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小厮- 第405部分

凤七叹了一声之后，忽然间皱眉出起神来，喃喃自语道。

“不对头？你是指什么？”

玉青卓有些疑惑地盯着凤七问道。

“玉祖师，蓝晴如果真的那么爱洗夜的话，她又怎么可能对洗夜下那么歹毒的毒药来害洗夜呢？这么歹毒的药又是谁给她的？又是谁告诉了她洗夜与雪蝉的恋情？

并且，最值得怀疑的是，雪蝉与洗夜的恋情应该是极其秘密的，又怎么会被魔宫的人知道？还在决战那天跳出来质询？魔宫宫主傲无常应该是一个和星寂并驾齐驱的人物，又怎么会当场殒命于缺了星寂坐阵的神宫山门？

按理说，以他魔宫宗主的盖世道法，谁死也不能他先死啊？

这一切，未免有些让人想不通。”

凤七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不解。

“嗯，你说的这些的确透着种古怪，不过，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万年之久，谁又知道当时真正的发生了些什么呢？唉！”

玉青卓想了一会儿也未想清楚，幽幽叹了一声说道。

“也是的，一万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了，细究起来倒也没趣得紧，不说它也罢。对了，玉祖师，这些事情你也没经历过，又是怎么知道的？”

凤七好奇地抬头望着玉青卓问道。

“呵呵，这些事情，一半是我猜出来的，一半是蓝晴讲给我听的。或许，她在这绝波山上太久了，也感觉到孤单，所以，能有我这样一个听众去听她说些什么，也算稍微排解一下她心中的苦闷了。

其实，她也不容易，只不过，被报复的怨念缠绕了一生一世，这也是她的不智了。”

玉青卓苦笑一声，慨然长叹。

“唉，这又是何苦呢，痴缠一生只为了报复二字，说起来，她活着也够郁闷的了，全靠报复这个信念做为她活下去的勇气，她也实在没意思。”

凤七也是摇头而叹，真没想到，怨念的力量竟然强大到如厮地步，看来，做人不能太过执拗，否则真是跟命运较真过不去了。

“真是搞不懂，她报复她的，这跟咱们祖孙两人又有什么关系？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一件事嘛，困着我们也没多大意思。”

凤七站了起来，烦燥地走了一圈之后又坐下去，郁闷地说道。

“没有关系？呵呵，真的没有关系吗？那可是神宗宗主星寂的大预言术所预言的内容啊。”

玉青卓苦笑着说道。

“星寂的大预言术就准么？我看未必。”

凤七抱着怀疑一切打倒一切的态度开始审视质疑起万年前的神宗宗主星寂来。

“准与不准，谁知道呢？我倒希望不准，咱们祖孙二人都逃出去才好呢。”

玉青卓淡淡一笑，望向远处的大海说道，神态中有着一种向往和悠然。

也是的，他已经八百年没出去见过外面的世界了。

“对了，蓝晴倒底要采取什么报复手段呢？她究竟要报复谁？是星寂？雪蝉？”

凤七又开始皱眉沉思起来。

“星寂神通滔天，她想报复也无法报复。况且，她也没有必要报复星寂，毕竟，一切事情都不是由星寂引起的。

她想报复的唯一目标便是雪蝉，因为在她的印象中，是雪蝉当初从她身边抢走了洗夜。她报复手段其实很简单，但也最恶毒。

洗夜是蓝晴这一生最爱的人，洗夜死了，蓝晴也等于是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亲人，蓝晴不认为洗夜是因自己而死，相反，却把一切罪过都加诸在了雪蝉的头上。

所以，她也发誓要亲眼看见雪蝉最亲的亲人死去，亲眼看到雪蝉因为至亲之人的逝去而肝肠寸断，所以，她一直在挖空心思要杀死雪蝉的那个至亲之人。”

玉青卓说到这里，略略停顿了一下，将目光投向了凤七，心中一声叹息。

“雪蝉的至亲之人？唔，应该就是那个千机神魔了。看来蓝晴想杀掉那个千机神魔，而且是要当着雪蝉的面杀掉千机神魔让雪蝉也尝到这锥心之痛了。”

凤七稍微转了转心思，便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之处。

“很聪明，孺子可教嘛。”

玉青卓望着凤七哈哈一笑，只是，凤七却没留神，玉青卓笑容中一闪而过的那种苦涩。

“嘿嘿，全靠祖师提点，小子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凤七也笑了两声，顺便小小地拍了玉青卓的一下马屁。

“你这小子，倒甚是乖巧。哈哈……”

玉青卓哑然失笑，欣喜地拍了凤七的脑袋。

“只是，她还是想不明白，她想报复雪蝉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况且，她现在连雪蝉在哪里都不知道，又怎么去报复人家？并且，你也说了，千机神魔早就化成两个分身逃走了，她又上哪里抓去？”

凤七刚想明白一件事，另一个问题便涌了上来，让他实在郁闷。

他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直来直去，最讨厌的事情便是这样思来想去的，太难受，太折磨人。

“算了，这些事情我也不清楚，估计情况，也都与星寂的大预术有关吧，蓝晴想怎么做是她的事情，困着我们就当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不要去想她了，船到桥头自然直，马放南山终见草，没有必要再为一个未知的结果而思来想去的。

其实，做为长辈，头一次见面，我应该送你小子一份见面礼才是，只不过，我现在身上连半点值钱的家当都没有了，唉，真是让我这个做祖师的有些惭愧啊！”

玉青卓换了个话题，想送给些什么东西给凤七当见面礼，可是，摸遍了全身上下，却什么也没找到，不由得有些尴尬。

“祖师，您这话可就说得有些远了，我是您的徒孙，理应由我孝敬您才是，可我身上除了这把刀，就啥都没有了，您这一说，倒也让我汗颜起来了。”

凤七挠了挠脑袋，故意做出了愁眉苦脸的样子，却将玉青卓逗笑了，他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徒孙。

“见面礼是一定要给的，只不过，不是你给我，是我给你。这样吧，反正闲来无事，咱们祖孙两个就探讨一下道法心诀吧，我倒是有些心得，留着进棺材也没什么用，不如，就传给你吧，只要你能用得上就好。”

玉青卓皱眉思索了一下，缓缓舒展开眉头开心地说道，他终于找到一份能送出得去的见面礼给凤七了。

“太好了，徒孙谢谢玉祖师！”

凤七大喜，赶紧跪地磕头。

能得到八百年前天资纵横、八百年后还能与蓝晴战上一番的玉祖师亲自指点玄功，这份大礼可是求之不得，对于修真人来说，有什么礼物比这个更珍贵？

凤七不高兴才怪。

他不但高兴，而且还高兴得要死。

“哈哈，难得你这样谦虚好学，倒真是让我这个老头子老怀甚慰呢。”

玉青卓开心地大笑。

“不过，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学了这些东西也不一定能够用得上哦，毕竟，咱们现在还是给蓝晴困在这里呢。”

玉青卓向凤七开玩笑般地说道。

“嘿嘿，那也没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总得找些事情来做打发时间吧？如果能找些有意义的事情来做，岂不是更好？反正，我一直认为，既然活着，每一刻都不能浪费掉，否则对不起人活的这一辈子，死了的时候也不会后悔。”

凤七坦然一笑，倒也没将现在的境况当成是一回事了，襟怀之大，倒是超乎了玉青卓的想像。

“难道这小子现在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就，看来不仅仅是因为善之分身的原因，更重要的是这小子有一颗淡然平定的心，这才是修道的天赋啊！”

玉青卓惊讶地望了凤七一眼，边想着边禁不住赞许地点头。

“既然这样，那我们废话不必多说，这就开始吧。”

玉青卓点头笑道。

“太好了！”

凤七兴奋地叫道，搓了搓双手。

能够聆听已经拥有了神识的玉青卓亲自耳提面命，这也是凤七的无上荣幸了。

“先别急，我问你一个问题。”

玉青卓向凤七笑了笑，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好，您请问。”

凤七凝定了一下心神，肃容说道。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一切凡尘，莫思量

“呵呵，既然刚才你我说到了人生一世，说到生死，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待生死的。”

玉青卓突如其来地问了凤七这样一个问题，一时间凤七措手不及，有些难以回答。

其实这个问题确实很难回答，概念太大了，范围也太广，凤七有些无从答起。

“生死？嗯，生死就是轮回，是呼吸与停止呼吸的一个过程。活着就是一口气，死了就是一把灰，生死之间，没有界限，有的只是他人的感受。”

凤七神情肃穆地想了半天，终于缓缓开口回答道。

“呵呵，好聪明的小子，你说的没错。

其实，生死真的就是一个过程，就是他人的一种感受。

试想想，这个世界有多少人是活给别人看的？又有多少人是活给自己看的？

生与死，只不过是他人眼里的感受，于你自己，又能感悟多少呢？于这世间的‘我’而言，生与死，又有多大的区别？

只不过是在别人眼里的鲜活或是烟灭，在我们自己的感受中，怕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了，所以，这也叫无生无死。你，明白吗？”

玉青卓笑道，很惊讶凤七对于生死的感悟理解得很深，已经达到了某种质变的前沿，不过，他还是要点一点这个聪明的小子。

“好像明白了。”

凤七苦苦思索，未已，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玉祖师，所谓的无生无死，是不是就是指这世间每一个‘我’的感受，而再不指他人？”

他福录心至，举一反三地说道。

“也是，也不是。”

玉青卓紧紧盯着凤七，同样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也是？也不是？这怎么解释？”

凤七有些糊涂起来。

“常人所说的无生无死，是死后不再生，将生停止，以生来显示死，所以他们将生和死讲成了两种。之所以说‘是’，是因为你看清了生死各自的本质，大道同归，所以‘是’。可之所以说‘不是’，是因为你将生与死分裂来看，用自己的感受去分别感受这生和这死，进而得出了无生无生的理论，所以‘不是’。”

玉青卓缓缓说道，一句一字，都真真切切听在了凤七的耳中。

“祖师，那我该怎样去理解这无生无死呢？”

凤七抬头皱眉问道。

“我所要跟你讲的生与死，是指本来就无所谓生，现在也就无所谓死，生死是一条直线中最普通两个点，只有开始，没有尽头。

如果你真想知道明白什么是生死，那你必须要对任何事情都不要纯主观地去思想忖度，只在这样，才能进入无污无染的心之本体，永远不变，无处不在，其微妙之运用一如这大海海底之沙数，没有穷尽。

正所谓，不生不灭者，本自无生，今亦不灭。但一切凡尘，莫思量，入心体，湛然常寂，妙用海沙。

这一次，你，明白了吗？”

玉青卓再次向凤七发问，不过，眼中神光湛然，紧盯凤七不放。

他是在教凤七如何初步养成神识，只有想通生死这第一步，才能为神识的养成奠定基础。

这一次，凤七皱眉好久，却不知如何回答了。

“你，明白了吗？”

玉青卓紧追不放，继续发问，可是，问的还是同一个问题。

“徒儿，不明白。”

凤七闭目摇头，艰难地回答道，额上，依稀有汗珠儿轻轻滴下，一滴滴滴在山石上，显示了他现在是如何费尽心思地在思考这个问题。

“那好，我再问你，什么是‘道’？”

玉青卓不再追问，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道？道分多种，又圆润合一，所谓天道，所谓人道，道道通途，看似是了，却又无以言说，徒孙无法回答。”

凤七额上汗下如雨，连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

他这样程度的修真人，寻常的道法悟念以及道力历炼根本就没什么用处了，非常人必须用非常法，这样才有可能对他形成意念中的突破，心诀上产生质的飞跃。

“呵呵，刚才我问你明不明白，其实，你可以不必回答，一笑了之。

明与不明，凡人都认为这是两种不同的性质，其实，明与不明，本质并无一样，结果都是对所回答的问题的镜像折射，只不过，镜像折射在你的心中而已，本体并没有改变。

没有二样的本质，就是实在的本质。实在的本质，处于凡尘俗世中的境地不会消失，留存于仙境宫阙中的境界也不会增长，停留在烦恼之中也不会散乱心智，居于静虚禅定之中也不会空寂。

既不会中断也不会不变，既无所谓来也无所谓去，既不处在中间，也不处在内外。无生无死，既明不明，现象和本质真实如一，它存在于时空之中而无所变迁。

正所谓，不断不常，不来不去，不在中间，及其内外，不生不灭，性相如如，常住不迁。

这，便是道。”

玉青卓一语既出，石破天惊，登时点破了凤七心中原本存在的诸多困惑，让他在一瞬间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