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把胡子翘得老高,笑道:“呵呵,你这毛头小子懂个屁。这蟠桃乃是天珍异宝,只有上仙才能享用,我一个小小的土地神,能有这种口福啊?”
为了激他多说一些蟋桃的事情,闻人故意道:“哦,看来你也是后来才来的土地,估计连蟠桃什么样子也没见过,是吧?”
“胡说,自从有这蟠桃园,老夫我就在此当土地,至如今不知千万年也,怎会没见过蟠桃?我对你讲,无论是吃了体健身轻的大蟠桃,还是长生不老的中蟠桃,或是那九千年一熟吃了与天地齐寿日月同庚的小蟠桃,我全都见过!哼!”
闻人一听,不对劲啊:“我看你老是记错了吧?那吃了体健身轻的蟠桃怎么可能是大的,我记得原话是‘花微果小,三千年一熟,人吃了成仙了道,体健身轻’。”
那老头笑了:“那都是后人胡乱杜撰的,书上是不是还说每种桃都是一千二百株,蟠桃园内共计是三千六百株桃树,呵呵呵!你自己看看,这园子里哪有那么多桃树!实际上,大桃树是八百八十八棵,中桃树是三百六十棵,小桃树仅有九棵而已!”
闻人也笑了,说:“还说你不糊涂,你自己数数,这里小桃树是十棵还是九棵。”
“小毛头,真把老夫当成老糊涂了不成?我告诉你,这十棵最中间那棵,是蟠桃树王,它是不结果的!”
“树王?”闻人惊讶不已,第一次听说有这东西。
“正是。人有人王,兽有兽王,树当然也有树王。正是有这棵树王在此园坐镇,这些蟠桃树才老老实实地开花结果。要不然,这些先天灵树怕不早就修炼成精,跑得没影了!”蟠桃土地得意地解释。
“原来如此。”
闻人和老头说了这一阵话,觉得他人还不错,就说:“老爷子,我叫闻人一日,字旦,你叫啥名?”
老头笑咪咪地说:“我姓孙,名叫……名叫……哎哟,你看我这记性,还真想不起来了。你就叫我孙老头吧。”
闻人心道这土地神倒也和善,没什么架子,真想和他多聊一会,可还得去百花园呢。“那好,孙老头。我现在事,不能陪你聊天啦,咱们下见再聊啊。”
“哎,别急着走嘛。这桃园多少年没见过一个活人了,你多停一会。”
“我还得去百花谷呢。”闻人边走边说。
“那不就在南边不远处吗,不用急咧?”孙老头跟在后面。
“回去晚了,景总管可饶不了我!”
“景总管?哦,天庭农场总管,那个死老头的确是很厉害……”
闻人见他认识景总管,正想从他这里打听景总管的为人,却见孙老头欲言又止,也不再问。见孙老头可怜巴巴地小跑着跟在自己后面,于是停下来等他,开玩笑说:“孙老头,你看了这么多年桃园,真的就没偷吃过蟠桃啊?”
孙老头两眼一瞪:“你,你这不是怀疑我的品格吗?”
“嘻嘻,不敢,不敢。你也太老实了吧!我记得当年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时候,那些蟠桃都是啃个红尖就扔地下了,你这土地神就没有趁机捡几个他吃剩下的,也不算违反天条嘛!”
老头神秘一笑:“我说一样事你肯定不信,孙猴子当年在蟠桃园只吃了三颗小桃子……”
“什么?真的假的?那王母摆蟠桃时,不是说桃子只剩下几颗又青又小的吗?”
老头正色道:“当然是真的。你想啊,这桃园里光果树就一千多棵,结的果实有数万颗,成熟期也就那几天工夫,就算猴子一天吃一百颗桃子,也吃不完咧。”
“那……桃子都哪去了?”闻人感觉这里面有阴谋。
“这个嘛……不可说,不可说也。我只知道,猴子胆子虽大,却也只偷吃了三颗小桃,吐出三粒核在地下。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岂不知早在别人的算讲之中。你瞧,这三粒桃核我还保存着呢。”孙老头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玉匣,打开盖子,三粒通体紫色的桃核赫然出现在闻人眼前。
闻人双目放光,激动得心脏都似乎停止了跳动,这可是传说中最神奇的仙果的种子呀,有缘看见一回,也不枉此生啦!
(老金:抢!抢!抢!)
(闻人:抢你个头,土匪呀你!)
(老金:这是为你着想,我又不稀罕什么蟠桃!)
“老人家,你这桃核借我舔几下行不?”闻人道。
“哈哈,没有用的。这桃核我不知舔过多少次了,你看,我这老态龙钟,满头白发的,哪有半点效果嘛。”孙老头笑,看着闻人渴望的眼神,“不过,你要是真想舔,我就借你舔舔也不妨!”
闻人一听,口水都缩了回去,忙摇头:“算了,算了,既然你试了没用,我就不试了。”
老头见他仍是盯着桃核看:“给,拿到手上仔细看。”
闻人忙接过玉匣,拿出一颗放在手心,仔细察看:这粒桃核通体紫色,晶莹透亮,犹如宝物一般!心中不由想到:“要是有朝一日,我自己也能有一棵这样的桃树,该有多好哇!”
就在此时,他觉察到桃核上有一丝清凉的气息,从他的掌心传入体内,犹如炎炎夏日外婆家那棵大榕树下的阴凉一般,非常舒服,又有一种莫名的亲切之感!
说话间,已至桃园的南边围墙之下。闻人恋恋不舍地把玉匣递给孙老头:“老人家,多谢你。今天我算是大开眼界,咱们后会有期啦。”
孙老头看着闻人的脸色,摸了摸胡子:“小友,咱们谈得很投机。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三粒桃核就送你做个念想吧。”
闻人高兴得跳了起来,一把抓起三粒桃核揣进怀中:“太好了!这玉匣子我不要,带在身上不方便。”
孙老头收回玉匣,道:“你别高兴得太早,这桃核非普通之物,若种在寻常之地,纵然千万年,也不会生根发芽。须在灵气极为充盈之所,才能生长。普天之下,只有这蟠桃园可以种植。你留着它们,只当是个玩意儿罢了,若想种树得果,那便是水中捞月—场空。”
闻人奇道:“那你为什么不把它们种在这里,多结些果实?”
孙老头胡子翘得老高:“你这无知孩儿,蟠桃的数目是天庭早就定好的,一株不能多。若是可以随意种植,这么多年下来,怎么会只有九棵树呀!”
闻人脸上一红:“是,我没仔细想。好的,你的话我会记在心里了。老人家,再见。”
“小毛头,再见!以后记得常来和老夫聊聊天,老夫在这里寂寞得很。”
闻人手脚并用,三两下爬上墙头,回头道:“我一定会再来的。”挥了挥手,跳下了墙,一路向南而去。
027 百花谷中有仙子
向南的路,两边都是开阔的田野,风景如画。可是闻人顾不上欣赏,刚才与孙老头聊天耽误了不少工夫,他得把时间赶出来,以免误了时辰。因此,他在路上走的飞快,几乎是小跑。
走了小半个时辰,远处平原上凭空出现两座小山,中间夹着一道峡谷。走到近处,只见谷前的山壁上刻着三个大字:百花谷。
闻人长吁一口气,总算到地方了。眼见谷前只有一棵参天古树,并无一人看守,他沿着曲折小径,径直走入谷内。转过一道山屏,便觉得芳香扑鼻。放眼望去,小道两旁尽是一簇簇叫不出名字的鲜花,五颜六色,争奇斗研。
所有花草都是依地势而长,星罗棋布,既天然又美观。闻人心道,人家这才叫仙境呢,哪像夭夭园,一道道整整齐齐的田垄沟,根本就是个菜园子嘛。
没走多远,就见一年轻女子,身着白色纱衣,正弯着腰在路边花丛中采花。闻人上前问道:“仙子,打扰一下。”
那女子折头看到闻人,站直了身子,轻皱眉头:“何事?”
闻人见其胸怀高大,纱衣虽薄,却也看不出什么,只好抬头望向她的脸:“我是夭夭园景总管派过来的,要见百花仙子。”
那女子说:“一直往前走,就可以看到师父的草庐。”
闻人问:“哪一间草庐?”
那女子不解地看着他:“什么哪一间?”
“想来你们百花谷也有不少弟子,草庐岂止一间?我是问你们师父住的是哪一间。”
那女子有些不耐烦:“草庐只有一间,是师父住的,我们都住在山洞里。你快去吧,尽耽误我干活!”
闻人讪讪地道了谢,继续往里走。一路上不断看到年轻女子,有的是在锄草,有的是在浇水,有的是在施肥……各个女子,无一丑陋之辈,或苗条,或婀娜,端地让人行步维艰。
又走了半里多路,眼前顿时开阔起来。这里已是谷底,方圆数十亩地的平敞空间,一座草庐座落在正中间,周围全是花圃。以草庐为中心,向两边山壁辐射出数条小径,那些山壁上有许多山洞,洞口遮掩在草木藤蔓之中,想来那些山洞便是女弟子们的居所了。
闻人心道:景总管这个老鬼平时虽不尽人情,但与百花仙子相比,似乎还好一些。老子起码还是住在屋子里。
草庐全是用紫竹盖成,只在屋顶上搭着几层绿油油的芭蕉叶子。此刻,草庐的竹门虚掩着,门口站着一名身着绿衣的十几岁小女孩,正在清理小香炉的灰烬。闻人把来意给她说了,小女孩走到门口,禀报:“师父,夭夭园景总管的弟子闻人一日求见!”
过了一会儿,只听一个甜得发腻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让他进来吧。”这声音带着一股慵懒的味道,想是午睡未醒。
闻人走了进去,见屋内靠墙摆着一张大竹榻,上面躺着一人面朝里,隔着轻薄的纱帐也看不分明。他站在门口,开口道:“闻人拜见百花仙子。”
只见榻上之人翻了个身,把脸朝向外面,说:“你过来。”
闻人正巴不得走近些,于是径直走到榻前。那百花仙子伸出一条光胳膊,把纱帐撩起一角,向他看一眼:“恩,好一张白痴脸!”
说罢,胳膊往下一垂,纱账又垂了下去。不过,刚才春光乍泄的瞬间,闻人已经尽收眼底:那雪白的脖子,胸前只束着一抹丝巾,鼓蓬蓬的露出半截,长得啥模样他倒没注意。此刻他正热血贲张,浑身烦躁。
百花仙子不耐烦地说:“景老头派你来干什么?”
“呃,他……他老人家说,仙子答应送他的新蜂蜜,不知有了没有?”
“嗯,原来是这事儿啊,差点给忘了。”百花仙子一翻身,把背朝向外,喊了一声:“小绿,进来一下!”
门口那姑娘忙踩着小碎步走了进来,轻声细语:“师父,弟子在。”
“你把这个月新割的蜂蜜拿一罐给他。”
“好的。”小绿向闻人招了招手,“跟我来吧。”
闻人吞下口水,恋恋不舍地向竹榻上又往了一眼,说:“百花仙子,我想见见黑四能小姐,可以吗?她是我老乡,我们一起来的。”
“什么黑四能?”
“就是……上次景总管让小三送来那姑娘。”
“哦,你说的是那个犟嘴姑娘呀,我好像有点印象。小绿,你去把那姑娘找来。小子,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谢仙子。”闻人低头道谢,一双眼却瞥向蚊帐里面那光洁的背、起伏的腰、隆起的臀……
“好看吗?”百花仙子忽然从鼻子里哼出一句话。
“好……好看……”闻人的口水又快垂到地上了。
“要不要到床上来看呢?”还是鼻子哼出的软语。
(老金:有杀气!这女人仙力强大,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闻人猛地头脑清醒,忙退后几步,连说:“不敢,不敢,失礼,恕罪……”
门吱地一声开了,小绿站在门口:“禀告师父,弟子把黑四能带来了。”
闻人霍地回头,见小绿用手绢捂着鼻子退到门外,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他面前。
黑四能似乎清瘦了一些,脸色更加苍白了,一双弯月眼中泛着泪光。她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灰布短襟,上面还沾着许多黑黄色的污渍,隔老远都能闻到一股腥臭之味。
闻人吃了一惊,忙走近前:“四能,你……”
“滚到外边去!”百花仙子一声断喝,“要熏死人吗?”
四能忙拉着闻人跑到屋外。
屋里又传来吆喝声:“小绿,快把香炉拿进来!屋里都臭死了!”
见闻人正上下打量着她,四能忙把双手背到身后,低声道:“闻人……”
闻人见她神色有异,硬要拿她的手出来看。四能只是不给,两人拉扯起来。
屋里的百花仙子忽然大叫道:“又在叫嚷什么,有什么可看的?不过少了两根无用的小指罢了!”
四能见仙子道破,也不再挣扎,被闻人拉住了双手。闻人看着四能一双白皙的手掌上各剩下四根手指,截断指根的地方结着紫黑色的大疤,看着触目惊心!
闻人声音颤抖着问:“这是谁干的?”
四能强笑着:“你别管了,手没事,也不痛。”
“这是谁干的?!”闻人大声道,声音透着一种沉痛与不屈。
百花仙子忽然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大声道:“谁干的?谁干的?老娘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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