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归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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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归来时-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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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醒来发现是个梦,福慧趴在床边,望着地铺上睡着的沈迟翻了个身,他规规矩矩地穿着条纹睡衣,闭着眼睛,浅浅抿着唇,显得温润而美好。

“阿迟?”福慧轻声叫。

没反应。

“阿迟?”福慧加大音量又叫了一次。

还是没反应。

看来真的是睡着了。

福慧目测了一下床离地板的高度,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将防护措施做到最好,来回探测了一下落地位置。

福慧慢慢移到床沿,侧着身体,一只脚先探出,好了,着陆成功。不错,出师大捷!

接着是手,右手抓住床板借力支撑住身体,伸出左手慢慢够地板,第一次,差一点,再来,还是差一点点,第三次,悬空的手指终于够着地面。

哦耶!

福慧屏住呼吸,一鼓作气地滑到地板上,四肢着地的那一刹那狠狠地松了口气。

干得不错,江福慧!福慧闭着眼睛表扬了一下自己。

淡定,淡定,福慧深吸一口,然后缓缓睁开眼睛,下一刻表情变得极其怪异。

沈迟侧躺着,一手放在腰侧,一手撑着脑袋,皮笑肉不笑看着福慧。

福慧一时不知如何反应,结巴,“你……。不是睡着了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那双眼睛清亮逼人,哪有丝毫刚睡醒的朦胧样子,况且她这样一问,嫌疑岂不是很大。

沈迟仍然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本来睡着了,但是被某种恐怖的笑声惊醒了。我记得睡之前你是在床上来着,怎么一睁眼就在地上了?”

恐怖,这人竟然敢说她的笑声恐怖,真是实在太没眼光了。

但他这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实在可怕,比笑意盈盈地威胁她再说一遍试试时,还要可怕一百倍。

福慧讪讪着解释,“那个,掉床了,我睡觉不太老实,偶尔掉床。”

沈迟点点下巴示意她赶快回去。

福慧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翻来覆去,眼睛依然睁得大大的。

她睡不着。太郁闷了,睡不着。

沈迟仰面躺着,平时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乱乱的,更有几缕跑到他光洁饱满的额头上,比平时显得稚气。

福慧不甘心,估计重演。

一系列程序刚捣弄完毕,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身侧窸窸窣窣声音,她侧过头一看,顿时气疯了。

死沈迟居然抱着被子转移到了刚刚还属于她的大床上,临走还轻飘飘地讥讽她,“既然你这么喜欢谁地板,那让给你好了,我正嫌咯得慌。”

讨厌!

真讨厌!

特别讨厌!

福慧气急败坏钻进被窝,悲催地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

作者有话要说:亲看文愉快!

大大发现收藏每天个位数增长,不错,好歹涨了点!

阿迟的全(luo)画(番外下)

沈迟直起身,靠着墙壁坐在床上,脊背习惯性地挺得直直的,他沉默着,一粒一粒将睡衣的扣子扣上。

福慧蒙着头,缩在被窝里,翻来覆去,拼命折腾表达自己的不满。他见她还不死心,想了想,问。“你就那么想画?”

福慧探出脑袋,抬眼看他,眼神幽怨,点头。

闻言,沈迟有些别扭地侧过脸,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说,“你说的那个,不可能!”

原本以为事情出现转机,没料到他却冒出这么一句话来,福慧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你不愿意,我找别人去,我看廖程远就不错,人长得又好看又和气。最重要的是,人家也比你好说话多了。哪像你,张口闭口不许、不准、不可能。”她一边威胁一边套上外套,一副我现在就实施给你看的架势。

一步、两步……

十步、十步半……

门近在眼前,再磨叽也挨不了多久了,阿迟真讨厌,怎么还不追她。

福慧沮丧,难道要自己走回去,那多没面子,以后还不得被他笑话死。

福慧牙一咬,心一横,认命地将手放到门锁上,慢慢扭动。

“咔——”一声,门应声而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福慧深吸一口气准备悲壮地慷慨就义,却在下一刻如愿以偿地被沈迟黑着脸拉回屋内。

“江福慧……”他没好气地说,“你……”

“我怎么啦?人家廖程远肯定不会恶声恶气地说,不可能。”

“不可能”那三个字被她咬牙一字一字蹦出来,活脱脱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摸样。

“你敢!”他有些生气了。

“你要是给我画,我就不敢了。”她知道死磕不行,瞬间转了个语气,瞅着他,“好嘛好嘛。”

“……”

沈迟看着她,默了默,别开脸,轻咳了一声说,“我是说,全luo不可能。”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他黑脸。

福慧气鼓鼓地瞪他,渐渐却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直愣愣地盯着他脖颈处□在空气里的肌肤。

此刻,那平时光洁莹润如同上好汉白玉般的肌肤竟然泛着薄薄的绯色,一贯漠然的脸上居然也带了一点可疑的绯红。

福慧张了张口,嗓子干干地问,“阿迟,你是在害羞吗?”

那是她第一次发现,原来那个孤傲不群的男孩子居然是有些内向的,连提到“□”这样略带直白的字眼,都会别扭地侧过头不看她。

闻言,沈迟迅速地侧过脸,冷冷地横了她一眼,只是脸上可疑的绯色又浓重了些,暴漏了他心中的不安。

顿时,福慧也不好意思起来,脸上热气直冒,瞬间红透。

□不行,折中的结果是半裸。

福慧坐在画板前,看着前方的沈迟,欲哭无泪。

平时偶尔还害穿V领绒衣的沈迟,此刻却穿着件式样简单的白衬衫一脸漠然地站在她面前。

穿保守的衬衫也没什么,可是整排的扣子都扣的紧紧的,难道她长了一双透视眼,如此创作裸画。

可怕的是,此人还一脸淡漠,一副近我身者死的神情。

又威胁她!

福慧嘴一瘪,可怜兮兮地说,“阿迟,我们说好的,半裸。”

福慧瞅了瞅,见食言的某人神情有所松动,斗胆伸手想要解他扣子。

沈迟垂眸盯着她,福慧觉得脊背发麻,却强壮镇定地将脱美男上衣的事业进行下去。

一颗,两颗……

胸膛中的心怦怦直跳,几乎有破喉而出的架势,福慧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着,不经意间,手指碰到他如玉般光洁温润的肌肤,触觉微凉。

三颗……

两人靠得极近,福慧垂着头,几乎能够将瞧见微微露出的腹肌。

“江福慧,你眼睛往哪瞄呢?”沈迟凉凉地问。

扣子已经解开一半,坚实如玉般的胸膛半敞,福慧看着,不由自主地脸红起来。

福慧怯怯地看他一眼,见他暧昧地眯着眼,不怀好意地看她。

手指滑落到下一个目标,却被沈迟捉住,他下令,“就这样吧。”

“说好了的,怎么能反悔?”

沈迟冷冷扫她一眼,指控,“你刚才不是已经看过了!”

每次都是这一招,威胁她,福慧怏怏回到画板前,

这一次,她没有遵照写实的原则。

画中的男子随意靠坐着,微微仰着头,眼帘低垂,淡漠的几近倨傲的姿态,却衣衫凌乱,如玉般坚实的胸膛半隐半现,那样疏离的神情与散乱衣着构造出的奢靡意境相撞,迸发出极其魅惑的镜像。

“你这是画的谁啊?”沈迟绕道画板前看了一眼,一边扣着扣子,一边不悦地指责。

这是目前最满意的作品了,好像第一次,那些线条随着她心中所想延伸、交汇,完美地吻合了脑中的幻象。

“我心目中的阿迟呀!”福慧盯着画,傻乐。

视线自画板移到福慧脸上,他看着那个样子的福慧,轻轻抿着唇笑了。

闻声,福慧微微仰头看他,只觉那笑如融融春意瞬间击中了她,身体里倏地一下有一股暖流,从心脏一直涌到四肢。福慧看着就有些恍惚,轻轻抿着的唇角异常性感,好像受了蛊惑,她做了一件大胆的事。

沈迟弯腰作势要收素描纸,趁着他俯身的一刹那,她突然踮起脚尖,伸手扯住他衬衫的下摆,迫使他低下头,然后就那么仰头主动啄了一下他的唇,迅速离开。

沈迟心神一荡,怔忪了一下,然后在她离开前抬手阻止了她,他一手拦着福慧的腰一手一手托住福慧的后脑勺,迫使她靠近自己,重新封住了她的唇。wωw奇Qìsuu書còm网

他轻轻地舔舐允吸,带着生疏,些许试探,怀中的福慧蓦地身体僵硬,几乎屏住了呼吸,久久反应不过来。感到福慧的错愕,他嘴角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停在她腰间的手不轻不重地掐了她一下,福慧吃痛惊呼,下一刻,他长驱直入地探入她的口中,撩拨纠缠……

彼此的唇舌终于相离,福慧紧紧仅闭着眼睛,轻喘着依偎在他胸前,他的手臂仍然温柔地圈着她,两人都有些呆愣,好像在回味那种柔软的触觉。

相识的那一天,他们就被冠上了男女朋友的关系,时至今日却才第一次接吻。

初吻,嘿嘿!

一整天福慧都在傻乐,不敢看他,却又忍不住偷偷打量,然后又在视线相对后迅速转移,装作不相干的摸样。

傻笑了几乎整天的福慧,在日落之前幡然醒悟,然后她悲催的发现一个事实:

貌似每次试图调戏阿迟,都是以他更为强大的反调戏终结。

第 28 章

沈迟将车窗打开,寒冷的风雪呼啸着钻进温暖的车厢,原本烦乱的思绪逐渐冷定。他找到打火机,伸手去摸烟,却在不经意间撇到福慧瑟缩的身影——

她似乎是愈来愈怕冷了啊!

摸烟的手顿住,他维持着那个动作冷着眼看了福慧一会儿,最终放弃,然后将车窗缓缓摇上去。

福慧冲她感激地笑笑,原本就有些烦闷的沈迟将头扭到一边看着窗外,片刻之后,他再回头,神色如常,“在想什么呢?”

福慧算是彻底领教他的喜怒无常,再也不敢做什么不恰当的动作或说什么不恰当的话惹他,于是将心中的疑团搬出,“在想以前的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再也不拿那套榧木棋具跟我下棋了。要知道,我觊觎那套棋具已久了,一直心心念念地琢磨着怎么从你那赢过来呢。可是后来无论我使什么手段你都绝不松口了。”

“呵!”沈迟轻笑,“你到现在都耿耿于怀啊!当初你我棋力相差悬殊,我自然不会将那种东西白白送给你。”

“可是后来你也没有啊。”

她指的是后来他们在一起之后,沈迟看福慧一眼,笑,“难道我不让你使了!”

福慧理亏,却不甘心,“那能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什么好东西到了你的手里都得变样。那么好的棋具要真是给了你,不出三天,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呢。”

福慧撇撇嘴,她不就是想在棋面上画上她江福慧的超级偶像佐为的肖像嘛!至于像防贼似的防着她,害她都找都找不到!

再说,你这么一个大活人到我手里也没缺胳膊少腿啊!不过这种话,她顶多腹诽,腹诽再腹诽。

沈迟似有深意地望了福慧,好像将她看穿了一般。

福慧心惊,莫非这人练就了读心术,连她想什么都能知晓,不过……她应该没讲他什么坏话吧,福慧挺直脊背,摆出一派正直的神色。

车子拐了一个弯,进入一个小区。

福慧晕车一是晕气味二才是颠簸。她最受不了出租车公交车上那种莫名的难以描述的,同时也无法消除的味道,说不上难闻,但是她只要一上车便莫名的胸闷气堵,好像非得吐一场才能消除心中的恶心。

所以,多数时候她宁愿挤一点,坐地铁,实在不行,走路也是好的。

沈迟的车上有一股好闻的清香,好像夏草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唐衍生的开车技术极好,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颠簸。

可是下意识地,在转弯时她微微地降低了身体的中心,脊背紧紧地靠着椅背,真皮的座椅与她的外套轻轻摩挲,发出“沙沙”的声音。

此时,沈迟的手机响了。福慧认不得那是什么牌子什么型号,但是她记得价位,曾经在商场里她被那个吓人的数字惊住,光是零头就够她买好几款手中的诺基亚了。

傻帽才会烧钱买这种东西!她曾戏谑。可是眼前就有这么一位傻帽,她却再无心情调笑。

曾经在医院里,季从风和她,一个使诺基亚这一季推出的最新款,另一个用的是诺基亚最低端已经停产多年的型号——

那样无处躲藏的强烈对比。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也没觉出什么异样。

但是,现在在这样狭小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福慧握着口袋里直板黄屏诺基亚,感到大地生生从他们脚下裂开,那样深且宽的裂痕,似乎穷终生之力都无法跨越!

疼痛——

一波波袭来。

似乎下一刻眼泪就要滑落,福慧转头看着窗外,那些花树,那些草坪,那些迂回曲折石子铺就的小路竟是那样熟悉——

那是多年前他们相遇的地方,圣江公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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