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人都不让她吃糖,正是新年,她悄悄地拿了一颗家洛杏仁糖到外面吃。她小小的身子倚在金鱼池的栏杆上,刚刚把糖纸剥开,突然听见慕景韬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她吓了一跳,手松开,糖马上就掉进了水了,一条锦鲤拐了下尾巴跃了过来,一张嘴就把她垂涎已久的糖给吃了。
要是来的人是她妈妈,她就会快速地把糖塞进嘴里;要是来的人是她爸爸,她就把糖分一半给爸爸;要是来的人是凌绮或者慕熙,她就会大大方方地把糖拿出来吃。可是,当来的人是慕景韬,她却怕得把糖扔进水里,而后还得局促不安地看着他。
不是说他对她有多凶,他对她有多差,如今细细想来,她也忆不起他曾经做过什么出格或是过分的事,让她对他有了这莫名的畏惧。不但没有,他还经常替她解决各类的大事小事、疑难杂症,在她眼中,他像是无所不能的,每次他说的话,她基本上都是言听计从的。或者,这是一种变相的崇拜?
不得不说,这疑似是她人生中的另一污点。
她洗完澡出来,他正在阳台与旁人通电话,他背对着她,她只能看到他背,映着夜色甚是英挺。她走到阳台拿了两个衣架把衣服挂了起来。
他便走进了房间,她正弯着腰在收拾东西,他的T恤松垮垮地罩在她身上,一点也不透,只是短了些,她弯着腰拉高了衣服下摆,露出了白花花的大腿,在灯光下越发显得诱人。他意识到自己失神,轻咳了声,问她好了没。她应了声,把卧室还给他,自己就出去看电视。
施晴百无聊赖地转着电视频道时,他拿着枕头和被子自主卧出来,然后赶她进去睡觉,并告诉她明天是八点的飞机。这就意味着她六点就得起床。她恨恨地瞪着他,敢怒不敢言。当她想到他这里除了主卧就是书房,书房而并无床铺,所以他今晚只能睡客厅,她骂他活该,随后便去睡觉了。
半夜,她满头大汗地醒了,他的T恤贴在她的肌肤,但她的手脚倒是冰冷。混沌中,她脑中只剩下两个字——痛经。
她原以为这次会不痛,不料只是迟了点发作而已。因为来得冲忙,止痛药痛经贴什么的,她一样都没带。她觉得口干舌燥,又觉得浑身无力,但每个地方也泛着丝丝的酸痛,若有似无地撩动着她最脆弱的神经。
黑暗中,她拒绝张开眼睛,拼命地强迫自己重新入睡。不料她的头越来越沉痛,但意识却越来越清明,而痛楚则是越来越难以忍耐。她在床上痛苦地翻滚,咬住被角在闷哼。最终,她决定翻身而起,空调的冷风让她打了个颤,于是只好拥着被子,脚步阑珊地向客厅走。
慕景韬睡觉不会太沉,待施晴磕磕碰碰地走到客厅,他的意识已经清明,他缓缓张开了眼睛,只见她身后拖着被子,逆着光,一动不动地站在他不远的地方,如同鬼魅。他也不动,以为她又在跟他斗智斗勇,半夜三更也想跑出去。不料,她犹犹豫豫的向他走近,然后蹲在他跟前,伸手想推他。
没等她碰到他的被角,他动了动唇,吐出两个字,“干嘛?”
施晴一直觉得,扰人清梦是很不礼貌的,故她站在一旁磨蹭了许久也没有过去叫醒他。可是自己的肚子越来越痛,她只好当一次坏人,把他叫醒。不料自己还没碰到他的被角,他便开口。如此突兀的声音,她吓了一跳,身体不自觉地往后倒,而他则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由于两人的动作几乎是出于本能,相反的力度难以控制,她便直直地扑倒他的身上,胸前的娇软压在他结实的手臂之上。她的头顶磕到他的下巴,她全身不适,这一点点的痛根本不算什么,也不觉有何不妥,腰又酸又痛伏在他身上不愿起来。
但他却神经紧绷,她娇弱仿似无骨,软绵绵地趴在他胸口之上,淡淡的少女馨香像是硝烟,躁得他鼻子和喉咙都想冒火。他全身的触觉都集中在他的手臂上。他难以忍受这别样的福利,动了动身体,将她扶了起来,自己也坐了起来,在黑暗中审视着她。
她呆呆地坐在地上,经过一番推搡,她的不适再度加重,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她突然很想哭,鼻子一酸,泪将似涌了上来。
稍稍平复了自己的火气,他将她捞上了沙发上,问她:“你到底怎么了?”
“我肚子痛”她半倚在他胸前,瓮声瓮气地说。
“怎么回事?”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她额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手底一片凉意,便察觉事态严重,二话不说拿起座机给她家的家庭医生打电话。
费劲了全身剩余的那丁点力量,她才堪堪地把电话抢了过来,顾不上尴尬与否,有气无力地说:“别打了,痛经。”吐了口气,“等下惊动我爸妈就麻烦了。”
慕景韬微怔,她这小女生的事,任他有多大的能耐,这事儿他肯定是帮不上忙的。“换衣服去,我带你去医院打针。”
“我才不要打针!”她疼痛难耐,却不愿打针。她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能够被父亲捉住时打过针以外,往后若非事态极度严重,从来就没有人能够说服她去打针。医生给她开再苦的中药她也愿意喝,唯一的条件就是不打针。
“那你叫醒我干什么?”他扶额,起身往厨房走去,不久以后折回,往她手里递了一杯热水。
“我难受啊”她小小地喝了一口,用牙齿咬着杯沿。
慕景韬把客厅里的灯打开,耀眼的灯光让她的眼睛本能地眯了起来,眼看着他往主卧走去。小腹又是一阵闷痛,她躲进他刚刚睡觉的被窝里,轻软的被褥还留着他的体温,她把脸埋在其中,忍不住呻吟。
不久以后,慕景韬便换好了衣服,将她长被窝里拉了出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催促道:“去换衣服,我们上医院。”
“你替我去买药吧,我不要上医院!”她抱住被子,与他拉锯。
“大小姐,这个钟点,哪有药材铺还在营业?”他皱眉,她微微发白的唇看得他忧心。
施晴痛得有些迷糊,连声音都带了哭腔,“我就知道你想带我去打针。我不去!不去!”
他的眉皱得更紧,这丫头还真了解他。看她的样子还真难受得紧,只能顺嘴哄她,“不去了不去了。我替你买药,你先回房间睡,我很快回来。”
她抬眼看他,半信半疑。他一声不吭地把她抱进了房间,替她把被子盖好,随后才出门。
最终她还是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睡也睡不着,等到慕景韬回来时,她的肚子已经不那么痛了。他不仅带了几盒止痛药,还买了两碗粥。可惜她没什么胃口,对他耍赖他逼替自己着吃了大半碗然后才吃药。
要是在以前,她才不敢对慕景韬说不,她才不敢对慕景韬耍赖。刚把药吞了下去,她就偷偷地瞄了他一眼,今晚他与以往也没有什么不同的,但自己居然爬到他头顶上造反去了,真觉得不可思议。更重要的是,这感觉真不是一般的爽。要是有一天,她可以不再受他那无形的压迫就好了。
他吃完了粥,睡意也没有了,百般无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她:“你以往的经期,也像现在一样难受?”
没料到他会问这么尴尬的问题,她刚喝下的一口水几乎要喷出来。但外婆教过她,淑女应该临危不乱,时时保持平稳沉静。她很努力地把哽在喉咙的水咽下去,然后才说:“也没有,平时都提前吃药,还有痛经贴。”
他唔了一声,他刚刚是到了医院拿药,随便问了下值班的医生,她这种状况处于何因以及治愈的方法。想起了医生的答案,他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却没有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生活,就该有些阳光,有点自由,还有一些花朵。记得留些花儿给我呀,o(∩_∩)o
十月十,卖萌节快乐!
☆、第三章
翌日醒来,施晴的状态明显是比昨晚好多了。她看了看身边,没有了慕景韬的踪影。她低低地哀号了一声,想起了昨晚的尴尬,她真想让自己变成一屡烟,能散就散。
本来,她吃完药就重新回到床上睡觉。那时她已经入眠,经期的睡眠质量简直是差到了极点。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床铺下陷,她没有在意。但当被子被掀开,她悠悠转醒,终于睁开了眼睛。房间里的灯全数被关,她转了几下眼珠,脑中浮现一些奇怪的念头。正在她失神之际,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带着灼热的体温,轻轻地箍着她的腰。
她一个激灵,这触感实在太过真实,根本不像是在梦境之中,胸中提了口气便想尖叫。只是,她微微动了□体,就听见一把熟悉的声音。
慕景韬就她往怀里一带,在她耳边低声说:“别叫,是我。”
她背对着他,意识渐渐回笼,张开便问:“你干什么?”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他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衣服底下,她吓得几乎要弹跳起来。她只穿着他的T恤与她的小内内,他的手掀起了T恤,手指若有似无地略过她的大腿根部以及私密地带,最终覆上了她的小腹之上,动作轻柔地替她按摩。
“还痛吗?”他的声音清明,与他手上那炙热的温度以及当前暧昧的气氛不相符。
施晴呆住,第一反应是,他在轻薄她,第二个反应是他用正当的理由轻薄她!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他身边有的是女人,前一段时间才看到他跟某位才貌兼备的名媛共进晚餐,想他也不会这么饥渴。更何况,他也没有禽兽到,连一个戴着小红帽的孩子都也不放过吧。
只是这气氛太过暧昧,也不怪她多想。他的胸膛贴在她的后背,阳刚的男子气息紧紧萦绕着她。她才发现,与他相识这么多年,自己也不曾像现在那样接近,接近得有点危险。
“不痛了,药效不错”话毕,想挥开他的手,这样的状态甚是尴尬。
他似乎知道她的不自在,手反倒收紧,“抱歉,我忘记了替你买痛经贴了。”
“没没关系”她想她的脸应该红透了。他的手越发滚烫,她觉得原先微凉的小腹已经彻底被他焐热。她想捉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撩拨她敏感的神经。可惜,他那样义正言辞,她不仅不好表示怀疑,更不能让他走开。
“那睡吧,晚安。”他的语气一如往常,丝毫不似她那样别扭。
施晴一向听他的话,果然乖乖地闭上了眼睛。或者是觉得身边有人可以依靠,这一觉她睡得不错,一觉就睡到了九点多。
洗漱完毕,她走出了主卧,那是他正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度琼斯工业指数什么的,施晴对此一窍不通。
他对她说早安,然后带她到外面吃早餐。
今天他换了一台小轿车,她看了那标志两眼,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牌子。
慕景韬开车的样子相当正经。不似她的同学,一边开车一边打开音响,兴起的时候随音乐摆动着身体,用手指在方向盘上打节拍。也不似电影里面的男主角,鼻梁上顶着大大的太阳眼镜,薄唇勾起,尽是风流倜傥的味道。
“想吃什么?”车子驶进了主干道,他问她。
施晴的思绪还在他的身上,听到他的话,一时反应不过来,张开便说:“麦当劳吧。”
车内的气氛稍稍转变,沉默数秒,慕景韬淡淡地说:“换一个。”
想起开车的人是他,施晴觉得自己是疯了才要求去麦当劳的。他很久以前就教育过她,那是垃圾食品,不应该吃。她那时万分诚恳地保证戒掉,不料今天就自打了嘴巴了。她不敢狡辩,乖乖巧巧地说:“你做决定好了。”
他向来喜欢安静,所以带她去的餐馆也是清幽典雅的地方。他的家教极好,让施晴走在他的前面。穿过长长的走廊,两壁挂着水墨画,每幅画神韵各异,每幅画都值得人驻步欣赏。只可惜,她不感兴趣。
餐牌上介绍的食物皆让她食指大动,除了几样糕点以外,她还要了一杯冰豆浆。相对于她所点的,慕景韬点的东西可谓极度简单。最后他把菜单交还给服务员,并说:“将冰豆浆换成红枣莲子露。”
施晴睁大了眼睛,待服务员离开,她才问:“干嘛换了我的豆浆!”
“不知道是谁,昨晚痛得脸都青了。”他动作优雅举起茶杯,轻飘飘地吐出这一句。
施晴被他的话噎着,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