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样子飞云虽然不认得,但飞云知道,她,一定是爱美兰。
没有再多停一刻,飞云情不自禁地一个箭步冲前,搂住了正透过舷窗观望夜色的爱美兰。香躯入怀,柔爱顿生。用力地嗅了嗅那解除立体投影后重新变成金色的秀发,飞云顿时觉得心怡神泰。
“啊”随着一声熟悉的惊叫,爱美兰马上发现,搂住自己的男子是飞云,几乎是下意识地娇嗔起来:“坏蛋,吓死我了。”嘴巴不重不轻地咬了飞云的手臂一口,使飞云立时吃痛。
“什么嘛!”
“哼!我要吃了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晚回家?”爱美兰半真半假地说道。
“哎呀,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回来还要被吃掉。原本我真的不打算回来呢!”
谁知道,飞云的随口之言竟如冲破堤坝的洪水般,冲掉了爱美兰的泪水防线。
没有任何征兆,爱美兰突然“呜”地一声就哭了起来。
“你这个没良心,人家冒那么大风险偷偷跑到军火库号,你却说不回来,你……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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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眼泪——永远是对男人最致命的武器,至少飞云就逃不掉。看到爱美兰一哭,飞云顿时慌了神,即便此刻走廊无人,但也使他手足无措了。
“不要哭!我怎么知道你会来!”
答案错误,感情分倒扣五分,眼泪流量增加百分之十。
“不要哭啦!我本来就准备回来。”
答案第二次错误,感情分开始不合格,眼泪流量增加百分之五十。
“不要哭啦!我本来就准备连夜赶去丘克那里接你。来到克萨斯的第一个晚上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单独过呢?”
答案错误,虚伪程度一百。但是,用善意为基础,以虚假和蜜糖作为调料的真实谎言,总是容易被女人接受。爱美兰的眼泪流量顿时少了许多。
哭声依旧不断。
弄了半天,飞云真的没辙了。女人怎么这么麻烦?哄也是哭,不哄哭得更厉害。
结果,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飞云在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展示男人的力量。
“讨厌哪你这坏蛋,快放下我!不要被人看见,好丢人。”可怜的爱美兰根本无法反抗飞云的暴力,或许,是她根本就不愿意反抗,总之做做样子的她,被人拦腰像扛麻袋似的抱了起来。
她一边羞涩地用只有飞云能听到的声音大呼小叫,一边以只够帮飞云搔痒的力气用手捶着飞云的屁股,用膝盖顶着飞云的胸口。
我们伟大的现代采花贼飞云先生,明目张胆地飞速把抢回来的“民女”,带回自己的房间。
“哼!你终于怕了吗?”如果,说这话的人是飞云,大概真有点不好的味道。但说话的人是爱美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另外一种味道了。
“算我怕了你了,我的女皇陛下。”飞云一说,爱美兰的脸色突然沉了下去,使飞云更深刻地了解到“女人的脸,五月的天,说变就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完全无所适从了。
其实,爱美兰并不想要这样的。她用白璧无瑕的柔荑,轻轻勾住了飞云的脖子,缓缓挺腰,把自己秀美的面庞贴近飞云的脸,柔声道:“那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飞云完全不明白爱美兰说的是什么。
“我是说,刚才那个,不是真正的我。”
飞云无语,只是更加迷糊。
“刚才我,只是,一时间忍不住,所以才,哭了。”爱美兰说得断断续续地,使飞云的心弦也跟着有种断续的心痛感。
“你……”
“知道吗,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想过别的事情了,我只想好好地跟你在一起。虽然到了后来……我,我还是不想当什么女皇,如果可以,我宁可一辈子待在家里做侍女。但我希望飞云你知道,我希望待的地方,是有飞云你在的地方。我不希望,也不愿意呆坐在阴暗的角落里,傻瓜似的看着一间华丽但空虚无比的大房子……”
“我就是因为这原因,才甘愿放弃一切,跟在你身边的……飞云!”
“嗯!”
“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抛下我。只要你答应,我什么都愿意的,只要你不要抛下我,好吗?”在爱美兰瞪得不能再大的美目里泛映着晶莹泪光,开始出现一种悲美的迷蒙,惹人心怜,让人心痛。
她的话,使飞云的心宛如被利刃一刀刀狠狠地割挖着。
这,已经是爱美兰能做出的最大牺牲了。
飞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爱美兰的双目已经深深地注入了自己的眼睛里,大脑里,心窝里,注入了自己整个灵魂里。在此时此刻,黛眉轻颦的爱美兰就是自己的整个世界。她的爱,已经透入了自己灵魂的最深处。她的爱,为何会如此深沉?只因为,在她的眼睛里,自己就是她的一切。
飞云发现自己的感情,从未如此之清晰,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许下这份庄严的承诺,不接受这份伟大的爱意,自己将永生永世都会在噬心的歉疚和惭愧中度过。澎湃的爱意狂涌内心,激起了更大的爱意,终于,两人的心,彻底融合了……
“我答应你。”承诺,只有四个字,但两人都知道这是一生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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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爱美兰满意地笑了,她笑得很甜,很美。这份从悲美的泪水中绽放而出的笑容,非常特别,使飞云眼前一亮,就像是云雨过后的天晴,从乌云中突跳而出的耀日,让人的心,一下子温暖了起来。
飞云忍不住了,看着爱美兰眼睛中自己的反影,他有点近乎迷乱地把自己的嘴巴凑了上去,吻到爱美兰的樱唇上。
许久,许久,唇分。
爱美兰俏目突然连眨了数下,眼珠一转,突然道:“飞云,我相信你的承诺,不过,你是否愿意在这份承诺上加一点点保证呢?”
“什么保证?”像呆头鹅般的飞云,完全没有留意到,在爱美兰的脸上已经显出几道绚丽的绯红。
“嗯,这个……”说着说着,爱美兰的身子又靠紧了飞云一点,现在,她丰满迷人的娇躯已整个贴在飞云的身上了,使得飞云顿时心跳加速。看着爱美兰尖俏可人的下巴,望着她高耸而富有弹性的双峰,飞云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冲动。
而爱美兰最后那句“这里的空气太闷了,可以帮忙拉下拉链,透透气吗?”则是把勒在那份冲动上面的最后一条枷锁,卸下了。
是夜,春色无边,艳光满室。
第二天早上,十点钟了,但爱美兰依然不愿意起来,她只是就这样赤裸着娇躯用力地抱着自己的爱郎,怎么也不愿意放手,惬意地享受着这份无间隙的温暖。
“小兰啊!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但又不好意思,你说我应该……”飞云刚开口,爱美兰顿时一阵紧张,心中小鹿乱撞,暗忖道:飞云想向我求婚吗?嗯,虽然我不能够答应,但提早十年八年先听一次,也没坏处。
女孩子的第一次是神圣的,假若在这神圣的第一次上面多加一层神圣的婚姻光环,哪怕这光环最终很难落到自己头上,心里也是甜滋滋的。与其让自己的人生活在梦幻中,不如让梦幻活在自己的人生中来得更加实际,也更加甜美。
所以爱美兰听到飞云的话之后,也不顾仪态,就这样匆忙地把飞云的被子抢了过来,裹在自己玲珑浮凸的玉体上,用双手拢了拢自己的乱发,坐直身子,很郑重地说道:“我准备好了,你说吧!”
“呃……有必要这么正经吗?”飞云搔着头,显然有点不好意思。
“这种事,能不正经吗?”
“这也是,的确……”飞云继续搔着头,依然不好意思。
这下子,爱美兰急了,狠狠地瞪了飞云一眼,吓得飞云连忙转动他的舌头。
“是这样的……最近……你是不是吃多了,怎么我昨晚扛你回来的时候我发现你好像变重了……怎么……等等……难道,我又说错话了……饶命啊!我尊贵的女皇陛下。”
飞云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开始回荡在整个房间里面,把刚刚睡醒的小狗狗也吓得整个跳起来。
结果,半分钟之后,一人一狗被轰了出来。
如果不是看在飞云今天还要晋见国王,或许,等到中午飞云也不用指望进房门。虽说整理好衣着后,爱美兰脸上气鼓鼓的,但她还是认真仔细地替飞云打点、摆弄衣着。
这边,飞云像个木头人般被人摆弄着,有点不是滋味,不过看着脸上依然带着娇羞红晕的爱美兰用她柔嫩的手摩挲着自己。心里总有点毛手毛脚的冲动,只是每次想出手的时候,都被她的疾言厉色打住了。
尽管如此,飞云依然分外得意——心中又酥腻又甜蜜,想到爱美兰的准女皇身分,屁股后面那条每个男人必备但非得意洋洋时不会露出来的狐狸尾巴,不禁往上翘得老高。
“啊”冷不防,爱美兰狠狠地扭了飞云的屁股一下,后者顿时发出惨叫声来。
“什么嘛……”飞云的眼角中挂着两滴硬挤出来的眼泪,装出一副可怜样。
“不要说我没警告你,我不许你把昨晚的事说出去,这关乎女孩子的名节。你敢乱说我就去自杀。”
“有那么严重吗?”飞云刚半自喃地低语了一句,就被爱美兰狠狠地瞪了一眼,顿时噤声。
但爱美兰却随之一软,突然伏在飞云身上,柔声道:“我就知道你是木头……你这人哪,总是不懂得为女孩子的矜持付帐……”
飞云突感心脏猛跳了一下,困惑了!她又怎么了?怎么一时一个样?
“想说女孩子善变吗?”仿佛猜透了飞云的心思,爱美兰突然凑前他耳边说道。
“呃……这……”云_霄_阁
“你不是比女孩子更善变吗?前天还是个联邦的小兵,昨天就成了埃克罗的少将,今天就当了克萨斯的公爵。”……,“现在,一切都不同了,我也不会再逼你娶什么克萨斯贵族名媛。”顿了一下,爱美兰接着幽幽地轻叹道:“从今天起,如果你希望的话,你可以永远沉浸在花海之中,不必抬头。但我希望你,仍然是昨天的你。不要忘了我,不要忘了埃克罗,更不要忘了你自己是谁。”
“我……”飞云刚说了半个字,爱美兰就推开了飞云,退后一步,向飞云行了一个淑女礼。
“时候不早了,飞云你赶快起程吧!不可以让皇帝久等的。”爱美兰的眼皮半垂着,清澈的眼睛里流动着恬静平和的柔光,似有所想,又似心神空灵,让飞云似乎俗念全消,又好似无法割舍。
望着爱美兰淡雅如仙的面孔,飞云心中既觉得幸福,又觉得有种惭愧的怅然感。
他忽然发现,自己可以深切地体会到爱美兰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了,不由得心中涌起一股爱怜之意。情不自禁,飞云大步上前,一把搂住爱美兰。
“飞云,不要,会把衣服弄皱的。”爱美兰喊叫着。
飞云毫不理会地道:“弄皱衣服没关系,但我绝不能弄皱小兰你的心!”
一语撼心,爱美兰的柔躯僵住了,修长漂亮的眼睫毛努力地向上抽动了两下,眼泪还是不自控地窜涌了出来,珠帘般打在飞云的肩膀上,把飞云纯白色的军礼服浸湿了一大片。
“飞云……”爱美兰的声音哽咽着。
飞云没有说话,只是一边侧着头闻着爱美兰金发上的淡然发香,一边用手爱怜地摩挲着这位刚把身体交给自己的美女的诱人香背,回味着昨晚她毫无保留的爱恋和热情。
他轻声道:“委屈你了。”
“不,我……唔唔……”刚想说点什么,爱美兰的唇就被飞云封住了。
许久,唇分。
“我从不喜欢在别人的光环下过活,因为那会让我觉得自己抬不起头,嘿,或许是自卑感作祟吧。我想了很久,现在想通了,既然那个光环可以让我保护我的爱人,保护我所要守护的一切,我又何必在乎我蒙光环庇佑,还是我为光环增辉呢?”
“你接受埃菲尔德的家族之名?”
“我要用我的实力去接受,我相信到那时候,我就可以不受任何人左右,光明正大地娶你过门。皮科特也好、莫亚也好、那些想攀附我的贵族也好,哪怕是皇帝老子,也只能够一边在心里对我们吐舌头,一边献上虚伪的祝福。”
飞云话语中并不多的俏皮成分逗笑了爱美兰,使她用力地把头埋进了飞云的胸口。在飞云看不到的地方,她美丽的眸子接连闪动着,像是两颗最美丽的蓝色宝石,绽放着只属于她自己的独特光芒。
爱美兰很清楚,今天的飞云已不同往日,身为埃菲尔德家族唯一继承人的他,不但拥有克萨斯最高贵的贵族血脉,同时掌握在他手上的,还有庞大的家族资产和克萨斯四分之一的兵力,如果再加上埃克罗联军,那就是差不多三分之一了。
此刻的飞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