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瑞却很快察觉到她的异样,低下头,关切地问:“絮姐,你怎么了?”
他的话就像是催化剂一般,原本还能假装的白絮,在那一瞬间,就好像被攻击了,那疼痛感像是潮水一般不断冲击着她的本能。她蹲下身子,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也沁出虚汗。
闵瑞慌忙蹲下身子,看着白絮的脸纠结到一块,有些狰狞,心里一紧,慌忙地扶住她,焦急地说:“絮姐,你忍住,我带你去医院。”
白絮抬起头看着闵瑞,摆了摆手,似是花了很大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闵瑞显然对她的这句话不感冒,很严肃地看着她一秒钟,也不管她的反对,就横抱起她,将她小心地放进车里,系好安全带。
白絮靠近闵瑞的怀里,呼吸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气息,脸微微一红,那肚子的疼痛也好像不是那么严重了。看着闵瑞的车启动,她慌忙解释说:“我真的没事,大概是饿了。”
对于医院,她本能的排斥,她永远也忘不了手术灯落下的时候,推出来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永远也无法忘记,无论她怎么哭喊,自己的妈妈始终活不过来。
看着白絮眼中的固执,闵瑞叹了口气,却没有强求,对于白絮妈妈的那件事情,他也是有所耳闻。对于白絮的话持有否定态度,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决定先将她送回家,再找医生帮忙看。
白絮的家中,医生收起自己的听筒。闵瑞焦急地看着他问:“刘医生,絮姐她怎么了?”
刘医生拍了拍闵瑞的减半,微笑地说:“小瑞,你别担心,小絮没事,只是空腹喝酒才会这样的。一会儿,你给她准备流质的食物,吃过应该会好点。剩下的我,我再开一些药。”
听到医生这么说,闵瑞这才是松了一口气,礼貌地将医生送到了门口,回到房间,忍不住地呵责道:“絮姐,你也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吧,明明自己的胃不太好,还空腹喝那么多酒。”
此刻的白絮就像是承认错误的小孩子,乖乖地低下头,抿唇不语。
见到白絮这样子,闵瑞也不好继续说什么,有些微怒地瞪了她一眼,便转身下楼,先帮她冲了一个热水袋,让她捂着肚子,又来到厨房,认真地帮她熬起粥来。
熬粥的时候,看着温温小火,靠在一边的墙上,眯着眼睛想着筱蔷。沉静如水的夜,思念却像是泛了浪一般,全部涌上心头。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问筱蔷此刻在干什么,甚至拿出了手机,想要拨打过去,但是一看时间,却是忍住了。
凌晨两点钟,这个时间,筱蔷应该睡了吧。这么想着,他几次熟练地按出号码,都没有打过去。
锅上蒸腾着雾气,也晕迷了他的眼睛,从未想过,原来思念会是这般蚀骨。
筱蔷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蜷缩在那边已经很久了,眼睛也是纹丝不动地盯着手机,从闵瑞出去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连一丝光亮都没有从中折射出来。
他在哪里?在干嘛?是谁的电话?这三个问题,在此刻似乎真的不那么重要,她最想知道的是,他为什么还没有回家?
这个问题一直在她的脑海之中盘旋,几次告诉自己,只要再等等,闵瑞就会回来了,这句话,她不知道自我催眠了多少遍。再等等,再等等,那原本有些迷离的眼睛,在此刻却变得异常的清晰。
为了减少那几欲晕厥的感觉,她咬着下嘴唇,那疼痛混淆着空荡荡的心,有些寒意。她开始回忆,那从认识闵瑞之后的林林总总,总觉得,似乎他们的相遇,在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若不是因为缺钱,她绝对不会去当舞女。
若不是因为看到同事,她绝对不会跑进那间包厢,也绝对不会遇到醉酒的他。
若不是那一夜的缠绵,在她的腹中种下了一粒种子,他们绝对不会结婚。
若不是结婚,她也绝对不会爱上他,温闵瑞。
这些,就像是一条长长的红线,将她从遥远的彼岸,拉扯到这幸福的天堂。思及此,她的嘴角不自觉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闵瑞最后搅拌了一下锅,诱人的香气在厨房里肆意,一时间,他的肚子也忍不住叫苦。暗自苦笑了一番,将粥盛好,送到白絮的床前。
蒸腾的热气,弥漫的香味,顿时让白絮食指大动。她接过碗和勺子,二话不说,就舀了一口,放进嘴中。闵瑞甚至还没来得及说粥很烫,那粥就已经被送进了她的口中。
“好烫。”她吐了吐舌头,用手使劲地扇风,试图驱散那火辣辣的感觉,可是嘴里还是麻麻的。
闵瑞皱了皱鼻子,很是无奈地看了白絮一眼,轻叹一口气道:“絮姐,这粥刚刚煮好,很烫的,你要注意。”
白絮脸一红,刚刚实在是肚子太饿了,才会像是饿死鬼一般。不过,很快她恢复常色,狠狠地瞪了闵瑞一眼,那眼神之中颇有一种恶人先告状的意味。
闵瑞只是淡淡地笑,假装没有看见,整个人有些颤抖,心里有个念头在催促他,急切地想要回去。
“瑞宝宝,要是你很急的话,可以先走,我这边也没什么事情了。”白絮看出了闵瑞的心里,笑着心里有些发酸,却不得不很爽快地说。
其实,此刻的她,是多么的希望闵瑞能够陪在她的身边啊?
【让我假装不曾爱过】162
眨巴着眼睛,那表面平静的笑意之下,眼中却带着丝丝的哀求之色,抿着唇,被窝里的手已经蜷成了石头状,心飞快地跳个不停,像是随时都会跳出来一般。
闵瑞像是感应到白絮的想法,在她的床边安坐好,微笑地摇了摇头,像是哄小孩那般:“絮姐,你安心睡吧,等你睡着我再走。”
听到闵瑞的话,白絮的心顿时安定要来了。紧闭着双眼,却有些害怕闵瑞的离开,好半会儿也没有睡着。
闵瑞起身,还没有踏出一步,就被白絮拉住了。他转头淡淡地一笑,温和地说:“絮姐,你别担心,我只是出去帮你换个热水袋。”
白絮咬着下嘴唇,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身子往被窝里缩了缩,可是拉着闵瑞衣服的手却没有松开,似乎是在害怕着什么。
闵瑞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很是无奈地又回到床边坐好,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就坐在这里不走了。白絮才慢慢松开自己的手,只是头已经没入被子大半的。
“闵瑞,今天的事情,能不能谁也不要说?”第一次,白絮没有叫闵瑞为瑞宝宝,她的眼睛晶莹闪烁,满满的是请求。
闵瑞见此,无论也狠不下心来拒绝,最后坚定地点了点头。只是筱蔷那边,该怎么说?他忽然有些迟疑了。
看到闵瑞的保证,她的一颗心才算是真正的落下,重新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床边传来她平稳的呼吸声。嘴角不知何时勾勒起一丝满足的笑容,这样安静的白絮,更像是一个不设防的孩子。
闵瑞悠悠地起了身,为她把被子盖好,关上灯,走出白絮的家之后,心就像是脱缰的野马。
天边已渐渐泛了杜白,闵瑞拿出手机一看一时间,五点半,他叹了口气,面露难色,点燃一根烟,氤氲的眼圈卷起一阵一阵的愁绪。只吸了两口,闵瑞就掐灭了烟,启动了汽车。
在这个人烟稀少的清晨,你会看到一个奇异的风景线,有辆车在疾驰,那样子,就像是在画一条很优美的弧线一般。
筱蔷坐在床上,感觉自己的全身都麻木了,手脚都失去了直觉,整个人脑袋也昏沉沉的。干涸的嘴角,依稀可以看出她整晚都在絮絮叨叨着什么。
再靠近一点,就可以清楚地听到重复的那句话:我会等你回来的,我会等你回来的……我会……
她像是失去了生气,轻轻地抬起眼睑,望向窗外,那黑漆漆的夜幕,也渐渐有了一丝光亮,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抽动,以为麻木也会失去疼痛的感觉的,没想到在一刻,会是这么的清晰。
心里涌起一阵绝望,满布疮痍,她闭上眼睛,将整个头深深埋进了自己的怀抱之间。那所有的思绪,这一刻在脑中迸发,好半响,她重新抬起头,两道清晰的泪痕挂在脸颊之上,眼中却是异常的坚定:
闵瑞,我不是没有想过要好好的,好好的将我的感情开诚布公,只是你的离开,就像是早就注定了的。一直以来,我不信命,但是偏偏这命让我不得不相信,也许我从一开始就错了,错在嫁给你,更错在爱上你!
那么从这一刻开始,我将不再脆弱,那颗心我会紧紧锁起来,从此,让我假装不曾爱过!
稍稍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那种无力感,更让她想抽自己一巴掌。她从来就不是那种会顾影自怜的女子,终究还是在感情上脆弱了,泪水再一次滴落了。
好一会儿,手脚才有些活络,像是重新回到她身边一般,全身的酸痛感,好似快散架一样,似乎是在控诉她。她自嘲地笑了一下,才抽回自己的手,将自己整个人重新塞回被窝。
没有闵瑞的被窝,冰冷得刺骨,她咀嚼着那苦涩的泪水,似乎所有的感官都被侵蚀了。
睡觉……睡觉……闭上眼睛,大脑异常地清晰,只能在心里一个劲地催促着自己感慨睡着。自我的催眠,许是起了作用,许是她实在是太累了,隔了一段时间,她终于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闵瑞回到家,连一秒钟都没有在楼下停留,径直回到自己的卧房。轻轻地打开门,蹑手蹑脚地走到筱蔷的身边,看着她有些憔悴的睡颜,心疼不已。
手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轻轻拨弄了她的发丝,筱蔷转了个身,他迅速地缩回自己的手,有些做贼心虚的模样。怏怏地手伸在半空,最终叹了口气,起身下了楼。
邵京觅最近真的过得很不顺心,非常的不顺心,先是连穗被拘捕送进了监狱,他周围原本奉承的人,看到他就像是看到瘟疫一般,就躲得远远的。
他愤恨不已,他知道连穗讨厌筱蔷,这也正是他会找她当女朋友的原因,却没有想到连穗居然这么愚蠢,干出那种事情。虽然他并不排斥,但是这事情关系到他,他也就没办法做到熟视无睹。
今天,他刚一起床,连口浊气都没来得及驱散,就被他老爸狠狠地打了一巴掌。邵爸看着京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找的那个女朋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京觅捂着火辣辣地疼痛的脸颊,慢慢地回过头,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才冷静地说:“爸,这件事情你不要管,我会处理的。”
邵爸没好气地白了京觅一眼:“你管,你怎么管啊?给我乖乖地在想呆着,不许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去对付温家小子。”
“我知道了。”放下自己的手,京觅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寒芒,但是还是很冷静地说。
邵爸轻轻地拍了一下京觅的肩膀,脸色有些不好看,有些忧心忡忡道:“小京,爸这么做也是为你好。我知道你对温家小子很不爽,但是你还是好好收敛一下吧,不然我们家……”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他知道京觅能够理解。
“我知道了,爸。”恭敬地应下来了,脑中却是想起早晨寄来的照片,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让我假装不曾爱过】163
感觉自己才像刚刚睡着,可是闹钟就已经像是催眠一样,疯狂地想起。筱蔷迷迷糊糊地抓了抓凌乱的发丝,揉了揉疼得剧烈的大脑,眯着眼睛,感觉全身就像是昨晚做了运动一般,一脸力气都没有。
站在洗漱间,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肿得跟个核桃一样,暗自懊恼地轻轻地摸了一下,心想:这下完蛋了!
用清水清洗了好半天,才很是无奈地下了楼,有些窘迫地低着头。
“小蔷,你醒啦。”见筱蔷下了楼,闵瑞的心里欢喜不已,赶忙迎了上去。
筱蔷怔怔地盯着闵瑞看了好一会儿,心里那好不容易坚定的信心,却在这般明媚的笑容中有些动摇。甩了甩脑袋中纷杂的思绪,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淡淡一笑。
闵瑞忽然抽得疼痛,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笑容之中带着淡淡地疏离。伸出的手有些僵硬,又落回了原地,脸微微抽搐了一下,才挤出一丝比哭的还要难看的笑容,温柔地说:“小蔷,我们吃早饭吧。”
筱蔷的心里很奇怪,一方面,有些隐隐地期待,期待闵瑞能够主动解释昨晚的事情,另一方面,又在告诫自己不要再靠近了。
咬了咬下嘴唇,最终还是倔强地扬起眉,没有问下去。
闵瑞的心中又何尝不是百转千回,一顿早饭,两个人吃到嘴里都不是那个滋味,苦苦的,涩涩的,实在是有些难以下咽。
“谢谢。”
礼貌地跟闵瑞说了声谢谢,便下了车,走进公司的大门,有些落寞,心中忽然在想:相敬如宾应该是这般才对!
闵瑞目光有些呆滞,看着大门口,那个已经离去的身影,终于敏感地感觉到筱蔷的异常。太过礼貌,就是一种疏离!疏离这个词,瞬间冒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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