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瞬间冰凉,她结巴着问道:“你是,何,何意?”
“我并无它意,只是。。。。”八夏没有说下去。
只是什么?难不成你怀疑是我盗了龙明珠?海棠只觉腿软,她性格直率,如何能受得了如此怀疑?
明月观她脸色煞白,忙出言辩解,不会是棠儿!她这几日都和我一起的。
八夏说着把手掌摊开,“我并未说是海棠公主盗了龙明珠,因为凭她的修为连洞穴都进不了。只是父王与我还于洞穴里找到了这个。若不是你谈及避血丹我差点忽略了,有鳞片的除了龙,还有蛟!”
海棠看着他,仿佛见到他嘴角一闪而过的笑容,甚是刺眼。极力控制着不停抖动的手,她声音虚无道:“那你便是怀疑是我们蛟族之人所为?”
明珠伸手将她揽住,安慰着说八夏之言只是猜测,勿太过敏锐了!
她白着脸挣开明珠,行至普运龙王面前道,“是啊,事关蛟族,海棠不能就此离去,恳请龙王允许海棠留下与八王子一道查出盗珠之人。”
普运龙王很是为难,看她那神色,似已经有了决定,不让她留下恐是不可能。但是许了她留下便是意味着确实对蛟族是有疑虑的。
普运王后上前执起海棠的手,笑道:“海棠公主万勿如此,事情未明,是八夏武断了!”
海棠给她行了个礼,转身对明月道:“饼儿,明日我就不与你同回南海了,保重!”说完强忍着要溢出的泪水,她迈步往所住的小院而去。
七亦追上去拽住她手臂唤道,海棠妹妹。。。。
“毋要多言,海棠心里明白!”她神色落寞,推开七亦的手,独自去了。
八夏让众人都赶紧回去歇着,只留下七亦和他在府中寻觅一番,诸人遂不再言语,纷纷离去,只七亦站在离八夏不远处的地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八夏顺着湖边一寸寸的查看,在忘返桥首又见一滩血渍,不禁开口唤七亦。见七亦身形不动,他微微抬头,问道:“七哥,你可是在怨我?”
七亦微微摇摇头。
“七哥,我并不想多做解释,因为事情恐怕要复杂的多。你且听我说来,盗珠之人既然能前来必定不是泛泛之辈,修为也必高出你我。盗珠之后施法掩去血渍并非难事。”
七亦接口道,可龙明珠嗜血灵异,盗珠之人恐被发觉,仓惶中无暇掩饰血渍也是有可能的。”
“依你所言,血渍既是狐血,那盗珠的应是狐族之人。可鳞片和洞中香味却又如何解释呢?”
或许是两人所为?七亦语气里也又几分不确定。
八夏并不赞同也不否决,只用手捏捏了下巴苦思冥想道:“海棠送上避血丹是安排好的,亦或只是恰巧?”
“这个也不难判断,如若是巧合,那便无须去想了。如若是计划好的,那便是盗珠之人对海棠的行踪很是清楚。”
八夏问,七哥之意是盗珠之人想借海棠之口将这事引到蛟族之人身上,来混淆视野?
七亦肃容,海棠若是与盗珠之人是一丘之貉,那为何要留下?一走了之不是更好?
心知七亦藏不住事情,八夏呵呵笑道,“七哥方才说并不怨我,可你句句话都是在为海棠不平,新认了妹妹便将弟弟丢了么?”
“我心下就是那样想的,事情往往很简单,却往往在聪明人的左右思量中变得复杂了。”
七亦口中的‘聪明人’指的是谁,八夏自是晓得。只是他一贯嘻嘻哈哈,突地夹起大棒来,也能叫人吃不消的。
正文 第十二章 外傅白米(一)
因忘返桥连接着崆峒龙府的正殿和后花园,想来偷盗之人盗取龙明珠之后不会往人多之处逃逸,故八夏和七亦又相伴着往后花园而去。果不其然在后花园的矮树丛上二人发现了一小条细长沾了血渍的布料,约莫是那人衣摆被矮树勾住时撕裂的。紧接着再寻至花园尽头,却一无所获。
二人带着布条去了普运龙王的书房,于是书房里的灯盏彻夜亮着,直到东方泛起鱼白。
七亦唤来侍女要了几份精致可口的早饭,三人将将用了又有侍女来告说冉池明月等一行人即将离去。
七亦放下碗对普运龙王道:“父王爹爹,那孩儿这便随二姐去趟南海,稍后便去蛟王宫见蛟王。”
普运龙王点点头,让他去了。
俄顷,八夏也起身离了书房前去自己的小院。距离他的茅屋数尺之远,海棠一身短装打扮,看样子等他等的很是心急。
瞧见八夏,她几步上前问道:“昨夜可有发现?”
“我们于后花园矮树丛上发现了这个,你瞧瞧!”八夏将布条递给她,随后进了小院。
将那布条看了又看,海棠在院外喊道:“你打算怎么办?”
半晌后,八夏拎着一个小包袱从屋内走了出来,包袱上插了一只笛子。
你要去哪?海棠问道。
八夏取回小布条,一双乌黑的眸子紧盯着海棠道:“这布料看似粗糙,却异常不一般。虽比不得天庭云彩编织出来的天锦,却也只人间至尊至贵者能用得起。”
“你要去京城?”
八夏点头称是。
“那我也同你一道。”
看她面露倦意,想是心受煎熬并未安睡,八夏点点头道:“也罢,且许了你吧!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
海棠见他同意了,心下大喜,忙央他快快说来。
于是乎,八夏说一切都要听他的。
好!海棠一锤定音。
“这便走吧!”八夏未作所想,开口道。
啊?海棠刚想着说去收拾几件衣裳,就见八夏皱着眉头俊脸紧绷,那表情仿佛随时会反悔一般,遂吓得紧闭双唇跟上去了。
离三月十八还有五日光景,晋国京城的丞相府中便开始忙碌起来。合着五日后是后土娘娘的诞辰,丞相弗勖欲携夫人及一双孩儿前去京郊的白云观小住几日,一来是上香还愿,二则是去与那白云观大师论一论道。弗勖十五岁是入仕,两年后娶御史大人之女为妻,育有一子一女,长子弗尧,女儿弗英。他虽尚未及而立之年,却已是典领百官无所不统。
丞相府西别苑的桃林下,两个孩童手执书册跪坐在方垫上,男娃娃面容和气,女娃娃看上去却冷冽的很。
桃花树下一个少年模样的白衣身影洋洋盈耳道:“宋人或得玉,献诸子罕。子罕弗受。献玉者曰:‘以示玉人,玉人以为宝也,故敢献之。'子罕曰:‘我以不贪为宝,尔以玉为宝。若以与我,皆丧宝也。不若人有其宝。弗英,你可能体会子罕之意?”
女娃娃乐悠悠道:“回外傅,子罕不贪图财物,以清正廉洁为宝,为君子也!”
白衣少年叫了声好,又问道:“那么我且再问你,你以何为宝?”
“以学尽外傅之所知为宝!”
“那你可知我之所学甚是有限,学尽之后又当如何?”
“弗英志在学尽外傅之所知,外傅也在学尽天下学者之所知,可正如爹爹所言,学识无界,如此又何来尽头?”
白衣少年感慨道好景宜逝,正如这乱落如雨的桃花,外傅亦不能永远教授于你。
弗英凝眉不语,弗尧起身道:“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数。可花终究是花,即便落尽红妆,来年便又是盛放。外傅实无需堪忧!”
白衣少年笑笑,倾身侧卧在草地上,用书册盖住了脸庞。
一丫鬟打扮的女子缓缓踏进桃林,给他福了福道相爷和夫人明日欲携公子小姐前往白云观小住,特遣了小婢来问外傅大人午后的课业可否缓一缓?
“自当依相爷夫人之意。”少年取了面上的书,起身理了理衣衫,温和道。
“相爷说外傅大人肩负教导职责,甚是辛苦,是以亦请外傅大人同去白云观,休憩几日。”
白衣少年甚是有礼的对丫鬟说:“劳烦姐姐替白米谢过相爷,就说我定会陪同公子小姐前往。”
丫鬟一走弗尧便欣喜起来,虽然白米授课并不严厉,只是本着愉悦的前提,但因弗勖会不定时的考察他们所学课业,故还是不敢松懈。现下得知明日便会前往白云观,心下自是雀跃的很,不由问白米可知明日是何特别的日子。白米笑着解释道三月十八是后土娘娘的诞辰,这位娘娘是道教四御尊神,与天帝平起平坐,司掌阴阳生育和万物之美,人间每逢之诞辰便隆重祭祀。
次日辰时刚过,一列长长的队伍便出发了。弗英与丞相及丞相夫人同坐一马车,弗尧则因想骑马而痴缠了白米携了他同乘一骑。白云观地处京畿,距丞相府并不是十分遥远,快马加鞭的话两个时辰便可到达。只这大队人马所行速度很慢,所以太阳西下时也才将将出了外城。
白米将弗尧环在身前,用脚时不时夹下马肚子好让它不要停下来。日落西山,白衣红马,真是一幅绝景。自三年前做了丞相府的外傅,他便一直恭谦随和着,只为有个清净之地,容身么,算是吧!
晋国皇帝较之丞相年轻几岁,却也算大有为,一直隐忍着日益膨胀的相权没有动手,可没有动手并不代表着会继续容忍下去吧!丞相和中宫走的近,自是拥护皇后之子。而东宫的安定王还是个刚刚会走路的小儿,便被狠心的娘亲拉进了争夺储君之位漩涡。这东宫栗妃拉拢弗勖不成便怀恨在心。这不,几只羽箭嗖嗖的飞过来,为丞相的出行添了几分惊险和颜色。
白米衣袖一拂,羽箭纷纷落地,未落地的一只也哐一声钉在车辕上。‘嘎吱’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弗勖厉声问道:“何人所为?”
“回丞相,护卫大人已率人前去追查。”
弗勖刚掀开马车帘子探出头来,就听见白米的叫声,丞相小心!
眨眼间数十个黑衣人蜂拥而至,护卫队伍中剩下的半数士兵根本不堪一击,顷刻间便尸横满地。只白米一人右手环着弗尧,左手白光闪现,不停的击向黑衣人。
“弗勖,你这奸相,今日便是你死期!”黑衣人中领头的那位高声叫道。
弗勖负手立在马车旁,波澜不惊道:“欲取我首级了,终是耐不住了么?”
那黑衣人见白米力战数人,遂取出一柄寒光凛凛的宝剑直刺过去。
数个回合下来,白米惊道:“你竟不是普通凡人?”
黑衣人冷笑道,外傅大人这话问的诧异了,看招!
顿时寒光四溢,白米闪身躲避间弗尧竟跌落在地,被黑衣人剑指在肩。而马车内的丞相夫人和弗英亦被挟持下车,立在弗勖身侧。
“是何人派你们前来刺杀本相的?”弗勖问道,面色依旧沉静。
弗英朗声道:“爹爹,多问无益!看得出你这黑衣人便是首领,既然已经为你所擒,便悉听尊便吧!”
黑衣人一阵大笑,狠道:“将他们绑了!”
白米见状忽穿花拂柳般在黑衣人群里钻了几个来回,一阵清淡的香味飘起,黑衣人中不少人呈萎靡状软到在地。
不好!黑衣人心道,忙用面巾捂住口鼻,左右腋下各自挟了弗尧和弗英欲撤退。
“留下公子和小姐!”白米高声唤道,欲提身上前,却被强烈的气流震了回来,倒地吐血不止。
眼见那黑衣人就要远去,路旁树林中跃出两人,抬掌往黑衣人胸膛袭去。
黑衣人本能的用双手护心,弗尧弗英便被丢在地上。
其中一人扶起两个孩子,问道:“你们没事吧!”
弗尧弗英皆摇摇头。
“我送你们回去,那黑衣人自由我那同伴去追!”
那人领着两个孩子回到马车旁,交予弗勖和夫人。
弗勖忙低头言谢:“谢姑娘救命之恩!请恩人留下姓名,弗勖定当重谢!”
“我叫海棠,举手之劳,你们无事便好,谈什么谢不谢的!”
见她满身豪爽之气,弗勖言辞恳切道:“海棠姑娘,可否请你移步瞧一瞧我府中外傅大人,他似乎伤的很重!”
海棠目光寻了寻,看到白米,忙几步过去,撑开眼皮看看眼珠,掀开嘴唇看看舌头,正要说话,却听见白衣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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