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听完这个故事,半天没说话,最后喟叹道:“与他们相比,人类真是太幸运了!这样看来,我这半年的修炼算个屁!”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抖擞精神,“走,咱们回去!”
驾起乌渡云,转眼飞升至百米高空。
眼见暮色掩来,山村中灯火点点,心中感叹着又是一天过去。忽然想起早晨与影儿商议之事,不由暗叫一声惭愧,只顾自艾自怜,差点忘了正事,置她于危险之中。加快飞行速度,回到村中,匆忙用过晚饭,换了黑色夜行服,向苍仁村潜行而去。
129 雪影色诱老道士
夜幕才刚把大地罩起来,山村里灯光还只是星星点点。
苍仁村后巷的一个小院门前,驶来了一辆帘幕低沉的马车。一个人从车上下来,直接把大门推开一道缝,轻快地闪身进去,轻车熟路来到竹楼上。
屋里的红烛微光,映在他的有些惊讶的脸上,正是紫云观主沈星松。床边坐着一个黄衣女子,背朝外面朝里。“小红,你今天怎么穿了黄衣?”
“黄衣不好看吗?”那女子说着,转过身来。沈星松顿时一惊,手已按在腰间的长剑上。因为这女子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衣服,但这却不是常服,而是夜行时才穿的贴身劲装。这衣服让人的目光只会集中在两个部位:高耸的胸脯和纤细的腰身!
若只是这惹火的身材,沈观主当然不会害怕,说不定还喜欢得很,只是这女子的脸上还蒙了一块明黄色的手帕,这种打扮显然不是来和他幽会的。
沈星松的手虽然按在剑上,目光却离不开眼前这女人,因为此时她向前走了两步,坐在桌前椅上,那曼妙的步伐与身体扭动的美感,让他最终吞下一嘴口水,这才问道:“你是谁?小红去哪里了?”
此时躲在窗外偷看的闻人,也是惊得差点掉下来。说实话,他与影儿相处了这么久,还从来不知道她宽松的衣服下面,竟然藏着如此“吓人的人间凶器”,明明是自己的未婚妻,但却有一种在偷看别人老婆的感觉,忍不住脸红心跳,血液加速,浑身燥热不安。
早上的时候,他还特意交代她在行事时穿上夜行衣,以免曝露面目,谁想影儿竟然自作主张穿了一件明黄色的夜行衣,这么明亮的色彩,还能叫夜行衣吗!不但无法隐藏行踪,还把惊人身体曲线给暴露出来,这是要勾引谁?
闻人心里腹诽着:简直就是胡闹!这种衣服,将来穿给我看不就行了,跑出来做什么!他实在想不明白,向来温柔贤淑的影儿,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怎么说呢…如此诱人!
却见影儿轻笑道:“你找小红做什么,我才是能够帮你的人。”
沈星松见她眼波流转,双目含情,听她声如莺啼,清脆悦耳,顿时身上一阵酥麻,按在剑上的手也放开了,双手合了一礼,然后抬起头来,眉毛一挑,问道:“帮我?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紫云观主声名远播,苍仁村中有谁不识?只可惜,若不是对面山上那小子太过强势,观主今夜又何必要偷偷潜逃。”影儿曼语道来,这么难听的话,在她嘴中说出,似乎也不那么刺耳。
沈星松脸色一变,道:“你到底是谁?你把小红怎么了?”他相信潜逃之事除小红外无人可知,必然是眼前这女子逼问出来的。
“小红能帮你打败闻真人吗?”
沈星松一愣:“你能?”
“哼,那小子在半年之内判若两人,风光回归,他凭的是什么?不就是大把的银子和血刀五式吗!这两样东西若放在你身上,你觉得会怎么样?”
“我……”沈星松犹豫了一下,马上清醒过来,斥道:“你胡说什么!”
“血刀五式并非他们邹家所独占,我们黎家也有份。金矿是全村的公共财产,竟然被他白白送给别人。哼,只不过当一个族长罢了,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假公济私,还把自己的臭女儿强配给人家,不要脸!我……”影儿刚开始像自言自语,说到最后竟然哽咽了。
“你在说什么呀?”沈星松有些疑惑了,这美貌女子不会是个疯婆子吧?他虽然从沈可儿那里知道闻人手中有一把魔刀,但并不曾亲眼见识过闻人的刀法。
“不用你管!”影儿勃然大怒,“你只管学会我的血刀五式,然后去杀了那小子,其他事一概不用理!”
沈星松想了想,忽然笑了:“你口中的那小子是闻真人吧,我不管你和他有什么恩怨,但我们同为修真一脉,怎么可能互相残杀?”他可是老江湖,不会这么轻易让人猜知内心。
“你不想像他那样名利双收吗?”影儿惊讶道,“有受人尊崇的地位,有用不尽的金银。”
沈星松装出一幅开玩笑的神态,轻松道:“只要学了你的血刀五式,就能打败他,甚至杀了他吗?姑娘真会说笑,世上哪有如此神奇的刀法,威力无比,还能在短短几天内就学会?”
“如若不然,何称血刀?他一个毫无根基的**,就可以在一个月内学会三式,你沈观主有数十年的功底,资质莫非还不如他吗?就算你只掌握五式中的一式,发挥出的威力也会远超那小子。”
“可那小子有魔刀在手。”沈星松不知不觉中已相信了眼前这姑娘,只是他并不觉得闻人有多厉害,他认为是那把传说中的魔刀让他实力大增。
窗外的闻人大吃一惊,心道:我向来把魔刀隐藏得很好,不为外人所见,他怎么会知道……张瑶那贱人,尽给老子惹麻烦!
却说屋内的邹雪影,声色不动,淡然道:“你错了,他手中的是血魔刀。魔刀其实是两把,一把发红色刀芒,称为血刀;一把发绿色刀芒,称为鬼魔刀。血魔刀由他们邹家所掌管,而鬼魔刀则由我们黎家所有。”
闻人正在心中赞叹影儿应变之速,却见她真的取出一把淡绿色的圆刀来,不由一愣:想不到影儿心思如此缜密,原来她早就预想到这一层,提前就另外准备了一把圆刀。不知这圆刀会不会被沈星松认可?
“你看好了,”影儿对沈星松说着,将内力往刀中猛地一催,只见刀刃上“噌”地蹦出尺许的绿芒!绿幽幽的光芒,在黑夜背景下显得阴森逼人,不愧为“鬼魔刀”。
娘咧,像真的一样,从哪里弄来的?闻人心中满是疑问。他自不知,邹雪影早上与他商量此事后,就设想了各种可能,先去找族里铁匠商量,看能不能再打造一把圆刀出来。铁匠说,时间仓促,想打造一把精致的圆刀,几无可能。后来,影儿只好拿出自己的银色圆刀,铁匠又找出一种特异的发绿光的矿石,将她的圆刀重新锤炼,成了如今这把所谓的“鬼魔刀”!
沈星松看到这长长的绿色刀芒,眼睛都亮了,喉咙也干了,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就算我学会了血刀五式,拿着鬼魔刀,打败了闻真人,可若要杀了他,岂不是会引起天怨人愤?他不但是修真界的宠儿,也是天庭派来的天使!”
影儿扬了扬眉道:“他是什么鬼天使,唬人的诡计罢了!在擂台上比试,刀剑无眼,谁能保证不失手?你一时失手杀了他,那也是天意如此,怪不得别人。他若赢不过你,这天使就该换你来当!”
沈星松沉吟着不说话。
“你若没这个胆量,那就另当别论。权当我看走了眼,咱们就此别过,我自去寻其他人来做。此事也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影儿说着,收了鬼刀就要走。
“先别急,”沈星松伸手虚摇几下,双手搓了搓脸,双眼中有些许血丝,“我想知道两件事,第一,你为什么非要他死?第二,血刀五式既然是你家传,想必你的刀法也在他之上,为什么你自己不出手?”
影儿又坐回桌前,沉默了一会才道:“你知道邹雪影吗?”沈星松摇摇头。闻人与影儿很少一起出现在大家面前,除了邹黎村民,几乎没有外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她是我们族长的女儿,现在许配给了闻人……当初,闻人受伤掉到我们谷里,她以为是坏人,还刺了他两剑,差点把他给刺死!是我,是我及时发现他,辛苦地把他背回去,七天没有合眼看守着他,直到他的伤势稳定。而我累垮生病了……当我病好之时,他已经成了族长的女婿,还传给他血刀五式!只因为我们黎族势力没落,就可以这样欺负人吗?”说到这里,影儿泪水滴落。
“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内情。”沈星松叹道,“那闻真人就不知道是你救了他吗?”
“他在重伤昏迷之时,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可伤后之后,见如同陌路人。他就是一个负心汉,而他们邹家更是罪魁祸首!”影儿咬牙切齿道,“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所以,他必须死!他们邹家指望着借他来壮大门庭,做梦!”
“我之所以不能露面,是因为我还有族人。他们不能因我而受到连累。”影儿用衣袖沾干泪水,站起身来,毅然道,“现在事情给你讲明了。你自己考虑一下吧,明天晚上我在这里等你决定。如果你同意,明天晚上我就开始教你刀法。”
“不!”沈星松走近几步,“距比赛只有五天了,今天就开始。”
“你答应了?”影儿面露喜色。
沈星松双目放光,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件事对你极为有利,而我要担的风险却极大。所以,要我杀死,你还得给我一样东西!”
“你杀了他之后,就可以功成名就,财富满钵,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沈星松走到影儿身前一惊,与她四目相对。影儿浑然不惧,与他对视着。
“我还要你!”他阴着脸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若不是老金大喊“冷静”,闻人此时已经破窗而入!他真受够了这个老流氓!要知道崂山派奉行全真派教义,重丛林清修,是不能近女色的。可这个老家伙,修行了几十年,还是一个饿中色鬼!当初就想打沈可儿的主意,如今更是把主意打到邹雪影的头上。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闻人恨不得此时就冲进去,手刃这个老道,再也不管什么好看不好看,面子不面子。
却听影儿轻笑一声,道:“你狗胆还真不小嘛,只要你杀了那小子,我应该可以陪你一夜。”
闻人一听,虽明知是假的,心中仍是一冷,难受得像堵了块石头,随即手一松,离开窗户,驾着灰云升到万米高空,看着无边无际的夜,脑中一片茫然。
130 开赛之际事非生
闻人很不喜欢影儿现在做的事,可这个计划是他想出来的,也是他去找她来执行的。影儿当时听说自己能帮到他的忙,高兴得脸上放出了光彩,好似什么都愿意去做。如今,他又能说什么,心里纵然有百般苦恼也只能自己承受。
想到刚才的影儿一身明黄紧身衣,身材美极,曲线毕现,他心中不由一阵猫儿抓挠。这么久以来,所见的邹黎妇女全是粗布宽衣,导致他竟然忽略了一个基本事实:魔族的后裔哪,男人既然全是英武雄壮,女人也应该全是妖娆媚惑呀!
再想到沈星松一幅老脸上的委琐表情,色迷迷的双眼在影儿身体上来回扫瞄,闻人的心里更是闷气郁结。他神思不属地驾云回到山谷,在自家的屋子上空停了一会,咬了咬嘴唇,又飞到草帽谷口,坐在一块石头上,想着心事。
秋末的夜晚,本是飒爽宜人的,可闻人却得有些闷热,也许是没有月亮的缘故,夜,就像砚台里的放久的墨汁,凝成了黏稠的黑糊糊,涂在眼前,怎么也抹不开。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大路上传来。闻人马上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向前方迎去。他的记性不佳,寻常见过两三面的人,他经常认不出,但对已经熟悉的人,只听脚步他也可以辨出。
此时,他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
“咦,闻哥哥,你在这里等我吗?”影儿有些惊喜。
“呃……我是睡不着,出来随便走走。”闻人看着一袭黑袍的雪影,“你怎么又换黑衣服了,之前的黄衣服呢?”
“裹在里面呢,现在晚上天气挺凉的。”影儿想了想,笑问,“闻哥哥是不是觉得我穿那套黄衣服很好看?”她当然知道闻人在竹楼外面偷看,事先约好的。
“恩……”
“那是丝绸料子,感觉很柔软,就是有点太紧身了,白天穿挺不好意思的。”影儿的脸红了,夜色掩饰了她的害羞,“你要是想看……以后到后山练刀时,我就穿那套衣服……”
明明是自己的未婚妻,现在却搞得偷偷摸摸的,好像在偷别人的老婆一般,闻人脸红心跳,忙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只教招式的走法和刀芒应呈现出来的效果,总共也没几句话。”
“今天是血色残阳吗?”
“恩。”
已是午夜,邹黎村的新修的沙石大路上,没有一个人。两人沙沙的脚步声,在静夜里听起来特别悦耳。起了一丝微风,温柔地拂过耳际。不一会,到了要分别的路口。
闻人低声道:“明晚我就不陪你了。这几天有点忙,得安排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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