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酒精味,瞬间弥漫开来。
梅凌寒皱一下眉头,继续帮某男擦拭手心。
这个死男人,烧得这么厉害。如果不采取一些物理疗法帮助降温的话,说不定会烧成痴呆。这家伙痴呆了,那是他活该是他罪有应得。要连累到她的两个孩子,那可就惨了。
一只滚烫的手,覆盖在梅凌寒的小手上。
她那擦拭的动作,不觉停顿了下来。想挣脱某男那只灼热的手,奈何终究狠不下心来。
“寒寒——”
他翻了个身,想要拥抱她。
那只扎针的手,牵动输液袋,挂在床头上方的瓶子也跟着晃了几下。
“威廉,你不要乱动还不好?万一跑针了,还得麻烦韩医生——”
“跑针了最好——”
“为什么?是不是不折腾死我,你不甘心啊?”
“因为我害怕病好了,你就会赶我走——”那蓝色的眼眸里,有晶莹的泪光闪现,“寒寒,如果善良的你,只接受生病的我,那我宁愿一直病着”
那颗冰凉的心,蓦地疼了一下。
梅凌寒转过头,快速抹去溢出来的泪水,疾步走进卫生间。片刻后,再度走出来,俏脸上依然满是冷漠。她再度拿起那只蘸着酒精的毛巾,擦拭着某男的手掌脚心,然后又反复到额头。
“威廉,如果你要有这样的想法,我现在就让人把你抬出去。我的善良,是有限度的。而且我也不会一直容忍,一只曾经咬伤我的狼住在家里。如果不是看在费斯顿曾经救过我们母子的份上,我根本就不会让你进门——”
“我明白——”
到了这一刻,威廉只能怨自己造孽太多。
如果他不曾那么沉重的打击这个女子,她怎么可能如此憎恨他。她能让他进门,的确已经是费斯顿的功劳。要不是这个义仆帮忙,他很可能永远被她拒之门外。
“老佛爷,您要的姜汤熬好了。”桂嫂端着姜汤,出现在卧室门口,“趁热让威廉先生喝吧,凉了就不起作用了”
梅凌寒感激的笑笑,接过桂嫂手里的姜汤。
她拿起里面的小勺,搅拌着,“桂嫂,这里交给我好了。你去看着两个孩子吧,省得他们再弄出什么乱子”
桂嫂应一声,悄悄的退下。
梅凌寒尝试一下姜汤的温度,虽然有点烫,但已经可以入口了。她舀了一勺,喂某男喝下,“怎么样?会不会有点儿烫?”
威廉摇摇头,再一次配合似的张开了嘴。
感动和温馨,如潮一般的涌上心头。
甜蜜幸福的感觉,也在不知不觉中弥漫开来。
他默默的感受着跟她呆在一起的那种复杂感觉,有温馨有幸福有甜蜜,也有恐惧和害怕,害怕这温馨的一幕不会持续太久。
旁晚时分,液体终于滴完了。
威廉的温度,也终于降了下来。
“威廉,你的烧退了,人也应该没大碍了。如果能走的话,你还是走吧!我们孤儿寡母的,你住在这里影响不好——”
“寒寒,不要赶我走!我的温度虽然降下来了,可身体还虚得很。给风阿哥输了那么多血,外加高烧重感冒。这一会儿半会儿的,怎么可能说好就好呢?等韩医生明天检查一下,他说没事儿,你再赶我走好吗?”看看外面的天色,继续找理由,“你看这天都黑了,费斯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你现在赶我走,让我去哪里啊?”
梅凌寒看见某男的无赖样,又气又无可奈何。
实在忍耐不住,生气的发飙。
“威廉,你不是王子吗?你家的钱,不是多得花不完吗?你能拿公主的生活和王宫来诱惑白格格,你怎么可能没地方去呢?最高级的酒店,你不是能整年累月的包下来吗?现在,在我这儿装什么可怜?”
心里的想法,还是被某女洞穿。
无奈之下,威廉只能转移话题,“寒寒,不要生气了。我饿了,你给我准备点儿吃的吧!让一个病人饿着肚子,你不会这么狠心绝情吧?”
梅凌寒仰天叹息一声,无可奈何的走出卧室。
她上辈子一定是造了什么孽了,要不然,怎么会碰上这么一个无赖家伙?他要吃的,她就给他准备吃的。看他吃饱了,还有什么说辞!
等他吃饱了,要还不走的话,她一定会提着他两条腿把他扔到大街上去。他要耍赖,就去大街上耍去。想死赖在她这儿,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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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我不信你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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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炖得松松软软的鸡蛋,端到了威廉的面前。
那浅黄色的蛋花上,漂浮着点点滴滴星状的油花。小磨香油的味道,一下子弥漫了整个房间。这诱&;人的香味,一下子勾起了威廉的食欲。*
“威廉先生,吃吧——”
梅凌寒剜了某男一眼,硬是把“吃饱了,快点儿滚蛋”这句话咽到了肚子里。吃饱再赶他也不迟,省得让这家伙吃得消化不良。
某男举起那只贴着纱布的手,做可怜兮兮状,“寒寒,我这只手,刚拔掉针头。稍微一动,这血管壁就疼得厉害。要不,你还是喂我吃吧”
威廉想起某女喂他喝姜汤的那温馨感觉,忍不住想再次尝试一下。只是不知道,某女看穿他的用意后,会不会生气的发飙。
果不其然,他猜对了。
“威廉先生,你别太过分——”因为太过生气,声音都提高了八度,“我看,你是饿得太轻。如果饿得前心贴后背,估计你的手就不疼了”
“不想喂就算了,用得着这么生气吗?”
“吃不吃,不吃我端出去喂狗狗——”
“别,我吃——”
这碗鸡蛋花,可是某女亲手为他做的。如果这一次不吃,他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品尝她亲手做的美食。浪费一碗鸡蛋,他不心疼。糟蹋了某女的心意,他实在有点儿舍不得。 ‘
一只手端起那碗鸡蛋,心里依然有些不甘心。
手故意一软,那碗鸡蛋差点儿撒出来。另一只手迅速出击,好像玩杂技似的稳住瓷碗,才避免鸡蛋撒在被褥上的惨剧。
“算了,还是我来吧——”
某女终是选择了投降,接过来那只差点儿“壮烈牺牲”的细瓷碗。她坐在某男面前的床沿上,用汤匙舀一勺鸡蛋,细心的喂他吃饭。一边喂饭,心里一面暗自咒骂这个可恶的家伙。
她默默的喂饭,某男默默的吃。
尴尬暧昧的气氛,在这密闭的房间里流转。
那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抹阴谋得逞的笑。
一碗蛋花,终于被某男消灭得干干净净。
梅凌寒松了一口气,想要起身离开时,某男却一把抱住了她。那粗壮的双臂,缠绕在她的纤腰上,说什么都不肯松开。那长满卷发的头颅,伏在她的颈肩处。温热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耳际。
突然而来的温存,让梅凌寒愣了一下。
她手里的那只细瓷碗,也在不经意之间滑落在地,跌得粉身碎骨。那细瓷碎片四溅,飞得满房间都是。那刺耳的响声,惊醒了梅凌寒。
她恨恨的剜了某男一眼,蓦地推开了他。
弯腰去捡那细瓷碎片,却被某男抓住了手。
“寒寒,别用手捡,小心割伤——”
“起开,我不要你管——”梅凌寒不理会某男,赌气的去捡那一块最大的碎瓷片,“割伤,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儿”
与其说憎恨威廉,不如说憎恨自己。
梅凌寒就想不明白,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只要跟某男单独相处在一起,她那坚固的堤坝一准儿会被某男摧毁。只要他一碰触她,她就会变得很不理智。她讨厌这样的他,也讨厌这样的自己。
两只手争夺之下,殷红的血滴在白色的瓷片上,刺目,耀眼。
“威廉,让我看看——”
梅凌寒看到血,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她抓住某男的手,仔细的查看着伤口。一边用床头柜上的酒精给某男消毒,一边不停的掉眼泪。酒精接触到伤口,某男疼得痉*挛了一下。她的心,也跟着哆嗦不已。
“寒寒,别哭了——”他拍拍她的脊背,“流这么一点点儿血,值得你哭鼻子抹眼泪的吗?你这丫头,就喜欢小题大做”
威廉的话语,更刺激了某女的泪腺。
她的眼泪,好像东海的泉眼一样不停的冒着清水。一边流泪,一边揭下某男针头处的创可贴,粘贴在瓷片割伤的伤口处。
她跟他相处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血跟命一样的金贵。
七夕节那天晚上,他因为失血过多差点儿毙命。
两个月过后,又给风阿哥输了那么多血。他是一个人,又不是造血机器,怎么可能说造血就造血,说放血就放血呢?
每次看见他流血,她心里就莫名其妙的紧张。
这个可恶的家伙,不但不理解,还说她小题大做!
“寒寒,不要哭了!你再这么哭,我的心就跟这瓷碗一样——粉粉碎!”某男那富有磁性的声音,温柔的响起来,“你根本不知道,我最怕见到你流泪。你的眼泪对我来说,比世界上任何一种核武器威力都强大得多——”
想起他回国前的那一幕,他的心依然疼得厉害。
她摔倒在地,都不肯让他搀扶一下。
她就那么流着眼泪,决绝的望着他。那心疼如割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依然真真切切的能感受到。
威廉的话语,好像并没有起作用。
给他包扎伤口的某女,依然不停的落泪。
“寒寒,我求求你,别哭了。你要再哭下去,我——”他一把揽过她,强制性把她抱在怀里。那火热的唇贴上她的樱桃,企图通过肢体语言跟她进行深度的沟通安抚,“寒寒,我爱你,爱得发疯爱得不可救药”
她怔忪了片刻,蓦地推开了他。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和羞涩,生气的发飙。
“威廉先生,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的鬼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我告诉你,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梅凌寒了,我再也不会被人骗,再也不会被人伤,再也不相信什么爱情”
语毕,扔下威廉逃也似的离开。
卧室的门开门关,那瘦弱的身影瞬间消失。只留下满屋的狼藉,以及独自发呆的威廉,还有一室的寂寞寥落伤痛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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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在他的身上,疼在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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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反复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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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梅凌寒再一次把韩医生约了过来。
韩医生例行式的给威廉做了检查,体温计上显示的数字,再一次震惊了梅凌寒。昨天晚上,温度明明已经下降到了正常数值。这一夜之间,怎么可能又这么高?她试探性的摸了一下某男的额头,的确烫得厉害。*
本来想着,韩医生检查后就能把这个瘟神打发走。
没想到,某男的体温依然这么高。不要说这家伙不想走,他就算现在想走,梅凌寒都有些不忍心,外加不放心。
无可奈何之下,只能继续输液。
她也只能守在某男的床前,继续心不甘情不愿的伺候这个家伙。
这种奇怪的状况一连持续了三天,梅凌寒实在坐不住了。甚至,她开始怀疑起韩医生的医术。毕竟,他只是一个小诊所的大夫,比不得大医院的医生。
“威廉先生,实在不行,咱们还是去医院吧——”
“我不想去医院,我讨厌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
“这种时候,是你想不去就不去的吗?”梅凌寒睨一眼这个不服从命令的病人,小声嘟囔了一声,“不想去医院,你前几天还赖在医院里干什么?”
“儿子住院,我再讨厌,也得去——”*
一丝感动,涌上梅凌寒的心。
她藏起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