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靡它》夜韶颜
文案
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未必是深爱,也有可能那个时候年纪都小
糊里糊涂,就爱上了。
但是我要他的承诺
他不给。
那个男人,原本就眉眼如画,艳丽江山
这样的男人,太危险,不要也罢。
可是、可是。
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可能
他也是喜欢我的?
抱着侥幸的想法,我等待着。
终于有一天,高人指点,一语道破。
为何你不曾想,万一,他未曾放你入心,那时,你又该怎么办?
不,不是不想,只是。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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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关键字:主角:言未然、夙彩蝶 ┃ 配角:冠玉、应如是 ┃ 其它:爱恨情愁、黑帮
火势 最新更新:2011…04…18 18:38:51
Y市是一座阳光和水分充足城市。最有特色的是夏天的紫薇树,洋洋洒洒开满天。在蓝天白云下蜿蜒成紫色的海洋。
我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Y市的人。爸爸是一个商人,妈妈典型的贤妻良母,有个事事争于人前的哥哥,在美国上大学。
我从小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家庭和睦。言未然常说我是被保护得太好的温室花朵,生得唇红齿白,细皮嫩肉,一点男孩子的样子都没有,反倒像是一个女孩子,说话也是轻声细语,怕得罪谁一样。
言未然是我喜欢的人。
他是个男人。
我知道自己的感情不正常,但是,我没办法控制自己。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言未然就是我们院子里的孩子王,带着一个院子的小孩上山爬树,每天玩得脏兮兮的回家,虽然免不了一阵大骂。我就是跟着言未然长大的。
小时候言未然很快乐,几乎每天都是笑着叫着的,带着他们一群小孩摘果子、上山打猎、偷隔壁大叔种的萝卜、拿石头丢村口那只黑色的狗。
每次回到家,总是可以听到言未然爷爷怒骂的声音,言未然的爷爷脾气很不好,会打言未然。而言未然的奶奶就会抱着言未然,护着他。
我只见过一次言未然挨打的样子。
梗着脖子一言不发,身子板挺得笔直,双手握拳,一双大眼睛里隐忍着怒气和倔强,没有一点泪光。竹板啪啪啪地打在背上,留下血痕。言未然就是一句求饶的话也不说。
那个时候我站在言未然家门口,抓着门沿,骨节泛白,深深地望着跪在门庭的言未然倔强的模样,忽然就呆住了。
只记得自己盯着他的脸,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那个人,即使是挨打,也是很有骨气的,无法让人忽视的耀眼。
真正明白自己对言未然的感情,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但是我想,开始对这个人有好感,也就是在那次吧,七八岁的样子。
言未然后来会变坏,是在十八岁那年的十一月二十日。
那一天言未然的家忽然大火四起,烧得一片灰烬。什么也不剩,包括那两个睡死在卧房的老人。
那天是晚上,我跟着言未然,边走边玩闹着。
嘈杂的声音,有人群急匆匆地从我们身跑过。细碎的言语,大概的知道是言未然的家着火了,两个老人不知道在哪里。
言未然惊愕,奔跑起来。我再追到他的身边,他已经站定,眼光笔直地看火光烈烈。
周围的人奔波来回,脚步声、泼水声、火舌哔啵。
言未然站在火海前,眼里都是漫天的火光。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是我知道他越是没有表情,心里就越是难过,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表情外露的孩子。我的心忽然就一阵抽痛,不知道在心疼什么。
我抓住他的手,怕他会冲进火里,万一他发起力,恐怕我也拦不住他。想到这里,我紧紧地抱住他。
虽然是同龄人,但是才十八岁的言未然的身子却比我整整大了一号。抱住他的时候必须尽力地伸展着双臂,才能环住。他的肩膀很宽厚,靠在上面很暖很舒服。他身上有种味道,很好闻。
我的心忽然就跳得很快很快,脸上一片火烧火烧。还好整个世界都忙成一团根本没人注意到,就算注意到,也被漫天的火光盖住。我把脸埋进他的肩窝。
他的身体抖了抖,肩膀开始耸动。有液体打在我的手背。哭…了?
“言未然?”我扳过他的身子。
言未然闭着眼睛,咬牙隐忍,瑰红色的火光下,他的脸扭曲得厉害,脸上还有泪划过的痕迹。
“言未然?”他没回答我,不确定有没有听到我声音,我仔细打量着他的脸色,又轻声唤了一声。
他伸出手,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我喊了出来。但是接着,我就被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言未然在哭,言未然哭的时候会咬着牙齿,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听不到,只是他的身子会抖动得很厉害。他的眼泪划过我的脖颈,几乎将我的皮肤灼伤。
言未然在害怕,他很怕很怕。他怕什么?怕不知道去向的亲人有什么好歹吗?怕再也没有人可以因为他的顽皮打他吗?怕没有护着他的奶奶呢?这个被蛇咬了也不会流泪的人,被怎么痛打都不会哭泣的人,现在正趴在我的肩上,小声地梗咽。
我无来由的心疼这个人,疼得整个心脏都在颤抖。
“言未然…。。言未然…。未然……”我本来就是不善言辞的人,在这种时候更是不知道怎么办,我抱紧他,用尽力气地抱着他,狠狠地、用力地抱着他。
我的眼泪胡乱地流了出来,我知道我不应该哭,可是我忍不住,我感觉得到从他身体传达过来的悲伤和恐惧,我感觉得到。
火势到第二天才被扑灭。
满目疮痍。我都不忍心看那两具尸体。
可是言未然不。
他死死地盯着那两具尸体,我在他的身侧,抓住他的手臂,抬头看他。
他的眼睛红肿,但是眼珠子水亮水亮的。那种倔强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我知道他哭完后,身上又充满了力量,他又戴上了坚强的面具,不是为了让谁放心,只是,生来如此。
他盯着尸体看了很久,才转过来看着我,他眼睛里的光彩消失了。
他神色淡然,声音沙哑,“夙彩蝶,昨天,谢谢你。”
葬礼 最新更新:2011…03…26 13:33:30
我听说,在葬礼上最难以忍受的就是最后一把土盖上棺木的时候。因为这一把土撒下去,就意味着真正的生离死别。
葬礼在言家的本家举行,Y市和言家有交情的都来了,我们和言家十几年的邻居,自然也在列。
我跟在父母的身后,远远看着言未然。
言未然一身黑色丧服,胸口插着一朵白色花朵。神色疲惫,有点黑眼圈,站在从很远地方赶来的父亲的身边,言未然站得笔直。
我经过他的时候,他低着头,静静看着坑里的棺木。
“未然…。”我低声叫他,他没回答,出神般的想着什么。
人是一个容器,要盛载很多东西,比如欢乐、比如悲伤。没有什么偶然必然,只是,就是这样而已,只是要忍耐着,等待释然的那天,或者,爆炸的那一天。
当我越过人群看着言未然的时候,我这样想着。
言未然长得很高,腰板总是挺得笔直,就像他不屈服的性格一样。那天言未然把头发梳到脑后,露出宽厚的额头,他的眼睛细长,眼神总是带着凌厉和严峻。他的嘴巴总是抿成一条直线,我知道以后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开心的笑。
死亡把言未然最后一点点的温柔也带走了。
言未然言未然言未然言未然……。我的视线一直随着他移动,心就像不受控制一样,发了疯一样拼命想着他。这是什么感情?是什么感情?
我按着左胸压抑住几乎要弹跳出来的心跳,脚步不自主地跟着言未然的身影移动。
言未然走进言家大宅,转了几个拐角,在一件古屋停下来。
这个房子很有特色,碧瓦朱甍,雕梁绣户,汉代宫廷的特色。
言未然脱了鞋子,跪坐在雕花的纸门外。
“母亲大人。”言未然行了礼。
母亲?言未然从未提起他的父母,他那对神秘的父母,总是很少露面。即使和我谈起,言未然也是寂静的神色。
“言未然吗?”声音很沙哑,一点也不像是中年妇女的声音,若要说,倒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
我被这个声音吓到了。难道言未然的母亲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那刚才言未然身边的爸爸会不会太年轻了点?
“是。”言未然似乎很害怕这个声音的主人,回答问题的时候毕恭毕敬的。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才刚刚死了公公婆婆的人媳妇,绝对不应该是这个态度吧?没有劝慰,也没有眼泪,甚至,没有去参加葬礼,只是窝在这个房子里和房间外的孩子进行奇怪的对话。
“未然……。你知道我没办法。”不知道是不是幻听,我仿佛听到一声叹息。有衣服摩擦发出的声音,里面的人似乎在移动位置。过了好一会,才又听到那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未然,你不要…。恨我。”
“……。。”言未然张开嘴巴,想说什么,喉头动了动,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言未然放在膝头双手握成拳头,眼睛瞪得很大,咬紧牙关,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我们把你放在言太爷这里是没办法…。。你知道我的手段,未然,你成年了,不要任性,做母亲的,是一定要帮你的,钱财、女人、权利,你要的母亲都有,你知道要怎么做了。”最后一句话根本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这个女人,不是来和言未然商量什么的。她是来下最后通牒的。她对言未然的态度让我很不爽,我忽然想扁人。
言未然低着头,抬起眼睫,轻声道,“是,母亲大人。”声音里极力压抑着怒火,“我会和您离开这里。”
轰!
我的头脑忽然一片空白。
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
离开,我看得到的地方。
欢爱 最新更新:2011…03…27 13:23:47
言未然转过头来,看着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
我站在他几步开外的地方。看着他的眼睛,我无法动弹,我的手脚像被他的眼光钉住了,移动不了。
就这样,我只能和言未然对望着。
如果这个时候看着我的话,在言未然的眼里,我的样子,应该是很狼狈的吧。眼泪还在眼眶里转动,抓着衣袖呆呆的傻站着。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快走啊!
我转身奔跑起来。
不能呆在有言未然的地方。会哭出来吧?不能哭,不能哭,夙彩蝶,不能哭、不能哭。
“碰!”我跑进一件房子,把纸门狠狠地关上,失去力气的我一下跌坐在地板上。
心脏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我抓住左胸的衣角,想抑制住那种隐阵的痛。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打在手背、衣襟。
我从小就很喜欢哭。
没有好吃的会哭,摔跤了会哭,抢不到喜欢的玩具会哭,考试不好会哭……
有一次言未然带着其他小朋友出去了,唯独忘记了我。
那一天言未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我一个人坐在他家门前的石阶上哭得鼻涕眼泪乱流。
“阿彩为什么在哭?阿彩不哭。”言未然的手掌放在我的头顶,轻声劝慰着。
我仰起脑袋盯着言未然似笑非笑的脸,哇地一声哭得更加厉害。梗咽着把哭着的理由告诉言未然,难为言未然听得懂。
“阿彩不哭,未然最喜欢阿彩了。”言未然将我从地上拉起来,抱住我,抚摸着我的脑袋。
言未然的手指有安定的力量,他的声音很轻很软,让人很想睡觉,我哭着哭着苦累了就会在言未然的肩膀上睡着。
“未然最喜欢阿彩了。”
耳边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忽然刹车,在门外停了下来。有人在敲门。
“阿彩,你在里面对不对?”是记忆里温柔地可以滴出水的声音。
我抱紧了膝盖,压抑住哭泣的声音。不想看到言未然,现在不想看到言未然,更不能给言未然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阿彩,你在哭吗?”他继续敲着门,语气接近哀求,“你开门好不好?”
不要!不给言未然开门!我的心里开始咆哮起来,害怕地扣紧了衣角。
“阿彩,你不要哭,我知道我不应该瞒着你我要走的事情,阿彩,你不要哭。”
“那你就不要走啊!”我吼了起来。
门口陷入寂静。
害怕,害怕。我本身就是一个害怕改变的人。我害怕身边的人离开我,我害怕一个人。自从哥哥走了之后,我还从未陷入这样的恐惧。
我无法忍受离别。
走吧,走吧,留我一个人也好。这样自暴自弃的想着。
应该走了吧,好安静。我也该准备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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