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温柔体贴。原来都是属于她的,现在被别1个女人坐享其成了。她对李氏说不出的愤恨。
即使现在她都不能释怀。这1切原该都是她的。表哥是她的,这里的1切都是她的。
可是她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1失足成千古恨。别说表哥已经不理会她了,就算她还能留在朱家,又能怎么样呢?她已经嫁过1次人,即使留在朱家做个妾,1辈子都有正室压在头上。哪怕李氏不在了,她也不可能做表哥的妻子。朱家当然会给他另娶1房妻子,她翻不了身,永远都不可能成为表哥名正言顺的妻子。有姨母在1天,当然能照顾她1天。可是1旦姨母不在了呢?
张夫人只和她讲大道理。这些利害关系是张夫人身边的1位妈妈教导她的。
她留在京城,根本得不到自己所想的那些荣华富贵。如果随张夫人回了阳陵,再寻个人嫁了,做正经夫妻。有张家给她撑腰,有姨母给的那些体已和张夫人给的嫁妆,她也许没有现在这样锦衣玉食,可是日子也能舒舒服服的过下去。
“表哥是个难得的好人。脾气好,待人也好…”于佩芸瞥了又林1眼:“你能嫁他真是前世烧了高香了。”
翠玉心说,那您就是前世不修。这辈子才有眼无珠吗?放着这么好的人不嫁,非要攀高门挑富贵,去嫁了刘家那痨病鬼。要是按着这说法,这位姑奶奶真是上辈子作孽太多了。
“你可得知道惜福,好好待表哥,好好的服侍孝敬姨母…不然的话,我绝对不会轻饶你。”
这话听着是有些可笑。不过又林也诚诚恳恳地应了句:“这些都是我的本份,我自然会好好去做。”
“对了…”于佩芸犹豫了1下:“你在老家的时候,有什么仇人没有?”
又林怔了下:“怎么?”
“也没什么…”于佩芸只说:“我以前认得1个人,她讲话偶尔也会带于江的口音,而且我觉得她以前好象就认识你。反正…你自己当心些吧。”
又林心中有些狐疑,送走了于佩芸,翠玉扶着她坐下,帮着出主意:“奶奶。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又林心里模糊的有了个大概:“原先她在坊市赁房子住的时候,邻居家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
这事儿胡妈妈派人打听过,钱嫂子也提过1两句,但是又林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那上头。因为她留心的是于佩芸。
于佩芸赁屋而居的那个芳邻听说不是什么正经女人,是个商人的外室,很可能还是个暗娼。她给于佩芸出的都是1些上不得台面的馊主意。张夫人把于佩芸接回张家。那个女人就更无足轻重了。
翠玉的记性好,回想了1下:“别人都叫她杨少奶奶,可她真名实姓咱们不知道。”
“你去找胡妈妈问问,或者到后面街上去把钱嫂子叫来。”
翠玉应了1声去传话,胡妈妈随即来了:“奶奶寻我有什么事?”
又林请胡妈妈坐了,问她还记不记得这位杨奶奶的事情。
“钱嫂子倒没说多少,要不我再让她去打听1下?奶奶为什么突然注意起这个人来?”
“刚才表姑娘说起来,她很可能也是于江人,而且从前就知道我,知道我们家。”
胡妈妈虽然有了年纪,可是心思转得还极快。
又林看着她的样子,就知道胡妈妈和她想到1起去了。
“难不成是…她?”
李心莲在李家,已经是个死过的人了。族谱上没了她,族人对她更是绝口不提。她就算活着,也只能算是已经死了。
但是她没死。又林想,她那样的人绝不会轻易去死,不管遇着什么逆境,她都能顽强得象野草1样活下来。支撑她的信念可能是嫉妒、怨恨、也可能是她永无止尽的贪婪。
“那我马上让人去打听这事。”
“她很警觉,多嘱咐人1声,要当心些。”
胡妈妈去了,又林还在琢磨这件事。
于佩芸不会诳她。就算她有心想编,也编不出李心莲这1段来。她离开于江的很早,不可能知道李心莲的事。
那个曾经和她要好的杨妈妈,和李心莲,很可能就是同1个人。
又林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儿。虽然从小她就不喜欢李心莲,可是毕竟她们都姓李――
李心莲很可能已经沦为暗娼…这让又林的心情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钱嫂子那边自然不敢马虎,赶紧的去打听。只是她们去晚了1步,那位杨奶奶已经搬走了,她的来历,去向,身份,这些在房东那里都打听不到。但是有1点是确定无疑,就是她肯定是不是什么正经女人,跟那个姓杨的商人不过是暂时姘在1块儿。姓杨的还曾经带着别人回来,自己倒出去了,让那个女人陪着他带来的人过夜。
“她可不大象京城的人,应该是南边儿来的,长得就象南边人的样子。而且她平时打发人买菜什么的,吃的那口味也是南边的口味。”
钱嫂子塞给那房东1点钱,让她要是再有消息或是再见着这人就来知会1声。
那房东只猜着是不是这女人不正经,勾搭上了什么有钱的少爷老爷。
“她走了之后那屋还空着呢,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钱嫂子想了想,让房东把锁开了,进去瞧了瞧。
屋里看起来空荡荡的,因为已经空了好些天了,屋里有1股不新鲜的潮霉气味儿,本来那家具、床、桌椅几案都是房东的,姓杨的和那女人并没留下什么东西。
钱嫂子把打听来的消息如实的回报,胡妈妈已经能确定――这杨奶奶8成就是李心莲。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从于江到了京城的,后来又都经历了什么,可是就凭她干过的这些事儿,胡妈妈就在心里狠狠啐了1口。
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崽会打洞。5老爷和5奶奶品行就不怎么样,上梁不正下梁歪,生出这样丧德败行,自甘堕落的女儿来。李家虽然不是什么书香世宦的人家,可是也是门风清正,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丑事。
更何况现在奶奶就嫁在京城,朱家又是体面的人家。要是被人知道李心莲的存在――那才真要命!别人才不管她们的亲疏远近,只会说,哦,朱家的少奶奶居然有个当娼妓的堂姐!这李家是什么家教门风?
正好李光沛现在还在京城,这事儿得马上知会他1声。
又林也点了头:“这事儿是得告诉父亲,只凭咱们,偌大的京城要找这么1个人实在是不容易。”
胡妈妈想1想,也着实有些后怕。
李心莲就是个祸根,她们在明,她在暗。和于佩芸在1块儿这些日子,不知道都盘算些什么。上次下药什么的8成就是她挑唆的,要不是张夫人来得快,奶奶这边又打发人出手暗算了于佩芸,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变故。
上回是张夫人已经进京了,所以于佩芸的腹泄之症才渐渐好转,要是张夫人再晚个十天半个月,只怕于佩芸得拉掉大半条命去,不会再有踏进朱家的机会。
第2百6十9章
在这样大的京城要找1个人很不容易。尤其是那种3教流鱼龙混杂的地方,很难打听出消息来。那个疑似李心莲的女人离开原来的居所之后,就象断了线的风筝,谁也打听不着她的下落。
找不到她的下落,又林心中始终不能踏实。
朱明娟的亲事刚过,2太太就病倒了。1是操劳了很多天,又是娶媳又是嫁女,2太太实在累得狠了。
韩氏与白氏自然轮流侍疾。女儿纵然贴心,可是嫁出去便是别人家的人了。儿媳虽是外姓人,但是端茶送药日夜服侍还是得靠她们。
白氏虽然还是新媳妇,但是接手了2房家务之后,迅速就上了手。这些事务她在娘家也是日日都在打理的。管理1个大家族里的家务,哪怕只是他们这1房的事情,也绝不轻松。韩氏的娘家没有这样的条件,就算2太太让她接手,她1时半刻也学不会。而白氏上手头1天先把管事的,媳妇婆子丫鬟们的名册都看过了,她的记心很好,见过1次就能叫上这些人的名字,知道他们负责的职分。那些人先前还存着欺生的心思,觉得这位2奶奶只是个新媳妇,年轻腼腆,可是没两天他们就学乖了。2奶奶确是年轻媳妇,没2太太那么大脾气和威风,可是她非常细心,账上做1点小手脚都瞒不过去。但是只要不过份,2奶奶也不揭穿。下人们辛苦当差奔的是什么?难道是天生骨头轻,伺候主子让他们身心愉快吗?当然是为了衣食和钱财他们不可能不捞,只要捞的不过分,当主子的也会睁1只眼闭1只眼。
白氏显然对他们那些小把戏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揭穿而已。但是可以想象得出来,假如他们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或是手伸得更长,白氏肯定也不会对他们客气。
韩氏心里未免有些犯酸,这个嫂子上来就把家里上上下下都镇住了,长辈也对她赞不绝口下人也对她心服口服。现在家里年轻1辈的妯娌4人,其他3个人都比她强,相貌,家世,为人…但是她也得承认,白氏不是个难相处的人。难缠的小姑子朱明娟1嫁出去,迎进来的是端庄宽厚的嫂子白氏,这1娶1嫁,相差可太大了。
这会儿在2太太床前伺候,白氏把两个人时辰分得很清楚上半晌白氏要去打理家务,由她顶着,中午吃饭的时候白氏过来替她,2半晌白氏在这里伺候,到了晚饭后她再过来。2太太几时几刻服了什么药,早中晚饭各吃了什么东西,白氏都让近身伺候的丫鬟婆子1字不拉的复述出来,所以2太太虽然1下子病倒,可是2房1切大小事情井井有条,分毫不乱。
2太太喝完了药白氏把药碗接过去,丫鬟端了水给2太太漱了
2太太用帕子拭了拭嘴角:“有你在,我可省心多了。”
白氏1笑:“娘还是别省心的好您要是这样说,那我现在就1甩手什么都不理了,看您还能放心的病着不起来。”
2太太1笑。
长宁这个媳妇娶得太合心了。家世体面,品格出众,比大房的长媳钟氏还强出1大截子。要紧的是,她能笼住丈夫,在婆婆面前也是真心孝顺。不象钟氏,在大太太面前只是糊弄事儿面子上过得去就成。大太太卧病的时候她是能躲就躲,总借口忙家务不在榻前侍疾都是李氏端汤送药的。可是大太太病好了之后,1点儿都不念李氏的好可见是个糊涂虫。
这个大嫂张氏1向看人不明,她觉得老实的丫头趁她有孕爬上大老爷的床,她觉得贴心的姨甥女儿在朱家有难的时候另攀高枝儿改嫁。挺好的儿媳妇她不知道惜福,这婆媳不比母女,两边儿都得使着劲儿,日子久了才能真有情分。
2太太看着白氏,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成亲这些日子,长宁脸上笑容比过去几年加起来都多,红光满面,走路都比过去轻快。说起来,都是家里头的事情耽误了他,要早早给他续娶1房,哪会让他这几年都阴沉沉的没个笑脸儿。不过那时候朱家正风雨飘摇,就算娶1个,也肯定不合心。
女儿嫁出去了,两个儿子也都娶了妻。现在2太太盼着就是他们快快开枝散叶,给她生下孙子、孙女、外孙子——
她哪能就这么病倒?她可得硬硬朗朗的活着,她还没抱上孙子呢!
大太太是不会来探病的,钟氏和又林倒来过1趟,不过略坐坐就走了。钟氏是大嫂,白氏当然亲自送了出来。钟氏对白氏1看不惯,瞧她最近那声势,不过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在给人做填房,有什么好张扬的?又林话倒不多,她最近心事重重的,就算不太熟的人,也能看得出来。
白氏回了屋,2太太已经睡下了,韩氏轻声问:“送走了?”
“走了。”
白氏招呼韩氏1起坐下喝茶:“我看大嫂子和4弟妹,从进门儿到出门,就没怎么说过话,连眼神儿都没碰上过。”
说大房的是非,这是2房上下所有人的共同爱好和福利。
“她们1向合不来,老大家的心胸狭窄,见不得别人比她强。老4媳妇为人倒不错,就是出身上头吃亏了,说话硬气不起来。前些天又让大太太训斥了1顿,当着满院子的人给她没脸。她这些天都无精打采的。”
白氏点点头,这些事情齐妈妈也都和她说过。
顾长宁虽然性子有些孤僻,但是对她还是很温存体贴的,齐妈妈更是1腔忠心,除了前头那位2奶奶的事情,其他的事全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是人就是这样,越是知道某件事有些犯忌讳,就越是想知道。
尤其在白氏这个位置上,她想知道前头那位2奶奶是什么样的人,她和朱长宁夫妻1年多的事情,也是人之常情。
她从几个下人口中陆续听说了1些,无非是前头那位2奶奶出身也很好,生得也温柔美丽,和2爷虽然相处日子短,可是两人非常恩爱。结果就是那么不巧,2奶奶快该临盆的时候正赶着老爷子被问罪,2奶奶这么1惊提前生产了,稳婆毕竟不是郎中,可那会儿朱家待罪,太医是决计请不来的,2奶奶孩子也没生下来,就这么都去了。
只这么听着,白氏就从中品出了1股血淋淋的惨烈。
她也是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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