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她真的没有办法再呆在他的身边,她也再也不想当他见不得光的女人。
或许,这个结果也是他最想要的吧。
“落小凡,你说真的。”他的声音很冷,虽然是问句,可是他确实平静的像一潭死水。
落小凡对他微笑,蓦然发现,心,已经没有那么痛了。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开我,甚至连孩子也不要?”他几乎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咬出来,眼神里面像是掀起了狂风暴雨。
她果然还是不在乎孩子!
他真是傻瓜,原来以为有了他的孩子至少可以拴着她。
留不住她的心,留住她的人也好。
可是这个女人就然狠到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要吗?
为什么她天使一般的脸孔下,是这么铁石心肠,现在还装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死心样子。
不就是想让他难受?
可是,他的心还是软了下来,看着她恍惚的脸蛋。
她本来就还是个孩子不是吗?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小凡,你告诉我。
“小凡,不要闹了,和我回家吧,以后,我的身边只有你一个人,等孩子出生了,我们重新举办一次婚礼,好吗?”他的语气温柔。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
她不要他的温柔。
都是陷阱,全部都是他的陷阱。
什么他的妻子,什么只有一个人,什么再举行一次婚礼,全部都是骗人的,他就会骗她。就会利用她。
他就把自己当做傻瓜,他就以为每一次她都会上当。
凭什么,她都已经退到这一步了,他到底还想怎样,他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落小凡猛然挣脱他的怀抱,:“不要,我就是不要跟你回去,呆在你身边,我一分一秒都受不了,和你呼吸同一片空气,我都觉得厌倦,墨吟风,你以为我是傻瓜吗,这种话你和我说了多少遍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叫我如何相信你,我不会傻了,我不会相信了,我不是你的玩具啊,我不是你的玩具啊?”
她慢慢往后退,半弯着脑袋,眼眸中早已一片迷蒙。
她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嘶吼了,可是,可是她真的好痛啊。
为什么每一次他总是这样,每一次都用这样的方式哄她。
家,他明明知道自己有多么渴望一个家,他明明知道自己有多在乎孩子,还是要给她飘渺的希望,然后再亲手幻灭了她的梦想,他好残忍。
不要,她用手背抹去了眼泪。
她想通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都想通了
他们之间已经不是爱不爱,恨不恨那么简单了。
或许他真的有一点点爱她,就算生活在一起的宠物也会有一点感情的。
他的爱那么极端,是禁锢,是失去自由啊。
何况每一次他说爱她的时候,都是他与她缠绵的时候。
那真的是爱吗?
如果是,那么——
你的爱,我受不起!
墨吟风很少见她这样的样子。
这些天来,她都是所有事情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再也没有了脾气,也没有了生气。
可是,现在他的心竟疼了一下。
他还是想念这个会哭,会冲着他吼的她。
至少,他觉得现在她是活着的。
到底,我们之间怎么了?
幸福,本来已经出现了轮廓,你却说我的爱变成了枷锁。
他也累,他也累啊。
他低下头:“我爱你,小凡。”
这句话就好像最后救命的符咒,他没有办法,他不知道说什么。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块浮木,再也不愿松手。
安静了,都安静了。
那时她真的哭的很伤心,爱,你的爱让我好痛苦。
已是深秋,窗外的的叶子伴着瑟瑟的风无声无息的掉落。
在晚霞如火的黄昏辗转几个旋,淹没在大片大片的金黄里。
落小凡临窗而立,双手覆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嘴角勾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原来眨眼间已经三个月了。
她的神色微微有些恍惚。
那天过后,就真的没有再见到墨吟风了。
终究,他还是答应了她。
她搬回了原来的那个小公寓。
墨吟风将那个公寓送给她,她也接受了。
曾经在那次的婚礼上,墨吟风说过在她的房间安装了摄像机。
呵,其实没有,他还是骗她的呀。
保姆容姨将意见宽大的毛衣披到她的背上:“小姐,老爷今天来电话了,叫你晚上回家吃饭。”
“知道了。”
很多事情,老爷子知道,也有很多事情,老爷子不知道。
聂邦国知道她怀孕了,可是却不知道父亲的孩子是谁。
未婚先孕对于家门严谨的聂家来说的确算是家门的耻辱。
可是或许有父亲母亲那一辈的悲剧,老爷子并没有过分苛责于她。
她不愿意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他也没有深究。
但是有一点,老爷子还是很高心的,也没有理会外界的诸多传闻。
聂老爷子向来是想抱孙子。
聂家子嗣单薄,一听说落小凡肚子里的是对双胞胎,天天乐呵的和别人炫耀。
容姨原先也是聂家的管家,因为她执意不肯住在聂家,毕竟老爷子的门生那么多,每天都要有人来叨扰,她也不喜欢暴露在那么多探究的目光之下。
她真的没有想到整整四个多月了,终于又见到了阿泽和阿笙。
当时她真的快要认不出来了。
阿泽真的变得很多很多。
下巴上留着青色的胡子,显得成熟了许多。
他还是那样英俊,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却是失去了往日的温润如玉,浑身散发着一种冷然凛冽的气质。
他的脸上也没有温暖的如阳光般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让人看不透的深邃。
他就仿佛笼罩着一层黑色,再难以琢磨。
阿笙倒是没变,只是身体微微发福了。依旧冷情的的眉眼,只是多了一点初为人母的柔和。
因为落小凡肚子里的是一对双胞胎,这些天更是长的很厉害,现在就算是走路,也已经很吃力了。
她微笑着走近。
唐天恒也在场,看见她不过微微叹口气,然后走开。
落小凡看着他们两个,淡淡的唤了一声:“阿泽,阿笙。”
冷月笙也只是敷衍一笑,唐泽寒却是连表情都没有变,揽住冷月笙的肩膀,声音倒还算是温柔:“走吧,去那边坐坐,站多了不好。”
落小凡蓦然心痛了一下。
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绽出一抹悲凉。
其实,早就无所谓了,再痛的伤到现在也该结痂了。
阿泽也和自己一样吧。
只是,令她心痛的是,现在,他们终还是成了陌路。
这么多年的相识,直至今日,连一句“好久不见”的情分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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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7章:是甜汤,不疼!(3000)
唐家今天是上宾,聂老爷子之所以今天大费周章的宴请唐家,是因为前些日子老爷子买了套房子,说是将来给小雪当做结婚礼物,巧合的是唐天恒倒是帮了不少忙。
后来聂老爷子说起小凡,唐天恒无意的说,这孩子和他儿子唐泽寒还有很深的渊源呢。
老爷子就一下来了兴致。
究根刨底,唐天恒总不能将那些事情说出去。
何况,他家那个臭小子现在又娶了冷月笙。
这些孩子啊,怎么比他当年还要复杂。
没有办法,只得告诉老爷子,他的儿子,儿媳和落小凡从小一起在孤儿院长大。
原来是青梅竹马,小凡还有这群朋友,聂老爷子倒是高兴地很。
所以也是聂老爷子今天非让落小凡回来的原因。
希望她也能出来多多接触人群,其实,老爷子也是知道的,这孩子,太闷,什么都放心里。
今天,就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小凡一直呆在房间里,直到晚饭时间才出来。
这算是一场家宴,除了唐家,还有几位聂邦国的好友,没有外人,大家倒也不拘束。
老爷子坐在主位,冷月笙和唐泽寒对面而坐,但是唐泽寒却坐在了她的旁边。
她不知道阿泽是不是故意的。
总觉得现在的阿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满桌的菜肴,落小凡却食之无味。
唐泽寒偶尔给冷月笙夹一块鱼肉,说对孩子好。
聂老爷子直夸他会疼人。
可是却也注意到小凡的表情似乎有些苍白。
老爷子忽然有些后悔,虽然是小凡幼时的好朋友,可是现在人家夫妻在那里恩恩爱爱,
而他的宝贝小凡却不知道被哪个男人抛弃了。
想到这个,老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
前些日子,他终于忍不住,私下派人去调查了。
他非得把那个兔崽子揪出来,若是知道是他负了他的宝贝孙女,他就打断那个人的腿。
“对了,你们从小和小凡一起长大,我家小凡小时候长的一定很讨人喜欢吧。斯斯文文的,像极了他父亲。”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总觉得对不起这个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天生就有这样的魔力,看一眼就觉得心疼。
唐泽寒笑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竟然出现一抹温柔:“她小时候很顽劣呢。总是能把老院长气得吃不下饭”
落小凡的夹着米饭的筷子稍稍停了一下。
老爷子倒是微微吃惊:“是吗,我家小凡还有这么活泼的一面。”
随即老爷子又叹口气:“都说女大十八变,还没见过小凡小时候的样子。”
小凡长这么大才把她找回来,没有看着她成长,真是一种没有办法弥补的遗憾。
唐泽寒微微一笑,从随身的口袋拿出一个皮夹,从里面抽出一张略显老式的照片递给老爷子:“小凡没怎么变呢,诺,老爷子自己看看。”
落小凡咯噔一下,那张照片,他竟然还留着。
还记得那时他高中毕业,他成绩好,连跳几级,那时她还是一个国中一年级的学生。
那是他毕业时的纪念,就在云水广场。
照片上的她很开心,扑在他的背上,撑开双臂,眼睛早已弯成月牙,微微仰着头,笑的很灿烂。
而唐泽寒就这样背着她,微微侧头看着笑的璀璨的她,温润如玉的表情带着一股明显的宠溺。
他们的背后是广场上的大喷泉,阳光穿过水珠照在两个人的脸上,明媚动人。
或许是因为那样的笑太动人,似乎还能听到那种清脆银铃般的笑声。
老头子接过照片,细细的端详着,随即喃喃出声:“是没怎么变呢,但,好像又
变了很多,有点说不上来呢。”
落小凡淡淡一笑,是变了很多,这样的笑,她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蓦然,聂老爷子抬头,开玩笑一般:“你们倒是真要好,其实你和我家小凡挺配
的,真是可惜,你成家了。”
落小凡心里咯噔一下。
本是一句玩笑话,老爷子是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
最好还是不要继续这个话题,阿泽以前不会这个样子的,他的皮夹里放的是他和
别的女人的合照,还这样光明正大的拿出来。
这叫阿笙情何以堪。
落小凡微微看了冷月笙一眼。
她却是一点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仿佛这只是一件完全没有必要计较的小事。
到底,他们怎么想的?
在座的其他人却略微有些尴尬,虽是给老爷子看照片,但当着大家的面从皮夹里
拿出来,着实有些奇怪。
尤其老爷子的话又有些添油加醋的意味,让人臆想。
落小凡实在有些厌倦,不想再陷入那种复杂的漩涡里。
她蓦然站起,恰巧侍从端着一碗汤,哗的一声就泼了下来。
盛着汤的青花瓷大碗瞬间碎了一地,里面的汤全部泼出,一下全都撒到落小凡的长裤上。
或许是受了惊,落小凡惊呼一声,连连后退。
唐泽寒条件反射一般扶住她,赶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