生感觉自己的脸颊微微发烫,急忙甩开原渝的手。
“暮生,不要害羞嘛,不过是牵个手而已,你看前面那对情侣,瞧人家多自然啊。”
“我们是父子。”
“……兼情人。”原渝纠正。
“……”
韦暮生忍耐着没当场翻脸,一把握住原渝的手,用劲一捏,疼得原渝眼眶泛泪光,皱起整张脸,他才将手松开。
“暮生好狠的心呐,越来越不懂得尊老爱幼。”
任凭原渝在耳边埋怨他多么的冷酷无情,韦暮生一概充耳不闻,始终不回应他的养父,径直朝宿舍楼走去,手背和脸上的热意,一直散不去。
一进宿舍,韦暮生抬眼瞧见站在其中一张空床下的人影,有几分眼熟。
跟在身后的原渝也走了进来,探头往转过头来的那人看去。
“暮生,伯父。”
对方微笑着向他们打招呼。
韦暮生认了出,原来是叶振。
他都忘了昨天还和叶振约好一同前来,结果早上被原渝缠着不放,愣是没记起这事。
“抱歉……”
“喂,叶振,你怎么那么阴魂不散?是不是对我家暮生有意思,从小学就和暮生同班,到了大学还同个专业。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原渝突然的逼问令叶振吃惊,韦暮生无语。
叶振愣了下,然后慌张地摇头否认。
“伯父,你搞错了,我是追随女朋友来的。”
“女朋友?”原渝不大相信,仍狐疑地盯着叶振的脸,想看出对方有没在说谎。“真的?”
“真的。”叶振捣葱似地猛点头。“真没骗伯父。”
韦暮生不禁扶额,无奈且苦恼,恰巧漏接了叶振向他投来的求助眼神。
原渝瞪了半晌,瞪得叶振冷汗直流。
“……那好,我暂时信你一回。以后帮我多留意下接近暮生的女生。”
叶振如获大赦,松了口气,随即拍拍胸脯做出保证。
“放心,我一定不负伯父所望,帮暮生找个相配的女友。”
“找什么找?我是叫你看着暮生,别让他被别的女人给拐走了。”
“啊!?”
叶振一头雾水,不晓得好友的养父话中的含义,也不知该如何接口。
好不容易送走原渝,韦暮生回到宿舍和几个新室友聊了几句彼此熟悉下情况,感觉疲倦不堪,身子刚沾上床便睡着了。
没过多久,手机铃声骤响,吵得耳根不清净,韦暮生不想理睬,迷迷糊糊间又听见叶振在叫他,估计是电话响个不停吵到别人了。
他不耐烦地摸向枕边的手机,接起。
没等韦暮生开口,对方已先声夺人,劈头就是一连串追问。
‘暮生,为什么那么久才接爸爸的电话,是不是跟哪个男人或女人鬼混去了?
洗澡时有没关门,暮生滑溜溜的身子只能让爸爸一人看,听到没?
还有还有,上了大学给我乖乖念书,最好能拿到奖学金,不准和其他人有亲密的接触或交往,当然,爸爸除外……’
又是原渝。
韦暮生直接把手机丢到一旁,随原渝念叨去。
下午整理完行李,他原本打算和叶振一群人上街逛逛,但原渝明显没离开的意思。
‘暮生,带爸爸参观校园。’
‘我是新生,对这里不熟。’
‘没事,爸爸陪你去。’
‘……’
‘暮生,爸爸一个人在家吃饭好无聊,好孤单。’
‘暮生,你忍心让爸爸独自待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躺在冰冷的床上孤枕难眠吗?’
韦暮生憋着一肚子气,却真的于心不忍,明知道原渝是存心提及那些字眼,好令他心软,搬回家住。
他是会回去。
不过,不是现在。
手机里传出‘嘟嘟’的不连续单音,原渝不知何时挂断了电话。
真奇怪。
他无暇多想,闭上眼睛继续睡觉。昏昏沉沉之际,催命的铃声又将他的意识唤回。
韦暮生不免怒意升腾,愤愤地按下接听键。
“原渝,你烦不烦,我要睡了。”
‘呜呜,暮生,你好无情。爸爸想你想到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你居然睡得这么香甜。’
他翻翻白眼,心想,被这样反复地吵闹谁还能睡得着?
但心里莫名暖烘烘的。
‘暮生,你有没在听爸爸说话?’
“有……”他敷衍回答。手机贴在耳边,脑袋一片空白。
‘刚刚那个母夜叉又打电话来,逼着爸爸去找男朋友。还有其他人,老催着爸爸相亲结婚……’
韦暮生猛地一震,條然睁眼。
找男朋友?相亲?
之前原渝以照顾他为托辞,现在呢?
胸口好像被什么堵着,很不舒服。他做了个深呼吸,仔细聆听机子那头的男人的抱怨,忐忑不安。
‘……放心,爸爸全推掉了。’
“用什么理由?”韦暮生紧张地问道,他自己也没察觉。
‘当然是……’
他的心提了起。
‘没找着。’听得出原渝泄气极了,‘所以很怕母夜叉找上门。暮生,你就向你姑妈坦白咱俩的恋人关系吧。’
“好,我明天跟姑妈坦白去,就说你趁我睡着时搞偷袭。”
‘暮生,别……’
韦暮生迅速切断,关机。
内心一团乱,那个答案似乎就要呼之欲出,令他不知所措。
嫉妒啦
由于大一的课程安排得较少也较少,韦暮生熬到周末才回家,并不是他想念原渝急着回去,而是……
“暮生,那么久没见着面,爸爸好想你啊。”
门一开,一道黑影晃过眼前,韦暮生刚瞄见那张笑得眉眼嘴角都弯起的脸,反应过来是原渝的刹那,已被对方抱住。
“不过,小别胜新婚。我们不能老谈柏拉图式的恋爱,也该……”
“原渝。”
费了点劲将原渝推开,韦暮生刻意忽略碰触到那身子时的异样感。以前看着高大的身躯如今变得纤瘦,力气也变小了,能紧紧抱着他、令他难以挣脱的那个男人已被他轻易地推远,一切都越发陌生。
特别是刚刚见到原渝的一瞬间,溜到嘴边的怨言全部抛之脑后,只剩真实的温度传递而来的那抹悸动。
“要回来干嘛不给爸爸打个电话,好去接你。”
提到电话,韦暮生刚消的气又浮了上。
“原渝,你发什么神经!每天来多少通电话,吃饱撑着没事干是不是?”
“分隔两地的情人之间,当然只能用手机来联络感情。”
原渝说得理直气壮,俨然他们两人的关系非同寻常。“爸爸也想去见暮生啊,可最近忙……”
话说了一半,原渝忽然打住。
“忙什么?”
“没,没呢。啊,对了,我们在门口也站太久了,暮生快进来。”
原渝边说边避开他的目光,匆匆朝屋里走去,明显有事隐瞒。
韦暮生皱起眉头,盯着原渝的背影不再追问,却将这件事搁在心上。
“暮生,要先吃饭还是先洗澡?我们一起洗……”
欢乐的手机铃声突地奏响。
韦暮生愣了下,因为原渝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眼角余光扫向他,接起后一溜烟地躲到房间里,神秘兮兮的。
他猜不到与原渝通话的人是谁。
如果是姑姑或姑丈他们,原渝通常碎碎念一番再慢吞吞地按下接听键;如果是其他人,原渝一般不大耐烦,随便敷衍两句挂断。
然而,他发觉,原渝的表情不对劲,像是喜悦、兴奋,又担心被人发现似的。
韦暮生走近房间,侧身贴在门边细听,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猜想是原渝刻意压低了音量,更加好奇并且不悦。
尽管后来原渝对他的态度一如往常,可他总挥之不去那种被蒙在鼓里的不适感。
他回校后的那周起,原渝来电的次数逐渐减少,到了周四,甚至一整天都未打来。
又逢周五,韦暮生犹豫着接下来的两天该待在宿舍里,或者回家。
今早的电话里原渝依旧是充满期待的口气,以及色字不离嘴的话语,但只跟他简单聊了几句,询问他这周周末回不回去。
当时的他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随口应道,‘不了,要和几个朋友出去玩个两天’,奇怪的是,原渝并没太大的反应,仅是回以诡异的笑声。
‘暮生,好好玩哦。下礼拜爸爸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重要的事?
韦暮生假装不太在意地问及,原渝始终没透露一丁点内容,这令他更为好奇。
踌躇再三,韦暮生决定在原渝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回家,想搞清楚养父偷偷摸摸的,究竟准备做些什么。
韦暮生没料到,原渝不在家。
他找遍了每个房间,都没见着养父的踪影,反而发现了某处异常——原渝的电脑桌上空无一物。
整台电脑不翼而飞。
他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家里遭小偷了。可是,门锁没被撬过的痕迹,除了电脑以外,其它的东西全都在。
不过,他不能保证,一样也没丢,或许遭窃是前几天发生的。
也不对。假设真是如此,原渝没必要对他隐瞒,更不可能一声不吭。
琢磨不出任何答案,打原渝手机那边一直占线中,韦暮生烦躁得很,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打给他的姑丈,原渝的好友——徐尘。
‘原渝啊?好久没见着他了……’姑丈顿了顿,在他心生失望之际接着说道。“我也不晓得他在忙些什么,你姑妈老催着他找对象,他现在一看到我们夫妻俩的手机号,通常直接无视,不接电话。
你姑妈也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