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容真不知道,不知道珠玉的心里是怎样惨淡的光景,只是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热泪盈眶。
是她对不起珠玉,她不知道自以为是的保护竟然会造成这样的后果,珠玉病了这么多日子,被送来这样的地方,她却一无所知!
心里像被人放了把火,一下子烧得昏天暗地,叫她浑身都像被炙火烤着一样难受。
太医终于赶来,容真焦急地要他们为珠玉诊治,而珠玉自始至终闭着眼,没有拒绝,却也没有再看她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不会知道么么现在的心情有多么痛苦,因为word出了问题,这章的内容没有保存下来,我重新写了第二遍。
相同的码字过程重复两次,么么的心里简直就好比一个一心做强攻的基佬最后竟然被压在身下蹂躏成受!!!
_(:3」∠)_吐血了。
今晚七点继续吐着血,与你不见不散……
第65章。夺心一
第六十五章
这次来给珠玉看诊的是正在太医院当值的毛太医和谢太医;谢太医上次在净云寺就帮她看过诊;所以也算是熟脸,眼下为珠玉请脉之后;与王太医对视了一眼;有些为难地搓搓手,还是站了出来汇报情况。
珠玉本是染了风寒;但情绪太差;药石不进;整个人郁郁寡欢的;所以迟迟好不起来。眼下又进了凌芳阁,这么些日子拖延着没整治,也不怎么进食,病情自然是恶化了不少。尤其是咳嗽拖着没有治,眼下把肺也给咳出了毛病,肺病不是小事儿,就算是养也要养好一阵子,况且病人情绪又不好,更加耽误治疗进程了。
谢太医见容真的脸色前所未有地差,便顿了顿,采用迂回的策略说道,“启禀容婕妤,珠玉姑娘脉像浮紧,也就是所谓的浮脉,阳气在表,轻取即得。下官为她诊脉时,发现她肌肤发烫,正如书中说的那样:风寒客于人,使人毫毛毕直,皮肤闭而为热……”
他说了一堆容真压根听不懂的东西,眼看着还在滔滔不绝,容真破天荒地露出不耐的神色,拔高了嗓音,“停,我不管你把到的脉象如何,也不知道医术上说的又是什么意思,你只需告诉我,她究竟有无大碍,要如何调养。”
要知道,容真如今是皇上眼里的宠儿,也便是宫人私底下谈论得最多的话题,她素来从容冷静,对下面的人更是大度宽容,从来没人见她发过火。而眼下忽然生出这般不耐的神色,叫两位太医都愣了片刻,随即猜到了这位珠玉姑娘在她心里的地位。
谢太医沉吟片刻,无可奈地说,“不瞒婕妤,珠玉姑娘本是染了风寒,若是及时诊治,自然没有大碍。但眼下拖的时日太长,病入肺理,着实有些麻烦,须得好生调养,才有机会痊愈。但这方面素来是院判大人比较擅长,所以下官斗胆,请婕妤下令传院判大人来一趟。”
听着病情如此严重,容真的心揪了揪,却只是沉默了片刻,才轻道,“不必了,直接让院判来惜华宫就是。”她侧过头去看着面黄肌瘦满脸病容的珠玉,眼眶又是一热,“闲云,咱们把珠玉接回去吧。”
是她的错,以为将珠玉送回尚食局是一种保护,岂料却弄巧成拙,差点害她丢了命。
她深吸一口气,保持着从容的姿态和闲云一起去扶珠玉,岂料珠玉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根本不接受她的好意,只是脚步虚浮地倚在闲云身上,朝着外面走去。
她的双手僵在半空,怔怔地看着那个背影,有种感觉珠玉就像此刻一样正在与她渐行渐远。
到了惜华宫以后,珠玉还是在以前的住处安定下来,院判和几位太医匆匆赶来,和容真说了几句之后,就去帮珠玉诊脉,开方子。
容真见只要自己在场,珠玉就会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只得先出去,让闲云留下来陪着她。
罢了,罢了,她好起来便好,一切日后再说。
她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只要珠玉平平安安的,这样便再好不过。
顾渊用完午膳,尚在御书房里屋的榻上眯着眼打盹儿时,郑安忽然在外敲门。
“皇上,皇上您睡了么?”
这奴才,胆子越发大了,主子睡觉他也敢来打扰了。
顾渊没说话,听见他又在外面试探地叫了两声,才沉着嗓音答道,“你这是在问朕还是在叫醒朕?”
郑安老脸一红,被他说中心事——就他这叫法,皇上就算是正睡着,也会被吵醒。
“进来吧。”顾渊支着身子坐起来,郑安伺候他这么些年了,有分寸,知道什么事该较真,什么事该保持沉默,眼下能大着胆子来叫醒自己,自然也不会是因为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郑安咳嗽两声,轻轻地推门走了进来,行了个礼,然后把刚得到的消息告诉顾渊,“皇上,方才奴才去内务府挑了几个宫人,准备送去惜华宫了,回来的时候见到院判大人和几位太医往太医院走,就啰嗦了几句。”
郑安是皇帝身前的人,虽说只是个宦官,但他一向都代表皇帝,太医们也对他礼待有加,因此特意说明了是从惜华宫回来。
顾渊睨他一眼,“继续说。”
“是,奴才一问之下,才得知,他们是从惜华宫看完诊回来的。”郑安说完话,瞧了瞧皇帝的脸色……不太妙,赶忙又补充道,“但奴才也听说病的不是容婕妤,而是她先前的宫女珠玉。”
顾渊顿了顿,心头有几分疑惑,“她不是把人遣走了么,怎的如今又接回来了?”
可是话音刚落,心头也就明朗了几分,长顺的死让容真觉得把关心在乎的人放在身边却反而是种负担和威胁,便把人送走了,岂料现下那宫女又生了病,自然关心则乱,又接回了身边。
也不知怎的,最近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太多了,那弱不禁风的身子就是这么给压垮的……他扫了眼窗外,有几分漫不经心地说,“送些补品去,就说是朕的意思,让她也不要过分忧心。”
这个宫女已经是她最后一个亲人了,再没了的话……他忽然有点不敢去想那双总是温柔明亮的眼里会是怎样一副绝望的神情。
郑安带着新的宫女太监以及那些补品来到了惜华宫,容真没在大殿,太医们走了以后,她就站在珠玉院子外面的走廊上,隔着窗子发呆。
外面天冷,闲云几次来劝,她都只是默默地看了眼窗内,不说话地继续站在那儿。珠玉自然知道她在外面,却自始至终没有说过话,好似一点不在乎她的死活。
容真有些伤感,她们之间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得这样剑拔弩张,好像她的任何一个举动都会引来珠玉的怒火和憎恶。她想了想,又笑了,也罢,珠玉再有几年就能出宫了,若是挂念着自己,难保出宫的时候不会难过,如今虽说感情淡了,但总归对她是好的变化。
郑安走进大殿,只有闲云在那儿泡茶,既然劝不动主子,只好想点法子为她暖暖身子。她见到郑安,忙放下茶杯,笑着迎了上去,“郑公公怎么来了?外边儿天寒地冻的,赶紧喝杯热茶暖和暖和。”
眼神落在四个新来的宫人身上,她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郑安也笑道,“没得麻烦闲云姑娘了,热茶便免了罢。这四个奴才是今儿我去内务府挑来的,平日里手脚麻利,日后便留在惜华宫里为姑娘搭把手了,姑娘也就不必这么辛苦,连倒茶这种小事都要亲力亲为了。”
郑安尊重皇上,连带着皇上宠爱的容婕妤也一同尊重,而闲云又是容婕妤最得力的宫女,自然也跟着拔高了地位。
闲云忙道谢,硬是倒了杯茶给他,“公公莫要推辞了,您对咱们主子好,我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咱们主子也是个记情的人,若是主子今后好了,也必定会记住公公的。”
她是真心实意道谢,郑安也就不推辞了,接过那茶喝了口,然后放在桌上,“既然来了,还是要去见见婕妤的,皇上也有些话吩咐奴才转达。”
闲云忙带路,“公公这边儿走。”
那四个奴才就先交给汀兰了,闲云带着郑安往珠玉的小院走,长廊里的容真一见郑安来了,也扬起了笑脸,微微颔首,“公公怎的来了?”
郑安笑得十分和气,指了指大殿的方向,“皇上听说婕妤身边的宫女病了,就吩咐奴才送了些补品来,要婕妤放宽心,有太医们在,珠玉姑娘不会有事的。”
这话很寻常,闲云听在耳里也知道皇上是关心主子的身体,所以连带着珠玉也一起受了恩惠,可是屋子里的珠玉却不是这样想。郑安的话音刚落,她浑身一颤,心头狂跳起来。
皇上?皇上派了郑公公送补品给她?
有种强烈的喜悦袭上心头,叫她原本苍白的面庞也变得红润起来,那种眼神犹如无月的夜里璀璨的星星,闪亮得可怕。
闲云也病过,汀兰也病过,不过是小小的宫女,主子怜惜便让太医来瞧瞧就已经很不错了,可是她呢?她竟然有幸得到皇上赏赐的补品!
皇上还说有太医在,她不会有事!
珠玉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激动得有些颤抖,她深呼吸,缓缓地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哪怕窗户紧闭什么也看不见,她也失魂落魄地欣喜着,好似已经透过窗子看到了华严殿的方向,想象到了那人该是怎样身姿笔直地坐在书桌前,专注而认真地批阅奏章……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容真过去给她描绘过的场景,因她好奇,容真便在夜晚睡不着时当做两个人的秘密说与她听,而如今那些秘密,都成了她一个人关于皇帝不为人知的绮思。
他威严,却也有温和的一面。
他果决,却也有心软的时候。
他在人前可以是个睿智英明、果敢狠厉的皇帝,可私下里却也可以是个温柔得好似翩翩公子的男人。
有一个大胆的念头好似就在这一刻冒了出来——她要成为他身边的人,就像容真一样——不,不止那样,她要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就好像现在的容真对他而言一样。
这样的念头像火灼似的点燃了她的心,也点燃了她的面庞,那些红艳艳的光彩令她一下子焕发出无限生机,病态的面容也变得不寻常起来。
众人皆道他是九五之尊,是多么威严的存在,可是她知道他温柔的一面,好比上次为他更衣时他温和的安抚,又好比这回她生病了以后郑安带来的那些心意……珠玉的眼睛倏地被点亮了,这样的念头一旦冒出,就深深扎根在心底,再也拔除不去,她也丝毫不想去拔除。
她想上位,想成为他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容真在处理珠玉的问题上时,不够理智,不够干脆利落,无非是因为她顾念昔日的情分。
但我不希望她一直这么优柔寡断的,所以几章之内会有小高氵朝,然后珠玉就可以先去一边凉快了(我没说她会死,大家不要乱猜…。…)
三更完毕,我被自己感动哭了……神马都不说了,挺尸去了π_π。
谢谢jiusehuo妹纸的火箭炮!破费了!鞠躬!
第66章。夺心二
第六十六章
珠玉的病好得很快;就连每日来请脉的太医都有些吃惊;明明前些日子还那样单薄瘦弱的人,吃不下饭也下不了地;怎的忽然就有了这样大的转变,努力吃饭喝药;也能让人扶着去院里走走了。
容真总是远远地在主殿的窗前看着她;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珠玉有时候会看见她;冷漠的眼神里一片沉寂,没有半点情绪。这样的沉寂叫容真每次都觉得胸口一滞;有些难以接受;可是最后也只是转过身;告诉自己只要她平平安安的便好。
日子太冷;间或下着厚重的大雪,地上的积雪就没有消退过。于是皇后那边也就体恤大家,没有再让妃嫔们每日都去晨省请安,容真的日子也变得更加悠闲。
只是悠闲之中,暗潮涌动。
蒋充仪一点动静也没有,很令人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只是兵来将敌水来土堰,容真也便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偶尔迎接带着风雪之意走进惜华宫的皇上,也算平和安定。
廷芳斋。
沉沉的香炉散发出袅袅香气,身着华服的女子靠在窗前的榻上,也不说话,就这么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景色。
一片白茫茫的雪景刺得人眼睛生疼,她还是难以喜欢这样的日子,仍旧只有金秋十月才是她的心头所爱。
想到这里,眼前又浮现出那片麦田,层层波浪起起伏伏,好似和风长了手,将它们来回摆动,只为给她留下一出永恒的戏曲,让她就算是处在这深宫之中,也能靠着这点记忆活下去。
她垂眸看了眼腿上摆着的木匣,缓缓打开来,匣子里装着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收拾的整整齐齐,全部都是崭新的。
那只玉簪上雕着成双成对的鸳鸯,它们紧紧相依,是他曾经对她念过的“只羡鸳鸯不羡仙”。
那只折扇还有他的字迹,隽秀飘逸,一如他的人,却也应了他的话——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那个木雕,那只扇坠,那盒胭脂,那块黛石……他送她的每一样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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