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吴苇靠近他,却发现在两匹马上很难挨得更近。吴苇很难受,现在这种时候。吴苇需要一些依靠,撇撇嘴,道:“爹,我想跟你骑一匹马。”
林宽一愣,诧异地看了吴苇一眼。见她委屈的表情。神色微动,拉住辔头,伸出一只手,道:“来。”
吴苇把手伸给他,他手上轻轻一使劲。吴苇借势就飞了过去,跨坐在他身前。这样的坐姿好象林宽是把吴苇抱在怀里一样,很亲密。感觉到身边都是林宽的气息。吴苇舒了口气,低下头好半天不说话。
“迟未明说了什么让你这么垂头丧气?”林宽终还是有些不放心,半低着头,看着吴苇的脖颈,很白很纤弱的感觉。林宽地手慢慢地提了提缰绳。
“爹,你当初怎么会选择做一个杀手?”吴苇抬起头来,问道。
没想到是这个问题,林宽微顿。过了好一会儿,才答道:“当时,我从苗山五毒教逃出来,无处可去。那时我才发现,我十几岁。算是成年人了,却什么都不会。甚至于说,连力气都不大。别看我学武多年,但走得都是以速度取胜。在这个世界上,连口饭都很难挣到。”
“你的意思是说,你为了吃饭,所以去杀了人了?”吴苇才不信,一挑眉问道。会武这件事可以做很多事,特别是在古代,比如镖局或者护院什么的。
“不是。当时还没往这方面想。我也想过去镖局或者护院,但一则年纪小,别人也不信,二则,我发过誓,不再用万剑山庄的功夫。而我在苗山五毒教学的功夫都是杀人地功夫,不能现给人看,这个障碍也使我没办法得到这样正常的工作。”林宽似是能看穿吴苇的心思一样,细细地解释给她听。
“那,后来是为什么……?”吴苇的声音软下来,轻声问道。“后来,”林宽轻轻笑了一声,道:“后来,我饿坏了,竟然想学着从说书的听来地那些故事里的大侠们一样,却劫富济贫。”
“结果呢?”这种孩子气的行为动机确实让吴苇觉得非常可爱,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结果?”林宽笑道:“结果,我比较倒霉,选错了人家,选到了当时名重一时地战剑郭家。还没摸着元宝的边就被逮了。”
“啊?!”吴苇听得大惊,想回过头看看林宽的表情,却见林宽唇角含笑,似是浑不在意。
见吴苇如此紧张自己,林宽心中欢喜,声音愈加温柔起来:“无妨。当时虽然挨了打,但幸好是郭老头做寿,怕冲煞,并未把我打死。而且,庆秀班当时在那里开班唱戏,迟未明救了我。我在他的别院养了三个月的伤,好吃好喝地,所以我算是把命交给他了,这才入了西风阁做了杀手。”
“诶……”吴苇不知该怎么说。知道他说得轻巧,但需要他养三个月的伤绝对不是简单的伤,不然也不会最后说是把命交给迟未明的说法。林宽不是那种傻到不知道命有多值钱地人。想了想,吴苇道:“爹没挣扎过吗?毕竟是杀人啊。”
“挣扎?”林宽斜觑了吴苇一眼道:“挣扎什么?我难道应该选择等郭老头寿宴后把我杀了?我没有选择,还挣扎什么?再说,杀人这事……”林宽嘴微抿,道:“入了江湖,你就不要想这些了。不是杀人就是被杀,这是最正常的状态。就象我当时的状况一样。根本轮不到我们选择。”
“是在为这个苦恼?”林宽把下巴在吴苇头顶上蹭了蹭,低声问。
“算是吧……”吴苇叹口气,道:“我总觉得杀人是不对的。谁也不是老天爷,没有资格随便取人性命。”
“是啊。同样的,谁也都有权利努力地求生。”林宽点点头,回道。
“你把这个世界野兽化了。”说完,吴苇才发现,自己说得也许他听不懂,又懒得再解释。
林宽只是愣了一下,又道:“这也是个选择。如果我没去想着劫富济贫,我就不会走上这条路,不会在杀人与被杀中被迫选择杀人。如果我有机会那个时候就当上一个师爷地话,我也会同意你的看法,杀人……真地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如果在可以不杀的情况下。”
“如果在可以不杀的情况下?!”听到这句,吴苇眼光一亮,连连点头:“对,就是这个问题!那个迟非墨明明在没有任何必要杀人的情况下,非常随便地选择了杀人!这就是我最讨厌他的地方!不是清白不清白的问题,也不是杀人不杀人问题!在这个武侠世界里,杀人……是一个态度问题!”
“迟未明!”吴苇从林宽的胳膊下面钻出脑袋去,对着身后不远处一直没有说话的迟未明大喊一句:“就算我不清白,我一样嫉恶如仇!”
迟未明被吴苇的大喊吓了一跳,怔忡了好一会儿,才笑道:“嗯。我只怕你有这个心没这个胆。”
“什,什么意思?!”又想到迟非墨的手段,吴苇打了个寒颤,结结巴巴地问道。
“怎么?还没进一家门,就学会我家小弟的本事了?”迟未明调笑道。
“说,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有心没胆?!”吴苇没心思理他的笑话。
“唔,我的意思就是说,这些话,你只敢在我面前说。真到了迟非墨面前,你恐怕连个不字都说不出口呢。”
“我,我根本不要到他面前去!我根本不想跟他有任何关系!”说着,吴苇拉了拉林宽的袖子道:“爹,我们不要跟他同路了,我不想去四通洲了。”
“恐怕很难。”林宽没说话,迟未明先开腔道:“你敢现在离开,说不定本来三天的路,明天你就能提前见到迟非墨了。不然,你可以试一试。”
“……”吴苇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
(,申明,以上关于杀人的解释只限于武侠世界。。)
第五卷
第07章 非墨片断
(修改完毕,请重新观看。)
被迟未明威胁,吴苇无可奈何选择了妥协。一切等见到了迟非墨再见机行事吧。虽然林宽说:“苇苇,你若是不愿,爹就带你离开。”不是不信任林宽,但更恐惧迟非墨,那人的强大感觉让人很难忘,于是说:“想去看看所谓的王府长什么样子,看完再走。”
对于吴苇的妥协,迟未明并未如想像中那样表现得很开心,而是一付理所当然的冷淡模样。一路上,不知是出于恐吓或者炫耀的什么心理,一直在于吴苇讲迟非墨的一些往事。虽然都是些琐琐碎碎的家常小事,但越听越觉得此人甚是矛盾,性格多变,与吴苇生平所见之人类无任何相同之处,几次下来,吴苇对迟非墨的好奇心也越发强烈起来。加之,秉承“知彼知己,百战不殆”的信念,吴苇也乐于扮那个听故事问“然后呢”的那个人。
“他带着你逃命的时候,连翻个围墙都会跌倒,那应该还没有练我们这门家传的功夫吧?”想想小吴苇,功夫只练到第一层已成功地当了三年杀手没有失手了,迟非墨那时应该还没入门才是。
“是的。”迟未明点头,道:“其实,那时的他顶多练了些强身健体的功夫,根本算不上武林中人。不然,他的朋友也不会只是个镖师了。”
“哦?那时他多大?”
“那时我三四岁,你说他多大?”迟未明白了一眼吴苇。
看迟未明二十左右,那迟非墨看模样顶多也就三十多岁,但很难说他保养的好的话,算他四十岁,算下来当时他也应该有二十岁了。于是,吴苇半张着嘴,大为吃惊地道:“他二十岁的时候功夫还不入流。现在竟已如此厉害了?!他真是天才!”
自己练的这门家传绝学,从小吴苇练了将近十年未突破,而迟未明也是三年前才突破来看,入门第一层是最难突破的。而迟非墨开始的时候已经是过了练武的最好时机,他竟然能练至神思内敛地境地,实在不简单!
迟未明闻言“嘁”了一声,摇摇头道:“他似与我们不同。在他进入第三层之前。他的武功一直停留在不入流的水平。可是某一日,他突然变到了么三层,我还记得很清楚,只一个晚上。那夜,他提前申令。不许人去打搅他。次日,我再见他已完全变了模样。他变化之后的样子……”迟未明说着顿了顿,没有说完,转过去道:“不过,他那个样子我只见过那一次。之后足足有两年的时间,他杳无踪影,万事不管。也就是那个时候。万剑山庄没有他的压制,突飞猛进,成长为江湖第一大庄。两年后,他再次出现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直到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在小吴苇地记忆里,好象从万剑山庄出现已经是江湖第一大庄了,从未听说过还被压制过。
“当时,大概我有六七岁吧。”迟未明回想了一下。道:“万剑山庄刚开始筹建的时候。”
“诶?!”迟未明还想说什么,却被吴苇惊讶地打断,道:“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迟未明一愣,反问道。
“那时,我爹也才七八岁。你难道跟我爹同岁?!”吴苇记得林宽说过,他被胡一飞带走的时候也就七八岁的。
“不是。”林宽很难得地插嘴道:“胡一飞带我走时。万剑山庄还没建。筹建的工作他准备了三年多。所以,未明说地那个时候,已经是我跟着胡一飞三年之后的事了。”
“啊?!”吴苇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道:“我爹今年二十八了,迟未明你岂不有二十五?!!!”太吃惊了!在吴苇的印象中,他顶多二十岁!
“你的术数不错。”迟未明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问道:“你以为我多大?!”
看着阳光下迟未明,吴苇愣了好一会儿,才讪讪一笑,道:“没错,二十五,二十五,挺好的。”
“哪里好?”迟未明得理不饶人,得意洋洋地又追问一句:“二十五哪里比二十四更好了?”
吴苇见他那付不得答案不罢休地表情,眼珠一转,反问道:“未明你一男子怎地到二十五还不成亲?!就算是内功所迫,那三年前也应该可以成亲了啊?怎么拖到现在?”
这话暗含的内容还是那个处男问题,果然让迟未明腾地红了脸,瞪着吴苇半晌,才期期艾艾道:“你这女人!到,到底知不知羞啊?!”
吴苇看着他的大红脸,心中爽快极了,哈哈大笑两声,打马快步上前,与林宽并辔而行。给迟未明一个缓和地机会。这个家伙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收回乐呵的心思,吴苇发现自己对于看古人年龄的事完全不在行。偏头问道:“那金潜多大?”听迟未明的叙说,他与金潜应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迟未明余气未消,但还是答道:“就是迟非墨失踪那两年,回来就把他带了回来,带回来的时候,还是个奶娃,还随身带个奶妈呢,我印象很深,他经常半夜大哭,让整个王府不得安生。”
“诶?他也没有母亲?”吴苇大为好奇,好象这位血缘上的爹对于让淳南王府有个女主人这件事非常之不热心。迟未明的娘没见过,连金潜地娘竟然也不知道,只有一个奶娘!
“母亲自然会有。不然他从哪里生下来的?!”迟未明用“你真是个笨蛋!”的眼神瞟了吴苇一眼,道:“只不过,我们都没见过罢了。”
吴苇闻言脸一黑,竟然跟自己玩文字游戏,无聊的人类!直接问道:“那淳南王府就没有女主人了吗?比如淳南王妃之类的人物?”
“曾经有一个,不过,我没见过,听说早死了。”迟未明说到这里,突然笑道:“你要是关心你有没有后娘,那你大可放心。不过,淳南王府女人并不少,这点你可以放心。”
吴苇眼睛一瞪:“没想到迟非墨这样严肃地人竟然也会娶那么多姬妾?!”顿了一下,吴苇笑道:“不过也是,你这个当儿子的都有那么多美女环伺,他这个当爹地自然只有胜出的道理。”
迟未明听了这话,猛地转过头来盯住吴苇不动,眼神晦暗不明,吓得吴苇一哆嗦,半晌,才转过去道:“不是姬妾。只是丫头。迟非墨不喜欢让不相干的人与他平起平坐。”听他说完,吴苇刚想喘下气,又听他突然接了一句:“我也一样!”
虽然,这次迟未明没有看自己,但吴苇还是感觉心中一寒。什么叫“我也一样”?!如果自己跑去淳南王府,那岂不是自己这个不相干的人就要与他平起平坐了?!
第五卷
第08章 迟未明的古怪态度
偷偷地侧头看了迟未明一眼,却并未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好象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说一样。但吴苇心中的寒意未减,毕竟,对于变态来说,自己这个正常人的什么判断都可能是错误的。这一趟的淳南王府之行愈发地象泰山一下压在吴苇心头,让她喘不过来气了。
行过宋家集之后,已彻底算是到了南方,虽然晚上还是有些凉,但白天赶路的时候天气却是非常地宜人。加之一路上绿柳依依,田地交错,偶有鸡犬相闻,这样的景色连村姑都显得秀色可餐。象世外桃源般的安适的景象,让吴苇能暂时能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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