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枪”枪尖带起一道血线,而计北的法术也重重落在了红笺的前胸,红笺站立不住,仰面摔出去,后背撞上结界,外表虽然无伤,内里却受创不轻,“噗“的一口血喷了出来。
这一下交换,红笺仍然吃了不小的亏。
计北随手一记治愈法术止住了伤处流血,不破境的难缠超过他预想,不过这半天他自觉已经找到了速战速决击垮对方的办法,左手凌空一点,红笺正站起的身体果然便是一滞。
计北手上未停,又凌空点了几点。
红笺苍白着脸站稳,此时她眼中的计北动作异常迟缓,这几指看上去有些可笑,但同时红笺心里又清楚得很,变迟缓的其实不是计北,而是她自己。
计北使出来的法术红笺也会,正是“镜花水月”。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这“镜花水月”所整治。
难道真是非那颗丹药不可?
不,不行,那颗丹药还有更重要的用途。
计北嘴角露出一丝狞笑,“镜花水月”可以叫对方丧失抵抗,却杀不死人,他右手施法,真元幻化成一柄青色大剑,“忽”的一声,向着红笺的头颅劈下。
红笺看到了,她想躲,身体却不听她指挥,一个踉跄径自滚倒于地。
青色大剑险之又险擦着红笺的脖颈掠过,长长的剑气扫中了她的肩膀。
疼痛叫红笺吸了口冷气,元婴的法术打在身上她并不是全无感觉,不破境被这一剑斩中脖子,搞不好颈骨也会被斩断,幸好这老贼是木系的,若是金系,……不,若是金系还好了,自己竟然混乱成这个样子了。
红笺脑袋一醒,只听身后“砰”的一声,她没有感觉到疼痛,这一剑不是落在她身上。
“宝宝!”红笺不用回头看,便知道是“宝宝兽”替她挡了一下。
心笺的心猛然缩成一团,“宝宝兽”吃痛的呜咽声传入耳中,她只觉血液倒涌,胀得脑袋隐隐作痛,不管“镜花水月”是不是还在不停地落到身上,侵蚀她的神智,至少在这一刻,红笺是完全清醒着。
她清醒地想到自己唯一能强过计北的只有身体,来不及再做别的,红笺滚到了计北脚下,一声大吼,两手猛得扣住了他的双腿。
计北大为意外,但他没有惊慌,胜局已定,对方疯了一般不肯认输再好不过。
这女修的身体很强,但再强也有弱点,离得太近,他收了那青色大剑,手指夹着一道翠色针芒自她头顶插下。
修士的头顶是最脆弱的,一旦刺穿,直入泥丸宫,一招毙命。相比那青色大剑,计北对他这招“绵针”更加有信心。
他觉着以红笺此时浑浑噩噩的状态,绝对是连爆丹拼命都做不出来,这一针扎下,必将结束战斗。
如他所料,不破境没能抵挡住“绵针”,这道木系真元顺利穿破红笺的头顶,进入了她的脑袋。
但红笺却没有因之一命呜呼,不但未死,活得还很精神。
计北对这道木系真元失去控制的同时,就好像在红笺脑袋里捅开了一层窗户纸。
红笺只觉脑海之中突然炸开一团白光,水灵根似乎有了些许变化,但因它在飞旋,红笺不及去细查。
突然之间有大量真元涌入,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熟悉,她不需细想,已运转了“万流归宗”,死死抱住计北不撒手。
计北一开始还在拼命挣扎,过了一阵他才后知后觉发现,所有使出去的木系真元均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再后来,竟已发展到无需他运功,对方便能自他身体里榨取所有的真元。
与此同时,红笺只听着一个久违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咦,哈哈,好多木真元!”
ps:
对着电脑坐了一晚上,卡到崩溃。
好想请几天假。
☆、第二百九十章 物是人非
“咦,哈哈,好多木真元!”这声音响起的时候,红笺的灵根简直在一闪一闪放着光。
按说此时红笺正在对敌的紧要关头,没有工夫回应这个声音,但红笺根本无需运功传递所思所想,她与声音的来源心念相通,转念相互间已来来往往交流了很多。
“木系灵种?”
“啊?呜呜,别这么叫我,我已经为你鞠躬尽瘁,和你化为一体了,哪里还是什么灵种,你赶紧修炼,帮我再造身体,我要重见天日,从你这水灵根里脱离出去。”
果然是那颗木系灵种。
“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迷迷糊糊好一阵了,前段时候你的五脏六腑重塑,好多能量被灵根吸收,我也跟着沾光,有了些感应,等到后来你晋阶,我就醒了,想和你联系上,总是还差那么一点,哈哈,这下好,谁送来这么多木真元,大补啊。”
大补……红笺立刻道:“那你别浪费了,能吸多少吸多少。”
“这还用你说!”
此时的计北整个身体都干瘪下去,仿佛一下子苍老了数百岁,惊恐令他的反应变得极度迟缓,他拼命挣扎,试图再以“镜花水月”控制住对手。
可他此时的施法在红笺看来比初学者还要慢上几分,木系真元由他自己使出来,无异于给木系灵种再添一份厚礼,更因为它已不再是以灵种的形式单独存在,红笺的身体在跟着受益,修为飞一样增长。
红笺的“万流归宗”。加上木系灵种全力施为,计北的木系真元迅速枯竭下去,但是还不够,木系灵种意犹未尽:“怎么这么不经吸。快点再去找几个来,再来这么三五个,你就可以顺利晋阶了。”
再来三五个?这种要求,红笺不过听听罢了。
木系灵种出手,不同于单纯的“万流归宗”,计北此时的状态分明是连境界都跌落。
虽是如此。眼前这人红笺却不准备放过。
到不是担心他有朝一日返回道修大陆对自己不利,此时他尚且输得一败涂地,就算日后有机会再见,他也绝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再说经此一遭,计北分明已经吓破了胆。
红笺不把计北放在眼里,却了解他的秉性,这种人若是给他机会,只怕会有很多无辜的人跟着遭殃。就为多解决一个坏人,红笺也绝不会手软。
在木系灵种感慨不经吸的时候。她的“中空剑”已经刺入了计北的身体,血飞溅出来,红笺没有躲避。
要杀死一个元婴,或者说一个曾经的元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红笺施法诀木水两系真元牵引着“中空剑”,正要再补上几下。计北却于这千钧一发之际想起他此时最该做什么,嘶声叫道:“别,我认输。”
这句话话音未落,“中空剑”洞穿了计北的身体。
结界张开,化作耀眼的白光向着红笺卷来,红笺顾不得确认计北死活,大叫了一声“宝宝”,“宝宝兽”欢叫着向她扑来,红笺伸双臂紧紧将它搂住。
这白光注视得太久似乎能灼伤神识,红笺索性闭上眼睛。四周很安静。她感受着“宝宝兽”温热的身体,暗忖:“真好,这次宝宝终于能跟出来了。”
自己会被送到什么地方?不会是回到那妖兽腹中吧?一别经年,道修大陆不知局势如何?大家是不是都还好好的?
近乡情怯,红笺竟有些鼻子发酸。不敢睁眼,虽然知道直接被送回熟悉的地方可能性不大,但她也怕两只神兽一时疏忽,将她丢到陌生的大陆,怕小世界中这八载,道修大陆其实已过了千年,怕丹崖宗和亲朋故友俱都不在,自己要面对一片废墟……
“宝宝兽”扭动着身子“吱吱”而叫,叫声中透着新奇,跟着被隔绝的六识突然被打开,红笺闻到了大海那咸咸的味道。
无尽海!
海浪声充斥耳间,像一曲欢快的歌。
红笺压抑住心中激动,蓦地睁开眼睛。
大海一望无际,阳光很充足,映着远处海面上闪耀着万点银波,自己立足在一个小小的孤岛上,她听到的,是海浪周而复始冲击岛上礁石的声音,一切显得那样静谧。
海水涌到了她站立的地方,脚下一凉,红笺低头,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赤着脚。不用看,经过适才和计北这一番苦战,身上肯定也很狼狈,红笺翻了翻乾坤袋,胡乱找了件衣裳披上。
这里……到底是不是无尽海啊?
“宝宝兽”扭个不停,木系灵种犹自鼓动红笺赶紧去给它再找个木灵根修士来吸一吸,如此热闹,叫红笺很快就顾不得彷徨。
她摸了摸“宝宝兽”的大脑袋,弯腰将它放到海滩上。
“宝宝兽”撒着欢儿在孤岛上蹿了一圈儿,又自高处一路滚到了海水里,看它这么开心,红笺觉着它肯定以前来过这里,这是在为回家了高兴吧。
先摸清楚情况再说。红笺放开神识,大约一刻钟之后,附近有几条飞舟经过,船上都是些筑基弟子,红笺决定先去拦下来问一问路。
其实看船上那些人的打扮,红笺便隐隐有所猜测,暗道:“不会那么巧吧?我这是落回南海了?”
结果还就是这么巧,船上是南屏岛的修士,修真之人敬畏强者,红笺修为比他们高出太多,问什么都得到对方毕恭毕敬的回答。
此地果然距离南屏岛不远,化神刑无涯已经殒落了八年。
红笺听到这回答微微松了口气,小世界的时间同道修大陆相同,如今正是她落入妖兽腹中的八年之后。
照这些南屏岛弟子的说法,八年间道修大陆难得的太平,就连先前已经撕破脸打了好几场大仗的符图宗和小瀛洲,也并没有拼得鱼死网破,到现在还僵持在那里。
红笺只要知道个大概就好,更详细隐秘的这些筑基弟子也不可能知道。
冲着师弟陈载之,红笺很客气地向诸人道了谢,她其实很想知道陈师弟自小世界出来,若是也凑巧落在这附近,有没有抽空去南屏岛一趟,或者回丹凤看看家人。
不能向眼前这些人开口打听,也没有办法以《大难经》察看。红笺多问了一句:“之前听说丹凤陈家的陈玉章陈老先生病重,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修士高人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一闭关若干年不问世事,这种情况简直太常见了,南屏岛的修士们把红笺当成了这样的人,一直有问必答,可她突然问起主母的兄长,那些修士不由地面面相觑,停了半天才由那带头的道:“您说的那位陈老先生五年前已经过世了。”
红笺不由心头一沉,那修士看出红笺面有憾色,试探道:“还不知道前辈与陈老先生相识,先辈的尊姓大名可方便告之,容我等回禀家主,抑或恭请前辈到我南屏岛盘旋数日?”
红笺摇了摇头,南屏岛她是决计不会去的,她只是替陈载之难过。
不知师弟现在人在何处,是否已经听说了这个噩耗?还有师父的死,一桩桩,实是够他承受的。
红笺想赶回丹崖宗悄悄看一看,临别时她问那几个修士:“这两日附近海域可有什么异常?”
那几人异口同声地道:“这些年我们南屏岛附近多了条元婴期的妖兽,许多修士都被它生吞下肚,家主数次请来元婴高手要诛杀它,它都藏得无影无踪,刚才我们得了信,说是前方苑花岛上冲上一具妖兽尸体,被鸟兽啃得只剩下一副巨大骨架,可能便是那只妖兽,上头命我们去辨认一下。”
只剩骨架,有价值的材料都被收走,故而也就没有必要隐瞒。
其中一个修士还补充:“可能是有高手经过,正好遇上,该着那妖孽倒霉。”
他们说得热闹,红笺却隐隐觉着出手诛杀了那妖兽的很可能便是师弟陈载之。载之大约带着满怀心事,只在南屏岛附近转了转,顺手杀了只妖兽,面也没露便走了。
去了哪里?会不会是悄悄去丹崖宗找师父去了?
反正自己也是要回宗门,回去见到大师伯自然便知道了。
红笺不再胡思乱想,带着“宝宝兽”飞往丹崖宗。
由于对丹崖五峰现在的情况全不了解,红笺也担心万一戴明池正在丹崖宗,她等于是自己送上门去,虽然经过八年强体,她的气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也不敢保证就一定不会被化神识破。
还是小心为上。
红笺特意选在丹崖宗附近的城镇落脚,将自己由头至脚好好拾掇了一番。
一些大的消息很容易探听,戴明池不在丹崖宗,早在八年前,他便带着元必简的尸体和徒弟们一起返回了符图宗,连养病的石清响都带走了,这八年,他根本很少踏足丹崖。
要说八年来丹崖宗有什么变化,除了宗主穆逢山一门心思地搞宗门变革,值得一提的便是晚潮峰元婴闫长青那惊人的修炼速度,自元婴初期晋阶元婴中期,他只用了短短六年。
师伯晋阶了,是该回去看看了。
这个时候,红笺几乎想不起当年的萧萧是个什么打扮,大约费承吉、张钰这些人也快将她忘记了吧。
☆、第二百九十一章 等你的两千九百天
只要戴明池不在,红笺夜里回一趟晚潮峰,并不担心会被人发现。
事实上,即使是元婴中期的井白溪,也是在红笺人都到了洞府门口,才发觉有异。
堆雪崖一切看上去都没有变化,就连出来察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