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斑斓- 第15部分

　　　　“晓秋，篮球比赛怎么样？我们赢了吗？”有同学问。

　　　　“赢了”。也许是提起比赛又想起了秦海光，林晓秋脸上露出甜蜜的微笑，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悄悄喜欢上了这个北方男孩。

　　　　夜幕降临，秦海光、徐克他们几个进到俱乐部时，演出已经开始好一阵了。

　　　　“我们学校的节目是第几个啊”？徐克问。

　　　　还没等有人回答，只听见台上的节目主持人说道：“下面，请大家欣赏舞蹈《月光下的凤尾竹》，由厂职工大学的同学演出”。

　　　　“嘿嘿，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呢”。秦海光高兴地说。

　　　　优美的音乐响起，幕布徐徐拉开。背景灯衬托着林晓秋美丽的孔雀造型，当前台的灯光由暗转明，八个身着傣族服装的姑娘，和着音乐出场了。短短的无袖上衣，长长的紧身筒裙，裙衣之间露出姑娘们腰肢和肚脐，这在改革开放的八十年代初期，对于人们的视线无疑是一种冲击，人们不由自主地伸长了脖子。

　　　　然而一阵小小的骚动和交头接耳过后，人们很快就把注意力转到了姑娘们婀娜多姿的舞蹈上，因为她们确实跳得太美了，大胆的动作和各种优美的造型带给观众一阵阵惊喜，尤其是林晓秋舒展手臂，用力飞翔时，台下响起了一片掌声。

　　　　秦海光目不转睛地看着林晓秋，他惊叹她动人的身段，惊叹她美丽的舞姿，“天哪，她怎么会这么美，简直就是孔雀仙子下凡”。他看得如痴如醉，就连徐克用手在他眼前晃他也浑然不知。

　　　　“完了，这小子又完了，嗨”徐克忍不住拍了秦海光一下。

　　　　“干什么？看得好好的”。

　　　　“你小子，怎么样，是进攻的时候了，还在犹豫什么？”徐克指了指台上。

　　　　“是啊，海光，你可要加快步伐哦”。旁边有同学在附和。

　　　　“嗯，行啊。”此时的秦海光心里除了高兴还是高兴。

第三卷　第三十五章　严肃的事

　　　　林晓秋来到后台，对着化妆的镜子正准备卸妆，突然，秦海光笑容满面的出现在镜子里。

　　　　“海光”，林晓秋惊喜地回过头来：“你还真的来了”。

　　　　“我说了，我要来看你的演出，就一定会来，徐克他们都来了”。

　　　　“是吗？是你给他们搞的票吧”？

　　　　“是的，跟我一起去前面看吧，有位子”。

　　　　“不了，我得在这陪文小曼，她的独唱排在老后面咧”。

　　　　“那好吧，演出结束你在这等我啊，我来接你，送你回家”。

　　　　“好的，你快去看演出吧”。

　　　　宽阔的马路上，秦海光、徐克他们一群人骑着自行车，一路上说说笑笑，兴奋地议论着白天的球赛和晚上的演出。

　　　　“嗨，秦海光，我们篮球赛拿了个第三名，等明天领了奖，是不是该庆贺一下，去撮一顿哦”。有人提议。

　　　　“对，好主意，海光请客，怎么样”，徐克起哄。

　　　　“请就请，撑死你”。秦海光骂他。

　　　　林晓秋坐在秦海光的自行车后座上，静静地听着大家的议论，嘴角挂着微笑。

　　　　“晓秋，你们今晚那个舞蹈简直跳得太好了，你知道吗？海光看得眼睛发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俨然《巴黎圣母院》的‘卡西莫多’见了‘艾丝美拉达’，就会说美，美、、、、、、”。徐克调侃道。

　　　　“去你的”，秦海光用脚踢徐克的车子。

　　　　大伙一阵哈哈大笑。

　　　　到了一个岔路口，徐克说：“好了，拜拜，我们走这边了”。

　　　　“拜拜，海光，晓秋”，其他同学也知趣地告别，跟着徐克一窝蜂消失在另一条路上。

　　　　上坡处，秦海光对林晓秋说：“坐稳了，晓秋，上坡喽、、、、、、”。秦海光用力地蹬着自行车，呈S形上行。林晓秋坐在后面晃晃悠悠，开心得咯咯直笑。

　　　　“你干吗”？

　　　　“这样省力，懂吗”？

　　　　王厂长坐在华沙牌小轿车里闭目养神，这几天可把他累坏了，这不，晚会结束刚把部里的领导送到宾馆。

　　　　“王厂长，你儿子”。司机老耿叫他。

　　　　王厂长睁眼一看，正好看到秦海光晃来晃去地骑着车，后面还带着个姑娘，在马路上扭“麻花”呢。

　　　　“老耿，停一下”。

　　　　小轿车“吱”地一声刹在了秦海光他们旁边，王厂长伸出头，对秦海光说：“海光，干什么呢？注意安全哦”。

　　　　“是，爸爸”，见是父亲，秦海光赶紧答应。

　　　　王厂长看了看林晓秋，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叫老耿开车走了。

　　　　“这就是跳孔雀舞的那个姑娘吧”？王厂长问。

　　　　“是啊，王厂长，是你儿子的对象吧”？

　　　　“不知道啊，海光什么也没说，这个臭小子”。

　　　　“行啊，你儿子出息了，找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儿媳妇，你就等着当你的老太爷吧”。老耿说。

　　　　林晓秋跳下了自行车，说带人上坡太费劲，招呼秦海光下来走走。

　　　　“海光，原来王厂长是你爸啊”？

　　　　“是啊，嘿嘿，你一定以为我爸是秦副厂长吧”。

　　　　“可不是嘛”。

　　　　“这也难怪，很多人一开始都这样认为，谁叫我姓秦呢”。

　　　　“是啊，你怎么姓秦呢”？

　　　　“随我妈姓”。

　　　　“你不是说你家就你一个儿子，怎么、、、、、、。”？

　　　　“别问了，有些事情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以后有时间慢慢给你讲好吗”。

　　　　“嗯”。

　　　　“晓秋，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

　　　　“干什么”？

　　　　秦海光放好自行车，轻轻地把林晓秋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说：“我想吻你”。

　　　　“什么”？

　　　　“吻你”。

　　　　“现在”？

　　　　“对”。

　　　　“就在这儿”？

　　　　“是”。

　　　　林晓秋看看周围，行人已经不多。再看看秦海光，眼睛里透着不可抗拒的温柔和执着，她知道他是认真的。

　　　　林晓秋伸出了双手，第一次主动地拥抱了秦海光。她闭上了眼睛，沉浸在幸福之中。

　　　　也许是秦海光从来没有接过吻，也许是他的个子太高而他们的距离又太近，总之秦海光就是无法和林晓秋好好接吻，他的嘴唇笨笨地在林晓秋脸上碰来碰去，林晓秋奇怪地睁开眼，正好看到他笨拙的不知所措的样子，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

　　　　“笑什么？严肃点”。秦海光言不由衷。

　　　　“咯咯、、、、、、”林晓秋笑得更厉害了。

　　　　“不许笑，这么严肃的事，你居然敢笑”。

　　　　秦海光佯装恼怒，一把抱起笑得没完没了的林晓秋，把自己的嘴唇贴在了她柔软的嘴唇上。

　　　　林晓秋被他高高地抱起，双脚离开了地面，她再也无法调皮和躲闪，只好乖乖地接受秦海光的亲吻。

　　　　

第三卷　第三十六章　故土

　　　　李云刚和王亚玲拎着大包小袱出了车站。

　　　　一踏上故乡的土地，李云刚感到既亲切又陌生，他的大脑急速地搜索着昔日的记忆。

　　　　“哥，哥”是云莺的声音。

　　　　李云刚循声望去，看见父亲和妹妹一人推着一辆自行车在站外等候，就赶紧和王亚玲走了过去。

　　　　“爸，小妹”，李云刚高兴地叫道。

　　　　“李伯伯，云莺”，王亚玲也礼貌地打着招呼。

　　　　“王姐姐”，李云莺从王亚玲手上接过行李，放到自行车上。

　　　　“亚玲”，这时，一位相貌端庄的中年妇女，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出现在大家面前。

　　　　“哦，是阿姨啊，你怎么来啦”？

　　　　“我来接你”。

　　　　“我爸呢”？

　　　　“你爸他们厂这几天‘厂庆’搞活动，太忙了，所以让我来接你”。

　　　　“是吗？既然这样，我就不回去了。噜，这是给家里买的”。王亚玲从自行车上取下一包东西交给了继母。

　　　　“亚玲，回家吧，老耿师傅的车还在外面等着呢”。

　　　　“你自己回去吧，云刚，我们走”。王亚玲任性地说。

　　　　看着这一幕，李云刚一家人面面相觑。

　　　　继母很难堪，摇摇头，叹着气走了。

　　　　看着中年妇女远去的背影，李云刚说：“亚玲，你不应该这样，她毕竟是长辈”。

　　　　“别说了，我们家的情况你不了解”。

　　　　“可是、、、、、、”，

　　　　“别可是了，你该不是不愿意让我去你家吧”？

　　　　“什么话，走吧”。

　　　　路上，李云刚问父亲：“爸，你来信说我们搬了新家，怎么样啊？以前一个院里的邻居呢，还能见到他们吗”？

　　　　“哥，我们现在的房子可漂亮了，三室一厅呢”。云莺抢着回答。

　　　　“我们是拆迁户，所以，以前的老邻居基本都在一幢楼里，有时也能见着面”。父亲说。

　　　　“哦，那感情好”。

　　　　公交车上，刚在市文教局开完会的张老师疲倦地靠窗而坐，似睡非睡地半闭着眼睛。

　　　　忽然，慢车道上，一个骑自行车的人进入了她的视线，好熟悉的面孔。“李云刚”，她吃惊的站了起来，想看个究竟。然而，由于正值下班高峰，公交车开得很慢，李云刚他们的自行车反而快些，很快就消失在人群里。张老师隐约看见个背影，车后座上还带了个女的。

　　　　正好这时公交车靠站停了下来，张老师赶紧下车，然而哪里还有踪影。张老师轻轻揉了揉眼睛，难道是自己看花了眼。

　　　　李云刚的新家确实又宽敞又漂亮，也许是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一进门，就闻到了菜饭的香味。

　　　　“妈，好香啊，弄什么好吃的”？

　　　　一回到家，一看见妈妈，李云刚倍感温馨。

　　　　看到宝贝儿子回来，母亲心里乐开了花：“什么好吃的，你最喜欢吃的回锅肉呗，小王护士也来了，累了吧，快坐下”。

　　　　随即吩咐云莺：“小妹，给你哥他们打点热水先洗洗脸，马上吃饭了”。

　　　　“哎”，云莺答应着。

　　　　晚饭后，一家人围坐在电视机旁，一边看电视一边闲聊。

　　　　“爸，这几年家乡变化挺大的，新盖了很多楼房，道路也扩宽了许多”。

　　　　“可不是嘛”。

　　　　“家里的变化也不小，这彩电是新买的吧”？

　　　　“买了不到半个月呢，爸妈说一定要赶在你回来之前买”。云莺说。

　　　　“为什么啊”？

　　　　“让你知道，家里的日子不错，你在部队也好放心啊”。

　　　　父亲说“改革开放这几年，老百姓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你就安心留在部队吧”。

　　　　天，渐渐晚了，看看王亚玲没有要走的意思，李云刚悄悄问：“怎么，真的不回去啊”？

　　　　“你以为我说着玩啊”？

　　　　“那，我去给我爸妈说一下”。

　　　　李云刚来的寝室，对母亲说：“妈，我们乘明天晚上的火车回部队，亚玲说，她就不回去了，今晚住我们家，你安排一下好吗”？

　　　　“这么大老远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为什么不回家看看”？母亲问。

　　　　“唉，她跟她继母关系不好”。

　　　　“哦，那就跟你妹妹挤挤吧，我抱床被子过去。不过你还是要劝劝她，别跟家里人关系搞得太僵”。

　　　　“嗯，我知道”。

　　　　张老师回到家，一见丈夫，第一句话就问：“老史，你猜我今天看见谁啦”？

　　　　“谁啊”？

　　　　“李云刚”。

　　　　“李云刚，哦，就是小林以前那个男朋友”。

　　　　“是啊”。

　　　　“不是说已经牺牲了吗”？

　　　　“对啊，我正纳闷呢”。

　　　　“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应该不会，我曾经是他班主任呃”。

　　　　“哦”，史书记思忖了一下问：“他家住哪儿你知道吗”？

　　　　“知道”。

　　　　“这样吧，反正明天星期天，休息。我陪你上他家去一趟，看来不把事情弄清楚，恐怕你又要失眠了”。

　　　　“好，就这样”。

　　　　第二天上午，张老师夫妇乘车从东城到了西城，当他们来到张老师记忆中的李云刚家时，眼前的一切让他们大失所望。这里完全就是一个建筑工地，一栋栋新建的楼房拔地而起，有的已经竣工，有的正在施工，哪里还有李云刚家那座小院的踪影。

　　　　“走了，回去吧，别急，事情总会弄清楚的”。史书记安慰妻子。

　　　　吃过早饭，李云刚对王亚玲说：“我想去看看咱们的学校”。

　　　　王亚玲很不情愿，说：“急什么，刚吃完饭”。

　　　　“亚玲，你不是说我们是同学吗？可是我一点也不记得了，就连我们学校是什么样子我也记不起来了。对了，你说我们的班主任姓张，她叫什么名字啊？”李云刚问。

　　　　“张思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