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声未落,被他勾过索吻,先前的披风被他丢到一旁,寝衣系带也被挑落。
肋部最怕痒的一处被他无意碰到,叶昔昭无从控制地笑开来;别开脸去;慌乱地打他的手,“别碰我,痒。”
虞绍衡以往还真不知道她这么怕痒;眼下只觉有趣,是以不但没罢手;反而变本加厉。
叶昔昭惹不起他,笑着用锦被把自己裹了起来,“不闹了,怕你了成不成?”
虞绍衡心境愈发明朗,“不闹了,说说话。”
“嗯。”叶昔昭求之不得,把锦被匀出一半给他,先说起的是叶昔寒,问他,“你知情么?”
“知情,我与叶相知会过护军统领了,让他对你大哥苛刻一些,不得再如往日那般纵容。”
叶昔昭思忖片刻,抬手点着他鼻尖,“这些都是你的主意吧?我爹是不是找过你?”
虞绍衡笑了笑,“算是吧。”
叶昔昭想象得出,若是按他本意,叶昔寒恐怕早就哭天抢地了,要面对的现状会比现在更严峻,“一步一步地来吧,我爹也是怕我大哥没有韧性,一时间还经不起磨练。”
“你大哥、二哥若能调换一下,相府绝非今时情形。”
叶昔昭脑海浮现出叶昔朗那张俊朗又透着坚毅的容颜,“是啊,我二哥的确是很出色,比我大哥强了多少倍。”说着话,想起了前世一些事。
前世的叶昔寒,也在官场上被打压过,后来被打发去了叶昔朗所在之地。兄弟两个后来算是同心协力地打过几场仗,奉旨回京接受封赏。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虞绍衡,心念数转。
她在想,前世的叶昔寒的境遇,怕是也是虞绍衡促成,毕竟他曾征战沙场,入朝堂又是主抓军政,设法磨练叶昔寒是轻而易举之事。只是,后来叶昔寒在建功立业之后,生出骄奢之心,不知收敛锋芒,便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
事情的根本在于,叶昔寒城府不够、性情浮躁,这一点要怎么改变呢?
虞绍衡问道:“背着我想什么呢?”
叶昔昭语带笑意,“在想你能不能让我大哥从骨子里脱胎换骨。”
“尽力而为。”虞绍衡的手自有主张地到了她胸前,指尖摩挲着顶端,感受着触感一点点的转变。
叶昔昭想转身面对着他,他不允,臂弯禁锢着她,另一手沿着她腰际落到身下。
她气息不宁时,他将她散在背后的长发拨到一边,让她光洁如玉的背部呈现在眼前,双唇落下,逐寸流连。
一枚一枚烫热的亲吻落在背部,让她无从适应。说不清楚那种感觉,痒得厉害,却不是让人忍不住笑的那种痒,让她周身都发烫,让她克制不住地想要挣脱。
可是他从来很恶劣,她越是在这时候显得不能承受,他越会得寸进尺。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虞绍衡双唇游走至她肋部时,终于让她无从承受了,身形极力挣扎着,撑身要逃离,语不成调地抱怨着:“你、你还有完没完?”
虞绍衡却顺势环住她腰肢,向后轻轻一带,使得她跪在床上。
这姿态让叶昔昭又羞又恼又气,徒劳地试图掰开他在腰际停留的手,“我要生气了!”
“气大伤身。”
“虞绍衡”刚唤出他名字,他已贯穿而入,叶昔昭呼吸一滞,随即才气呼呼地把话说完,“你这个混账!”
虞绍衡轻轻一笑,抬手拍在她翘tun,“这时候责骂我,不是自讨苦吃么?”
叶昔昭回头瞪他,“我本来就没便宜可占!”身形随着语声,愈发抵触地要挣脱。
她越是不安分,越是撩拨得他火焰旺盛。“小傻瓜”虞绍衡扣着她腰肢的手加重力道,另一手握住她一侧柔韧时,轻时重地揉捏。
你才傻呢。叶昔昭心里不满得厉害,也只敢在心里回一句。是因为明白,这时候跟他拌嘴,纯属自讨苦吃。
她瞥过倾洒入室的月光,再想想此时情形,脸烧得更厉害了,索性闭上眼睛。眼界陷入昏黑,反而让身体的反应更迅速地抵达心底,暧昧的声响也在耳畔回旋得愈发清晰。
敏感的一点被反复撞击,让她觉得那儿酸胀得厉害,腰肢不自觉地合着他的频率轻晃,手指越来越用力地扣住床单,伴着嘤咛声,她语带哀求地唤他:“绍衡。”
虞绍衡欺身过来,一手板过她的脸。
她借力转过脸去,吻住他双唇,唇齿轻轻战栗着。
虞绍衡将她身形反转,让她面对着他,沉身时语带笑意,“还生气么?”
叶昔昭实话实说:“不生气没力气了。”
“谁混账?”
这一点,叶昔昭是不会改口的,“你。”
虞绍衡逸出一声低低的笑,“那就看这混账怎么收拾你。”
流淌的情yu让她的筋骨都变得愈发柔软,由着他将她折叠成他想要的姿势。
叶昔昭被收拾得很彻底,情潮逝去时,连脑子里都是麻酥酥的感觉。
在往日,她早就沉沉入睡了,今夜却没有,虞绍衡亦是很有默契地了无睡意。
沉默片刻,他语带不解:“怎么睡不着呢?”
叶昔昭眨着眼睛想了片刻,之后拥着被子坐起来,“我有点饿了,晚间没正经吃东西。”随后又忙碌了半晌,最后最后就更忙更累了,“我要去沐浴,还要唤人给我做一碗面。”
虞绍衡枕着手臂,也想了想,“我晚间似乎是没用饭?”
“什么?”叶昔昭匪夷所思地看住他,“你在问我么?”
虞绍衡又想了片刻,“应该是没有,饭菜放一边,没动。”
叶昔昭叹服,“连用饭这等事都能忘掉难怪太夫人总说你不会照顾自己。”这人满心装的都是府里府外的大事小情,唯独不会记挂自己,说着话穿衣下地,“我去命人准备饭菜。”
“也好。”
叶昔昭回身戳了戳他的脸,“以后不准这样,本就好几处旧伤,还不知好好调养。”
虞绍衡先是失笑,随即点一点头,“记下了。”
“长安也是,怎么不催促着你用饭呢?”叶昔昭嘀咕着已经释然,“他倒是想,估计也不敢。”
虞绍衡只是笑,不接话。
夫妻两个沐浴之后,一起用罢饭,这才得以酣眠。
第二日上午,虞绍筠脚步匆匆地走进正房,拉起叶昔昭就走,“快去我二嫂房里看看。”
叶昔昭仓促中问道:“怎么了?不是又吵架了吧?”要是吵架的话,也要分什么事,有的事需得别人劝和,有的却是别人不能介入的。
“没有。是我二嫂娘家人过来了,听说是她一个姨娘、一个庶姐,在她房里耗了半晌也不走,她只坐在椅子上抹眼泪。再想想昨日夫妻俩曾争吵过,我觉得不踏实。”虞绍筠只是担心一点,“我二嫂一没你的脾气,二没我学过的武艺,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昨日看她一整天都是可怜巴巴的。”
叶昔昭大致认同虞绍筠的话,回首唤上芷兰、夏荷随行。
二夫人的事,放在前世的话,大概是太夫人出面帮忙解决了。今时则是不同,这小姑子要拉着她管这档子事。
进到二夫人房里,二夫人似是看到救星一般,仓促地擦了擦眼睛,强笑着给两个娘家人引见:“这是我大嫂,这是绍筠。”又对叶昔昭与虞绍筠道,“这是齐姨娘与我姐姐。”
齐姨娘穿金戴银,浓妆艳抹,透着俗气,笑着上前施礼:“妾身见过夫人、大小姐。”
而二夫人那位庶姐更是让人过目难忘——脸颊上偌大一块胎记,右唇角上一颗黑痣。这两样瑕疵,使得人根本无心细看她的五官,也就无从猜测她的年纪。行礼时,她低声道:“柳氏玉平见过夫人、大小姐。”
叶昔昭、虞绍筠与两个人寒暄两句,安然落座。
二夫人道:“大嫂前来,可是有事?”
叶昔昭当然要帮着她委婉地送客,笑道:“是有点事找你商量,却不想你房里有客。”
齐姨娘与柳玉平一听这话,连忙告辞。
二夫人做做样子挽留两句,便命丫鬟送客。
待人走了,虞绍筠实在是压不住好奇心了,问道:“二嫂,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要给二哥添的妾室就是方才你那位庶姐。”说完话见二夫人神色尴尬,也有些不自在起来,“我唉,我也不瞒你了,昨日就听到你与二哥争吵了,谁叫我耳朵长呢?但是现在我们才是一家人啊,你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与我们说,可别把那种人弄到二哥身边——二哥会被气疯的,娘与大哥也不会同意啊。”
二夫人垂下头去,抚了抚额,“说起来还真是一言难尽,是我爹娘一时糊涂,如今弄得我在中间受这夹板气。”
☆、第50章
“那也要说啊。”虞绍筠催促着;见二夫人面露难色;索性起身要走;“我也知道,我不该介入你们这些事,你当着我的面难为情,那我就回避,你与大嫂细说。我只是不想看你愁眉不展的;更不想二哥房里添那样一个人。”
二夫人连忙起身阻拦;“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多心。”
虞绍筠便又落座。
叶昔昭含笑看向虞绍筠,“你这个急性子;也得容你二嫂把事情理清楚再说啊。”
虞绍筠随之笑了笑,“我这不也是怕她不好意思么?你们又不似我没心没肺的。”
气氛由此变得轻松许多;二夫人啜了口茶,将事情娓娓道来:“说起来话可就长了。前年,我舅父开了间玉器铺子,赚了些银两,便总是怂恿我娘,说是这两年做这门生意最有赚头,让我娘也趁这机会赚下些家底。我娘架不住我舅父一说再说,也是见他确实赚了不少,前年年底,便将手里的银子拿出去大半,让他再弄个店面,打点一切。你们也该晓得,说好听些,我娘家、外祖父家说起来是书香门第,说难听些,便是一群书呆子,哪里是做生意的材料。我舅父先前赚了些银子,不过是一时走运。”
听到这里,叶昔昭、虞绍筠不难猜到,生意到最后是赔了,只是经过出乎她们意料——
二夫人继续道:“到了去年冬日,我舅父被人狠狠地骗了,到手的一批所谓名贵的玉器、玉石竟都是赝品。回头再去找人,哪里还找得到。便是这般,多少白花花的银子换来了一堆不值几个钱的廉价之物,连本带利地赔掉了。”说到这里,她不由叹息一声,“可屋漏偏逢连夜雨,那时恰逢我三弟娶妻,我娘家外面也没什么赚钱的营生。操办婚事,我爹便只能从我娘手里要银子。我娘没了法子,只得实言相告。便是在这样窘迫的情形下,齐姨娘有了用武之地。”
虞绍筠不由叹息:“唉,从侯府借些银两周转多好,何必要用一个妾室的钱财。”
二夫人苦笑,“手头拮据的,都愿意不出家门就缓解窘境。齐姨娘娘家多年经商,最不缺的就是银两,她将银票送到面前,我爹娘便收下了,给她娘家立了个字据,说一年之后连本带利地偿还。只是到了今年,家中大事小情不断,情形反倒每况愈下,根本无力偿还。这不,齐姨娘就开始打起了别的主意。”
虞绍筠忍不住又接话问了一句:“她是不是要用那些银两给你庶姐换个归宿?”
“是啊。”二夫人愁容更重,“我庶姐脸上的瑕疵你们也看到了,这也是双十年华还待字闺中的原由。齐姨娘又是个会说话的,要么悲悲切切,要么哭哭啼啼,见到我就说我庶姐这一辈子怕是都要孤苦无依,又说便是容貌有瑕疵,给人当个妾室也是好的。”
叶昔昭问道:“那你爹娘呢?他们怎么看待这件事?”
“他们”二夫人又是一声叹息,“自从家中开始捉襟见肘,两个人就开始相互埋怨,也不怕你们笑话,两个人近一年了,都是说几句话就吵了起来,结果自然是使得齐姨娘钻了这空子,将我爹说得都有所动摇了——我庶姐不论怎么说,也是他一块心病。我娘呢,终日里要么就是责怪自己,要么就是责怪我舅父愁煞人。”
“我明白了。”虞绍筠弄清楚了来龙去脉,笑着问叶昔昭,“大嫂,你会帮二嫂么?”
“我尽力而为。”
“那我就回房去了。”
二夫人有些忐忑地站起身来,“这件事,尽量还是先别告诉太夫人。”
“我明白。”
二夫人这才略略心安。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惊动太夫人,更不想因为这件事,让老人家对她娘家心生不屑。
叶昔昭当然看得出二夫人的顾忌。二夫人就是太安分守己了,从而连太夫人自心底对她的欣赏、怜惜都不敢当真。
剩下了妯娌两个,叶昔昭出言宽慰道:“这件事说来说去,就是那些银两的事情,我帮你想想法子。”
“那可不是小数目,具体多少我都没敢问过,会不会让你太为难?”
“那你想怎样呢?遂了齐姨娘的心思,把你庶姐送到二爷身边?”
“当然不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