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之良此时软软地坐了下来,额头上的汗水已经快将他的衣衫打湿了,他虽然练过武,但从没有面临过这种生死一线的战斗,而且对战经验也欠缺,刚才那青年释放出来的杀机,确实让他感觉到战栗,有股面对死亡的无力感和恐惧感。
不过转念想想,若不是云天河出手相助的话,恐怕他今天也小命不保,于是有了些精神,立即站起身对云天河道:“涂兄,刚才承蒙出手相救,感谢的多我也不再多说,这份情义,兄弟永记在心!”
云天河道:“杜兄何必客气,我们是朋友嘛,既然朋友有难,怎么能袖手旁观,方才之事,不足挂齿,只不过杜兄,兄弟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涂兄尽管说无妨!”杜之良道。
“杜兄,那莫氏在京城势力庞大,而且看起来相当霸道嚣张,连丞相大人都不放在眼里,你今日误伤了那莫胖子,恐怕那莫家不会善罢甘休,饮星剑兄弟能帮你有个交待,但是这件事,杜兄你得考虑好说辞,回去怎么向你家老爷子交待此事,想必这酒楼发生的事,很快会传到你家老爷子的耳朵里!”
“啊,这……这可怎么办!”杜之良一听这话,顿时又显得有些慌张起来。
云天河看杜之良那怂样,也从侧而大概能猜测到,那杜丞相应该是个强势的铁面人物,发生这种事,极有可能会给莫百史一个交待的,到时候,吃苦受罪的定是这杜之良了,不过从中找点由头,想必这蠢货也不会查觉什么。
想到这里,云天河道:“杜兄,小弟倒是有套说辞,以前也是经常拿来应付我家老爷子的,杜兄不知想不想听一听借鉴一下?”
“啊,涂兄教我!”杜之良一听,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小鸡吃米道。
“杜兄附耳过来!”云天河待杜之良耳朵伸了过来后,就搭在他耳边低声道:“杜兄回去,你可如此这般跟他说……”
听了云天河的教授之后,杜之良惊道:“啊,涂兄,这……这样做能行么,我家老爷子与你家涂帅可不同啊,万一……”
云天河打断道:“杜兄,小弟只是给你一个建议,至于用不用那就是你的事了,其它办法,小弟也无能为力了,到时只求杜兄不要说出是小弟告诉你这个办法就是!”
就在这时,史长德从外面小跑了进来,满头大汗,手中拿着一张贴子道:“少爷,靖王府允了拜贴,要您现在就过去,不过靖王爷要亲自见你!”
“啊……”
云天河听了后,正皱眉头沉思时,倒是杜之良一听,吓得惊呼一声道:“难道此事小王爷告知了靖王爷了吗?”
云天河道:“应该不会,想必肃靖王爷见我,应该有别的事吧!”说着,云天河抱拳道:“既然这样,那小弟就去趟靖王府,劳烦杜兄稍等片刻!”
说完,云天河转身就朝外走去,步伐很快。
直到出了悦风楼,走了老远之后,云天河这才转过脸道:“阿来,不是让你做做样子的吗,怎么就弄假成真,靖王爷真要亲自见我了?”
史长德无奈道:“少爷,小的去了靖王府,但并没有走到门口,准备直接折返回北候府,但很不巧的是,半道上遇见了小郡主与安平公主回靖王府,而小郡主认识小的,见我拿着拜贴,问明缘由后,一高兴就把拜贴要了去,说亲自帮我转交,结果就弄成肃靖王要见你这样一回事了!”
云天河突然感觉有点头疼,他有种直觉,肃靖王这样突然亲自要见自己,恐怕没什么好事,难道自己的计划被肃靖王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摇了摇头,也懒得再去想这个问题,肃靖王可不是普通人,他的心思,岂是一般人能揣摩的到的,还是去了看看再说吧。
肃靖王府门前的守卫,似乎时常会有更换,云天河这次来的时候,见到的都是些生面孔,不过这些守卫的实力,都是武师级别。
怪不得京城中许多人会惧怕这位肃靖王爷,就算是不见其人,光是从这门口森严的守卫来看,那府中会不会是高手如云,其威慑力量就可见一斑了。
由于身份不同,云天河来到侧门递上贴子之后,那名守卫机械式的看了看贴子,然后盘查了下二人有无带兵器暗器之类,搜身完了以后,这才放云天河主仆二人进了府,至于涂五,只有在外面等候了。
唐京风云 第一零二章 老虎、孔雀
见肃靖王与见其它人很是不同,云天河进了府后,一名侍卫将他们二人先是领到一处客厅之中吃茶等候。
等了约一顿饭的功夫,一位管事前来通传之后,就留下史长德继续在客厅喝茶,云天河一个人跟着那位管事来到另一处别院的厅堂之中继续等候。
这样繁琐的接见程序,云天河心中却是大为光火,若是遇到军机大事,都要是这样的话,那还打个屁的仗,还没有等消息传递给上级,恐怕就被敌人消灭了。
不过云天河有的是时间,反正也不急,继续坐在椅子上悠然地喝着茶,顺便欣赏起了厅堂之中挂在正中的一幅画。
这是一幅猛虎图,画中的老虎画的栩栩如生,做抬首虎哮山林之势,有股睥睨的王者之风,不过云天河觉得奇怪的是,在那只老虎的身边,却画了一只美丽孔雀,显得格格不入,十分碍眼,使得整副画顿时失了一股雄壮威武之风,让人大爆眼球,就像是享受极品甜食的时候,突然味道变得酸不拉机的,让人大倒胃口。
“可惜了一副好画,可惜了一只好老虎,糟蹋了一只好孔雀啊!”云天河感觉大扫兴趣,不由叹了一句,也失了再继续观赏这副画的心思。
“哦,何以见得这画是好画,虎是好虎,雀又是好雀呢!”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厚重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仿佛直指人心,又仿佛是一只在人心中敲响的震天大鼓,让人不禁心头‘咚咚’跳几下。
云天河转过头,见是一张英武不凡,气势非凡的脸庞,顿时心中大惊,什么时候这肃靖王站在了自己后面,自己居然没有丝毫的查觉,难道此人的实力修为有突破武圣的迹象么?
不过在震惊过后,立即平复下来行礼道:“草民见过肃靖王殿下!”
“好了,免礼吧,后面不需再客套了!”
肃靖王背着手走到堂前,望着那副画道:“每个人到这里,看到这副画,都会有不同的想法,你刚才连说了三个可惜,本王倒是很有兴趣听听解释?”
云天河道:“王爷,虎哮山林,本有威武之势,王者睥睨之风,但他的旁边画上一只孔雀,就显得过于阴柔,太过儿女情长,失了威猛阳刚之势,本来有只孔雀倒也没什么不对,但关键是孔雀的位置画的让人大为不解,所以说这画就有了缺憾瑕疵之处,是为败笔,需要修正!”
“那你说,这画该怎么修正?”肃靖王饶有兴趣地望着云天河,笑了笑道。
云天河想了想,道:“要我说,应该让孔雀站在老虎身后,这样一来,岂不是好多了!”
“哈哈,哈哈哈……”听了这话后,肃靖王突然大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雪翁先生也从后堂之中走了出来,笑道:“王爷,如今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说将孔雀至于虎身后的观点,确实有趣,大多数人都认为应该将孔雀抹掉,才得以使此画凸显王者之风,也有人认为将孔雀至于置于林中树下以示臣服,就是没有人会说出让孔雀至于老虎身后的,这小子,思想果然是异于常人!”
肃靖王笑罢,转过头来看着云天河道:“那你可知此画是何人所画?”
云天河望着肃靖王,心中一突,不由道:“该不会是王爷画的吧?”
“哈哈,你说对了,正是本王所画!”肃靖王笑道:“你也是第一个在这里看到画,会猜到是本王画的,其它人,是不敢这么坦白说的!”
云天河心中一怔,靖王爷说这些话的意思,他有些搞不明白,不过想想此来之事,倒是想知道,于是便问道:“王爷,不知召小民前来,有什么吩咐呀?”
说到正事,肃靖王这时走到一边坐下,向云天河摆手示意,云天河也不客气,就也坐了下来,才听肃靖王道:“小子,昨日聚香楼一事,想必你已经通过几个不懂事的小子,将真相了解个七七八八了吧?”
“小子不解,王爷所指是哪一件事?”云天河说。
听到这话,肃靖王倒是微微一愣,随后便道:“至于我让灵宇叫些朋友来,有意试探之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灵宇交友,是要慎重才是,不过我倒是对你向灵宇说的‘事出反常必有妖’那番话,很有兴趣,灵宇回来问过我,也问过雪翁先生,我们都无法做出解答,因为这要根据具体情况来定,但你在当时说出这番话,必有所指,所以找你来解释一下!”
“唐灵宇这个笨蛋,平日那么聪明,怎么这种事就糊涂了起来!”云天河心中腹诽了唐灵宇几句后,倒是问道:“不知王爷与雪翁先生,可曾见过那位京城第一才女夙瑶?”
肃靖王不语,倒是雪翁先生说道:“此女我们倒是有所耳闻,却未曾亲眼所见,王爷从来不去这些风月场所,你说的反常之事,可与那女子有关?”
“正是,此女样貌与气质,太过于完美,恐怕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要着迷失神,就算定力再强的男子,估计在两三息之内才能回神,雪翁先生想必明白,有些高手,在两三息之内,可以做许多事了,所以我才提醒了小王爷!”
听了这话,雪翁先生与肃靖王的脸色微变,雪翁先生道:“听你这么一说,这其中确实有蹊跷,若是些寻常男子见了倒也罢了,若是被皇上哪天微服……”
“先生!”肃靖王突然打断道:“立即派人密切监视此女动向及聚香楼的情况,如果本王没有记错,这京城的风月场所,好像也有些什么花魁之类的比赛,每年皇兄都要微服去看,如果有必要,明日早朝,本王会以武科秋试之名禀明皇兄,暂时中止这些风月场所的经营,直到秋试过去,再作定论!”
雪翁先生点头后就出了门安排去了。
肃靖王道:“小子,还有一件事,你最近在京城各处边缘部门安置人手,所图为何,如实交待吧,虽然本王不知你在想些什么,但本王还是要提醒你,京城这个圈子里,哪怕是扎一根针,都会引起多方注意的,包括本王在内!”
一听此言,云天河心中暗惊,他所料果然不错,他让信伯安插人手在一些边缘部门,还是惊动了肃靖王,照此来看,恐怕有些势力也已经注意到了这些,只不过都是在静静观望,而此时肃靖王提醒,用意已经很明显了。
想了想,云天河说道:“王爷,小民初入京城,对京城中的人和事完全两眼一抹黑,安排人在一些无关紧要的部门,也只是为了收集一些资料,好对京城有个更深入的了解,最起码走在街上,遇到些人,也该知道是谁,干什么的,这跟做买卖差不多是一样的道理,否则也不会在入京没几天,就与莫家纨绔子发生冲突!”
唐京风云 第一零三章 安平公主
肃靖王似乎对云天河这样的一个解释,有些半信半疑,瞪着他看了半天,却见他那眼神表情一直很平静,看不出任何异常或端倪来,也就作罢,说道:“你要如此想,甚好,在京城,做人处事,的确要处处谨慎,今年秋试,你可有意参加?”
“参加秋试?”云天河愣了下,随即答道:“小子并没有学过兵法战略,也不懂排兵布置阵,只认几个字罢了,空有一身武力,所以不打算参加!”
“虽然你不懂排兵布阵,兵法战略,可你懂出谋划策,这就足够了,现今北军子弟当中,将才帅才易寻,但这谋士之才,却是难寻啊!”肃靖王看了云天河一眼,突然叹道。
云天河心中暗想,听肃靖王的口气,似乎是想让自己入进北军中历练当谋士,不过他可没兴趣,于是装傻充愣道:“想我大唐人才济济,马上秋试来临,应该能寻到的,王爷不必多虑!”
肃靖王脸上微微有些不悦,道:“男儿不知为国为民,报效国家,空学一身本领又有何用?”
“为国为民,不一定非得参军,也可以做别的事呀,比如经商纳税,富裕国库,只要不落贪官污吏口袋,不也是间接的为国为民,又比如发明创造做研究,比如……”
“够了,不用说了!”肃靖王一听这些,显得十分不悦,挥手打断道:“你志不在此,本王也不强求,退下吧!”
“是,小民告退!”云天河见肃靖王发火,顿时心跳加快,气血翻腾,而且一股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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