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殿外响起了呼天抢地的呐喊声、短兵相接的声音……
另一个耶律楚又出现在大殿,后拥无数精兵,那般的器宇轩昂、那般的纠纠屹立。解决掉殿外的兵力,竟是如此的无形、神速,如同神祗。
“你终是来了!”耶律枫语气淡淡,并不因此感到吃惊。那般的淡定,好象老早就知道先前那人不是他而是一个替身。
“是、我来了!”耶律楚的回答略带霸气,“你已经输了!”
一句话,就宣告,耶律枫那边的人马已经被他所攻破。
“你终是没让我失望,可是我并没有输。你在外面打了胜仗,我却在里面打了胜仗。”耶律枫笑道,同样的自信满满。然后,他的眼神回到身后的柳子醇,道,“不信,你问问你的父亲!”
“父亲!”耶律楚略愣了一刻,然后他的眼在殿内四处一瞄。便准确无误地看到了母后的所在。此时的母后已经披散了头发,坐在死去了的雨韵身边,抱着她轻拍着,如同在哄一个要睡觉的婴儿般。
他没有再理会耶律枫,与耶律枫擦身而过,迅速向母后而去。
“她不是你母后,”耶律枫轻笑地指责道,“你认贼作母!”
“你把她怎样了!”耶律楚回过身,一剑指向耶律枫的脖子,精确无误。
“楚儿!”柳子醇失声地叫道,在他看来,无论是儿子,还是侄子,都一样重要,手心手背都是肉。
“楚儿!”耶律楚轻念道,觉得很是好笑。
“好笑吗?”耶律枫也轻轻笑道,剑架脖子面不改色,“我也觉得这世界太过荒唐。你恨的,偏偏是你最亲近的人;你爱的,偏偏是欺骗你的人。你说,有比这更好笑的吗!”
“是啊!由于师父的原因,我一直当你当作亲弟弟一样看待,可是你却用心险恶。”耶律楚一字一顿道,“你用心隐瞒你是綦枫的过去,你处心积虑地想折散我与吉儿,你一直策划着谋朝篡位。如今,我们的恩怨,应该到了解决的时候了!”
“可是如今谋朝篡位的可不是我而是你呢!”耶律枫轻轻地笑道,笑得云淡风清。
第253章 对决(八)
与此同时,邬天齐快速地走上前,对着耶律楚耳语了一阵。然后,便见着耶律楚神色复杂地望向耶律枫与柳子醇。
“怎么,如今你也知道你的太子之位是名不正言不顺了?”耶律枫大笑道,然后得意地道,“你以为你会如此顺利的进来,是以为你的神勇盖世、器锐力足?如此,你也把我们的柳将军想得太不堪了吧,毕竟兵力是他所布置的。不过,他和你却不知我偷改了他的布置,因为我知道你想移形换位,将个假耶律楚用来引开我们的注意,而你不动声色解决殿外的兵力。所以,我不过是想来个请君入瓮的把戏。”
“可是你如今在我的手里!”耶律楚不客气地道,架在耶律枫脖子上的剑又紧了几分。
不要、不要,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殿上已经上演了一场手足残杀,我不想再看到同类事情再次发生,不想!
“是啊,怎么办呢?”耶律枫看了看剑,脖子竟然前伸了一毫,而这一个动作,却让耶律楚着实吓了不少,他的剑也往后微微一退。
“怎么?哥哥,你舍不得杀我?”耶律枫嘴角浮出一丝笑意,有些满足的味道。可是声音里却是十分不屑。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耶律楚的剑再次贴上,声音却并不坚定。
“你不要吉儿了吗?她是生是死可要全看你的态度!”耶律枫转移话题。
“你把她怎么了?”一听到我的名字,耶律楚有些激动。
“关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耶律枫的手轻轻支开剑身,然后眼神扫向柳子醇,“你也不要再想了,你不会知道她被藏在哪儿的,总之,如果我死了,她亦会陪我死去!”
“你到底想怎么样?”耶律楚放下手中的剑,有些无奈。
“我要这江山!”耶律枫誓在必得,他大踏步向龙椅走来,白袍在我眼底放大,遮住了我可以望出的视线。
“这不属于我。”良久,耶律楚才道,“如若你所说,我并非太子。所以,我没资格坐上这个位置,而你有没有机会坐上这龙椅,这帮大臣说了算。”
“你真不要这江山!”耶律枫有些诧异地问道。
“做太子时候,我觉得这或许是我一生的追求。但是如今,既然我的身份如此,名不正言不顺的东西我不会要。”
“说得倒坦荡,”耶律枫轻笑道,“只有你自己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不甘。你如此说,不过是想让我轻易交出吉儿罢了。可是,你知道吗?其实我也不稀罕这江山。”
敛住笑,耶律楚的声音变得有些可怕了起来,“你们没觉得现在无力得很吗?在耶律楚进殿那一刻,我便将‘丝丝入扣’的毒用内力散在了空气中。我们谁也逃不掉,谁也逃不掉!”
“枫儿,你!”我听到柳子醇痛苦的声音。
“这药性你是知道的,闻到一丝,便无解。”此时,耶律枫的声音变得有些畅快,“我什么也不想要,我不要亲情、不要爱情、不要江山,我要的便是毁灭我讨厌的一切,包括我自己!”
他的笑声还在我耳边轻荡,而我却在听到一声巨响之后,平整的空间,发生了倾斜,而我便随着这一条倾斜的小道滑向未知的去处。
第255章 绝笔信
“太子妃,你醒啦!”轻柔的声音在我耳边放大,睁开眼,我便看到轻带笑意的红叶。
我有一刻的迷糊,但随之我想起了,殿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刻,也想起自己顺着暗长的暗道滑下的惧怕。
哪里的结局到底如何?是我所关心的。我掀开被盖,朝外跑去,似乎只要跑到了外面就会知道这个结局了般。
“太子妃!”红叶张开双臂,轻拦在我的面前。
“走开,我要出去。”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推开她,怎奈,任我怎样用力,却不能移她分毫,或许这便是习武与未习武的差别。
“太子妃,先别激动。”红叶轻叹了一声道,“我救你在这里,不过是受人之托。”
“耶律枫让你干嘛,关着我吗?如果要着住我,我宁可一死!”大殿上的那些人都中了巨毒,耶律枫说过天下无解,而现在的我只不过是想知道他的消息。
“是,可是他不是让我关着你,而是让我将这个交到你的手里。”红叶眼底有一丝悲凉,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我,“这是他最后的一个心愿。”
“最后一个心愿、最后一个心愿,难不成他们、他们已经……”意料中的局,原本以为会伤痛欲绝,可是不知为何,心里竟没有在大殿上那般深切的难过与锥心的痛疼了。
大殿上侥幸留下性命,仍是等待着死亡,那不是结束,而是解脱与新生。
或许红叶看出了我眼里的死寂,她轻拉过我的手,将信压在我的手里,道,“有你在,他们死不了。”
“你说什么?”有我在,他们怎么会死不了?
红叶转过身,眼角的泪也禁不住地落掉下来,她轻挥了袖,不露痕迹地将它拭干,“你看这信吧,他让我告诉你,这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的东西!”我疑惑地看着信,难不成这里面有附有解药不成?既然如此,他下毒用意何在?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解开信封,熟悉的字迹便展露在眼底:
“吉儿,请让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这人世了。我不知道我的死会不会让你有一丝的伤心,但我真的很希望,在你的心里,至少有那么个角落是属于我——綦枫的。几月来,我不断地试探,那怕你的心里还有着对我的爱,我也会让它重新燃起,然后带你离开。可是我却悲哀地发现在你的心小得已经无法容下我。我生气、怨怼、疏远你、伤害你。曾经我想过要毁灭掉一切,可是我却最终狠不下心来。所以,就让我用我的方式再爱你一次。解药附后,拿进宫救人吧,经过这样的动乱之后,只要哥哥他拥兵自立,我相信大臣们不会追究他的身世。抱歉这段时间对你的伤害,我走了,带着对你的想念,若某个晴日下起了雨,那便是我想你的眼泪,你要记着曾经有一个人固执地爱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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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章 浪迹天涯
万里晴空无云,是那般的晴朗。我站在心湖边,心绪随着湖水起伏。
那天,拿着耶律枫故意留下的解药配方成功地救下了大殿的所有人。但却唯独没有救活耶律枫,他给自己下了真正无解的巨毒,量很大,在我赶去时,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人世,不带一点儿留恋。
抱着他冰冷的身体,泪忍不住下落。
记得当年,我任性的偷跑出宫,糊里糊涂地当了他的书童,可我却不当他是我的主子,总书生书生地叫他,我眉飞色舞的在他面前谈论着我所敬仰的江湖英雄。
“哎!书生就是书生。知道江湖中我最敬佩的是谁吗?他就是綦枫!听说过吧!綦枫师承不详,但十五岁时便名震江湖了。今年的武林大会上,他以一招风云变色技压群雄,被推为下一武林盟主!要说他的事迹,那可是多得没法数……”
那时的我怎知道眼前文弱的他便是我口中所说敬佩的人物。可是,我却不知道人都只看到他光鲜的一面,却不知道他的背负。
从小,他的义父亦是他的舅舅便逼他练功,稍大后便让他去挑战各路英雄,树名扬威。如今看来,柳子醇不过是想在暗地里培养一股能够与夜朗皇室相敌的势力罢了。
而那时的他是那般想要逃脱柳子醇给他设定的路线,一个劲地想要逃开,于是便扮成书生一路北行,我想那时的他一定是想从北往大乌国而去,或许他想在那里过完自己的一生。但却没想到却在路中遇上了我。
若不是我被柳子醇所抓,或许他不会再回到那个他不愿多呆一会儿的地方,不会去面对他不愿面对的一切,最重要的是我们俩不会分开。
可是,一切都没有也许,不经意间事情便变得面目全非!
忽然天空飘洒着雨点了起来,但抬头仍是万里晴空。是你在想我了吗?耶律枫!伸出手,细雨湿了我的手、我的眼、我的心。认识我或许是他这一辈子最不幸的事吧,那么下辈子便不要相遇吧。
“吉儿!”身后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
“你来了!”我并未回头,伸出手背,想不着痕迹地揩出眼角的泪花。
却被他长叹一声,扳正我的肩面向他。他伸出手轻轻地为我擦去泪珠,然后拥我入怀,道,“我们走吧!”
“这里的一切都交代清楚了?”我问。
“嗯,相信八皇弟会是个好皇帝的。”耶律楚回望了那远处的金峦殿,我随着他的视线而去,那里虽是金碧辉煌,可是那里却有着我们不想回顾的记忆。
耶律枫用生命想护住耶律楚的皇位,可是却不知道耶律楚此时却想完成他的心愿——随心所欲地流浪天涯。
眼里却没有一丝留恋,从今天起这里便与我们再无关联。收回视线,四目相对,便已经会意。任由着他的手牵着我,一前一后向宫外走去……
字幕介绍:
柳子醇在耶律枫死后落发为僧
是年秋,耶律基登基换国号为纪元,封邬晚纱为后
邬天齐被封为丞相;耶律楚被封为逍遥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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