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怎么称呼?”吴苇坐正过来,与中年男人并肩而坐。
“老夫姓迟,小兄弟可以称我迟先生。”迟先生笑着,鱼尾纹微微扬着,吴苇第一次觉得原来男人的鱼尾纹会这样好看,一种智慧,一种明雅,甚至还带点落拓。这个不扎眼的中年男人这一笑间立刻变得迷人了。
“迟?!”难道与迟未明有什么关系?但细看下来,此人与迟未明长得实在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吴苇愣了一下,试探说道:“迟姓算稀少,没想到我竟然一天之内遇到两个。”
“哦?”迟先生眼光一闪,哈哈笑道:“小兄弟你可是姓吴?”
“诶?”虽然知道这几日自己风头正劲,认得自己也并不希奇,只是从姓迟这个话题转到姓吴这个话题实在有些奇怪。吴苇点了点头道:“正是,我是吴苇。”
迟先生闻言,表情肃了肃,上下把吴苇打量了一番,道:“别的还可以。就是太瘦小了。应该再长胖长高些。”
,这,这,这算什么评语?!到这个世界来,还第一次有人评论自己的外表!而且还是个中年大叔!
吴苇一时窘住,不知该怎么搭这个话。突然从身后匆匆走过来一个黑色身影,对着迟先生就是一揖首,道:“主子,少爷不大好。”
迟先生脸色一凝,竟然不避吴苇就问道:“说。”
吴苇此时已完全没注意他们在说什么了,因为她看到了这个黑衣人的样子,这个人自己竟然是见过的!他就是初见萧照时追着萧照跑的那个黑衣人!还记得当初他对萧照说:“三日之期已至,主人请您回去。”原来,这个主人指的就是迟先生!
如果这迟先生不但能请得动萧照,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压制萧照的话,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跟自己一样,坐在这无门无派的散席?!一小处的伏笔,后面会再提出来。
认亲
吴苇正百思不得其解间,就听黑衣人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在一片嗡嗡的大厅里,吴苇坐这么近凝神听才能听得隐隐约约。他说:“少爷不知为何中了九转灵潜丹。”
吴苇脑袋轰的一下,下意识地就看向迟先生,却发现他也正微笑地看着自己,不明白他眼光中的含义,但吴苇也知道自己刚才说认得两位迟先生的话让自己再也瞒不过去,只得问道:“迟先生是锦绣公子的……?”
听到“锦绣”二字,迟先生皱了下眉,道:“我算是未明的父亲。如果你问的是这个的话。”
“哦……”吴苇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拿出网络聊天的杀手锏,呵呵傻笑两声了事。
“主子……”黑衣人过了一会儿,又提声问道。
“不管他。自己惹的事,他自然有分寸。”迟先生似乎对吴苇比对自家儿子迟未明更有兴趣,头都没回,一径儿地盯着吴苇,只对黑衣人摆了摆手,算是打发了。
被这样的人盯着,吴苇连茶都尝不出味道来了。正要是不是要主动询问来打破僵局,就突然听到迟先生用一种很温柔的声音问自己道:“小吴,你母亲现在如何?”
“我母亲?!”吴苇愣了愣,转头看向迟先生,不可错认地看到他眼中的柔情。不可思议的感觉,这人难道跟小吴苇的母亲有过什么纠葛?!
回忆了一下,小吴苇记忆中的十几年前的母亲,好象总是在不停忙碌的身影。不是在田里,就是在井边,要不就是在灶台边。是个很辛苦地年轻村姑的形象,再有就是她最后惨死在马贼手里满身是血的样子,很深刻。但是。无论怎么想,应该也跟眼前这位气势逼人地大人物没关系才对。
甩了甩脑中无谓地幻想。还是如实回答,道:“我娘在我七岁的时候就遇马贼死了。”
迟先生眉头一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小吴……你是在哪里长大地?”
“一个小山村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吴苇没有提起“洪山”这个地名。下意识地不想让玉京岛的阴影再遮在自己身上,心思一转问道:“迟先生认识我母亲?”
“后来呢?你几岁到了万剑山庄?”迟先生显然不认为自己的思维会跟着其它人转,根本没有回答吴苇的问题,转而问道。
吴苇听了这个问题,完全怔住。知道自己这个身世的人,除了万剑山庄地人,就是林宽与金潜了,他们是如何知道的?万剑山庄视自己如猛虎,自己不说出来。他们绝不会承认自己是在他们这里长大的,而林宽也绝不会说出去,那么。只有金潜了?他身为医谷一员,又怎么会跟这位迟先生八卦这等闲事?
“七岁。但是。迟先生是从哪里听说关于我的身世的?”吴苇问道。
“其实。自从上次小伍见到你之后,我就派人去查过。后来想去找你,没想到你竟然不见了,害我颇费了些时日。”迟先生在吴苇面前很没有架子,在愿意的时候,有问必答,还答得很详细。
“小伍?!”哪位呀?吴苇听得一头雾水。
迟先生一笑,沉声道:“小伍。”
身后的黑衣人闻言出列,对着迟先生一礼,道:“属下在。”
吴苇眼神闪了闪,想起自己与这黑衣人的初见。当时,他的惊讶表情,自己以为是因为他看到了萧照把玄木令给自己地原因,没想到竟然只是因为自己是吴苇!
“为什么……会在第一次见我就派人查我?”吴苇万般想不透,自己实在没什么特别的啊,尤其是当时,武功也没有,还只是一个艄公罢了。
迟先生微微一笑,吴苇再次看到了那个充满智慧感觉的鱼尾纹,然后就见迟先生突然凑到自己眼前,与自己脸对脸地说道:“你仔细看看,难道不觉得我长得很熟悉吗?”
其实这一点,吴苇早就觉得了,只是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看着这么熟悉。于是,吴苇愣愣地点了点头。今天这个武林大会来得太奇怪了,怎么会遇到这么一个人?明明应该很危 3ǔωω。cōm险,却又明明白白地对自己表达着善意。自己象陷进了一个迷团里,比从前地迷团更让自己迷惑,毕竟,这个与自己太过于相关。
迟先生见吴苇迷茫的表情,轻轻一笑,不知怎么一转手,突然手中出现了一面镜子,举了起来,放在自己脸旁边,道:“看这里。”
吴苇转过眼去,很漂亮地镜子……然后吴苇差点尖叫出来,赶紧唔住了嘴。
“明白了?”迟先生表情说不出地暧昧,收起了镜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吴苇。
吴苇震惊地半天反应不过来。因为刚才她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然后一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位迟先生如此熟悉与亲切了。原来,自己长得有八九分像他,只是自己更年轻表情更幼稚一些。如果,如果,自己是这位迟先生的女儿地话,为什么当初迟未明会亲手把小吴苇给杀了?!而且,还是留了她三年之后才动手,到底为什么?!他见过小吴苇的长相之后,不可能不猜测得到这样的情况啊。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这里,吴苇打了个寒颤。一般来说,这种要人命的秘密,绝不会说要你一次命之后,还允许你复活的。
“明白了,我们长得很像。”吴苇木讷地说道,实在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欣喜若狂的心态实在没有,更多的反而是因为迟未明的杀意带来的恐惧。
“来。”迟先生似乎没有在意吴苇这样的表现,只是向吴苇伸出手来。吴苇一愣,不明所以,然后在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就被小伍一把拽住了手,把手腕交给了迟先生。
“嗯,练到了第二重,在你这个年纪……算是不错了。”
吴苇只感觉从手腕传进来一股温暖柔和的真气,一入经络就迅速地与自己的真气融为一体。听了迟先生的话,才知道他是在测自己的功力。只是……他的内功怎么与自己的这么合?!难道跟自己练的是同一种功法吗?可是,记得听林宽说过,自己的这门功法只适合女子修炼,怎么这明明是个男人,而且也并没有一点点东方不败的意思啊。难道说,林宽竟然也会在这方面说错话?
“跟我走吧,你是我的女儿,我可以保护你。”迟先生没有理吴苇疑惑的表情,站起身来,如是说。
死人了
见此情景,吴苇没想那么多,赶紧也跟着站起来,对着迟先生就是一揖,道:“谢先生错爱。但先生实是认错人了。吴某有父有母,虽不若先生般风采照人,却也在时时在吴某心中感念。亲人一事,吴某断不敢因错认让先生失望的。”
迟先生脚步顿住,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转过身来,眉头微皱,看着吴苇,长叹一口气,道:“也罢,是老夫未尽父亲之责,你不认老夫,老夫也不怪你。但是……”迟先生回走几步来到吴苇跟前,才声音低沉如耳语般道:“你与我儿未明一样,中了九转潜灵丹,是怎么回事,吴少侠可以给我这个做父亲的人解说一下吗?”
吴苇心中一郁,真是倒霉,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被这位强势逼人的迟先生一问,倒显得自己是个阴险的家伙了。自己中的九转灵潜丹虽然远比迟未明少,但自己却同样的远比他危 3ǔωω。cōm险得多。身分为女,没有后台,武功般般,得罪人众,想想最后的结果都觉得背凉。
“我想,这事令公子比我更能说得清楚。”虽然这么想觉得恐惧,但一直被人控制牵引的吴苇已经累了,再也不想因什么形势所迫而陷入一个更大的旋涡。于是,说起话来,变得不卑不亢起来:“其实我也一直很想问问令公子,吴某与他无怨无仇,他是出于什么心思给吴某下九转灵潜丹的。难道他也是怀疑吴某与先生有什么关系才出此下手?”
虽然话说得义正辞严,但吴苇的声音却如迟先生一样的小,毕竟自己身中九转灵潜丹的事是自己现在最大地一个软肋。
迟先生点头笑道:“如此甚好。那不如我们现在就去问问我那个调皮的孩儿。”说着,一把抓住吴苇的手腕,根本不给吴苇反抗地机会。拉着就走。
迟先生看起来毫不费力,只是亲切地牵着吴苇,可在吴苇本身的感受却全然不同。迟先生地手如烧红的铁钳。又烫又紧,感觉手都要断了。这样的感受。吴苇是傻子也知道,这迟先生生气了。三人还没走到百宴厅的厅口,就突然听到厅内一声尖厉的惊叫,顿时,大厅内众人静若寒蝉。齐齐看向主人位地中间地带。
“怎么回事?!”胡一飞肃着脸,从自己的酒桌旁走到出事的七华门的酒桌前,一看,一女子一身酒气,却面色发青,嘴角溢血地倒在了桌旁,打碎的碗筷落了一地。忙上前一把握住此女子手腕,脸色立刻青了几分,眉头也皱了起来。起身来到医谷桌前施礼道:“请萧大人帮忙查看一番。”
萧照没正眼看胡一飞,却没有失胡一飞的面子,面色淡淡地站了起来。来到倒地的女子身前蹲下,诊脉。看眼。几下之后,平平道:“青蜂毒。已无救。”
众人一听“青蜂毒”三个字,顿时哗然。
“有苗山五毒教的人混进来了!”有人在吴苇身边与他人小声议论,语调藏着掩都掩不住的恐惧。
“这下完了,据说,苗山五毒教地人一旦出手绝不留活口的……”
二人还在说着,引起更多的人开始议论纷纷,听得吴苇地心开始揪了起来。已经引起公愤了,这到底是谁在下手?!是栽赃还是报仇?!而且,如果他们要出手,怎么可能只杀一个女子?!再说,如果这个时候林宽被发现的话,那他就是有理说不清了。想着,吴苇地身子完全就跟被钉在了原地一样,迟先生使了三分力都拉不走她,不由好奇地索性也停下了脚步,随着吴苇看热闹。
“关大门!”胡一飞站起来,随着他地一声厉喝,百宴厅的大门嘎吱嘎吱地关上了。等众人声音在惊讶中平息了,胡一飞才继续道:“大家不必惊慌。相信大家都知道,这青蜂毒是苗山五毒教地独门毒,由苗山才有的青蜂制成,旁人无法仿制。必是苗山五毒教中人混在了厅内!”
七华门众女早已嘤嘤哭成一片,此言一出,为首女子站出来,含悲带怯地向胡一飞一福,道:“七华门苏道有礼了。请盟主一定要替我七华门主持公道!”
胡一飞连忙回礼,道:“苏掌门有礼。这是胡某应做的!”说罢,向众人摆摆手,让议论声停息之后,胡一飞才凝重接着道:“现,七华门的苏芯苏护法毙命于此,是我万剑山庄防范不周,该罚。但在罚之前,我胡某还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抓住凶手,要还七华门一个公平,还在座各位一个清白。请大家配合!否则……”胡一飞顿了顿,道:“不查出真相,就算胡某不做什么,这苗山五毒教的人恐怕也会连续做案,到时真是防不胜防啊。”
众人沉默了片刻,祈山派的掌门率先朗声道:“请胡盟主尽管说,只要能抓到凶手,我祈山派定当配合!”
此言就是一个带头做用,话音才落,厅内群雄纷纷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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