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月夕沉吟不语,淳于容心仪的女子会是谁?
就在沐月夕想问题的时候,淳于容和浅菁郡主已经从书斋走了出来,浅菁郡主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锦盒。两人话别,浅菁上了马车,淳于容目送她离去。
关于淳于容心仪女子是谁的问题,沐月夕没想太久,因为咏诗买烧饼回来了。香香的芝麻烧饼,闻香已让人食指大动。
沐月夕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还没尝出味道来,沐勇在外面道:“小姐,候爷过来了。”
清齐掀开车帘,淳于容已经走到了车前,轻笑地道:“欣悦郡主。”
沐月夕用力将那口烧饼咽了下去,动作比脑子快,她把手中另一块烧饼递了过去,愣愣地道:“候爷,吃饼。”
“谢谢郡主。”淳于容轻笑出声,接过烧饼,动作优雅地咬了一口。
沐月夕瞠目结舌看着他,石化了,她没想到他会真的接过去吃。
“郡主是不是舍不得把这块烧饼给容吃?”淳于容唇角轻扬,黑亮眼眸笑意流转。
淳于容语带调侃,沐月夕岂有听不出来之理,嫣然一笑,道:“候爷对月夕的大恩大德,月夕没牙难忘,别说是请候爷吃块烧饼,就是请候爷吃饭也是应该的。”“郡主请容吃饭的好意,容不禾推辞。不知郡主准备何时请容吃饭?”
沐月夕一愣,“随时都可以。”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请吧。”
“哦,好。”沐月夕一不留神就被淳于容拐走了一餐饭。
沐月夕跟着淳于容走进了一间门面狭小的酒家。沐月夕脸上的异色一闪而过,走进去后,才发现别有洞天,酒家布置的素雅干净,倒与沐月夕前世去的私房菜馆有几分相似之处。
“这酒家的老板是谁,布置好漂亮啊。”沐月夕赞道。
“这是杜家的酒楼,这里是小杜布置的。”淳于容领着沐月夕往厢房走去。
“这酒家的风格与他本人的风格大相径庭。”沐月夕略带嘲讽地道。
淳于容笑而不语。
进了房,小二呈上菜单,沐月夕笑道:“主随客便,还是请候爷点吧。”
淳于容也不推辞,点了火腿鲜笋汤,酒煮青鱼,翡翠白菜,鸽子蛋羹四道菜。
沐月夕转着眼睛,在房间里左看右看。淳于容坐在一边,凝视着她。一室静谧。
素净的菜肴,用月白色的瓷碟盛着,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让本来不饿的肠胃也生出了食欲来。
淳于容拿起白瓷小碗,盛了一碗鸽子蛋羹,递给沐月夕,唇边逸出浅浅淡淡的笑,“尝尝看。”
“谢谢。”沐月夕接过碗,用瓷匙舀起一勺,放进嘴中,嫩滑的蛋羹迅速流过咽喉,进入胃中,口里还残留着甜甜的余味。
“真好吃。”沐月夕赞道。拿起另一个小碗,盛了一碗蛋羹,递给淳于容。
淳于容微微一愣,接了过去,眸底的笑意更浓,吃完蛋羹,他给沐月夕夹了根翡翠白菜。
“谢谢。”沐月夕将青翠的菜叶送入口中,鲜美的汁水就在口腔里蔓延开来,让人回味无穷。两道看似普通的莱都不普通,沐月夕了然一笑,淳于容不愧是世家出身,品味和矜贵虽然低调却奢靡的渗透每一个小细节里。
吃了淳于容夹来的白菜,沐月夕给他夹了一块鱼肉。礼尚往来,你帮我夹菜,我帮你盛汤,午膳在非常友好的气氛下进行着。
用完午膳,淳于容将沐月夕送至沐府门外,看着她进了门,才飘然离去。
五月二十八日,是显庆帝去天坛祭天的日子。这一天,阳光明媚,碧空如洗,显庆帝率四品以上的文武官员,从皇宫步行往天坛祭天。
祭天去的途中一切顺利,回来时,一对老夫妻冲出跪拜在地的人群,冲到了道路中央,拦住了圣驾,当街告御状,他们是来告皇后李氏的族兄李原休。
显庆帝本就对李氏一族不满,借良机打压李氏,将老夫妻交给了淳于容,让他去调查这件事。
淳于容很快查出了事情的真相,李原休强抢民妇还灭了人家夫婿满门。证据确凿,李氏一族见势不妙,舍车保帅,李原休被关进了天牢,秋后问斩。
六月刚一入夏,荣扬城就热得象在火山口,烈焰般的阳光悠意的散发着热量,照在地上,白茫茫一片。
“这该死的鬼天气,真是要把人热死了。” 沐月夕躲在屋里都不敢出门,房间内堆着两盆冰块,身上的薄薄的内衣,纨扁从早摇到晚,可还是汗流浃背。
苏城的夏天比荣扬城凉爽,去年这个时候荣扬城也没这样热,沐月夕一直过得很舒服,可今年荣扬这样的天气,让她深刻地怀念起现代都市社会的物质文明来了。
“我要洗澡。”沐月夕洗今天的第三个澡,光着身子泡在水里,比穿着衣服稍稍感到凉快些。
“小姐,该出来了。”咏诗催促道。
沐月夕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木桶里来出来,换上干爽的夏裳,继续摇她的小纨扇,汗冒个不停,一会儿,夏裳又被汗浸湿了,紧紧地贴在身上。
“我要洗澡,我要洗澡。”沐月夕热得心烦气燥,又吵着要洗澡。
“大小姐,不能再洗了,您看您的手都起皱了,再洗下去会把皮肤泡坏了的。”咏诗苦口婆心地劝道。
沐月夕知道咏诗说的是实话,只得坐在冰边上忍耐这酷热。
缀墨汗淋淋地走了进来,还带来了明若兰。
看到明若兰,沐月夕吃了一惊,“明姐姐,这么热的天,你也敢出门,佩服,佩服。
“曲凛要来荣扬城办事,我就跟了过来。” 明若兰抢过沐月夕手中的纨扇,用力地摇着,只是扇出来的风都是热的,一点都不凉快。
“明姐姐,你真是跟得夫人。”沐月夕接过咏诗递过来的纨扇,摇啊摇。
“哎,你以为我想跟着啊,我是不想留在家里听我婆婆罗嗦,我那个婆婆念起人来……”
“打住,打住,婆媳关系是乱麻,扯不清,我不要听。” 沐月夕打断明若兰的话。
明若兰挑起一边眉梢,“夕妹妹,你今天十四岁了,明年及笄,你就要选婿,到时候,你就是想不听也不行了。”
“切,我不会找个没婆婆的呀。”沐月夕丢了颗冰镇葡萄放嘴里,凉凉的,好舒服,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明若兰眸光微转,“你那块冰,没娘了?”
“他娘已经过世了。”
“你真选定他了?”
沐月夕笑而不语。
明若兰斜了她一眼,转换话题,“天太热了,今天不走了,就住你这里。”
“好,今天我们可以秉烛夜谈了。”沐月夕笑道。
沐月夕来荣扬城后,一直没交到朋友,现在有了明若兰这个朋友,沐夫人是很高兴的,对明若兰愿意留下来陪沐月夕,非常的开心。
入了夜,白日烈日的余热犹存,空气闷热,人就象缺氧的鱼一样难受。
“要是找个地方凫水就好了,泡在水里有凉快。”沐月夕异想天开。
明若兰眼中一亮,凑到沐月夕耳边,小声道:“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凫水。”
沐月夕瞄了眼站在门边的咏诗,有些心动,凑到明若兰耳边,“什么地方?”
“皇城左侧的掖池,那里入夜后,人迹罕至,去那儿凫水绝对避人耳目。”明若兰小声道。
“好,我们一会去。”沐月夕眸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两人假装睡下,哄得婢女们离开。明若兰还怕婢女突然醒来,点了她们的睡穴。
明若兰会轻功,抱着沐月夕跑,一点都不影响速度,两人很快就到了掖池。掖池果然没有人,很安静。天上弯月如钩,月光虽不明亮,星光灿烂,清漱的池水,荡漾着粼粼波光。
明若兰一见到池水,放下沐月夕,纵身一跃,跳下去,平静的水面溅开一朵大大的水花。沐月夕把干净衣物放在树下,解开外衣,穿着黑色的棉质布袍子,滑入池中。
池水清凉,将一身的火热都驱散了,沐月夕潜入水中,享受这难得的凉爽。
隐隐约约间,沐月夕听到了一个声音,似有如无的飘进耳中,仔细听了一下,竟是悠扬的箫声。
沐月夕骇然一惊,有人来了?
正文 第117章
沐月夕慢慢地浮出水面,掖池上多了一叶扁舟,舟上站着一个月下吹箫的白衣男子,身形修长挺拔。
沐月夕顾不得看清来人的容貌,整个人又重新没入池水中,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要是让人知道沐大小姐深夜跑掖池来游泳,她的闺誉受损是小事,就怕御史会上书弹劾,影响到沐家的清誉。
沐月夕无声地叹了口气,不该贪凉爽跑来游泳的,在水波中无声无息地往岸边潜去,突然脚被水草缠上了,好不容易把水草解开,她已经憋不住了,只得从水里冒出头来。
一浮出水面,沐月夕就看到小舟停在她面前,抬头看去,顿时遍体冰凉,直接从炎热的夏天跑到寒冷的冬天,舟上的白衣男子是程子悦。
“小夕儿,我们真是有缘。”程子悦旋转着手中的玉箫,低头看着沐月夕,薄唇微扬,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沐月夕懊恼地抵紧了唇,是她疏忽了,过了几天舒心日子,把这个摆在明面上的危险给忘记了,扭身向岸边游去,她知道她逃不掉,但是她不想长时间地浮在水中,还是游到淡水区,脚踏实地的好。
一口气潜出去很远的明若兰在听到箫声时,就已经知道不妙,以最快的迅速游到了沐月夕身边。沐月夕侧目而视,眼睛里全是控诉,不是说这地方僻静的人迹罕至,怎么才游这么一会,就冒出人踪来了?
明若兰很无辜地回了沐月夕一眼,就一艘艘两个人,没一堆人来围观,就知足吧。
两人努力的游到淡水区,站定,转身,看着跟过来的小舟,站在舟上的程子悦,明若兰拧道:“喂,你是谁?为什么要打扰我们凫水?”
“在下程子悦,见过曲夫人。”程子悦林彬彬礼地道。
对程子悦这三个字明若兰有点印象,扭头看向沐月夕,“他就是抓你的那个坏蛋?”
“是。”沐月夕有气无力吐出一个字。
“程子悦,你休想从我身边掳走夕儿。”明若兰手中抓起了一把沙子,盯着程子悦,蓄势待发。
“曲夫人请不要误会,程某只是来欣赏掖池的风景,却没想到会这么巧,遇上两位。”程子悦虽然在跟明若兰说话,目光却一直盯着沐月夕。
半夜一人来赏风景,摆明着在骗人,但沐月夕没打算折穿他,扯了扯明若兰的衣袖,“明姐姐,我们回去吧,不要打扰别人看风景。”
“好,程子悦,我们把地方让给你,不要再跟着我们否则的话,后果自负。”明若兰手中一扬,沙子飞射而出。在程子悦躲避飞沙之时,两人飞快地来上岸,记不得去拿树下的衣服,快速的逃离了掖池。
就在两人离开没多久,平静的掖池又飘来一叶扁舟,舟上依旧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黑衣,戴着面具的男子。
回到沐府,咏诗等人一无所知,还在沉睡中,两人换了衣服各自睡下。沐月夕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程子悦到底是什么人?他背后真正的主子是谁?他在掖池出现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没有可供分析的情报,沐月夕找不出答案,只得将问题放在一边,闭上眼睛,在教着一千一百字绵羊时,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曲凛过来了。看着满眼血丝的曲凛,沐月夕才知道明若兰撤谎了,她不是跟曲凛来荣扬城的,而是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的原因是,明若兰嫁给曲凛数年无出,曲家老夫人要给曲凛纳妾,明若兰受了委屈,收拾包裹就离家出走。没回明家,怕曲凛一下就找到了,才会跑荣扬城来投奔结拜妹妹。
“夕儿妹妹,你说他是不是很过份?”明若兰哽咽地道。
“曲大哥,你真得好过份,有明姐姐这样的大美人做老婆,还想纳妾。”沐月夕立场坚定地站在明若兰这边,帮着明若兰指挥曲凛。
“我没有。”曲凛酷酷地道。
“你还敢说你没有,你当着我的面对那个女人又亲又抱。”明若兰指着他,恨恨地道。
“曲大哥你偷吃,也该避着明姐姐啊,怎么能当场让明姐姐逮到,真是太不幸了。”沐月夕惋惜地道。
“沐月夕,你到底帮谁?”明若兰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帮你,帮你。”沐月夕口上应的好,脚却在往后退。夫妻吵架,外人还是少掺和,在一旁看戏比较安全。
“她当时差点跌了跤,我顺手扶了她一把而已,她不小心碰上我的脸。我不会亲她,更不会抱她,她身上很臭。”曲凛很平静地陈诉事实。沐月夕抿嘴直笑,好难得听到曲凛说这么长的句子。
“你的意思是说,她身上很香,你就会抱她了?”明若兰曲解曲凛的意思。
“不要无理取闹。”曲凛两道浓眉皱了一下。
“我哪有无理取闹,我说的是事实。”
“现在就是。”
明若兰抹着眼泪道:“曲凛,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也跟你娘一样,嫌弃我没生孩子?”
“没有。”没孩子更好。
“你有,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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