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雪儿眼睛一酸,那双把握酒杯的纤纤玉手也颤动了起来,压抑许久的情感再也绷不住,两行黯然的清泪缓缓慢慢地从那张白皙如脂俊俏可人的俏脸上滑落而下···
第一百七十九章 是该回去了
窗外,秋雨连绵而下,非但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下的更紧了。
龙子俊喝的酩酊大醉,已经趴在桌子边睡着了。
陈东也像是丢了魂似的,只一个劲儿的低头叹息,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几人各怀心事,尤其是巩雪儿,再得知龙子俊心有所属的人是王瑶儿时,精神几近崩溃的她四处寻找酒水,想以此而醉,不过她带来的那瓶劲儿极大地水酒早就被龙子俊喝的了干净,她哪找的到什么。
小青看着像是忍受着极大痛苦的巩雪儿,鼻头一酸险些为她落泪。这些日子,她为了龙子俊改变的她可是完完全全的看在了眼里。她慢慢腾腾搀起巩雪儿,安慰道:“‘公子’,雨下的大了,我搀扶你回去。走,咱们走···”
正在一旁发着呆的陈东闻声抬头,就见巩雪儿双眼微红,鼻翼两边也有清晰可见的泪痕,不解道:“巩兄弟这是···”
小青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耐烦的道:“我家公子是性情中人,他是被子俊哥对瑶儿的爱意而感动的。哪像你,整个榆木疙瘩,油盐不进···”
陈东被“他”说得莫名其妙,不过他还是好心的提醒:“我看外面雨下的很急,也没有停下来的一丝。巩兄弟要不今儿你们就留在这儿得了,反正瑶儿不在,你们两个就住她的那间屋子,这宅子能盛下你们。”
小青往院子里望了望,秋雨连成线,下的愈发的紧了。小青犹豫着刚想试着征询巩雪儿的意见,不料巩雪儿忽的一下挣开了她,然后发疯似的拔腿就往雨中行去。
她想让雨水浇醒她自己!
小青吓了一跳,顺势摸起靠在门边的油纸伞,冲着陈东道了声不必了,拔腿就对着早已冲出在外的巩雪儿追了过去。
陈东大喊:“喂,巩兄弟这是怎么了,他没事吧!”
陈东没有伞,也就不曾追过去,可小青早就已经出了宅子,哪还有了回音?
无奈的摇了摇头,陈东嘴里呢喃着转身回屋,一看龙子俊还死猪似的趴在酒桌上,就小心的把他扶在了床上躺好,龙子俊睡得很沉,一沾床就倒床不起,不一会儿就有了轻微的鼾声。
陈东心绪已平静,门外天阴,屋内愈发的昏暗,陈东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龙子俊挪到床上的,身心一累,顺势坐在靠近门前的一个凳椅上。院子里的雨还一个劲儿的下个不停,陈东看了看门外,沉思着:“巩兄弟方才是发哪阵子的风?他真的没事么?”
古街道上,秋雨夹杂着凉风呼扇袭来,丝丝细雨也都倾斜而下,秋雨是冷的,冷的不是温度而是人心。
巩雪儿发疯似的在雨中狂奔而去,地上的堆积的小水汪她也忽视不见,一脚踏去,水花四溅。她的裤脚也被溅湿了。但她恍若未觉,任由冰凉的雨水浇在她娇小的身上,她身子是凉的,可是她的心更凉。
小青迎着风,顶着纸伞,跌跌撞撞的赶上了巩雪儿,她赶紧把伞立在巩雪儿的头上,刚想拿起一副姐姐的派头训斥这个不听话的妹妹,可是当她的目光一触及到巩雪儿那张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打湿的脸上,她的心也就碎了。
她何曾见过自己小姐这副落魄的样子?
“小青,我完了。子俊哥他不可能喜欢上我了,他喜欢的是瑶儿,我这辈子完了···”
巩雪儿一看到小青,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新娘子见到了就别已久的娘家人,哭哭啼啼的向她拥抱了过来。小青一手拿着纸伞,一手不知搁放在什么地方,姿态十分的别扭。巩雪儿就伏在小青的身上,就像是一个哭哭啼啼的婴儿,在这个陌上的地方,她显得是那么样的无助,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颗救命的稻草一样的抱住小青,因为从头至尾她也只有小青一个可以谈心诉苦的伴儿了。
感受到巩雪儿胸膛的上下不平稳的起伏,小青鼻头一酸,说话间也竟有些抽噎,她腾出右手轻轻地拍打着那抖动的后背,尝试着去安慰巩雪儿:“小姐,你别灰心,小姐的美貌小青心底是最知道的,凡世间哪个男子能见到小姐的面而不动心?小姐你听我跟你说,瑶儿不比你强,三当家虽然现在心都搁放在她身上,可是世上没有什么事儿是绝对的,你又怎么能料定她们会长长久久?再说了我们只是听了三当家的酒后一面之词,瑶儿对他的态度我们不还不清楚么?万一瑶儿要是不喜欢他,那咱们不还是有机会么?”
巩雪儿摇摇头:“我没有机会了,我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小青以为巩雪儿的情绪尚未平复,迷迷糊糊的乱说起来,就安抚她道:“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三当家只不过是醉酒胡说的一句话,你还当得了真了。即便如此,瑶儿对他的态度又是怎么样?”
巩雪儿抽噎着,咬着下嘴唇,摇头道:“瑶儿是喜欢他的,我看的出来!”
小青不解道:“既然你都看的出来,那你还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巩雪儿方才一直趴在小青的肩膀上啜泣不止,哭了许久,她的心底也稍微好受了些,而且这一段对话,也间断的抽离了她的情丝。她轻轻地撑开小青,敛了敛面目上的泪水,道:“我虽然看的出来瑶儿是喜欢子俊哥的,可是我一直以为那是单相思,直到今日子俊哥酒后吐真言,我才知道原来他心底藏着的那个人竟然是瑶儿!
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那日我和你以本来面目去见他,他说他心已有所属,还说他看重的并不只是外在更重要的而是内心。原本我以为这只是他一番拒绝我的说辞;就算是真有这么一个人我也只当她是一个寻常的姑娘,可我哪能想到那个人竟然是瑶儿啊?”
小青问道:“瑶儿怎么了,瑶儿不也不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孩么,论家势,她比得过我们崤山么,要论长相,她比的过你么?”
巩雪儿知道这是小青拐着弯子寻她高兴,夸她漂亮。方才那一番发泄已经让她心底稍稍好受些了,现在听此夸赞,巩雪儿睨了一眼小青,佯装愤岔道:“也只有你会这么恭维我,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心底清楚···”
小青看巩雪儿情绪平稳下来,心底一松,笑嘻嘻的道:“没错,在小青的心底啊,小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姑娘,哪有人能比的了。不过小姐,为什么你对瑶儿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呢?”
巩雪儿道:“三阳镇这些子生意不是子俊哥的,而是王瑶儿的,我之前就在寻思二龙山的三当家的很缺钱么,为什么委屈求全在跑到镇上来做生意呢。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他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人!”
“为了人?”
“嗯,确切的说是为了瑶儿,你想想,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一个大老爷们不惜一切的远离兄弟,跑来镇上厮混?可他就做出来了,这也就说明了他对瑶儿爱的很深。”
巩雪儿叹了口气,目光平视前方,叹息道:“子俊哥我是跟瑶儿争不来的,或许这场情谊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可是,我不甘心···”
小青轻轻地替巩雪儿抹去脸上的两道泪痕,悠悠的道:“小姐,你总算是想清楚了。不甘心又如何,不是你的你怎么也得不到。不是么?”
巩雪儿点点头,黯然道:“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吧,在外面闯荡了这么长时间我是真的有些累了。或许我是该回去了。”
第一百八十章 中招
雨下惹人凉,巩雪儿和小青一番谈心,压抑的情感也发泄的差不多了,凉意一袭来,也就愈发的清醒。
小青一番交谈终于劝的巩雪儿放下了心事,待巩雪儿情绪平稳以后,一看雨下的这般大,两人就共打一把伞,飞快的向秦氏客坊行去。
乌云遮天,天色本来就暗,两人又在路上一番折腾,待抵达客栈时,天色竟全都黑了下来。
客栈的掌柜一如既往的在柜台前打着算盘算着账,那张账目不知被他翻了多少遍,就好似一天内有进不了的账单。那张略有皱纹的脸不时地会因账目的增减而有所转变,更有时也会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偷着乐呵。
外面雨大,巩雪儿和小青?溜一下从门外窜进大堂里,小青收起油纸伞,抹了抹额头上的雨水,感慨道:“好大的雨啊······”
柜台前算账的客栈掌柜闻声抬头睨了“他们”一眼,看清他们后,连忙冲着他们摆手道:“哎吆,巩公子你可回来了,二楼上有个公子找你,来了好些时候了···”
巩雪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出行在外一直做男装的打扮,对外也称自己名字是“巩血”,字是谐音,可是这名字读起来就颇有男子的意味了。巩雪儿一听掌柜的唤巩公子就知道是叫她,可是一听说有个公子在二楼候着她,当下立马就有些发怔。
她愣愣的看着小青,可小青也是愣愣的看着她!显然这人小青也不曾知道。
她来三阳镇虽然有些时日,可她认识熟稔的人除了龙子俊那些人其他的她一概不知,她就是刚才龙子俊那边回来,这等候她的公子自然不可能是龙子俊或陈东,可既然不是他们,谁又认识她呢?
巩雪儿心里奇怪,不过面上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冲掌柜的道了声谢,在问及那人身在哪所客房,就跟着小青奔上了二楼,那间客房位及西北角,巩雪儿到了掌柜指定的那间客房门前,就冲着小青递了个眼色,小青提手敲门,可是这门根本就没有上栓,手一碰,门就自己开了。
屋内三室,门一开映入眼帘的就是客房的外室,桌椅茶凳,井然有序。壁面上的诗文字画也都俱全,和她们的客房布置的相仿无误。
巩雪儿站立门外,见外屋无人,和小青对视了一眼,就踏进屋去。前脚刚触及屋里,内屋里一个脆生的男子声音就悠悠的传了过来:“是巩公子么?”
巩雪儿胆大的很,不过最近她刚刚做了一件偷盗的事儿,所以不免心底发虚,她暗暗猜测这里面的人究竟是不是官兵或是捕头。行动也变得谨慎了起来。巩雪儿一听这声音是个陌生人,心底忽的一惊,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她也终究要去一探究竟。
巩雪儿随口应了一声,循声就往屋内去了,小青跟在巩雪儿身后,片刻也不离她。巩雪儿到了内屋,映入眼前的是一桌酒席,酒桌上摆满了美味菜肴,好酒好菜应接不暇。一个手持摇扇,略显风度翩翩的公子正对门而坐,摇晃着纸扇一脸微笑的望着她。
公子打扮的风华正茂,气质谈吐,也像是知书达理之辈,可是他面上的那抹微笑,总给人一种猥琐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只久经腹饿的狐狸在看一只肥美的小羔羊。
巩雪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一脸恍然的指着他,出声道:“哦···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那个,当日在金钗铺子跟我争买那个翡翠玉镯的公子么?”
小青愕然的看着巩雪儿,道:“小···公子,你认识他?”
巩雪儿打着哈哈:“也算不上认识吧,只不过有着一面之缘,而且我们之间···还有些小过节!”
柳公子哈哈一笑,摇扇一晃,打了一个声响潇洒的收在了一起,他起身拱手道:“难得巩公子还记得我,不过这过节又从何说起啊。巩公子,话你可得说的明白了?”
柳公子表面上礼数做足,翩翩风度的就像是一个正人君子。不过称着空隙,他还是偷偷瞄了巩雪儿好几眼,秋水般的黑眸,白皙的粉颈,不慎察觉的微隆胸脯。心底暗自感叹:这么个绝色,就算是男装扮相也是隽秀俊俏,清美撩人。
巩雪儿昨晚刚刚盗了刘府,今日街上又盛传偷盗之人武艺高强,偷盗金银数箱。巩雪儿虽然有侠义情节,但是心里也有些发虚。所以当刚开始听说有人寻她,她难免有些担心,不过现在看清了来者,她的心底微微放松了些。
很不客气的拉了个板凳做了下来,当日在那金钗铺子第一印象就不甚好,所以也懒得想与他多说话。巩雪儿把俏脸一扬,不耐烦的道:“我和你不熟,你找我来究竟是所谓何事?你有什么事儿就当面说吧。”
巩雪儿不傻,看这满桌的菜肴倒像是一场交心酒实则是场鸿门宴。再说她根本就不认识他,无事不讨好的事她还是知道的
巩雪儿很直接,柳公子眉头稍微一皱,不过又立马舒展开,他睨了巩雪儿一眼,颔首道:“巩公子说的是,我找你来自然是有事?不过这件事儿我只能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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