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申春摸着胖胖地下巴,难道不是大祁的人?
“大人,他们两个还没检查。”青年男子指着杜徵和小来子。
陆申春眼中一亮,“你们俩出来检查。”
“好。”杜徵应得爽快,领着小来子就往门外走去。
沐月夕的心提了起来。
正文 第130章 上京大乱
杜徵的脚刚刚迈出门槛,“轰”的一声巨响,土动山摇,房梁上的尘土哗哗地跌落下,屋内灰蒙蒙的,沐月夕忙用手帕掩住口鼻。
“轰轰轰”又是三声巨响,震耳欲聋,房子摇晃得更加厉害,屋内的人全跑到院子里,抬头张望,远处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月亮也伤佛被火光染上了一层血色,显得有十分的诡异,而冒出火光的方向正是瓦刺国的皇宫。
“调虎离山。”陆申春脸色巨变,顾不得再查看杜徵身上是不是落伤口,就和那个青年特领带着瓦刺军,匆忙赶去护驾。
沐月夕看着火光,呆愣住了,这么大的动静,绝对不会是冷随风所为,也就是说,还有另一拨人也选在了今夜动手。她是存在调虎离山之意,可是现在看来,事情远比她预料的更复杂,把陆申春从皇宫调出来,到底是对是错?
“怀璧其罪。”杜徵喃喃自语。
沐月夕看了他一眼,深有同感。兵器谱的确是个好东西,只可惜,好东西有时候带来的并不是好结果。
如今皇宫情况不明,身处皇宫的人,十分危险,可是人手不足,而且此时也不方便出门去打探消息,沐月夕只得下令关门落锁,静等天亮,再做打算。
杜徵有伤在身,坐了半个时辰,精神不济,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沐月夕怕他伤上添病,强行叫人把他抬回了房。杜徵不肯休息,挣扎着要起来,沐月夕伸手按着他肩,沉声问道:“你要是病了,明天谁去打探消息?” 杜徵一听这话,便不再挣扎,安静地躺下了。沐月夕让小来子守着他,然后返回了前厅,令禁卫军分班休息,又让咏诗去做了些吃食,给守夜的禁卫军。
屋外马蹄声声,惊碎了上京城百姓的美梦。
长夜漫漫,彻夜未眠。沐月夕枯坐厅中,忧心忡忡,双手合十,低头小声祈祷着。
天一亮,杜徵就领着小来子和二十个禁卫军出门打探消息。昭婷随后也从后门溜了出去,沐月夕让她去打听冷随风的消息。他们刚离府没多久,晋王就灰头土脸的被禁卫军抬了回来,衣袖被刀割破了,好在冬天,衣服穿得厚,倒没受伤。
沐月夕没有看到淳于容,皱眉问道:“候爷为什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回郡主的话,候爷他不见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候爷他不见了?王爷和候爷不是在一块的吗?”沐月夕急声问道。
“昨天瓦刺皇宫出了大事,不但有好几座宫殿被炸塌了,还闯进了一大队的刺客,场面非常的混乱,王爷和候爷当时就被冲散了,我们直到今天早上才找王爷。候爷已不知去向。”
“继续找,多带些人去找,一定要把候爷找到。”
“是。”一百名禁卫军领命,出门去寻找淳于容。
听禁卫军的语气,沐月夕知道昨夜的事情闹得很大,不由担心起霍绮的安危来,便让几个禁卫军去越国驿馆打探消息。
沐月夕在屋里,眼巴巴地等着消息,那知时近午时,去打探消息的人一个都没回,她实在坐不住了,要换了男装,亲自出门去打探。晋王自是不肯让她去冒险,他为人木讷,不会说其他劝阻的话,只会说一句,“外面太危险,你不能出去。”
沐月夕拗不过他,只得耐着性子继续等。这一等,又等了近一个时辰,打探消息的人才陆续回来,带回来的几乎全是坏消息。
淳于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去向。
伊隆受了重伤,如今昏迷不醒,而霍绮和淳于容一样,越国的随从正在四处寻找。
杜徵带来了上京全城戒严,四大城门,都有重兵把守,既不准人进,也不许人出的消息,他还带来了陆申春死了三个儿子的消息。
“欣悦妹妹,我们现在要怎么做?”一路上都是淳于容拿主意的,这会子淳于容不在,晋王就把拿主意的权利给了沐月夕。
沐月夕柳眉紧锁,叹气道:“现在除了继续打探消息,也没什么事可做的。”
晋王依沐月夕所言,派人出去继续打探消息。
“小姐,左右无事,您不如回房休息一下。”咏诗见沐月夕一脸倦意,怕她熬出病来,忙劝道。
沐月夕本就体弱回房,又是一夜未眠,实在撑不下去,便回房休息,她刚一回房,昭婷就回来了,总算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冷随风留在了皇宫,他会医术,在帮着救治宫中的伤者。冷随风无恙,沐月夕松了口气。
沐月夕见李浅墨带兵前来,将驿馆团团围住。
“李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晋王色厉内荏地问道。
“王爷,陆申春的三个儿子昨夜被人杀死了,太子怕他对各位不利,特意派前锋营来保护各位。”李浅墨解释道。
晋王愕然,“难道陆申春怀疑是我们杀了他儿子?”
“是的,因为只有你们有这个能力,能同时干掉他三个儿子。”李浅墨看了眼杜徵,在松林脱险时,他见识过杜徵和禁卫军的身手。
杜徵摸着鼻梁,面色如常。
“李将军,这事不是我们做的,我们可以跟陆大人解释的。”晋王惊恐不安地道。
“王爷,不管是不是你们做的,陆申春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一定会以此为借口,对付你们。”李浅墨冷冷地指出事实,要晋王趁早放弃向陆申春解释的念头。
“啊!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晋王求助般地盯着李浅墨。
“王爷,放心,有前锋营在这里,他不敢轻举妄动。”一抹不屑的表情从李浅墨脸上飞快地闪过。
“那就好,那就好。”晋王松了口气,端起了桌上的杯子,喝水定神。
“郡主,太子妃对郡主仰慕已久,想见见郡主,还请郡主随我走一趟。”李浅墨对一直冷眼旁观的沐月夕道。
杜徵不等沐月夕出声,敛去脸上的笑容,冷冷地拒绝道:“李将军,现在这个情况,郡主不便离馆,贵国太子妃要见郡主,可以请她来驿馆。”
李浅墨对杜徵的话充耳不闻,看着沐月夕,墨色的双眸如平静的湖水,清澈坦荡。
沐月夕抚平衣襟,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我去。”
沐月夕随李浅墨走出了驿馆大门,上了门外的马车,咏诗和昭婷上了后面的马车,马车在众人担忧的目光走远。十字路口,两辆马车,一个朝左,一个朝右。左边走去东城门,右边走去太子府。
沐月夕在车内满腹孤疑,却并不惊慌,她相信李浅墨不会伤害她。咏诗和昭婷发现情况不对,要下车追赶,已然晚矣。
车驾一路急奔,由于李浅墨的身份,没有敢阻拦马车,他们顺利地从东门出了城,朝郊外驶去。
马车停在了一座不知是什么人家的院落前,门口种着几株高大的常绿乔木,枝叶繁茂。
“怎么不下车?”李浅墨含笑问道。
“这是什么地方?”沐月夕蹙着眉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李浅墨向她伸出手来。
沐月夕微愕,见他目光炯炯,手伸在她眼前,那是一种毋庸置疑的态度。沐月夕不得不将手放到他掌中。他的手掌极大,因为常年持弓箭刀剑,她能触及到了掌心清晰的硬茧。
门“吱”的一声开了。李浅墨将领她进了大门,才松了手,微笑道:“你迸去看看可喜欢?”
沐月夕抬头看着院中的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只觉得非常的眼熟,沿着回廊林步向里走去。李浅墨远远地跟在她的身后,唇边噙着宠溺的微笑。
院中小石亭,石亭中的桌上摆着一把琴,玉质的香炉,升起袅袅轻烟,淡淡的兰花香飘散开来,在石亭周围种着的翠竹,这一切,都让沐月夕觉得身处梦中。
“大小姐。”
沐月夕回头一看,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站在不远处。沐月夕微眯起双眸,妇人的容貌何曾相识,仔扣辨认了一下,“春英?”
“奴婢春英给大小姐请安。”春英屈膝行礼,扶沐月夕到石亭坐下,石凳上稍着浮浮的取垫。
“你怎么会在这里?”
沐月夕疑惑更深。春英外前是沐月夕的身边的婢女,六年前,春英年纪大了,沐夫人就让她出府嫁了人,她怎么会在这千里之外的瓦刺出现?
春英眼眶一红,垂泪道:“奴婢命苦,四年前随相公到瓦刺来做生意,却没想到,生意没做成,还得罪了陆家的大少爷,是李公子伙义相助,救下了奴婢一家子。”
沐月夕眸光一寒,“所以你为了报答他,就帮他把这里布置成这个样子了?”
春英一震,面露愧色,低声道:“大小姐可还记得,有一年,你曾在闹市中救下一个行乞的伤者?”
沐月夕自然知道那伤者是谁,但是这也不能成为春英出卖旧主子的理由,盯了春英一眼,淡淡地道:“你下去吧。”
春英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叹了口气,低着头告退离去。
见春英离去,远远看着的李浅墨走了过来,在沐月夕对面的石凳上坐下,“这里你可喜欢?”
沐月夕抬头,眉睫间一片淡定,“让你费心了。”
李浅墨凝视她良久,柔声道:“你先在这里住下,等事情安定了,我再送你回城。”
上京城危险重重,他送她出城,是在保护她。沐月夕没办法拒绝他的好意,垂下眼睛,轻声道:“谢谢你。”
李浅墨点了点头,起身离去。
沐月夕就在这小院住了下来,只是没想到,第二天,这个小院来了两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正文 第131章 执念害人
落日余晖,一日又将过去。
春英本就是伺候过沐月夕的人,现在也算是重操旧业,服侍起来倒是处处妥当,晚膳呈上来的菜,也都是沐月夕喜欢的。
心里虽然挂念着城里的事,但是沐月夕从来不会拿食物出气,所以还是吃得饱饱。用完晚膳,沐月夕裹着紫色披风,去回廊上散步消食。走了个来回,夕阳西沉,北风起,凉意骤增,沐月夕拉紧披风,快步回房,随手拿起一本游记,歪在软榻上,慢慢地翻看起来。
书中言词简洁瑰丽,细细地描绘着各处的山川河岳,平原大漠,碧海银沙,令人有身临其境之感。
一卷看完,沐月夕掩卷起身,立于窗前,抬首仰望夜空,冷月孤悬,银辉如霜,寒冷的北风一阵阵的吹了进来,吹的她衣袂发丝纷纷乱摆。
春英端着杯热牛奶走了进来,见状慌忙搁下,快步走过去,关上了窗,嗔怪道:“大小姐,这瓦刺的寒风刮的脸都生痛,您怎么能站在风口上吹。
沐月夕转身看到了桌上的牛奶,眸先微转,“你还记得我喜欢喝牛奶。”
“奴婢记得,大小姐每晚睡觉前都要喝杯牛奶,说是可以帮助睡眠。”春英笑道。
沐月夕看了她一眼,本来就不是很恼她,见她如此小心伺候着,那一点点的恼意都消失了,淡淡一笑,接过她递来的杯子,喝完牛奶。
春英见她笑了,知道事情就过去了,忙倒了清水,让她漱了口,绞了帕子让净了脸,伺候的小心翼翼,铺好床,拿汤婆子把被子弄暖和。
“你也去睡了,忙一晚上了。”沐月夕打了个呵欠,昨夜没睡,今天倦不行。
春英就睡在外室,至于是伺候她,还是监视她,沐月夕无意去辨别。
沐月夕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阳光带着温暖的气息透过裱着白纱的窗棂照射进入。春英见她醒来,笑着问了安,服侍她起身更衣。
用过早膳,沐月夕闲得无聊,抚琴自乐。春英把昨天摆在石亭里的古琴从书房里拿了过来,又为她点上了兰花香。沐月夕坐在琴案前,指尖轻轻一拨,清音扬起,袅袅而逝,余音萦耳不绝。
只这一拨,沐月夕就喜欢上这一具简朴无华的琴。这琴的音质比赵珠送她的吟月还要好,纤指抚过琴弦,清幽的琴声,悠远绵长。春英悄悄退下,去为她准备喜欢吃的淮点。
抚琴弄弦,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用过午膳,沐月夕正歪在软榻打盹,朦胧间,听到春英轻声唤道:“大小姐。”
沐月夕懒懒地问道:“有事?”
“大小姐,我家那个刚才遇到一对去上京投亲的夫妻,见那女子的相公生了病,就一时心软,没经大小姐同意,把他们带了回来,请大小姐责罚。”这院子是李浅墨为沐月夕准备的,沐月夕就是这院子里的主子,春英照规矩是要问过沐月夕的意思,才能留人。
“救人危难理所应当,这院子里还有空房间,就让他们住下养病。”沐月夕知道春英已经把人安排好了,现在来问她的意见,不过是走走过场,她懒得去拆穿,顺水推舟应允了。
“奴婢知道了,谢谢大小姐。”春英转身往外走去,刚走到门边,想了想,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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