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抱着头,俞飞像是受到重大打击似的无助又无奈,虽然打从来到东升星系后,他就没再使用过地晶宇宙飞船,但毕竟长久以来,他可以在各星系为所欲为,靠的都是地晶宇宙飞船的各项功能,如今失去了它,他真的慌了。
「完了、没了,一切都没希望了,完了……」方寸大乱的俞飞,整个人犹如陷入愁城的不断喃喃重复着。
这时断定自己已失去一切的他,早已忘了脑海中那个和他一样受到天罚的紫天辰。
俞飞情绪跌到了最低点,垂着头、眼眶湿热的他,强忍着在眼眶打转的泪水,完全没察觉到有人走进来。
此时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密切观察他恢复状况的亿空。
由于亿空发现外观没任何起伏的俞飞,生命波动竟出奇的明显,所以从她第一次来医护院探视俞飞后,她就请巫家人替她安排,让她暂住在俞飞病房旁的病房,以便就近掌握俞飞的最新状态。
也因她的进驻,让巫家人放心的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毕竟他们虽然对俞飞倍感好奇,但好奇终究不能当饭吃,该做的事还是要做。
亿空一走进俞飞的病房,就看见他颓丧的喃喃自语,尽管对于他的清醒感到有点宽心,但看见他此时的表现,亿空不免有点担忧是不是印证了她之前的揣测,所以她开口直接就问道:「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听到这句问词,俞飞别过头来看着这个陌生人,并问:「妳是谁?」
「亿空。」
「亿空!呵,真的是一场空啊!」
俞飞的回答,让表情古井无波的亿空有点讶异,「看来你并没有失忆。」
「失忆?我为什么要失忆?」苦笑了几声,俞飞才再道:「不过对现在的我而言,失忆或许才是最有效的一帖良药。」
顿了半晌,亿空才又问道:「也许我不该这么冒昧,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你为什么会遭到天罚?」
「天罚?」俞飞眼露茫然的看着她。
亿空点头道:「是的,根据公园内的目击者所言,你当时是被两道天罚击中。」
「是规……」话才说了一半,俞飞这才回想到他脑海中还有个紫天辰,于是他赶忙的以意识与其沟通。
紫天辰此时呈打坐状态,毫无响应,但感觉起来却不像之前一样与他完全断了联系。而且不晓得为什么,紫天辰并没有开口,俞飞却觉得好像平时与紫天辰一来一往的进行沟通一样。
紫天辰传递给他一股讯息,说他没事,很快就会醒来。
感觉到紫天辰的存在后,俞飞原本像是跌落万丈深渊般的心绪,瞬间又燃起了一丝希望。虽然不知道地晶宇宙飞船是怎么不见的,但至少有紫天辰在,就没有完全绝望的事。
不带任何期望的,俞飞开口问道:「我身上的东西呢?」
亿空闻言,从口袋中掏出一面菱形木牌和一只戒指,并道:「这两样是你送到医郑汉螅砩衔ㄒ淮嬖诘奈锲贰!�
顾不得与亿空是初次见面,俞飞毫不客气的夺下她手上的黑戒,并戴回右手的无名指上。
很奇怪的,他感觉到地晶宇宙飞船变成了毫无生气的木头戒指,但是就跟紫天辰给他的感觉一样,他一与戒指接触,就如同骨肉相连、父子连心那般,清楚它就是地晶宇宙飞船。
失而复得的感触,让俞飞流下了兴奋的泪水。
亿空还以为他的真性情,是对五贤上人赠予他这块木牌而流露的,所以劝道:「你别担心,令牌并没有毁损,你要不要试试看,它的功能还在不在?」
其实亿空这么说,用意除了安慰、提醒俞飞外,主要还是想透过俞飞对令牌的使用,见证他是否真的是五贤上人的徒弟。
因为透过巫幽的传述,俞飞自称从小就与五贤上人住在山上。
可是年纪与他差不多的亿空,年少时造访过五贤上人两次,却从未见过俞飞这个人,而且五贤上人也从未提起过,这不禁让她怀疑俞飞手上的令牌是不是偷窃而来。
「功能?这不就是块刻了字的木头吗,能有什么功能?」俞飞觉得莫名其妙。
闻言,亿空顿了一下才道:「这块令牌真的是上人赠予你的吗?」
「妳话说得很婉转,但我不喜欢被当成小偷。」俞飞道。
「对不起,可是你的出现,真的是太突然了。」
摇头叹笑后,俞飞道:「这令牌的确是五贤上人亲手交给我的,可是他们说只要找到妳,我想知道的一切都会得到解答。
「可是也不知道是上人说错还是我迷了路,我多花了好几倍的时间才找到这座城市,结果丢了一小块石头,就……」俞飞把事情经过大概描述了一遍。
听过俞飞的描述,亿空原本庄重的表情也不禁笑逐颜开:「你是目前为止我见过最倒霉的人。」
傻呼呼的搔了搔头,俞飞问:「别提我的倒霉事了,对了,妳刚才说木牌有功能,到底是什么功能啊?」
亿空恢复原先的庄重态度:「对不起,我不知道上人为何只给你令牌而没有告知你功能,所以我虽然略知一二,但在未得到上人允许的情况下,我也不方便多说。」
俞飞耸了耸肩:「无所谓,反正我只当它是个纪念品,知不知道功能都不重要。」
「那你可以帮我找到上人吗?」亿空问。
「妳刚刚不是说妳以前上山找过上人吗?虽然我离开时他们并不在,但或许他们已经回去了。」
「我的确是去过五贤上人山上的居所,可由于上人们在四周设了结界,没有令牌的人,是无法跨近一步的。」
「那简单,令牌借妳,等妳找到五贤上人后再还我不就好了。」俞飞道。
「不,为了确认你的身分,我希望你身体状况恢复后,能陪我走一趟。」
冷哼一笑,俞飞道:「讲这么多,妳还不是在怀疑我。」
亿空默认。
「算了、算了,现在就走吧!」俞飞掀开被子就要走下病床。
「你身体没问题吗?」
「我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至少也要跟巫家的人打声招呼吧?」亿空建议道。
不停挥着双手,俞飞道:「不用了,我看我还是离巫家人远一点比较保险,跟他们在一起才多久,我就进了医护院两次。」
「可是除了巫家人外,避雷系统公司的总裁也等着你醒来。」
「什么总裁啊,我又不认识他,我醒不醒关他什么事?」俞飞道。
亿空对避雷系统公司将与他谈论理赔一事,大概说明了一下。
听到有高额的理赔金可拿,俞飞眼睛为之一亮,不过兴奋之余,他也不忘保持冷静:「别理他,反正时间拖越久,谈判空间越大,对我也越有利。」
「不过……」
俞飞打岔道:「别说了,反正我认为现在唯一该做的,就是陪妳上山找五贤上人证明我的清白。」
淡然一笑,亿空道:「那好吧!」
走到门前,俞飞回头对着亿空道:「不过我话先说在前头,我可不知道上山的路喔!」
「没关系,我知道。」
跟着亿空走出医护院后,俞飞一直跟在她身后,不时四处张望的等着看亿空这种气质非凡的人,交通工具会不会比一般人来的特别。
没想到走了好一阵子后,亿空还是持续往前徒步,纳闷的俞飞忍不住开口:「请问一下,妳的交通工具是什么?为什么停放得这么远啊?」
亿空露出不解的表情:「谁说我们要使用交通工具了,我们上山造访五贤上人,当然是要用步行的以示尊重。」
「步行?妳是说,我们要走路去?不会吧!」俞飞上下打量了亿空一眼,又道:「虽然妳的穿著打扮很朴素,但是也不至于没钱到无法搭乘公共交通工具吧!」
「这与金钱无关,你自称从小与五贤上人相处至今,可曾见过他们使用交通工具?」
「对喔,从来没有过,可是我好像刚离开病床耶,妳怎么忍心虐待我这个大病初愈的虚弱者?」俞飞一副哀怨样。
「是你自己说没大碍的不是吗?如果你觉得身体无法负荷,那就回医护院再休息几天。」
「……不用,遇上你们这些人,我认了,我只求快点证实我的清白,还我自由之身。」
「对不起!」
「妳不必跟我道歉,我想,要是立场互换,我也会这么做才对。」
亿空露出淡淡的笑,表示认同俞飞的说法。
虽然俞飞一想到即将跋涉的路程,就觉得四肢无力,可是不晓得为什么,亿空的笑,彷佛融化冰霜的春风一般,让俞飞内心的排拒一扫而空。
「走吧!」
亿空头一点,二话不说的往前走去。
连日的步行,让俞飞身心倍感疲累。
不过在行走的过程中,他察觉自己身心各方面都没问题,唯独少了精神力的依持。
俞飞自己猜想,也许是因为失去原有的精神力,所以地晶宇宙飞船化成的那只戒指,才会失去功效吧!
原本对此事相当担忧的他,这些时日与亿空相处下来后,竟然把这件事看淡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亿空散发出来那无争无求的宁静感,感染力居然那么的强烈。
甚至还让他产生一种想抛开一切的感触,管他什么兄弟、朋友、家人的,要是能与她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那就可以不必为欲望而活,更别说跨越空间四处找智贤达人的故乡、或者欧麦嘎的墓穴这些事了。
也因如此,他会在自己有了放下一切梦想的念头时,及时拉自己一把,不让自己越陷越深。
他还经常提醒自己,尽量和亿空保持距离,别让她散发出来那万般皆空的气息,感染了自己。
这时候,走在俞飞前方约十公尺距离的亿空,突然停下了脚步,并回头对着边走边想着事情的俞飞说道:「我们已经到了。」
「到了?」俞飞闻言,喘呼呼的抬头看了看,看过之后苦笑道:「我说空空大姐,妳是在开我玩笑吧,眼前明明是座山崖,哪是五贤上人的居所?」
俞飞之所以这么叫她,是想试试看会不会惹她生气,然后间接看一下她这种如仙女般的人生气的模样为何。
可没想到对于俞飞替她取的这个别称,亿空根本一点都不在意,这点倒是让俞飞有点扫兴。
「确实已经到了。」
累得呼吸有点急促的俞飞,看了看一点累喘样子都没有的亿空,又道:「空空大姐,我虽然只跟师父下山一次,可是我非常确定、肯定当时我们走的是羊肠小道,绝不是山崖,妳该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还是妳千辛万苦的带我来无人的山崖边,是想……」俞飞话语说得暧昧,双手还交叉往自己胸前一抱。
面对俞飞这番意有所指的表情和动作,亿空白嫩的双颊不禁染上一片润红,还微微瞪了他一眼。
不过说是瞪,看在俞飞眼里却是风情万种般的挑逗,尤其是山风徐徐吹动着她飘逸的秀发,丝质的连身白裙也随风飘摆,那种感觉,就如同爱情文艺片中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主角,活生生的站在眼前。
喔……太美了……
想到这里,俞飞突然左右开攻的巴了自己两个响头,并指着她道:「空空大姐,我警告妳喔,我已是名草有主,妳可别再魅惑我,否则我……我……」
就在俞飞结结巴巴说不出口时,亿空接口道:「虽然我不太清楚你所谓的名草有主是什么意思,不过根据推测,应该是说你已心有所属?可是你不是从小就与五贤上人住在山上吗,你下山才多久,怎么这么快就有对象了?」
深深吸了几口气,俞飞才恢复正常道:「既然妳说五贤上人的居所已经到了,妳就别再借机会套我话了,有什么疑问,妳直接找他们求证就行了。」
亿空又瞪了他一眼,才道:「既然真相就要大白,那你现在亲口说明有差吗?」
俞飞双手合十的恳求道:「算我拜托妳好不好,空空大姐,请别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受不了内心汹涌澎湃的激荡,这对我心理的影响太大了。」
「我看得出来,也感受得到。」亿空平静如常。
「那妳是故意的啰?」
「不算是,不晓得为什么,你总是在无形中散发出一股吸引人的气息,让我不自觉的失去控制。」
闻言,俞飞心里咒骂,奶奶的,又是当初误食的那颗果子在作祟,真是自作自受。
心里虽是这么想,但俞飞嘴巴上却说道:「既然如此,那为了彼此着想,我认为,我们还是快点见到五贤上人,然后别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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