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忽然发现自己跑不动,左冲右突只是在原处晃悠,就像被困在蛛网中的小虫。只是这网是看不见的电磁,他就像一个悬空的铁钉,四面八方的电磁在他身上找到了平衡。
“我**!老刀,都是你出的鬼主意,老子现在困在这里啦!”
“怕什么,这是闪电造成的暂时磁效,等闪电停歇,磁性自然就消失了。你专心练你的功罢!”
“滚你丫的!等到那时候,老子恐怕都烤熟了。”
闻人四面瞅瞅,见自己离玉帝铜像只有两尺远,拼命催动小灰云向那边移,一寸,一寸……终于,成功地把小脚趾头塞到了玉帝的鼻孔里。
只听一阵响亮的“霹雳劈啪”响,白色电子云消失不见,闻人全身抖若筛糠,从半空中掉下来,随即一阵烤肉香味扑入鼻中。他也顾不上去听,现在是不是闪电间隙,爬到小灰云上,如旋风般卷出大殿,向山下自己的卧室飞去!
“咦,你看到没有,刚才好像有个仙女从头顶飞过,还是**的!”
“呸,我看你是想女人想疯了吧。”
两个守山道的魔族青年的对话,差点让闻人掉下云头。看看自己全身无毛,双腿紧夹,还真像个女的。你娘地,你们逆天啦,老子隐身你们也能看见?不对,隐身效果早就应该没了!哇娘咧,他一个鹞子翻身飞升至百米高空,这才发现此时已经是夜晚。
四处都是漆黑沉重的夜色,只有草帽山上亮如白昼,那座一日殿被闪电劈了一整天,早已通体发红,犹如西天圣堂般,发出夺目的光,映红了山头!
“老子竟然没被烤熟,可算是奇迹啦!”闻人暗自庆幸着,从老刀的空间中取出衣物穿上。上次在洞庭君山上饿到抓鱼吃,他回来之后就吸取教训,备了一些日常用品包括吃穿用度等在老刀的空间里,就是为了应付今天这种局面。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得上。
在谷外田野中降了云头,穿过无数马车进到谷中,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终于狼狈不堪地回到房中。他摘掉帽子,借着闪电的光拿起铜镜看:“**,道士变和尚了!”没头发可以戴帽子,眉毛没了可不太好办。趁着大伙都在外面忙生意,他溜到隔壁人家,从灶底偷了点锅底灰,沾着水给自己画了两条眉毛。
再没心思去大殿里搞什么天雷研究,外面这么喧闹也睡不着,干脆出去转转。这草帽谷里,此时虽是深夜,仍是热闹非凡,到处都点了松香火把,人们或坐或站,嗑着瓜子,赏着闪电,小孩子们捂着耳朵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玩捉迷藏。
邹黎村的大道两旁,摆满了各种摊位,大米、小米、粗衣、绸服、胰子、澡豆、皂角、镰刀、锄头……什么东西都有。这个时节,刚入秋没多久,农忙还没开始。敢情大伙把这场热闹当成了秋庙会啦!
闻人看这些卖主都不似魔族百姓,心中便有些郁闷:这钱都让别人给赚了!
留意到一处,有许多女子在排长队,不由惊奇,什么东西卖得这么火?便挤过去一看究竟,沿着队伍走到尽头,不由愣住了:娘地,这是个茅房!一个大婶正站在门口收钱,每人一个铜钱。
“辛苦族长了,竟然这种法子都想出来了。”闻人暗叹着,四处张望,终于在山道上看到了族长的身影,就前去找他。
族长一看见闻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四下瞧着没外人,便道:“你怎么把头发给剃了?”
闻人摸摸头上帽子尚在,奇道:“我戴着帽子呢,你也能看出来?”
“咦,可明显啦!”
“咳,这天有点热,剃光了凉快……呃,我找你可是有事要说,那个……你怎么连茅房都收起费了?”
“那个生意挺好的呀,无本万利,还能收集肥料呢。”族长不解道。
闻人苦口婆心道:“哎,人有三急,不能拿这个来赚钱的。你看啊,男厕那边可有人?只有女人怕羞才花钱去茅房。男人和小孩可不顾那个,急了转过背就能尿。把谷里弄得屎尿遍地,得不偿失呀!”
族长一听,点头道:“有道理。”
“你赶紧让人把这个取消了!还有,要开放各家各户的厕所,让大伙免费使用,尽量减少谷里的屎尿污染,这可是咱们住的地儿。你想赚无本生意,多动点脑子呀,自己想不来,可以集思广益嘛。比如说,那些摆在大道两旁的摊子,让他们都出点摊位费……”
117 异像纷出逼疯人
当子夜的钟声响起,这天杀的闪电,戛然而止!
习惯了绚丽闪电的人们,还巴巴地等了一刻钟,见天上乌云消尽,皎洁的上弦月重现天空,这才陆续起身,准备离去。
一日铜殿,仍然遍体通红,炙热难当。
苍仁街上染房家的傻儿子,原本与他爹坐在二两区,可他傻不拉叽非要坐在一两区,此时见众人要走,更是一马当先跑在前面。三十多岁的汉子,还光着脚不穿鞋,“吧唧吧唧”从大殿门外跑过。
一整天的闪电狂击,人们只看到铜墙烧得通红,却不知晓大殿下的山石地面,才是闪电之威的直接承受者,经历了强大电流的高速传输,早已经液化,它暗红色的表面被铜殿的红光所掩饰,不易被人所发觉。
只听傻子怪叫一声,狗咬屁股一般飞逃回来,殿前的石头地面上赫然留下了一只脚印,约半寸深!
别看傻子傻,跑得还挺快,那只脚竟然没被烫烂。只是,没有人再敢从殿前过了。大殿就正对着庙院入口,如此以来,山上花了钱这些人,都没法下山了。
看了一整天闪电也不觉得着急的有钱主们,见山下的穷鬼们都陆续出谷回家睡觉,自己却仍然困在山头,忍不住开始骂骂咧咧。
这时候,闻真人华丽登场了!
“诸位乡亲,少安毋躁!”他大声呼道,双手虚按。
由于所驾乘的仙云,不宜为凡人所见,他只能站在一座偏殿的屋顶上。大家见闻真人头裹黑巾还戴着草帽,奇装异服又站那么高,一时惊愕,顿时安静下来。
“今日,黑风庙经受了上天的考验,必为诸仙所赐福,成为一座名幅其实的仙观!在场诸位与我一起,见证了这个奇迹的诞生,幸何如哉!本道长怎会容许这区区烈焰之石,阻挡各位的归家之路?请各位稍等,待我降下甘霖,为大地降温!”
言毕,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一番,心中默运结云降雨术。须臾之间,只见一片乌云凭空产生,悬在大殿上空,哗啦啦的雨水从空而降,随即大殿与地上“滋滋”地腾起大片蒸气,与雨水混在一起,可谓烟雨迷茫好风景,可惜晚上看不分明。
一刻钟后,见地面不再有蒸汽升起,闻人便收了法术,率先走近大殿。只见,大殿前的地面犹如琉璃一般,透明光滑、五光十色、流光溢彩、美仑美奂!更神奇的是,它已经与铜殿紧紧连为一体,端地让人惊叹!
在场众人,今日经历了天雷无数,基本上对奇迹已经免疫,但眼前的琉璃地面实在过于华丽,仍不免啧啧称奇,小心翼翼在上面走了几遭,流连欣赏了一番,方始离去。
经此一夜,黑风庙在云南一带名声顿起,仙名远播,每日都有人前来瞻仰和跪拜。
为防铜锈,大殿里外与三座神像都涂了一层厚厚的金漆,显得金光四射、金碧辉煌,与五彩晶莹的琉璃地面交相辉映,说是神仙府地也不为过。
故此,进到大殿内跪拜的人,莫不感到荣耀无比,供奉纳少了,自己都会觉得过意不去。一日殿可谓是香火鼎盛,供奉富余。容纳银子的供奉箱,每日都要清空三次。
十方善信临走之时,不免要在草帽谷中买一些邹黎特产,“野猪野驴山羊肉,铁刀钢刀真人刀”,回家之后方可向别人炫耀黑风庙之途的真实性。
闻人见邹黎村人有房住,有肉吃,有事做,基本实现了安居乐业,心想魔族安顿之事总算告一段落,了却一桩心事。算算日子,离十四日黄鹤楼之会也只余两日,便启程前往武汉。
……
紫云观的日子,显然不太好过。
黑风庙大殿华丽封顶之后,来紫云观的香客大不如从前。最近观内更是发生了许多古怪之事,比如,有时半夜会忽刮起怪风,如猛兽般挨个冲撞各个厢房,窗棂大门哗啦作响,让人无法安睡。待众人举着火把出来看时,又风声全消,万籁俱静。
有时,早晨起来,院中浓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寸步难行。有时,大中午艳阳高照,大伙刚把被子晒在后院,就突下暴雨,收拾都来不及。
观中的弟子们这几日方向感不大好,原本去斋堂的,却走到了茅房;原本要值夜的,却跑到沈可儿的房间,盘坐床前,口念往生咒。让沈可儿大起肝火,一脚把他踢到门外,还不知发生何事。
更有两天,观中一个香客也无。沈星松派弟子下山打听,方知每当有人行至山顶,就见紫云观的大门上,盘卧着一只吊盯白虎,目露凶光,张口欲噬人。这种情形之下,自然吓得转头而逃。
这一切异像,弄得观中弟子人心惶惶。
沈星松自从那一日在草帽谷被闻人双目金光给瞪了一眼之后,心中的自信轰然倒塌,再不也觉得自己对这赖皮小子有必胜把握。最近这些怪事明知是闻人搞的鬼,苦于抓不到把柄,他心中何尝不是惶惶然。
一天清早,三个弟子哭丧着脸跑去找观主,因为他们全被剃了光头,头发眉毛一根不剩。沈星松郁闷极了,只能好言安慰。这时候,又有弟子来报,说有几个弟子不告而别,返俗归家去了。
头大的沈星松只能又去找沈可儿。
“沈姑娘,你总说要我忍耐忍耐再忍耐,以不变应万变,待到比赛那天再帮我拿下那小子,可是如今这局面近乎失控,你若再不想办法,恐怕你的计划要泡汤!”
“又怎么了?”沈可儿有点烦躁。这几日只要有一点异动,沈星松就来找她。有些异像是幻阵,她可以破解;但有些只是法术效果,除了等法术失效别无他法。
“昨夜,有三个弟子被剃光了头。还有几个弟子被吓跑了。长此以往,只怕到时候那‘八龙降妖阵’没人手来撑了。不如,你去和他谈谈……”
沈可儿翻身坐起,拿眼瞅着沈星松,冷然道:“怎么,你怕了吗?”
沈星松垂了目光:“倒不是怕。俗话说,不防君子防小人。这家伙就是一个无耻之徒,不给你正大光明地行事,专走些邪门偏路,防不胜防啊。只有……先稳住他,咱们才能撑到比赛那一天哪。”
沈可儿看他的样子失去以往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道:这家伙一失去信心,就成了废物!就算再怎么暗施援手,恐怕上了擂台也难以战胜闻人那小子。
“行了,明天那小子就会启程去黄鹤楼,紫云观会安生几天,你趁这几天好生安抚弟子。至于比赛,你别担心了。我认识一个东瀛影武者,擅长暗杀之术,今天晚上我就去南海找他,就算杀不死那小子,也会让他重伤……”
118 影武者刺杀未果
数日之后,闻人回到黑风庙。同一天,紫云观后厢房也迎来一位神秘的客人。
黑衣人从黑暗中闪出,对着帷幕垂下的床,半跪在地,愧然道:“夫人,对不起,我没能完成任务!”
沈可儿从床上下来,坐在桌旁,这才道:“不必拘礼,站起来说话。”
“是!”黑衣人站起来,仍然垂着头。
“你是我认识的最厉害的影武者,隐身术连我难以发觉,怎么可能会失败,中间发生了什么吗?”
“我……”黑衣人刚要说话,只听门哗啦一声被人推开了,他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一步,消失在黑影之中。
进来的是沈星松,他一脸迷惑地看了看屋中,对沈可儿道:“刚才明明听到有男人说话声音,莫非是错觉?对了,沈姑娘找我何事?”
沈可儿对墙角道:“这是紫云观的观主,自己人。出来吧。”
见黑衣人从墙角阴影中走了出来,沈星松吃了一惊,以他人和之境三重的修为竟然没有发觉有人躲在五尺之内,若此人要取他性命易如反掌。
“这是东瀛影武者小路。”
沈星松合掌抱拳,道他了一声“久仰!”
黑衣人小路略一躬身点头,算是见礼。
“原本找你是其他事,”沈可儿对沈星松道,“不过,既然来了,就一起听听小路这次行刺的经过吧。”说罢,看向小路。
小路面露难色,不过很快一幅释然的样子,黯然道:“我成为影武者八年来,接受行刺任务一十三件,不曾有一次失手。只有这一次,我竟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第一天中午,他与五大门派方丈在黄鹤楼上举行宴席,我隐身在楼外一株老树之上,与他直线距离八米左右。席间,有人提议让他再演试一招血刀之法。他随手挥出一道血红月芒,长约五尺,斩断老树之顶,刀口距我头顶仅三寸。”
沈可儿奇道:“他发现你了?”
小路目露迷惑神色:“至今我也不清楚。当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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