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妇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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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妇之春-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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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板姓金,是金四金八的嫡亲族妹,不过三十来岁,原是李穆少年时代的相好。

月桂斜眼看过去,金老板脸上的粉足有半存厚,双唇涂得猩红,一边做作的抱怨着状元爷的寡情一边还抖着硕大的胸勾引那账房。

月桂嗅着她身上半香不臭的脂粉味,都要吐了。在心里腹诽李穆一万次,什么样的女人都勾引,活该你当一辈子的活王八。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却板正的问那账房:“上两个月的帐清了吗?”

那账房不再同金老板调笑,一本正经的将账本推过来:“原是算好了的”

月桂正待低头看帐,忽而听得门外喧哗:“这位公子使不得啊使不得金老板正在会客呢,赛雪姑娘确实是出了局子了”

“你们这馆子本就不是公家的,还如此嚣张大胆的玩起仙人跳,以为我们公子是好欺负的吗”

屋中人还不待反应过来,那薄薄的雕花门就被踹开来。门外一排站着三个彪形大汉,塞外人的长相,个个比那安盛还要壮,一脸煞气。

金老板暗忖:莫不是专人来砸场子了?马上做出一副笑面孔迎上去:“几位爷,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小本经营,有话好好说啊”

突然扑哧一声笑,一个少年从几人身后转了出来,不过十**岁稚气未脱,却生得格外高大壮硕,俊朗不凡。

金老板略略踟蹰了会子,这才想起这么个人:“啊这不是齐公子吗?这是怎么了?是谁那么大胆子惹得您不开心,十二娘我为您教训她去。”

启瑜看着她笑:“原来妈妈您还记得本公子啊,不是说贵客吗?这贵客在哪里?”

言毕,双目在屋中梭视了一圈,落在月桂身上,却半点动弹不得了。

月桂此时身着一件半新不旧紫夹袄,梳着姑娘头,毫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扭过脸去。

启瑜笑了笑,眼睛还粘在月桂身上,转头对着金老板道:“我来你这里不是一回两回了,几千两银子都打了水漂了,至今连赛雪姑娘的面儿都没见着,未免太不厚道了。”

金老板笑道:“这原是怪不得老身,怪只能怪老天爷,谁教齐公子每回来,赛雪姑娘都不在呢!”

启瑜笑眯眯的道:“臭婆娘,你哄我呢!”眼神一下子凶狠起来。

他眼中的戾气,吓得金老板抖了抖。若果真是什么黑道白道有头有脸的人物,她原是不怕的,最怕就是这种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三句话没顺好他的毛,少不得让他手下的人一顿砸,不管以后如何让他好看,这园子也得月余做不得生意了,损伤不是不大的。

不由后悔不该得罪这土鳖愣头青来。

其实这事儿原本也是怪不得她的,她第一回见着这齐公子时,他是跟着一个穷酸的参将来的,那参将不禁寒酸俗呛还老是赖账,每次都借口什么打仗去了塞外不在家,老婆又凶恶,所以才没有将银钱送来,她打心眼里瞧不起那个参将,连带瞧不起他带来的人。

再加上她不曾听过京城里有齐公子这么一号人,见他年纪小,说话又带着边塞口音,虽有几个钱,也不过是个土包子罢了,也就没把他放在心上。

赛雪就不同了,这赛雪原是她醉仙楼的头牌,整条花街的状元,夏天里才被李状元爷亲自开了苞,又写了许多赞美她的诗文流传坊间,越发捧得她身价涨了又涨,成了这京城里头号的美人,就目前她的行情来看,若不是身份了得的人物,几千两银子想见她一面也是做梦。

怎么会轻易让这个小土财见了她呢。

金老板千算万算都不会算到这土鳖小霸王竟是今上最宠爱的九皇子。心里只盼早些打发了他才好,脸上干干一笑:“齐公子,敢问令尊”

启瑜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缝:“金老板不会是想去告状让我家老头子来教训我吧?”

“嘿嘿嘿嘿怎么会呢齐公子太多心了”

“臭婆娘,少废话,快把你们赛雪姑娘叫出来”一个大汉催促道。

金老板笑得尴尬:“这”正待拖延。

启瑜一个眼色,那大汉作势要砸场。

金老板忙半蹲着身子作势要跪下来:“使不得啊齐公子今儿真是没赶巧,南安王府摆宴,赛雪去助兴去了,您也知道,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南安王爷也不是我们这等小民得罪得起的,更何况,这醉仙楼原不是公家的,若不是南安王爷这等人物罩着,我们这生意原是不要做了啊,还请齐公子高抬贵手,明儿我就派人把赛雪抬到您府上给您赔罪可好?”

启瑜不置可否,笑一笑:“行,我在城郊原有处宅子,我明儿就让人给你送钱来,你直接把人抬去就得了。”

“啊,是是是”金老板忙不迭答应。心想着今儿个夜里就去查查你这土鳖的底细,给你个好看。

“那今晚”

金老板见他意有所指,讨好道:“我们这楼里出众的姑娘原不止赛雪一个,要不要老身给齐公子您介绍一个”

启瑜笑嘻嘻:“不劳烦妈妈了,我已经看好了。”

“不知是”

启瑜往前踱了踱步子,走到月桂身侧,鼻子在她身前嗅了嗅:“这位姑娘”话还不待说完,月桂已经啐了他一口:“不长眼的土鳖淫棍,你当你姑奶奶我是什么人?由得你这般轻慢?”

启瑜从小到大都是被人宠大的,连指头都不用勾一勾,女人们就争相恐后的一拥而上,且不说旁的,自从他回京以来,每回去看母妃都会被她身后那些彪悍生猛的表妹们吓得打退堂鼓,还不曾见到过这等事,不待旁人说什么,面上一僵,一蹲身子把月桂扛了起来:“就她了。”转身往外走。这原是塞外人的习惯,他在那边呆了两年,见得多了,也自然而然用上了。

金老板吓得不轻:“齐公子,使不得啊,这位姑娘不是我们楼的啊”还没往前靠上半步;看到一侧的安盛已生生被那大汉放倒,到底不敢动了。

月桂双眼蹦泪,一双手在启瑜肩上又抓又挠,却哪里撼动得了他,被他一路扛进一间空房里,再“嗵”的一声扔到了床上。

月桂挣扎的坐起来,原是打算同启瑜拼命,却发现启瑜只是悠闲的坐在床对面的石鼓上喝茶。看着她笑:“你别害怕,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我要找的是那赛雪,我只是想同你说说话罢了。”

月桂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用手背胡乱的擦拭泪水,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家里可是有姐妹?”

“”

“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启瑜手捧着茶杯,似是想起了什么过往,唇上带着苦涩的笑容。

月桂慢慢从床上滑出身子,站了起来。抬着下巴故作镇定的问着:“是吗?那她有我这么漂亮吗?”

启瑜还不曾见过这样泼辣大胆毫不矫饰的姑娘,被她的问话逗笑了,答道:“比你漂亮些的。”

月桂“哼”一声:“那她现在在哪儿?”

“她去世了。”

月桂面上作出一副吃惊又抱歉的样子:“真对不起,不该问你这个的。”

启瑜笑笑:“没什么的。”盯着月桂仔细瞧了瞧:“特别是你不说话的样子,同她特别像。我几乎要把你错认做她了。”

月桂似乎这才放下戒心来,坐到启瑜身边的石鼓上,自顾自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她怎么去世的,病死的吗?”

启瑜迟疑了很久,才点了点头:“算是吧。其实,我之所以来找赛雪,原也是因为我在街边看过她的画像,觉得她很像我的那个故人。”举起茶杯喝起来。

月桂根本没有听进去他说什么,专注的看着他喝茶,正色道:“小兄弟,听你的口音,是外乡人吧,怎么会来到京里的?这边虽是天子脚下,各色人等却都有之,不比你家乡民风淳朴,你年纪尚轻,诸事都要小心啊。”

启瑜见她小小年纪,居然老气横秋的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忍不住笑得喷出来:“噗哈哈哈哈你敢问姑娘年方几何”今上最讨厌皇室子弟出入烟花之地,启瑜说话用塞北口音,不过为了隐瞒身份罢了。

月桂一本正经执起茶壶为他续了一杯茶:“我入冬就满十八了,你不要笑,我打小生活在这京城,跟着我们公子许多年,什么事情没见过。你呢,你多大”

启瑜不疑有他,喝了一口茶:“我与你同岁呢”话未说完,就觉得头发晕,眼前的月桂一下子变作了双影:“你在这茶里”

月桂不紧不慢的站起来,冷冷一笑:“不是叫你小心吗?”抓着启瑜的头发就把他拽到了地上,一阵拳打脚踢:“你这淫棍,什么下三滥吊膀子的手段都敢用到老娘我的身上?故人,故你娘!乡下土包子,老娘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厉害。”

启瑜也不知她给自己下的到底是什么药,只觉得浑身麻软,意识却格外清醒,瞪着一双眼珠子只是看着月桂,作声不得。

月桂将他揍的鼻青面肿,坐在一旁气喘呼呼,想想觉得不够,又爬起来摸启瑜的身上,眨眼的功夫,摸出一个精致的钱袋,一块玉牌。她小时候不过是京城街边的偷儿,却恰巧被李穆收养,许久不做老本行,原是有些生疏,今日重操旧业,感觉格外好。

月桂骑在启瑜胸上,颠颠那钱袋,又瞅瞅那玉牌,嗤一声笑道:“看不出来你衣着普通,倒是个不露财的,小子,来这种欢场上混,旁人贯是只认衣冠不认人的,你如此不舍得露财,又怎么能见到那赛雪姑娘呢!”遂站起来把那钱袋与玉牌都揣到怀里,余光却看到启瑜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气不过,干脆将他一身衣服除个精光,绑在床柱上,复用茶水灭了房里的碳炉,这才小心翼翼的从窗子里爬了出去。

这房间不过在醉仙楼的二层,并不怎么高,月桂顺着廊柱刺溜下地,一阵小跑,跑到了巷外候着的马车面前。

车夫见她一人:“月桂姑娘,怎么只你一人,安盛兄弟呢?”

月桂抿抿鬓角:“不等他了,金老板留他做客呢,咱们先回吧!”

车夫一脸暧昧的笑,一甩鞭子,马车飞驰而去。

月桂坐在车上,回想着那人高马大却被赤身**绑在床柱上的启瑜,“扑哧”一声笑出来,心里一百个过瘾。

第三十九章

深秋里连着下了许多天的雨,终于出了日头,却也让人觉着不舒坦,感觉那日头照下来,越发显得自己被连绵秋雨糟蹋得潮湿泥泞的衣裳鞋子腌臜磕碜、一塌糊涂来。

艾笀家的站在西屋花园子里,一边眯着眼睛晒着日头,一边寻思着些有的没的,此时正是午饭前时光,府里一片宁静,宁静得让她觉得不正常。

锦墨打帘子往外探头,脸上漾着笑:“嬷嬷,发什么呆呢!里间站着吧!奶奶一会儿就得见您了!”

艾笀家的这才弓着腰走过去:“诶,这太阳晒得人越发觉得懒起来,麻烦锦墨姑娘了,这就来了!”

自打上次秀雅那件事以后,兰璇就没有再召见过艾笀家的,艾笀家的被冷落了这么长时间,气焰消了不少。

说实在话,她在艾府原是被人踩惯了的,自打靠上了兰璇,日子比从前好过许多,自己就免不了翘尾巴,很是喜欢在这府中作威作福,引得旁人妒恨。

那些人虽看不惯她,却因着到底惹不起兰璇,被欺负了也不敢吱声。

可是这些日子兰璇对她的冷淡,让她心里彻底没了底,若是失了兰璇这个靠山,她往后的日子真不知该如何才好,以她往日的所作所为看来,莫不是要被众人作践死。

她也在心里暗暗计较过,若果真兰璇嫌她无用,弃了她,她要不要去投靠一下那新起来的秀雅。

谁都知道,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在艾府吃香的是东屋那边,就连素琴都往那边靠。

可是转念一想,且不说现在想巴结东屋的人大有人在,轮不轮得到她还成问题,她原是因着上次山洞那件事得罪了这秀雅的,一时半会儿,在秀雅面前把自己身上的屎洗干净都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若是兰璇知道了她的心思,还不知要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她呢,这么一想,后背一凉,到底什么也没敢干,一心等待着兰璇的传唤。

艾笀家的一面想着,一面十分巴结的跟在锦墨后头进了内堂,隔着木屏风上的镌花儿就看见兰璇正坐在里屋的贵妃榻上给露华喂奶:

只见她身着一件银红锦缎貂鼠出风毛夹袍,头勒同色镶红宝石抹额,盘着最时兴的高髻,髻子上的累丝金凤簪上垂下一溜水滴形的珊瑚珠子,鬓边攒着一朵胜放的粉色蟹爪菊,越发衬托得她面容明媚,气质妖娆。

她此时正敞了衣襟,露出凝脂一般的胸脯让粉团儿一般的露华嘬弄。

一旁站立的绢人一般的丫鬟,不是锦燕却又是谁。虽不及兰璇美貌,却另有一番明艳妩媚。

艾笀家的心道自己不过是个老婆子,见了这情景都忍不住咽口水,若是男人见了这媚人的景色,莫不是要忘了祖宗?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心里不明白这么好的一处温柔乡,艾峙逸怎么就连门都不入了。

兰璇见露华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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