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散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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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颜散流年-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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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造化吗?上天原来这么喜欢开玩笑,兜兜转转一圈,却总喜欢让原本认识的人冲锋,让原本忘记的事再次来到她面前,让她不得不去面对。



……



她唠唠叨叨,只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给他,眼前景象一幅幅掠过,走马灯般在她脑海中不停回旋,她以为自己说的已经够多,可是实际上,他却没有听清楚,也没有听懂,只看着她揉着太阳穴,痛苦地皱着眉,偶尔冒出一句支离破碎的话。



她拽着他的衣袖,害他没有办法离开,只好任她靠在他怀里辗转反侧。



非关感情,可以吗?



他第二次这样近地接触到她。



第一次,她醉酒后在他怀中落泪。



第二次,她还是醉酒后在他怀中落泪,并且吻他。



到底她隐藏着什么样的故事,可以让她这么痛苦?



他不得而知,她把一切都隐藏得这样好,包括她对他的态度亦是如此,眼前仿佛有太多的迷雾阻挡,他找不到答案,却对她已然投入了过多的怜惜。



“我终于找到你了。”她闭着眼轻轻地笑。



他只当她在说醉酒后的胡话,皱了下眉。



“不要离开我,”停了半晌又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齐东阳……”



她知道她现在身边的人是他吗?



多么不协调的场景,他不是她的男朋友,她也不是他的女朋友,却在这样的夜色里在一起,他环抱着她,回应着她的痛苦,遥想自己同样难过的往事。



他是这样想的。



这个城市里,总有伤心的人会像他们这样吧,在某个夜晚,拥抱在一起,似乎就可以取暖。



但是真的……非关感情吗?



夜色温柔而无边,他看着怀中的她出神,唇边有不自觉掠过的温柔,直到她熟睡过去,终于松开了手,放开她坐了回去,发动车子,朝她家的方向驶了过去。



痛!



她头痛欲裂,就像是被人把头劈开过一样,又仿佛有千斤重量压在了头上,重得她几乎没有办法抬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想了又想,却还是想不起来,步履蹒跚地走到镜子前一看,几乎自己都吓了一跳,黑眼圈极浓极重,面色蜡黄,脸几乎都要浮肿了,只好再转身去了厨房倒了杯盐水喝了下去,又趴回床上躺了半晌才觉得稍微好过一点。



她这个样子怎么能上班?



还是赶紧请假吧。



“经理,我今天可不可以请假?”她有气无力地开口,勉强睁开眼睛看着手机——



呵!



好家伙,怎么现在已经上午十点多了,怪不得她觉得外面的太阳那么刺眼。



“好。”他却回答得极简单,完了后问她,“你还好吧,昨天干吗喝那么多酒?”



她放下心来,闭着眼扯了下嘴角,“还好,还好我居然能自己摸回家。”



齐东阳干脆地戳破她的幻想:“谁说你是自己回家的?你喝醉酒会做什么你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吗?”



“我……”她被吓到了,半晌才开口,“我又做了什么?”



难道是又对他又搂又抱?



他静了片刻后才开口:“没有,你昨天喝醉倒很老实,我就一路顺当地把你送回家了。”



她……居然忘记了昨天的一切?



原来是他把她送回来的,她笑着懒懒开口:“那真的多谢你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乱喝酒了。”



“嗯,你下次一定不要再喝酒了。”他点了点头,突然问她,“你想怎么谢我?”



敲竹杠的家伙,她磨了磨牙,“回头我请你吃饭。”



他笑着开口:“一言为定。”



然后就挂了电话。



手心里微潮,他只觉得莫名沮丧,开始瞬间提起来的心一下子沉到深处。



她怎么可以……忘记得一干二净?



是不是昨天换了别人,她也可以那样做?



她到底想怎样?



为什么做出那样事情的人是她,但是此刻坐立不安的人却是他?



他只觉得不公平,心里有莫名的火气,似乎直觉觉得她应该为此对他负责一样。



他越想就越郁闷,一个小时的时间几乎过去大半,他什么事也没有成。



只好拿出电话拨手机,那头传出的声音却是:“你所拨打的用户忙,请稍后再拨。”



居然连慕容静水的电话都打不通?



同一时刻,阮秋笛却在接电话,是慕容静水打来的,她微微诧异,根本想不到她为什么打电话给她。



“在上班吗?”慕容静水问她。



“没有,昨天宿醉,今天爬不起来了,”她揉着眉开口,“你找我有事?”



慕容静水笑得十分腼腆,“只是想问你有没有时间,一起出来喝杯咖啡吧。”



“好啊。”她笑着点了点头,“你的手怎么样了?”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钦医生说我再过一阵子就可以完全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了。”她笑得十分开心。



“那就好了,我们都等着你在奥运会上拿冠军。”她浅浅地笑起来。



“那我们约在下午吧,你上午再休息一下。”慕容静水也笑起来,“我打电话的时候,齐东阳正准备送你回家呢。”



“昨天晚上?”她小小地窘了一下。



“是啊。”慕容静水点一点头,笑着跟她说,“我还说不许他占你便宜呢,不然我肯定要吃醋了。”



她说什么话都是随兴而至,但是阮秋笛却暗暗吃了一惊。



是啊,她是他如今的女朋友,她该和他保持距离的。



“对不起。”她立即跟她道歉。



“什么?”慕容静水没有弄清楚她什么意思。



“没什么。”她却心虚了起来,跟她约了个地点,“那我们就下午见了。”



“好。”慕容静水爽快地答应,然后挂了电话。



她突然紧张了起来,跳起来跑到衣橱前找衣服,一边找一边在心里揣测她找她到底是什么事。



是因为齐东阳的事吗?



不不,清夷……她不是那种人,更何况,她自认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没有人会知道她是谁,更不可能察觉到她和齐东阳的事情。



那是为了什么?



她不想被她察觉出什么来,也不想和她有过多的接触,但是她对她却总是那么热情,还是像以前的清夷,一不留神间就粘了过来。



她放下衣服走到窗台前拿了小小的喷水壶浇花,盆里的植物抽出绿色的叶片来,当时买的时候,说是薰衣草,但是还没开花,所以她也想象不出别人所说的薰衣草花到底有多美。



不过她还是喜欢这盆植物,她总喜欢一些联想起来内容就很丰富的东西,就像齐东阳,开始接触的时候,她就夸过他名字好听,似乎可以让人想到“冬日暖阳”,结果他还不服气,说他那太阳是东方的,不是冬天的。



“那有什么,谐音听起来就是冬日暖阳的意思嘛。”她更不服气。



“那你就谐音去吧,反正我这太阳是东方的太阳,可不是给人温暖的冬天太阳。”他眯着眼睛嘻嘻地笑。



她也就跟着笑起来。



其实她看过法国普罗旺斯薰衣草的图片,大片在片的淡蓝紫色漫布开去,像一片海洋,风吹叶动,果然是十分美丽的,但是她始终没有办法看清楚那薰衣草的花到底是什么样子,对于不明白的东西,她喜欢把它搞得非常清楚,所以她养了这盆薰衣草,决定要好好地把这花给看清楚。



或许是太无聊了吧,换了以前,有齐东阳做伴,她怎么想到会静得下心来养花种草?



就像她没想到,现在的他也会做这事一样。



果然时间流逝的时候,是从来不和人打招呼的。



下午的时候,她去了约定的地方见慕容静水,说是喝咖啡,结果她说她没吃饭,慕容静水就直接拉了她去了一家市内有名的蛋糕店。



“这里的东西很好吃,而且价格也很公道,以前我经常和堂姐一起来,可惜后来就很少了,”慕容静水抱着一杯伏苓膏有一勺子没一勺子地挖着,“还以为这店会关门,这次回来一看,居然还在,真是让人怀念。”



她只微微笑着,吃着面前精致的小蛋糕,上面堆了些水果,琳琅满目的,让人看起来就觉得好幸福。



空气里有蜜也似的甜香,她只觉得心渐渐地定了下来,看着面前吃伏苓膏的女孩子,有种奇异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和她一起对着吃蛋糕的时候。



“你堂姐……是怎样的人?”她慢慢开口。



“很沉默的女孩子,让人忍不住想保护她,”她笑眯眯地看着她,“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你和我堂姐好像,性格上有很相似的地方。”



“是吗?”她低下头去,叉起一块碎芒果放入口中,鲜香的味道充斥于唇齿间,味道熟悉得一如以前。



这家店的师傅依然没有换人,她想到那时候静水总在说这家店的师傅巨帅,现在只怕那师傅也早就结婚生子了吧。



“嗯,”慕容静水点了点头,“所以齐东阳觉得我太关注你了,老是问我是不是玻璃圈的人,害我想揍他。”



阮秋笛哑然失笑,“他是挺欠揍的。”



“是啊,不过,又不想下重手,”她笑了起来,“毕竟他现在可是我的男朋友啊。”



“很喜欢他吗?”她微微挑起眉看着她。



“是啊,”慕容静水坦然自若地回答,“我和堂姐都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高、瘦、做事认真,私下却又很低调,不像一般的男人那么浮夸。”



“你们不是刚认识没多久?”她好奇地看着她。



“是没多久,”她揉着下巴点头,“我也觉得太快了点,不过,喜欢就喜欢,哪有那么多想法,如果就这样错过,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却不能在一起的话,该有多痛苦。”



阮秋笛轻笑起来。



静……清夷就是这样的人,行动派,总是做了再说,不像她,总是在犹豫,思前想后的,等到要做的时候却可能发现,早已经迟了。



“他的确是值得人爱的。”她轻轻叹息。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她喜滋滋的,仿佛别人不喜欢齐东阳就是不应该的事情,丝毫没考虑别人喜欢的话,她岂不是多了些情敌出来?



她忍不住微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这个……”



慕容静水却没有再继续下去,“不过我总觉得我们在一起好像做朋友的感觉多过做恋人,不过,慢慢来吧,我知道他以前有个女朋友,他似乎很喜欢那个女朋友,但是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分手,你知道吗?有没有什么八卦说来听一听?”



阮秋笛看着她,“他的确是有一个女朋友。”



“哦,是什么样子的人?”慕容静水眼前顿时一亮,高兴地追问了下去,“我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她慢慢开口说了下去。



从相识那一天慢慢说起,没有说分手,没有说原因,因为她怕她知道得太多,就会产生更多的疑问,她只捡那些不紧要的,却能够将故事串连在一起的情节说。



仿佛是在回放自己的故事,她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



“怪不得,”慕容静水若有所思,“怪不得他那么怀念她了,突然断掉联系消失,的确是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



“是啊。”她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她又好奇地问她。



她轻轻一笑,扯开话题:“还有信心吗?”



“那当然。”她信心满满地开口,“给我时间的话,我一定能让他喜欢上我。”



“那……再好不过了。”她低下头开口。



真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我手上的伤好了后,我就要归队训练了,下半年的赛程也蛮紧的,我爷爷现在就一直在催我回队,我要是回队的话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总能见到他了。”她微微一叹,有些发愁。



“你爷爷……”她迟疑了一下才开了口。



“是啊,”她点点头,叹了口气,“我爷爷上次都被我气到住院呢。”



“住院?”阮秋笛的声音忍不住拔高了一些。



“就上次那个记者不负责任地乱写嘛,被我爷爷看到了当场就送到医院去了。”她耸了下肩膀,有些无奈。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她定了定心神,客气地问她。



“好多了,不过爷爷年纪大了,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我们都好担心。”她忍不住皱眉。



阮秋笛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垂下睫去,看着自己面前的蛋糕,忽然觉得有点食不下咽。



他……身体真的糟糕到那种地步吗?



她记得他有风湿,下雨的时候常常会整夜没法入睡,但是在她心里,他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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