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默着,继续着我最大限度的忍让。我也是公主,也曾是大家的手中宝。所以被他们骄纵出来的我,性格不会圆滑、性格也会倔强。
就象现在,对于她们的无礼,对于他的要求,我不去理会,只静静地立在哪儿,用我的沉默来反抗。
我以为,这可以表示我的态度。可是,却错了。耶律楚走了过来,从我的发鬓上取上那绢花。
我一惊,正准备阻止,那花便被他给了公主。
“谢了,太子哥哥~还有皇嫂!”她嫣然一笑,看起来纯真可爱,然后,她翩跹地离去。
在她入座时,我见到那朵绢花落到地面,被她的脚践踏着。那么小的动作,除了我,应该没有他人的发现。
但我不知道我能怎么做?或许我只能够谦让与容忍,我想!在这个异国的宫里,或许我应该学会轻弱,因为有时软弱才是人最好的保护壳。
于是,我忍下了渐起的愤怒,将紧捏的拳伸回袖内。笑盈盈地坐在太子楚的身边,只是大殿里的一切人与事物再也无法到达我的眼底。
第8章 一记耳光
终于,晚宴结束。
天空已经是一片漆黑,只是一路高挂的灯笼却照得皇宫如白昼般。
走出殿,却不见暗香他们的踪影。我想,他们定是领了耶律楚的旨意,回了英华宫吧!
穿过御花园,这一路,他仍走在我前面,用他的高大遮住我一切的视线。
蓦地他一转身,看向无精打采地我,眼里有些揶谕,“云月国的公主不会小气地连朵绢花也丢不起吧!”
我想他一定是看出晚宴上我的气恼。只是他这一句话挑起我压抑在心的怒火。什么软弱才是对自己自己的保护,什么谦让全都统统抛到脑后。
“耶律~楚!”我狂叫着他的名字,却看到他眼里闪着一过光彩,我想他定是被我的气势给唬住了。是啊,凭什么他就可以用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动作来践踏我的自尊,我同样也可以。
不顾后果,让我冲向了他,然后抡圆了臂子,给了他一个耳光。
‘啪!’那么响的声音,竟打得连我自己也愣住了,手半抬着僵在了空中。
再看他的脸,那被扇的地方,可以与镶在玉带上的红色猫眼石媲美。
夏风轻拂着我的脸,吹得我的心猛得一凉,因为他的眼里由开始出现的不可置信的眼神,慢慢泛起了红色的愤怒。
“你竟敢打本太子~!”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也怒了,凭什么要我去承载他的怒意。这事明明他不对,不经我允许,把我的东西送与别人。还凭什么非要我委屈,我叉着腰,继续很没有形象地大吼道,“我本想和你相敬如宾,可你非要逼我!”
和他怒目相视,任由眼间的怒火蔓延在空中,让它燎原。
是啊!为何要逼我,那朵花对我意义非凡啊!渐渐地我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雾,声音也低沉了下来,“或许那朵绢花在你们眼里是不贵重,但对我却意义非凡!它是我及笄时,母后亲自督促着司珍房里的人做着,是母后花了心思和时间设计的花形,那里面是一个母亲对于一个女儿的祝福……”
想到母后,那个温婉而又美丽的女子,我的泪不由得滂沱。
“你怎么可以,可以不经我同意就取下来送人?”我指责道,“而且是个不惜花之人。她在大殿上,将花踩在脚底,你看到了吗?她踩的不是花,而是我母后给我的心……”
很奇怪,刚才还盛怒的那家伙,居然也静侧在一边,表情严肃地听我探诉着,而且还在适当的时候递来一张手帕,“给!”
“不要~!”谁要接受他的好意,这事儿都怨他!支开递过来的手帕,侧过身,啜泣着用裙袖擦着脸。
“唉!”长叹一声,他掰过我的身子,轻柔地为我擦拭着未擦干的泪痕。那么小心,那么仔细。
我的眼前甚至出现了幻觉,伸出手想捉住这熟悉的影象。
“枫!”我轻启红唇,眼里多了份迷离。
我的手被一双厚实的手紧紧抓住。这手很大,掌心还有薄茧,坚硬如铁。是那个我在昏迷中梦到过的手,但是却不是我所渴望中的那双手?
心里一惊,感觉自己失言与失态,立刻从他那极力挽留的手中将手抽了出来。
“看着我!”冷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抬起头,便对上他那泛起巨浪的眼眸。
他紧扣我的身子,一低头,唇便欺了上来,舌尖轻挑贝齿。我极力的反抗着,不想让他越雷池一步。
但是最终我妥协了,因为到了现在,竟还要作这理智的反抗,是不理智的!我应该顺了他的心意,因为我和他本就是昭告天下的夫妻。
闭上眼,收起了反抗,任他长驱进入,任他霸道地吮吸着、纠缠着,任浑浊而又粗重的呼吸充斥在空气中。
他急切的进攻蓦的一顿,放弃舌与舌的追逐,眸子一沉,用那坚硬的牙齿使劲扎向我的舌尖。我只觉舌尖一疼,血腥味儿涌窜了上来。
他的脸在不远处,邪魅地看向我,浅笑勾唇道,“我要你知道,你是我的妃!你所有痛苦的表情,只能因我而起。”
说完,他眸子一沉,拂袖而去。
看着他的身影融入暮色之中,我这才用衣袖抹去嘴边溢出的血。转过身,自责自己怎么可以还会想着他。
第9章 御花园的忧伤
是啊!我怎么可以还想着他呢。闭上眼,强压下心里的抑郁,我真的不想忆起他,可是他却总是不自觉地驻进我的脑海。
轻仰起头,张开双臂拥抱整个黑色的天宇,有微风从我指缝溜过。那从天边、从树林中传来的虫鸟鸣声,轻轻柔柔合着那徐风而来,如一曲低吟的小诗,又回荡在园子里、树梢上、伴着那轮挂在柳梢的月牙儿让我的心宁静无比。
风摇叶响,曾经我很害怕这样的黑夜。
但是,现在我却欣赏起它来。它是这样的无私,平等地对待着众生芸芸,无论它是光艳的、还是平凡的都被罩上深深浅浅的黑。
睁开眼,眼前出现了点点光亮,在空中跃跃闪耀,吸引着我的眼光。我并不寂寞,在这个夜里,有诺大的林子、清爽的风、淡淡的月、点点的萤火虫……这样的夜真好,凉如水、静如诗!
莲花那淡雅的清香被风传送到鼻端,清清爽爽,不甜不腻,虽然那边儿是一望无涯的黑,但此时的我也心生去意。
我顺着花香飘来的方向而去,月下,荷池如一副泼墨画展现在我的眼底。虽只一池墨色,但在我眼里化成了绝色!
还记得那个初春的下午,一湖幽幽的湖水在阳光下铺了一道碎金,光灿灿地十分耀眼。
他告诉我,由于季节的原因,我是看不到池中铺满荷花的景象。我曾想象过满湖花开的景象,但却因未亲眼见过而遗憾。
我还记得那个下午,他——那个蓝衣少年,如玉的脸在阳光下那般地生动。见我摇摇晃晃地走在通往湖心的石柱下,好意地伸去手欲助我一臂之力。但我是个姑娘家啊,怎么会让一个无缘无故的外人牵着我的手呢?
“怎么?本公子牵你,你这个书童还不给面子么?”他的眼闪烁着狡黠,而想到达湖心的我,也因‘书童’两个字,恨恨地下定决心,伸手与他……
那么美好的他,不过是我命中的劫,注定给我那无忧的心灵驻入孤独的味道。
那远处似有人在吹萧,丝丝缕缕、若有若无地传入到我的耳畔。
这曲子带着浓浓的伤,正如我现在的心情一般。
微闭了眼,我的头脑里出现了那个天真无邪的女子,她爱动、爱笑,师父教她的红袖招,却一直被她当成剑法心决!她曾那么想闯江湖,自由自在地笑傲江湖。
那个女子,是我。而我,却不小心,把那个我弄丢了!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想起前人的诗词,正合我心境,便不由得轻吟起来。合着节奏,我的身子也轻摇慢舞起来。
红袖招,欢庆的舞曲,为何,我却舞不出它的欢快?
衣袖飘飞,腰身乱旋,禁不住我飘飞的泪。欢笑声,已成了昨日的记忆。曾说过要让自己幸福,可是,现在的我才知道,我想要的幸福,早就遗落在你怀抱。只要我还在呼吸,便无法摆脱这沉重的回忆!
枫,若当时为你舞过一曲,你能记住我舞时的妩媚与柔情吗?‘红袖招’一出,天下无舞,当你观舞时,你的脑里便会记住我的影像,那样便不会在岁月的荒漠中淡忘我。
用眼中的晶莹和这绝世的‘红袖招’再舞一曲,舞尽千年的孤寂,支透了我毕生的精力,独自叹息。
“枫~!”轻念着这个想念的名字,望着那墨黑的深处,我可以不用掩饰任意地哭出我的心情!我知道我不能再想你了,所以,让我最后为你哭泣!
“姑娘,何事这样悲伤?”是个男子的声音,但却纯净如水。
我用袖手揩干油痕,微吸了吸鼻,我不愿有人看到我的哭泣,不愿有人看到我的柔弱无助。
“我可以帮你吗?”那个男子仍站在我的背后,谦和的声音,显出他的诚恳。
我转过身,只看到月光下镀在他白衣上的圣洁。
“不,没有谁能帮本……我。公子,谢谢你的好意!”提起裙子,从他身边儿不偏不倚地走了过去。
本想着怎么来便从怎么回去!
但转来转去的我,却始终转不出御花园。
其实我一向记路就比较迷糊,以前在云月的皇宫都会迷路,不过还好每次都会有暗香,她总会找到我。
反正极有可能串不出去,那边有凉亭,索性坐了去,我真的太累了!
只是,未想到这一坐,竟然沉沉睡去,待我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清雅园的檀木床上,而天色已经大白。
“暗香!暗香!”我叫道。
暗香慌忙跑了进来,问道,“公主,有什么吩咐?”
“我是怎么回来的?”很好奇自己明明在御花园的亭里的,怎么会回到太子府呢。
“是太子抱你回来的呀!”暗香很是奇怪,好象我问了一个多荒唐的问题般。
“太子?”虽然和他相处的不多,但我知道他的性格反复无常,不可捉摸。只是,他不是负气走了么,难道又中途折回来了么?
“嗯!太子还让奴婢把这个盒子交给公主你。”暗香从桌上拿到一个朱漆木盒,递给我,“要不看看?”
会是什么?难道在我的哭诉后,他觉得自己昨天做得很过份,所以用这东西来赔不是?其实昨天过分的也有我吧!我在他面前想起另一个人,他一定也很不高兴吧。
从暗香手里拿过木盒,轻轻掂了掂。或许这里面装的东西不乏贵重,但是在我心里它却是抵不到那朵绢花的。
于是,我又将这盒子递还给暗香,“搁下吧!”
“公主你不看看吗?这是太子第一次送你的礼物啊!”暗香瞅了瞅这盒子,眼里却有明显地期待。其实,我知道,她是想以太子第一次送我的礼物来断定我与太子的关系是否融洽吧!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想独自出去走走,你就不用跟来了。”
第10章 他的噩耗
园子里树木郁葱,将此时火辣的阳光抵挡在外。但干燥而灼热的空气仍然可知这是盛夏。这里,似乎比云月国更热些,特别是这几天,气温上升得极快。
轻摇团扇,走到那边儿的石亭里倚栏而坐,看面前繁花绿叶正艳。周围有我不知名的鸟雀的叫声,很是动听。它们真好,不象我,不光被困在皇城毫无自由,而且还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
这次和亲,其实是云月国示弱的一种方式。
夜朗国的国力强于云月国。十六年前,云月和夜朗的那场战争,若不是夜朗轻敌,加之云月与大乌国联盟,定不会退败。
夜朗退败后,云月与大乌这两个联盟本就是乘胜追击,但不知为了何事,不欢而散,最终绝交。这样便丢失了吞并夜朗国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也由于这,才会使夜朗国在十六年后卷土重来,风云再起。它一心想吞并云月国后,再攻大乌国。
在这次战争中,我军节节退败,向大乌国求救,呈出唇亡齿寒的厉害关系,但大乌国却乐得隔岸观火。
父皇背负不起守不住祖宗江山这个骂名,无奈便遣使者去敌营谈判。
谈判终于妥贴:一、云月每年捐岁币五十万两、绢十万匹与夜朗;二、选送九公主和亲,以示友好。
现在,我背负着云月的期待,终于走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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