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班长,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危慕裳的音量同样放得很小,见守卫战士想开口说着什么,她连忙制止道。
两名蓝军战士黑着脸看了对方一眼,不甘的挪动脚步退开一直守卫着的大本营。
“我进去,你看清楚里面的情况,找机会下手。”两人分站在帐篷两边,祁覆突然低声跟危慕裳道。
危慕裳皱了一下眉,随后点了点头:“小心点。”
帐外的枪声依旧,混合着蓝军骂娘骂太阳的粗口夹杂着。
“嗯。”祁覆点点头,随后看了眼四周的环境,突的朝帐篷里的人大喊了声,“报告!”
“进来!”
祁覆的报告音刚落,就从里面传出一道高昂的男性嗓音。
听着这道嗓音危慕裳紧紧握住手中的步枪,那声音是曲封曲队的没错。
跟祁覆相视一眼点点头后,祁覆掀起帐篷的布帘子门就走了进去。
危慕裳假意的在外边巡视着,眼角余光通过祁覆掀起的帘子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曲封坐在那张摆在中间位置的主位桌前,他的两侧各站着一名蓝军战士,其他的方位就危慕裳刚才的扫视中,没看到其他的人。
当布帘子落下时,危慕裳快速的在祁覆刚才的位置站定,这个位置是最好射击方位了。
危慕裳在门外听到了曲封的询问声,随后她就听到祁覆高声回答着:
“首长,红军已经逼到大本营的门口来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请指示!”
“指示?这tm有什么好指示的!给我死守住大本营,歼灭所有的红军!”一听完祁覆的询问后,曲封瞪着祁覆就厉声道。
这是个什么傻蛋,这么简单的事也来报告,外面枪声大作他早听到战况了。
拼全力死守大本营的命令他也早就下了,还有什么好指示的。
不对。
曲封看向祁覆的眼突然就凌厉起来。
认真审视祁覆不躲不闪直直回视着他的坚定冷眸,曲封突然就伸手拿枪指着祁覆冷声道:“你是哪个分队?叫什么名字?”
“报告!”似是早已想到会有这种可能,祁覆先是不慌不忙的大喊了声报告,他才接着道,“我是”
“报告!”
就在祁覆抓紧手中的枪,准备开始行动的时候,门外再次响起了一声嘹亮的男性嗓音。
“进来!”曲封指着祁覆的枪依然没有放下,也没抬眸去看门边的动静,一双眼睛警惕的紧紧的盯着祁覆。
第二声报告是蓝军战士喊的,他从一侧的火拼战场上一路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看也看危慕裳一眼就站定在帐篷门外喊着报告。
危慕裳也目不斜视的目视前方,但在曲封回喊着进来时,危慕裳果断的将脚尖向外移了移。
听到曲封说进去,蓝军战士想也不想便掀起布帘子钻了进去。
掀起帘子后猛然就看到曲封拿枪指着自己,蓝军战士明显一惊身形一顿,视线一扫才发现那枪指的不是他,而是站在他前方的祁覆。
但在下一瞬蓝军战士就震惊的睁大了一双眼眸,伴随着瞬间响起的枪声不敢置信的看着主位上的曲封。
早在蓝军战士掀起帘子的时候,危慕裳就快速的身形一偏,与此同时她手中的枪也举了起来。
危慕裳端枪凭着之前看到的方向指向曲封的位置,猛然瞥到祁覆右前方已然站起身的曲封时,她枪口瞬间向上一抬,对准曲封站起的身影危慕裳快速果决的扣下了扳机。
危慕裳举着枪突然冒出的身影令曲封眸光一沉,曲封指着祁覆的枪口也瞬间一转,转到危慕裳身上的同时曲封食指轻轻一扣扳机,手中的枪便发出砰的一声响。
牵一发而动全身,危慕裳举起枪的同时曲封也将枪口转向了她,而一直看着他的祁覆也瞬间举起了手中的步枪,对准的依然是曲封的左胸口。
曲封左边的那名蓝军战士在看到危慕裳的同时也瞬间提枪指向他,曲封右边的这名蓝军战士见状却是一把扑在曲封身上,将他推开。
不大不小的帐篷里瞬间响起两声枪响,射出四发子弹,在场的六个人中只有跨在门边的蓝军战士,及曲封右侧的蓝军战士没有开枪。
一霎那间,四发子弹几乎是同时响起的,枪响后,一切也已落下帷幕。
曲封在对着危慕裳打完枪后,他刚想向闪身躲开危慕裳的子弹时,就被右侧的下属猛地一推,直直往后连退了数步。
在看到曲封拿枪对准自己时,危慕裳在打完枪的瞬间也闪了闪身,但因为距离太过近,她即使闪也没闪躲掉子弹的袭击。
帐篷里一片寂静,总共射出的四发子弹,曲封跟他另一名蓝军战士的两颗子弹射击在危慕裳的胸口。
而危慕裳跟祁覆射向曲封的两颗消音子弹,一颗被右侧的蓝军战士截下,打在的有后背上,还有最后一颗
除了与曲封面对面的蓝军战士,谁也不知道那最后一颗子弹的去向,到底落没落在曲封身上。
曲封左侧的蓝军战士只要一转头的话,他就能看清楚曲封到底有没有事,但是,此刻他对着危慕裳淡然的黑瞳,他突然就不敢也不想去看了。
危慕裳她没低头去看自己的胸前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她刚才被子弹打中所产生的撞击她已经明确感受到了,她现在比较关心的是,曲封的胸前是何番景象。
祁覆的眼瞳还是一眼的冷漠,但他的视线却一直盯在被他打中的蓝军战士的后背,好像能透过他的后背看到曲封的正面身影般。
眼下,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曲封身上,那名因为喊了声报告而引起这一连串反应的蓝军战士,左手依然半掀开帘门,双脚更是定在门边般,不敢进又不敢退的看着曲封。
“让开。”曲封闭眼一秒深吸一口气,随后瞥了眼自己的左胸口看着牢牢挡在他面前的蓝军战士道。
“曲队”有着犹豫,那名战士的眼神有些闪烁,他的身影像是木雕般杵在原地。
听见蓝军战士的犹豫,曲封直接脸色一沉冷眼一扫,直直的冷盯着面前的下属。
似是跟自己争斗了半响,挡在曲封面前的蓝军战士这才缓缓的挪开了身影。
曲封的身影一寸一点的暴露出来,众人的视线都紧紧的黏在他身上。
危慕裳看着曲封左胸口的那抹黄色,挑着眉满意的微勾了勾唇角,四发子弹无一虚发,看来她胸前的这两枪没白受。
一小兵换一司令的命,危慕裳觉得值,简直太值了。
“你叫什么名字?”曲封沉着脸,声音不喜不怒,先是看了一眼祁覆,随后将意味不明的视线投在门外的危慕裳身上。
被一个菜鸟斩首了,他竟然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一个菜鸟给斩首了!
曲封冷着脸不可能不气,危慕裳胸前的那两颗子弹也没能缓解他丝毫的怒气。
他挂了,就代表他整个蓝军都挂了。
第一次,这是他们基地自建立以来,第一次菜鸟斩首成功的演练。
“报告首长,小兵危慕裳。”见曲封问她姓名,危慕裳身子一挺,恭恭敬敬的敬了个礼。
“女兵!”
“女兵!”
听见危慕裳明显不同与他们的细弱嗓音,曲封身旁的两名蓝军战士瞪着眼惊恐的看着门外的危慕裳。
门边的这名蓝军战士更是瞬间脑袋九十度一转,双眼凸瞪着危慕裳。
“你你真的是女的?”看了眼危慕裳稍微纤细的身材,门边的蓝军战士还是不太相信的疑问道。
他们蓝军败给菜鸟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败给一个女兵,这已经不是一个红蓝军的问题了,而是已经上升到男女尊严的问题上了。
危慕裳无语,为什么每一次都会有人重复问这个问题。
“反正不是男的。”撇了撇嘴,危慕裳看着门边的蓝军战士回道。
一架盘旋在天空中的飞机,在一番巡查后,渐渐向蓝军总部飞去。
“诶打起来了么,伤亡这么厉害。”瞟了眼子屏上的伤亡数据,乐浩石疑问道。
“飞快点。”罗以歌研究着手中的数据,头也没抬的跟乐浩石道。
红军的伤亡已经越来越惨重了,再这样下去,情况有些不妙。
就在他们的飞机刚飞到蓝军总部的上空,罗以歌刚往下俯视时,电子屏突然就哔了一声。
罗以歌赶紧回眸看去,视线变态的定在哪个红色标点上,蓝军司令阵亡。
“什么!这是真的?”乐浩石也侧眸望去,瞪着双眼不敢置信,瞪了半响后听见他喃喃道,“这破东西没坏吧?”
罗以歌甩了个冷眼给他,不屑道:“就是你坏了这破东西都不会坏。”
什么出息,就这点承受能力。
瞪着电子屏乐浩石还是不信,然后他就见罗以歌接通红蓝军两军的通讯,紧接着就听到罗以歌说:
“演练结束,红军胜。”
就在危慕裳等人僵在帐篷里,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他们的左耳边都响起了罗以歌的声音。
短短的七个字,却在他们的心里敲击下不同的音符。
原本还在外边子弹不要钱般,打得火热的红蓝两军,突然听到耳边响起了声音,等他们又朝敌军连开了几枪后,才明白过来刚才耳边听到的是什么。
“什么!红军胜了?”一名蓝军战士在又解决了一个红军后,回想着刚才响在耳边的话语,怀疑自己听错了,大声的自言自语着。
“我们胜了?”在对面刚被蓝军射杀掉的红军,也就是余北,在听到杀死他的敌人说红军胜了时,他眸一瞪,回喊着敌人道。
好像是耶,他刚才听到罗队说他们红军胜了。
“tm谁跟你是我们?我们蓝军不可能会输的!受死吧你!”
一抬头见刚刚被他杀死的红军兴奋着一张红绿花脸,蓝军战士怒斥几声,端起枪朝已经牺牲了的余北,再次猛烈的开着枪。
不可能的,他们蓝军怎么可能会输,一定是头儿说错了!
“我靠!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我死都死了你还打!”蓝军战士片刻不停的战火也惹怒了余北,见蓝军战士丝毫没有停手的打算,他也端起枪。
管他什么规则不规则,报仇了再说。
原本还在纠缠不清的红蓝两军,在看到罗以歌的飞机从天上降落下来时,都纷纷停下了战火。
曲封等人也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罗以歌跟乐浩石下了飞机,看着周围有喜有悲有不甘的一张张迷彩脸,罗以歌只觉得一股朝气蓬勃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张张脸有年轻稚嫩的,有成熟稳重的,他们都一样的热血,一样的敢拼敢博。
罗以歌跟乐浩石站在飞机前,曲封站在帐篷外想了想,决定他还是不过去了吧,他胸前还带着一个耻辱印记呢,就别过去丢人现眼了。
瞅了眼站在帐篷前一动不动的曲封,罗以歌也不为难他,径自看着在场的众战士们道:
“这次的野战生存演练到此结束,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演练,首先,这是菜鸟红军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斩首成功,再者,此次演练从开始到结束也是有史以来最短的一次。”
罗以歌先是跟战士们说了一堆不耐的官方话后,他才果断的下令道:“蓝军撤回,红军继续为期七天的野外生存训练。”
走到曲封身前,罗以歌看着他胸前的那抹黄,嘴角斜斜的勾起,他看上去貌似开心的很。
“二号,我不介意你把你那丑恶的嘴脸给收起来的!”罗以歌的眼神令曲封觉得刺眼极了,他黑着脸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道。
tm的,要不是罗以歌的女人他会挂掉么!
现在这家伙还来讽刺他,难道他不知道家里得女人得要牢牢掌握,实时控制住的么。
看他那得瑟样,曲封恨恨的想,罗以歌早晚也得栽跟斗在危慕裳身上。
罗以歌十分同情的拍拍曲封的肩膀,小声安慰道:“要求别太高,我已经很收敛了。”
罗以歌说完还意有所指的朝身侧乐浩石甩了甩头,曲封顺势看过去,只见乐浩石虽然身板挺得直直的,但他却垂着眸嘴角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隐约可见他不断抽搐的嘴角,及轻轻震动的胸膛。
回转身上飞机前,罗以歌走到危慕裳身旁,看了眼她胸前子弹低声说着:“两枚子弹,我会记着的。”
危慕裳依旧淡然的瞥一眼罗以歌,记着?他要记什么?
“继续努力!”祁覆就站在危慕裳旁边,临走前,罗以歌瞅他一眼道。
“是!”祁覆一愣,看着罗以歌转过去的背影才反应过来罗以歌是在跟他说话,他连忙身子一挺敬了一个礼。
蓝军在拆着帐篷收拾着装备准备撤离,而红军却还要继续呆在装个深山老林里。
跟余北他们汇合后,危慕裳发现其实他们的情况也挺惨的,除了祁覆还没牺牲,西野桐手臂受伤外,其他人无一例外的全挂了。
他们一行人再次回到那条差点让祁覆丢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