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知道他的脾气秉性,索性就当他是个哥们儿般对待,倒也随性。
“那是为的什么?”随意在我身边坐下,揪了根儿草搁在嘴里叼着,见我没答话,也半天没有回音。
奇怪他难得的安静,转了头瞧着他一脸若有所思,浓密的两道剑眉纠结在一起,都没有察觉我在看他。
“你怎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
“真出事了?”
“宁馨,你们姑娘家喜欢什么东西?”
“???什么?我啊?我喜欢珍珠玛瑙翡翠钻石,黄金白银美钞英镑?”
“美什么?”一副我就知道的泄气表情,沉沉的叹了一声。
“这些个我也送得起,只是。。。定是不及他送的精致。。。我。。。唉~”一声叹息,十三自草地上站起,掸了掸衣上的草屑,显得有些沮丧。
听得出他语气中的些许自嘲,想到他虽是皇子阿哥,却不及其他的身世,额娘来自蒙古,在这个裙带依附关系复杂的宫廷中显得有些孤单无助,加上天性耿直平日里豪爽不羁,他虽有些底子可自然不及某九那几个,只是不知道他这是指的什么事?
“过些日子就是贝儿的生辰,我想送她些什么,可这一时没有主意!”
贝儿?又是这名字?从禟九口中也听过几次,听得出禟九对那女子很心仪,难道十三也喜欢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倒是有几次只是远远的瞧见个背影,追上去已是伊人无踪,一直也是个遗憾。
“贝儿。。。她??”
“哦,你还没见过她?她是皇阿玛封的格格,本是汉人,因着。。。一些机缘很得皇阿玛的心,现在抬了旗满姓儿兆佳。呵呵~~说起来你们这性子还真是有些相像,同是刁钻古怪却伶俐可爱,不同的是她。。。”十三没有继续说下去,只尴尬的咳了咳。
“只不过比不上本格格这么爱财会生财是吧?没关系,想说就说嘛,我当是赞美!”白了他一眼儿,瞧着我不好意思的胡乱摸了摸脑后。
“你们各有优点,都是难得遇见的女子!”
“哼~解释就是掩饰,本格格才不屑听!你是说过些天是她的生辰?你不知道送她什么是吗?”
十三有些懊恼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不远处使劲踢了一脚那棵歪脖子老树。
“也对,送金送银是有些俗气,不过我过生日的时候,你还是俗气些!至于这位贝儿吗。。。”眼珠一转,打了个响指。
“十三,你能借造办处里边的作坊用一下吗?”
“这个不成问题,造办处属内廷,四哥总理内务,吾只需跟四哥报备一声儿就成,你要做什么?”
“那就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暂时没有透底,我得先好好回忆一下处方配比的问题,好在研究古董这东西,化学的知识还是要温习一下的。与十三相约后天夜间他当值之时,我们在此相会,之后便各自散去。
是夜,闲坐堆秀山上的凉亭,品一口桂花酿,瞥见深蓝的夜空中璀璨白色烟火打出的字幕,虽只是简单的生辰快乐四个字,却也耗费了我和十三大半宿的光景,好在记性还不错,总算是圆了许给十三的与众不同。
“唉~~十三啊十三,你算是欠下我了,这样的礼物你定能博个头筹了,给本姑娘的润手费可别小气了!”嘴角勾起笑意,想着十三兴高采烈时的许诺。美美的又是一口小酒儿,口中还不时的哼着小曲儿,好不惬意。
“哼~果然是你!”
烟花璀璨下自阴影处走出个人,斑驳的一时看不出是谁,直到那人走至近前,才兀自哀叹一声,缓缓起身行礼:“九阿哥吉祥!”
“哼!”没有领情,径直走到我身边儿,仰头看着天空。
一阵烟花的喧闹过后,一切又归于平静,耳边一声轻叹,禟九儿坐在我方才的位置上,眼光在桌上扫了一眼。
“倒是个会享受的!你的月例里边儿还有这个?”
随手拎起那壶桂花酿,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没等我答话,仰头灌了一口。
“。。。那个是我自个儿花银子弄来的,九阿哥要饮也该问过我才是!”心疼我那甜酒,那可是求了青松半天,他才给带进来的甜酒,就这么一小坛子,我还没喝够呢!
“哼~~你欠爷的何止这小壶酒!”丹凤眼儿迷离的看了看我,没理会我抱怨的眼神儿,跟着又是一大口下肚。
“你喝过了?这酒不能这么牛饮,会醉的!”离得近了,他身上有股白酒的刺鼻味道。
“怎么。。。会醉?醉了更好!醉了就不想了。。。你的东西倒都是好的!”
“。。。。。。”不明白他指的什么,只是站在他对面儿,看着他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老十三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个都向着他?不过是个烟花。。。到比爷的东西出挑了?”说着不知打哪里掏出个小盒子,甩在桌上,里边儿滚出个精致的指环,黄金镂空的造型并不俗气僵硬,上面一颗硕大的红宝石在月色下熠熠生辉,看得出上等货色。心念一转,想起今天的日子,心中多少明白几分,想必这枚指环是输给了十三的烟花了~~
“十三没什么特别好的!就是直白的可爱,相处着开心!”随手拿起那枚指环,套在指上比划了下。
“你做什么!!”他抬头见我带着指环,像是遭雷击一样,瞬间变成了奥特曼,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眼珠子险些没凸出来!
“干嘛!!想吓死人啊!”虽怕,气势不能输!挺着胸脯以矮人一头的偏差与他对视着。
“谁让你带的?她不要的扔了也不给别人!”话一说完,一把攥住我的手,不知轻重的就要将那指环撸下来,可他醉眼迷离的不知是看不清还是情急所致,连我自己的翠玉指环和一个金镏子也一并撸下去,在我大喊大叫骂着混蛋的时候,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炫目的抛物线,从我眼前消失在堆秀山下的那块儿树丛中。连个响儿都没听见。
“你做什么!!你个混蛋!想要说话吗,抢什么抢!!你赔给我!”顾不上他什么皇子的身份,只担心着自己的两个戒指,挣扎间竟挣开了他的钳制,顺势一巴掌扣在他面门上,顾不上看他摇摇晃晃的倒在地上,只提起裙摆朝亭下跑去。
寻了半夜无果,只在手背和脸颊上叮出几个大包,想起山上那个似乎刚才像是被自己推倒了也不见动静,想要再上去瞧瞧,想起他的莫名其妙和自己的戒指就火气上涌,跺跺脚转身径自回房补觉,打算明天天亮了再来寻,至于那个臭九,就让他喂蚊子好了!
没精打采当完上午的差,趁着老康午休的功夫,一路小跑着赶到堆秀山下,一头钻进那片草丛,展开地毯式搜索,直找的腰酸背痛也依旧遍寻无踪,暗自哀叹了半天,忽然眼前一双黑绒皂靴立在面前,抬眼儿一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连招呼都不愿打,绕过他继续找找。
“你这差事当的越发的没了规矩了!见了爷连个礼数都没了?”还是那个讨厌的家伙,只是换了身衣裳没了昨夜的醉意,回复了一贯的神采飞扬,此刻正摇着折扇一脸兴味的像是在看什么好戏。
“不敢,九爷吉祥!您忙着,奴婢有事顾不上您!失礼之处望见谅!”低头继续找寻,毫无半点谦顺,实在是懒得理会这个家伙。
“哼!昨夜连打都打了,现在说这是不是有些假了!”
“。。。。。。”见我没有理会,他又朝我走了几步。
“在找这个?”
闻言抬头见他手里捏着的可不就是我那两个戒指,虽然那翠玉的已经一分为二,好歹是寻回来了!没表现出太多的情绪,拍拍膝盖上的泥土,站起身子。
“九阿哥既是知道吾在寻它,找到了做何不直接说!看着人家找很有意思吗?”走过去没管他什么表情,直接一把抢了回来。
“嚯~爷倒是找了个不痛快,连声道谢都没有!”
“若是物归原主理当当个谢,只是若不是九爷昨夜的空投,我也不用在这儿寻了这么多时辰,何况。。。这个还是坏的!”亮出那个翠玉指环在他眼前晃了晃。不打算再和他耗下去,提步就要离开。
“喂~”
听他出声,止步停在原地,转身看着他。
“这个当是赔你了!”又是一道抛物线,本能的伸手接住,却是昨夜那个锦盒儿,有些诧异的打开,躺在里面的赫然就是昨夜的那个指环,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昨夜要不是因为自己带了这个他也不会失控,怎么今儿个反倒像是毫不在乎似的就这么给了我了?
“不喜欢的不过就是个玩物,倒不如给了你这个爱财的,弄坏了你的戒指,刚好陪了你!”言罢不等我说什么,便转身径自离去。瞧着他脸上几处淡淡的红印,莫名的有些心疼。
34
34、国难财(一) 。。。
浑浑噩噩的在康熙身边儿伺候着,日子就这么周而复始的一天天的过着,时不时的也会想起那个好像龟仙人一样的阿玛,虽然偶尔能在晃园子的时候碰见青松,却也说不上什么话,因为不是八阿哥在就是八爷党全在,只是打个照面多递几个眼神儿便是了。
转眼年关将近,每到节气的时候,这萧索的紫禁城才显得有些活力,平日见不太多的各路人也都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突然多了许多生气。不例外的大年夜康熙也和普通百姓一样,讲究个合家团聚其乐融融,为了那一天的排场热闹,宫中一干太监宫女都显得格外的精神也格外的卖力,就连平日里只是定时来走走查看的管事公共和管事嬷嬷们也都增加了出镜率,吆喝着差遣各处的宫女太监弄这弄那,忙的不亦乐乎。连我这个平日里没什么差事的女官儿也觉出了节日的氛围,不时的跟着装点一下康熙的寝宫还有书房。
下了值转到绮罗那儿坐坐,现在的她已是今非昔比,退了羞涩的小女儿姿态,在老康的眷顾下越发的显得娇艳欲滴,前两个月又被诊出喜脉被老康晋为襄贵人,此时正是呼风唤雨的时候,见我去了自是喜出望外,热络不输从前,我虽也为她高兴,却难免有一树梨花压海棠的饿遗憾,伺候在老康身边儿,虽然他保养的不错,却也显老态,熟知历史的我心里清楚老康的寿数,可无奈对他女人的结果知之不详,更是想不出历史上这个襄贵人所终如何,不过不难想象终会落得个宫花寂寞红的下场,不免为她有些难过却也无奈。每想到此便失了说话而得兴趣,坐不到个把时辰便托词道别,一个人沿着西宫的墙院不知不觉又晃到御花园,站在昔日的那株连理树旁愣着出神。
“四哥,皇阿玛既然卸了他老九的差,这可是件好事,每年那边儿的银子没少给八哥他们用着调配,这些倒不足论,重要的是那些个要务差使都系数落在了他自家门下。如今这可算好事一椿,咱们可得好好庆祝一下!今儿个下了差,咱们去那不夜阁坐坐可好?”耳闻十三唤四哥,对那冷面的老四虽有意巴结,却也一时半会不知从何下手,也没多想,闪身躲在连理树背后。
“十三你切莫言的过早,皇阿玛虽是收了老九的差,除却那个魏国栋被贬了职其他的也没见有何动静,毕竟牵扯过大,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庆祝恐怕还为时过早。。。。。。这不夜阁。。。十三弟近日倒是经常去那里?”
“倒是常去,无非是贪那儿的新鲜菜色和那什么水疗什么的,倒也有趣儿!”呵呵~~这十三听着像是常去我那儿,日后不妨让他做个形象代言人,凭他的家世背景还有身材相貌,还愁没有广告效果!
“那儿。。。听说有很多秦淮花坊来的歌姬。。。”这老四什么意思?
“四哥别误会,倒是有许多姑娘,个个美艳不可方物却难得琴棋书画皆通!却不是四哥所想那样,虽也见客,大多也只是品古论斤对酒当歌,倒是不见有污浊晦气之事,宁馨也说过那些姑娘只是她聘请的去留随意,所以更没有什么逼迫的行径,与他处却是特别!”
“哦?我看是这个董鄂家的格格更特别才是!”
“四哥。。。宁馨她。。。”
“十三,你对那宁馨。。。”
“没有。。。四哥别误会。。。我对宁馨就好像知己那样,我。。。我有贝儿。。。我。。。”
“十三呐~四哥没有别的意思,不过那个不夜阁。。。现在可是董鄂青松在打理,他还是老八的人,咱们不得不多个心眼儿!”
什么吗~~我们董鄂家就这么不堪?对青松要防范!对我是不是要远离?本格格有什么不好?虽然我对他也一样是哥儿们感觉,但听得他这么推拒辩白,心里还是有些不快!撇撇嘴暗骂十三不够意思,好歹也得装的难取舍才是嘛!
“四哥放心,这个我有分寸!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觉得咱们该把这个两淮漕运的差事捏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好!”
“嗯,我也有此意,本来我想呈个折子举荐年羹尧,可是。。。听说那年羹尧最近似乎也和老八那边有些走动,我也是在斟酌着。”哦?年羹尧=墙头草?
“哼!此人好歹也算四哥的门人,若是敢做出吃里爬外的事来,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