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怂晕业母!�
宋玉语罢,登徒尔雅才抬眸瞪他,良久终究忍不住,还是“扑哧”笑出了声。这个宋妖孽真不是一般的讨厌,明明今天在门口,因为她污誉自己恨得牙痒痒,此刻却偏又百般讨饶献媚地奉承。
不过女人,就这点犯贱。明知道男人明目张胆地哄自己,还是欢欣鼓舞地接受谎话。登徒尔雅也不例外,再剜宋玉眼,尔雅道:“你也是的,干嘛招惹那么多蜂蝶?话说这个阮馨还算命好的,被你说成偷窥狂,竟还有人娶。”
自己就命苦了,为了这个该死的好色赋,阴错阳差进了仇人府邸。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一定要想办法把天下所有《登徒子好色赋》烧掉。念及此,尔雅有些落寞地蜷起腿,抱膝而坐。全然未觉某个不要脸的妖孽也潜移默化地上了床,脚捂着被子取暖。
宋玉道:“是是,娘子的话我都一一记下了,日后决不再做什么赋了。”
尔雅见宋玉卑躬屈膝,一副老鼠过街的萎缩样,心情大好,撞撞他胳膊悄声道:“宋妖孽,你知道这次我为什么回你老家么?”
宋玉沉吟:“不知。”这也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如果尔雅真的生气,干嘛不回自己老家,而是来他老家。
尔雅转转明亮的眼眸,小巧的唇高高撅起:“按奶娘和王叔的说法,祖田收不到租金的缘故是三年前这里曾发过大水,庄稼尽毁。可你想想,时过三年,就算生产力未全部恢复,也不至于租金如此稀薄,我觉得其中有诈,来这一看果不其然。”
宋玉闻言,一是感动,尔雅果然如大哥所言,能助宋府兴旺。虽自己诓她,但一码归一码,她既不像其他骄纵千金小姐般懊恼甩袖回娘家哭闹,反而一如既往地帮衬宋府。二来,宋大妖孽也甚好奇。因在帝都当差,祖田这边的租金以前一直由大嫂掌管,他并无插手,尔雅说其中大有猫腻,到底所谓何事?宋玉张大耳朵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佃户有所隐瞒?”
登徒尔雅颔首:“这些时日,我天天带着宋泽宋钰在外游玩,其实是隐姓埋名查探田地,我发现,自发水第二年起,收成已完全恢复,甚至还有所增涨。不管是宋府的田地,还是别家地主的田地,都丰收硕硕。可奇的是,单宋府一直收不上租金,若不是佃户有意隐瞒,就是你宋府——”
话未毕,尔雅霎时反映过来自己竟与宋玉膝挨膝、头靠头地在讲悄悄话。若换了别的女孩子,顶多娇羞地小叫一声,继而忸怩背身过去罢了。偏偏尔雅是“识大体、处变不惊”的奇女子,望着依旧歪头凝听的宋玉,柳眉一竖,声音登时提高八分:
“谁让你上我床的?”
“………”
远处,宋府一家人犹如登徒尔雅初嫁宋府那晚守在院落,望着主房窃窃私语。
宋泽舞着尔雅刚教他的一套鞭法,一边问:“姐,怎么二婶突然转性肯和二叔同房了?他们明明不和——”
宋钰和奶娘一边嗑瓜子一边白了眼弟弟:“你懂什么,打是亲骂是爱。二婶挥鞭子挥得越来劲,就说明她越欢喜二叔。”
祺安蹲在屋檐下,叹气:“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少爷不大欢喜少奶奶呢?”
奶娘啐了口儿子:“你晓得甚?!少爷是我奶大的,我还能不了解他?只要他不愿意的事,就是天王老子也拗不过,你看今天少爷进主房有半点犹豫的样子么?”
众人齐齐摇头,奶娘傲娇地挺挺胸:“那不得了么?”
宋钰晃脑袋:“这么说,二叔是色心未泯,还是盼着和二婶早日圆房的。”
宋泽补充:“对,只是闷骚二叔嘴上不说罢了。”
王叔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可是,你们觉得少爷能顺利爬上少奶奶的床么?”
祺安抓头:“不是吧?少奶奶实在不允,少爷也可以趁她睡着了悄悄地爬。”
王叔敲了敲烟头:“说得轻巧!你们也不想想洞房花烛夜那晚,少奶奶差点把少爷的手扭断,若今天——”
嘭!
话音刚落,主房就传出重物落地的声音,众人心下一惊,就闻主房如洞房花烛夜那晚般,传来宋玉久违的惨叫声。这次,宋府人上上下下都有了心理准备,没有惊慌失措,只是……非常鄙视地齐刷刷瞪向王叔。
乌鸦嘴。
看来,少爷要想反压,还真是……不大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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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翌日,奶娘起了个大早。
熬了锅香喷喷、粘稠稠的玉米粥后,就去敲小两口的门。她琢磨着:不管少爷昨晚是爬上少奶奶的床也好,没爬上也好,应该都很辛苦,所以才天不亮就起来煮食。可敲了老半天,里边都没动静。
奶娘有些傻眼,睡得这么沉,莫不是……昨晚少爷霸王硬上攻,成了?!
又胆颤心惊地敲了两下,主屋依旧没有声响。反倒是旁边的祺安被老娘吵醒,边缠着腰带,边打着哈欠出来抱怨:
“哈~~娘,这么大清早的你干什么?”
奶娘充耳不闻,拉着儿子到一边悄声道:“我问你,昨晚你回来歇息,可听到主屋有什么动静没?”
祺安见老娘一脸神秘的样子,仍旧一副刚睡醒傻呆呆的朦胧样,挠头道:“声音么?昨晚回来后,好像……呃——”
奶娘期待地等着答案,只可惜,祺安望天想了半天,说了两个字:“没有。”
“什么?没有!”怎么会没有?无论如何,也该有点木床吱吱呀呀的声音吧?
祺安眨眼,又重复遍:“没有。”昨晚听到少爷惨叫后,祺安与大家又闲聊片刻才回来睡觉,原本也以为会听到少爷苦苦哀嚎的声音,可真的……很安静。
奶娘很不满意儿子的答案:“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
“………”
两母子越争执声响越大,不到片刻,宋泽宋钰全被吵醒,闻讯而来。
宋泽揉着眼睛问:“奶娘,怎么这么吵?可以吃饭了么?”
宋钰拍拍弟弟脑袋,显然把起床气全撒在了可怜的宋泽身上:“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奶娘,这公鸡打鸣也没你这么准时的。”
王叔比较冷静,捻着胡子感叹:“还是少爷少奶奶福气好啊,我们都被奶娘这只老母鸡吵醒了,他们还在屋里纹丝不动。”
闻言,众人才突然发现似乎主屋一直没有半点声响,不由齐刷刷回头去看依旧紧闭的大门。
奶娘突觉不好,忙拍门道:“少爷,少奶奶。”
没声。
“起床了,吃饭了。”
“………”依旧没声。
“着火了。”
“二叔,外面有人发银子啦!!”
寂静寂静,还是寂静。
宋钰暗叫不好,脸一沉果断吩咐:“祺安,王叔,踢门!”
嘭。
主屋大门应声而倒,里边……空空如也。大床旁边的塌椅上多了套枕头被子,奶娘见了立即明了,失望叫嚷:
“少爷昨晚睡的这啊?没圆房啊~~”
祺安满脸黑线地拉住老娘:“娘,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而是考虑少爷少奶奶去哪的问题。
宋泽撑住小脑袋望天:“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家人集体嘴角抽搐,脑子里勾画的却是同一个画面:月黑杀人夜,他们家美玉如花的少爷悄悄地,悄悄地,往娘子的床上爬着,就在成功之际,霎时刀光一闪。可怜的少爷来不及叫喊便倒在了血泊中。
毁尸灭迹,畏罪潜逃………
阿弥陀佛,请菩萨保佑他家弱不禁风的少爷。
与此同时,被怀疑已故及杀人凶手的宋玉和登徒尔雅,正坐在马车上,优哉游哉地往城外走去。
原道,小两口打归打,但在大事上意见一致。尔雅怀疑,租金收不上来最根本的原因即是出了家贼。话说自从宋府一家搬去郢都后,这边的租田全由一个远房旁戚代为上收,继而抽去部分跑路费,再交到宋玉大嫂手上。尔雅这段时日在宋玉祖宅住着,实则回来认亲游玩,暗地里却发现恰在三年前,宋玉大嫂委托的亲戚病死,现在宋府的租金,全由这亲戚的儿子代为征收。
宋玉晃着扇子:“所以,你怀疑是陈表弟从中作梗,吃了回扣?”
尔雅掀帘看了看车外风景,颔首道:“一换人租金就收不上来了,你不觉得奇怪?”
宋玉望着窗外金灿灿一片田地,的确如尔雅所言,田地硕果累累,不像交不上租的样子。他扶着扇子沉吟:“大嫂曾经也怀疑过,甚至带着王叔到乡下探望过一次佃户。可这些佃户一见大嫂,各个哭嚎不止,所以——”
登徒尔雅打断宋玉,摇手道:“非也,非也!知道为什么我要你避开耳目,连夜赶路么?”顿了顿,尔雅才道:“我到鄢城这半个月,你那个表弟媳快把我烦死了。”
宋玉怔了怔,当下明了老婆的意思,弯身低语:“你的意思是——陈表弟故意叫她娘子来监视你,怕你去见佃户出了什么岔子?”
尔雅莞尔,“就是这个意思,我怀疑,上次大嫂见佃户时,也有那个陈夫人跟着,佃户们才不敢乱讲话。”
宋玉哗地打开扇子踌躇一番,良久向尔雅鞠躬道:“娘子厉害!”
尔雅受了表扬,仰首道:“官场上,小女子自然比不上宋大人,不过说到家斗么……哼哼!”
话未毕,两人就突听一声响,来不及反映,车身就剧烈颠簸起来,尔雅一个重心不稳,扑进了宋玉怀里。待再抬头,已羞得脸颊绯红。这边宋玉心里却美上了天,面上只装没事道:
“怎么了?”
外边马夫道:“少爷夫人,马车陷进坑里了,轮子也松了,你们快先下来罢,莫待会轮子滑落,伤了二位。”
下车后,马夫查看掇拾弄了老半天,最终下结论道:“少爷,这轮子松了,老夫不敢再载人,若出了什么差池就不敢当咯。”
宋玉扬眉:“那这里到我们要去的地方——”
老夫颇为抱歉地拱手:“还有百多里地,若二位脚力快些,天黑前应该能到。”
尔雅闻言,登时鼓大了眼:“啊?”
天不怕地不怕,尔雅的小脚却是最怕长期步行,百里地……这不是要她命吗?再观这边,宋大妖孽听此“噩耗”,却意外的心情舒畅。天不喜地不欢,却最爱看他家小娘子焦躁不安、郁闷至极的样子。
妙哉妙哉,老天爷这是在帮自己报昨晚的仇,如此,走上百里地又怕得了什么?
因为尔雅个子娇小,脚力极差,两个人走走停停,月上树梢才走到村口。此刻,尔雅已经累得全没了形象,连和宋玉斗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伸着舌头喘气。
宋大妖孽却是闲庭信步,一副逛后花园的模样。“尔雅,用不用再休息会儿?不过这一路你已经休息过很多次了。”
登徒尔雅扶着树,恨不得冲上去掐死宋玉。他以为自己不知道么?这个王八蛋完全就是幸灾乐祸。一路上故意吊在后面偷笑。
“去死——”
宋玉用扇子遮住自己半张脸,笑得诡异非常:“娘子,我要是现在死了,你可能连爬进村子求宿的力气都没有。”
“你——”
登徒尔雅顺了口气,正欲反驳几句,却一眨眼,就发现自己腾空在了某人怀中。当机三秒,尔雅大叫:“你个王八蛋做什么?!!”
边嚎边在宋玉怀里使劲踢了踢腿,不过貌似没起到什么作用。这个死妖孽,什么时候力气变得这么大?
宋玉应付地哼哼了两声,便大步流星往村口最近的人家走去,嘴上还不依不饶道:“唔,娘子你该减肥了。看着小小一团,竟还挺沉的。”
闻言,尔雅秀脸一红,霎时噤了声。
“你,你个死妖孽,要是我现在还有力气……一定抽死你。”
宋玉当没听见,只对着那户人家道:“请问有人么?”
顷刻,一个老头隙开个门缝,“谁啊?”声音慵懒,似是睡下了。
宋玉脸一换,佯装着急的亟亟道:“老人家,我和娘子在乡间游玩,谁知娘子脚拐了,我们又迷了路,走到这时才找到村落,您老行行好,能不能让我借宿一晚?”
登徒尔雅囧,原来这个妖孽又在利用自己,以此引起别人的怜悯心。不过显然,这招还挺管用,老头一听,忙把宋玉让进屋,尔雅这时才发现,屋里还有位老太太。
老两口手忙脚乱地把登徒尔雅放下,一人去备食,一人去寻扭伤药,惹得登徒尔雅甚不好意思。趁着老两口忙乎,偷偷在宋玉腰间捏了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