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河纵马奔驰,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来到了罗家庄,这个村庄最多也就六七十几户人家,都是清一色的木屋土墙,不过规划倒是很齐整合理。
进了村庄之后,云天河下了马,向路边一位正抱着个大碗吃面条的清秀可爱小孩童问了庄主罗燕烈的住处,结果那小孩童站起身,抱着碗,就亲自领着云天河往庄子最后一排而去。
庄主家的占地面积很大,当小孩童领着云天河到了门口,就碰到两个庄丁汉子寻问来由,云天河将那个铁牌子拿了出来,又说明了路上的事由,那一个庄丁汉子匆匆离开就不知了去向,另一个就直接领着云天河进了这个三进的宅子。
倒是让云天河意外的是,那个在村口抱着大碗吃面条的小孩童也跟着进了主宅,倒也没有人拦,想来应该都是一家人。
进了主宅之后,庄丁汉子端上了茶,先让云天河在堂厅等候,就进了后堂。
那七岁小孩童坐在主堂的椅子上,抱着大碗继续吃面条,一对乌亮清澈的大眼睛不时会偷偷瞄着他看几眼,显得十分好奇。
云天河见这小孩童可爱,不由问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告诉你!”小孩童将面条吸进嘴里吃着,大眼睛滴溜溜乱转,显得淘气可爱。
这时,后堂一道侧门走出一位面带威严,圆脸白须,健壮硬朗,身穿朴素衣衫的老者,正是罗家庄主罗燕烈,他见堂厅中坐着一名少年,先是一愣,随后脸上便带着淡淡笑容道:“这位小兄弟,不知远到鄙庄找老夫,有什么事?”
说话间,老者打量了下云天河,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表情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心道:“此子气质不凡,武道略有小成,必是来自世家子弟,怎么会到我庄上来?”
云天河再次将那铁牌子拿了出交给老者,并将路途上遇到的事情向这位老者讲述了一遍。
老者接过铁牌子看过一眼,再听到云天河的讲述,脸色微变,忙向旁边那位庄丁汉子道:“宝和,宝庆有没有带人前去接应家英?”
那庄丁汉子道:“先前在门口这位小兄弟出示宗牌说明事由时,宝庆就先一步准备去了,侄儿这才带这位小兄弟进来面见舅父!”
罗燕烈点点头,转过头来道:“这位小兄弟能仗义相助,及时带信赶来,老夫感激不尽,不知小兄弟贵姓,家出何处,老夫日后好当上门道谢?”
“罗前辈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云天河见信带到,也没有多呆的打算,便起身道:“既信已送到,晚辈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罗燕烈见云天河有去意,也不便挽留,陪同站起身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矫情挽留,我罗家庄上的人世代都是打铁的,除了锻造些农具,也会一些小玩艺,若日后小兄弟有什么所需锻造之物,尽管前来吱会一声便是!”
听到这话,云天河心中一动,嘴上回应道:“那晚辈就承情了,说不定日后还要来叨扰前辈!”说着,二人就出了堂屋。
罗燕烈一直送云天河出了宅子,见了站在门口的那匹追云马后,眉头又是挑了挑,一直望着云天河上马离去。
暗潮涌动 第五十九章 路劫
进了宅子,罗燕烈才坐下,这时一位身穿青衫的中年人从后堂走了出来,此人国字圆脸,眼睛不大,鼻梁高挑,眼神持重,气质内敛,看样子并不像是位农夫,倒是一位武者。
罗燕烈喝了口茶,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中年人,道:“家正,孩子们现在的修炼进展如何?”
“父亲,孩子们都很勤奋,也比较刻苦,名远和名成最为突出,目前已经突破八级,应该有望十八岁时就能够突破武师!”中年人答道。
罗燕烈点点头,道:“家英这次外出半年,就一人回来,说明路上遭遇敌手所劫,想必已经接得锻造原料,这次‘神兵坊’所需的武器,是我罗家的能否重新获得信任的一次机遇,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顿了顿罗燕烈又道:“家正,你对刚才来报信的少年怎么看?”
罗家正道:“此子依我观察,应该是出自涂氏家族子弟,在这利州,涂氏武学名震北方,也只有涂氏家族中才有此等少年武师涌现,至于一般家族,想要在十六岁以前突破武师境界,那是不可能的!”
罗燕烈皱了皱眉头道:“名军入涂氏武堂至今已有三年了,上次涂氏年终大比,他未取得大比入围资格,难道就没脸回家一趟了么?”
罗家正道:“名军目前停留在九级有一年多了,始终未能突破,上次孩儿前去探望,名军向我吐露,想打算给涂家一位少爷当武侍,他的一位朋友曾经是给涂府看门的,资质不错,现如今当了武侍,主仆关系也很好,有机会学习涂氏武学,进展甚速,名军一直想通过那位朋友帮忙,所以至今不肯回家!”
罗燕烈叹道:“唉,名军这孩子是个武痴,给涂家少爷当武侍,也不是什么丢脸面的事,毕竟我罗家先辈也曾给涂氏做过武侍,家安如今也在给涂氏做事,既然他想走这条路,那就由他去吧!”
……
路途泥泞,罗家的人在路上赶的还是有点慢。
云天河骑马从后面原路返回时,就碰到之前那位叫宝庆的庄丁汉子,带着几个身强体壮,结实有力的汉子骑马,并带着一辆马车仍在前往叉路口接应的路上。
经过时,云天河只是向他们点点头就擦身而过。
那些汉子们有些诧异道:“这小兄弟的马好快,这么快就赶上我们了?”但正说着话,就见那一人一骑就远远地将他们拉在了后面,让这些汉子们面面相觑,不由再次加快的速度。
叉路口,罗家英脸色苍白,身上又添了几处伤口,他手中紧握着一把刃宽顶长的斧头,警惕地瞪着眼前的三人。
这三人均是有武功在身的精壮汉子,肌肉凸起结实,黝黑的脸上煞气凝重,匪气浓烈,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做一些刀头舔血、打劫杀人勾当的那一类人。
一位汉子手中提着把宽厚的重剑,撑在地上,有些气喘,他转头见其它两个已经身上带伤,心中怒不可制,他们一路追杀罗家英至此,折了五个人,才干掉了他身边的两人,但还是让罗家英跑了。
等追上这小子后,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有反抗之力,眼见二个兄弟受了伤,还是搞不定这小子,这汉子心中一发狠,提起重剑不由分说,大喝一声再次举剑劈来。
罗家英早已体力透支消耗一空,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死也不能让这帮人得逞,从他手中夺走这些贵重的锻造材料,他现在的所有精神全部都寄托在那位少年的身上,希望他快点通知家人赶来接应。
正因为有这种执着的信念,还有一丝希望,在那汉子一剑劈来之际,罗家英举起长斧,‘铛’一声,便与那重剑碰撞在一起,抵住重剑,竭力支撑,他的身体已经跪到地上,而那重剑的刃口早已经切入他的肩膀的皮肉之中,鲜血流了下来。
大汉见一剑劈不下去,等新力再生之际,再次挥出重剑,见罗家英已经无力再抵抗,突然狰笑一声:“去死吧!”
说着,便双手举起重剑,整个身体如力劈华山带着一股重若千均般的劲力狠狠地当前劈了下来,他要的是一剑将罗家英劈成两半。
只是就在他举起重剑,还没有落下来之际,突然‘咻’地一阵破空之声传来,大汉本能地感觉到危机临近,在他的双手还没有落下之际,一支利箭如流星一般射来,从他的一只手腕被射穿,同时又进入另一只手腕,将那只手腕穿了糖葫芦,使那一击也偏离了方向。
“铛!”
因那一箭之势将大汉的手腕射穿,大汉劲力被中断,地那剑惯性地继续劈下时,此时又是无比凌厉的一箭射来,将那重剑剑身射穿后,就被引开掉落到罗家英身边的泥地上。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那位大汉被袭击后,愣了下才觉查到钻心痛楚传来,抱着手腕就是一阵惨嚎,他转过脸,就见远处有一位骑马的少年正朝这里驶来,那少年手中持弓,那一箭显然是这少年射来。
射出这一箭的,正是云天河!
在同一时间,当云天河骑走近时,这时另一个大汉举剑扑身而起,就朝罗家英刺去。
云天河在马上已经来不及射箭救援,便突然一勒马缰,云奔此时猛地停住,一仰前蹄,一蹄重重地踢在那大汉的背上,那大汉就像断线的风筝,飞出老远,最终摔在泥地里打几个滚这才停下,昏死了过去。
罗家英本以为必死无疑,在得救后,转眼见是云天河赶到,此刻心神一松,还没有来得及说句感激道谢的话,整个人就像是一团烂泥一样,软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云天河下了马,探望了下罗家英的伤势,并不致命,只是体力透支过度,帮他简单包扎了一下。
此时,剩下一名受轻伤的大汉伸手要去摸剑,就听云天河的淡然声音道:“找死!”
那大汉的动作嘎然而止,却是恶狠狠地盯着云天河说:“小子,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得罪了我们‘铸剑坊’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铸剑坊?”云天河转过身,走到那大汉身边,一脚踩在他的伤口,说道:“这闲事既然我已经管了,肯定已经得罪了什么‘铸剑坊’,那么你就老实交待,你们追杀那个姓罗的,到底想干什么?”
大汉被踩住伤口,痛苦惨嚎起来,却是不开口,云天河加大了力度,那大汉此时痛得脸色发白,嘴唇发青,这才道:“我说,我说,这姓罗的小子手中有块上等的‘天外飞石’,我们坊主想要这块‘天外飞石’锻造一件神兵利器,就命我等沿途劫杀夺铁!”
“你们坊主是谁?”云天河问。
“不知道,我们只是跑腿办事的,从没见过坊主!”
就在这时,一个不同的声音响起:“刘老三,你们三兄弟不知道你们那个做姐夫的坊主是谁,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云天河转过头来,见是罗家庄的人已经赶到了,有两个汉子已经抬着罗家英上了马车,正在给他重新上药包扎,另一位叫宝庆的汉子来到了他的身前。
……
暗潮涌动 第六十章 酒坊客人
刘老三见到陈宝庆后,脸色煞白,嘴唇蠕动几下,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陈宝庆这时对云天河抱拳道:“小兄弟,这次多亏你及时相救,家英才没遭这三个奸贼毒害,我罗家庄上下,感激不尽,今后……”
云天河最烦听这些感激的话,摆手打断道:“举手之劳而已,陈大哥不用客气!”
陈宝庆道:“这三人来自铸剑坊,与我们罗家是死敌,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小兄弟,可否将他们交由我罗家庄处置?”
“那就任由陈大哥处置便是!”云天河道:“只是这铸剑坊,是什么来头,小弟不解,陈大哥能否为小弟解惑?”
陈宝庆让几个汉子来将这三人绑了起来驮到马背上后,这才道:“还不知道小兄弟贵姓?”
“哦,小弟姓云,陈大哥随意称呼便是!”
陈宝庆听出云天河不愿意透露姓名,就不再问,说道:“云兄弟,这铸剑坊,其实就是利州‘天锋号’名下的兵器作坊,想必天锋号云兄弟知晓,总号在京城,他们的分号遍布大唐各州,而每个地方的天锋号分号,都有一个铸造作坊,统一叫铸剑坊!”
云天河心想,那天锋号遍及全国各地,背后绝对有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在支撑着,于是又问道:“陈大哥,那你们罗家庄,是否也会铸造兵器?”
陈宝庆笑了笑道:“云兄弟,你对我罗家人有恩,我也不瞒你,若是想打造任何兵器,尽管开口便是,只是我们罗家与天锋号有怨,天锋号背后势力很强,我们敌不过他们,只能隐于乡下,平时只是给乡间邻里打些农具,很少有人知道我们会打造兵器,还希望云兄弟不要声张此事!”
“既然如此,那小弟改天备好材料,定当再次拜访!”
陈宝庆却是皱了皱眉头:“云兄弟,你这话就有些见外了,你要打什么样的兵器,直言便是,我罗家别的没有,但这练器材料还是拿得出手,怎能让你再备材料,我罗家庄的人岂能是知恩不报之人?”
云天河挺欣赏这汉子的直爽,笑笑道:“陈大哥如此说,那小弟也不矫情,因为小弟打造兵器有些特殊,作刀能刺,作剑能劈,改天还需小弟亲自登门设计样式,方能打造!”
陈宝庆想了想,也想不明白云天河所说的兵器到底是什么样子,道:“既然如此,那罗家庄随时恭候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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