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吴苇退了两步,迟未明冷笑一声,趋步上前,道:“怎么?!我不是淳南王的儿子,不是你尊贵的哥哥,你就怕了?!”
“没……”
“那你躲什么躲?!”说着,迟未明就伸手要去拉,却被林宽从身后一下窜上前来挡住,冷冷道:“迟未明,你的身世你的人生你自去找应该负责的人!不要害及无辜!”
“无辜?!这世界有谁无辜?!”迟未明伸手握住刀柄,蓄势待发:“林宽,你也不要因为自己喜爱苇苇,就如此袒护!从她出身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了不可能无辜!她是迟非墨与程良霏的女儿,她怎么敢说自己无辜?!”
“所以你待如何?”萧照过来,向林宽示意,林宽按住他即将发作的手,萧照直视迟未明,一步一步紧逼着他,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正色道:“你自己成不了迟非墨的儿子,就把怨气撒在苇苇身上?!因为迟非墨虐待你,你就要拿她的女儿来抵罪?你去年已经把她杀了还不够?!现在又想怎么样?杀了她?然后你就与迟非墨没关系了?然后你以前受的虐就不存在?!这一切关苇苇什么事?!而且,我不怕告诉你,迟非墨绝不是随便捡孤儿回家的人!你也绝不无辜!关于你的身世,迟未明,你一个男人。不能为自己负责吗?!”
一声接着一声的质问,迟未明本来已经升起地战意因为被压抑无法得到爆发,最后竟被一步一步地击退,有些踉跄地退后,被林宽死按着动不了,眼神在与萧照的对视中渐渐从狂乱变得软弱下来,握着刀柄的手也渐渐放松,到了最后。一再地摇头,道:“没有。我没有……”只是重复着这一句话,其实他自己恐怕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萧照给他喂了粒药,迟未明几乎是不用反应时间地立刻就昏迷了过去。萧照见此情景,轻轻舒了口气,向其余两人点点头,道:“没事了。”
“爹。你没事吧?”放倒了迟未明,吴苇有些担心地看向林宽。
林宽闻言看了眼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萧照,抿唇沉声道:“我没事,你放心。”
吴苇有些不放心地盯着林宽看了半天,见他确实与平时的模样没有区别,才慢慢放松下来。低头看了眼人事不知的迟未明,才有些惊讶地抬眼看着萧照道:“萧照。你这是催眠术吧?”
“也算不上。只是做引导暗示他而已。那些话都没什么关系,不过是引开他的注意力,不让他再在他受了伤的精神上纠缠。他现在有伤在身,精神不如从前那样坚定,这样地引导还是有一定作用的。”萧照看着昏迷过去地迟未明道:“如果是从前。我这种就真的叫把戏了。”
“哦?是吗?他真的不是迟非墨的儿子?!”
“诶……这不是重点好吧?他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想和他……”萧照还想开玩笑,却听到林宽的声音。
“现在……怎么办?”林宽看着依旧遥远的神庙,道。
萧照也眯着眼看了看远方,突然笑了起来,道:“他们俩就麻烦你了。”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布袋。再从布袋中掏出一团白线。递给吴苇。
吴苇非常纳闷地接过,道:“萧照。你随身带一团线做什么?”
“我自己做地手术线。还有针和刀。”说着,萧照微笑着从另一个布卷里掏出来给吴苇看,道:“我是医生,你忘了?”
“诶……哦。给我这个做什么?”吴苇举起线,问道。
萧照把线的一头在自己腰带上绑好,然后把线团重新交给吴苇,道:“我往前走,你慢慢给我放线。我如果拐弯,就会感觉到这个线上的拉力方向的改变,甚至会变松。如果,你在这里发生什么危 3ǔωω。cōm险,或者发现我有什么危 3ǔωω。cōm险就使劲拽两下绳,我自然会停下来,沿着线回来。如果没有问题,线放完了,你也一样,让我停下来,你们沿着线过来,我再往前走,我相信,一定会走到神庙的。”
吴苇试了试线绳的强度,应该还可以,于是把一头挽在自己手挽上,点头,让萧照先行。
没想到对付阵法还有这样的死办法。林宽也好奇地看了一眼,盯着萧照地背影发了会呆。没一会儿,很奇怪的,明明看着是一望无际的草地,可转眼萧照的背影就消失在阳光下。果然……是有问题的。吴苇严肃着脸慢慢调着松紧度放线,一点也不敢放松。
“萧大人果然是天纵奇才。”林宽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诶?这算什么天纵奇才?”吴苇愣了一下,笑了出来,靠在林宽身边,道:“爹,这是我们小时候玩迷宫时最容易地方法啊。爹你也太爱夸人了。”
“是吗?你们小时候都玩什么?迷宫……也可以玩的吗?”林宽享受着吴苇的依偎,问道。
吴苇一边放线,一边分神跟林宽说着那些小时候的事,林宽边听边点头,笑眯眯地,真象个父亲。
“你们在干什么?”迟未明有些微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吴苇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退,“迟未明,你好了?”
“什么好了?”迟未明有些痛苦的抚着额坐了起来,看着吴苇手中地线愣了一下:“这是干什么?”
吴苇还没有说话,迟未明立刻大悟,道:“原来如此。萧照还真是聪明。”
吴苇吃了一惊,心里觉得这个迟未明却比萧照要聪明不知多少,只是看了看自己手中地线立刻就想到了原理。真是不简单。
“迟未明,”吴苇想了想,还是说出来道:“不论发生过什么,我还是觉得其实你是个不错的人。又聪明又好看,坚忍又机变,我很喜欢你地。希望将来你也能善待自己,好好活着。”
迟未明脸色变了又变,半天,才别开头,道:“苇苇你发什么神经?!”
吴苇嘿嘿一笑,道:“我只是觉得这种真心话现在不说,将来恐怕没有机会说。所以……”
迟未明听了这话,重新看着吴苇,道:“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有我,有林宽还有萧照,都不会让你有事的。看这家伙的样子应该是把刚才的狂躁都忘了吧?忘了也好。吴苇笑眯眯地点点头。到时自己与萧照走了,希望他真的能好好活下去。这样聪明绝顶漂亮绝伦的人,完全可以过“醒握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人生,可是现实中却要被伤害被虐待被痛苦掩埋,实在……让人心疼。看着迟未明深如墨漆的眼眸中带出的隐隐情意,吴苇也只能默默地把目光移向自己放线的手。
不知萧照在那边遇见了什么,走走停停地走了半个时辰,线才放完,吴苇使劲拉了两下线,萧照也回了她两下。可以了。
“走吧,我们。”三人站了起来,沿着线一步一步向前,不管周围景色如何不对,路线如何出乎意料,还是只跟着线走。他们这一走,速度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见到了萧照在不
第6卷
第37章 混乱
圣女选定典礼的礼台已经被砸成了废墟,前来建造礼台的村民们也被打得伤的伤死的死,偌大一个礼台成了一个祭场,四处充溢着鲜血与惨呼还有咒骂,形势已经失控了。
“叫你们岛主出来!再不说出你们岛主在哪儿,就杀了你!”一个少侠扬着刀指着地上的村民,已经砍红了眼,大声道。
“岛主不会抛弃我们的!你们这群中原人,你们会不得好死的!”话音刚落,一道鲜血就从他的脖子里喷出来,一直喷到了扬刀的少侠脸上,热乎乎的,他只是冷笑了一声,转头离开。好象刚才不过是砍了一块石头。
这样的事,不只一件,满场到处发生。建礼台的村民杀完了,又把闻讯赶来的村民接着屠戳。杀人是一种洗礼,让人轻易地把所谓的道德礼教抛诸脑后,让人轻易地疯狂,融入血与快感的地狱,成为地狱使者。
“看吧,这就是所谓的少侠。”站在大殿二层的迟非墨含笑看着这一切:“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既没有思考能力也没有自控能力,与猪没有区别的少侠们。”
夜风夹带着血腥气飘过来,小伍冷漠地看着眼下的一切,道:“这样可以吗?如果岛主就是不出来呢?”
“不可能。”迟非墨非常笃定地说道:“她只不过是还不知道。以她的个性,她只要知道就绝对会第一个冲上来,哪怕是不自量力地冲上前也一样要冲。这一点,苇苇跟她一样傻。”
“公主一行五人已经进入禁地四个时辰了。”小伍看了眼闻言表情丝毫不变的迟非墨,心中再次肯定,这人只有一张漂亮的人皮罢了。
“记得等到秋收节去收他们的尸骨。毕竟是我迟家的孩子,流落在外总是不好的。”迟非墨依旧饶有兴趣地看着楼下的杀戮。
“是。”小伍低着头。拱手称是。顿了下,指着倒在身后地无常二人,道:“这两个人……?”
迟非墨不太关心地转过目光,看了眼地上悲愤交加的无常二人,淡然道:“傻瓜留在世上就是浪费粮食。去吧。”
“是。”小伍拖着两人的头发,下了楼。
“伍哥,伍哥,不能再杀了。那是我们的子民,那是我们玉京岛的子民啊我们要对付的不过是程良霏那贱人。并不是我们的村民啊”
下了楼,拖到了地下室,小伍一把把二人放开,随便踢了两脚,二人刚一解穴,常迁就冲过来。一把抱住小伍的腿,哭道:“是我地错,是我的错。我只是想让他们来破坏典礼礼台,谁料到他们竟是一群杀人魔!是我地错……”
“闭嘴!”小伍一脸阴戾,一脚把常迁踢开,道:“这跟你完全没关系!只要你去了他们中间,就算你不说话。他们也会成杀人魔的!”
“什,什么意思?!”常迁愣了。
“那天你来商讨计策的时候,他就在你的外袍上下了药。那些人闻到了药香,狂性大发,嗜血如命。不然,你以为你那么简单的两句话就能达到这个效果?你真以为年轻人都是傻子么?!”
“那,那现在怎么办?!”常迁完全傻了,赶紧把自己已经失了药效的外袍脱了,道:“我们地村民还在被杀啊,小伍哥。你一定要帮忙想想办法。”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只不过。迟非墨的功夫异常强大,就凭你我在他面前不过是蝼蚁。必须想别的办法。”小伍眯起了眼睛。
“只要能解救村民,但听伍哥的指挥!”吴娘子倒还镇定些,直接对着小伍跪倒,道。
“我把你俩弄下来,正是为了此事。”小伍有些不耐烦地道:“吴娘子,你去把程良霏找出来,让她来斗迟非墨,常迁,我们去做其它准备。”
“是。”二人齐齐应声。
让吴娘子先走,小伍把村民的尸体砍了两颗差不多的头颅来,开始易容。
程良霏来到礼台时就见到的是如此地人间地狱。此时已不用说什么了,所有的计策与谋略全没了用处。程良霏两眼眦裂,怒气恨意直冲云霄。心中的火,只有靠以暴制暴来熄灭。而且,面对已经杀得失去理智的少侠们,也只有这个方法最直接最有效。
程良霏用的不是刀,而是袖子。这是典型地女人的武器,美则美矣,却缺乏杀伤力。不过,这只是针对普遍状况而言。袖子到了程良霏手里却成了死神的镰刀,专门用来收割生命。
一语不发,双袖齐舞。惨叫声越发的惨烈,只不过,这一回惨叫的换成了少侠们。少侠们也许在江湖年轻一辈中可以排得上号,但面对对敌经验丰富的程良霏而言却只是小菜一碟。本来,少侠们如果此时能冷静下来,合力对付程良霏,程良霏也只有败退一途。可惜,他们此时狂性大发,完全失了理智,哪还会合作?于是,场面上就是一面倒地屠杀,与刚才屠杀村民无异。
迟非墨两眼熠熠发光地看着程良霏。这才是她,这才是那个凶猛地把自己推倒地那个女人。很久没有的心动出现了,迟非墨只感觉在这片血光中,心脏比平常跳得快了好几倍,好兴奋好喜欢地感觉。
“主上。”小伍的声音。
“什么事?!”迟非墨目光没有从程良霏身上移开,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无常二人已毙,请主上过目。”
随着一阵浓重的血腥气冲过来,迟非墨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小伍提着两颗头举在自己眼前。脖下还滴着血,正是形貌正是无常二人。那种熟悉的死气,死前的痛苦不甘与愤恨的表情都让迟非墨有些兴奋。
“很好,小伍。”迟非墨张嘴正想多夸两句,突然感觉身后劲风由远至近。几乎是本能地,肩头一侧,飘了出去,看向一片向自己攻过来的水袖,觉得它们美得让人沉迷。
“阿良,你终于肯回来了。”迟非墨错着步子,如闲庭漫步,笑容满面地柔声说道。
程良霏非常明智地不答话,与眼前的男人斗嘴纯粹浪费时间。撑着胸口的一口气,直攻过去。两人如在花海中飞舞的蝴蝶在大厅里斗了起来,远远看去,煞是美丽。小伍退到角落,微笑。
(今天陪老妈去办年货,人那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