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上计划着怎么进熙乾明的书房,想到拓跋太子这人,言铮只觉得一团迷雾,他来熙家,不止是赏花这么简单吧!
难道是冲着自己而来?
言铮越想越不安,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朦朦胧胧刚想睡去,就听到窗子被轻轻敲响了。
言铮一骨碌爬起来,迟疑了一下走过去低声问道:“谁?”
“言言,是我!”关洛飞低声道:“开门!”
言铮翻了个白眼,一个铮铮,一个言言,关洛飞什么时候也学的这么肉麻了,她和他有那么熟吗?
“二爷有什么事?”她冷冷地问道。
“你先开门再说!”关洛飞固执地道。
“二爷想见我明天去酒楼吧,这么晚了,男女授受不亲,言铮不方便见二爷!”
“真不开吗?那我大叫了,惊动了别人,你可别怪我!”关洛飞仗了酒意威胁道。
“二爷不怕陪着言铮丢人就叫吧!”言铮才不怕他。
关洛飞没辙,不说话了。言铮听到外面没声音,嘲讽地一笑,就回到床上,只是下一刻,她就听到门那边一响,就见一把剑插进来,她一惊,刚跑过去,门稍已经被关洛飞挑开,他推开门就闪了进来。
“没想到二爷还有做贼的潜质啊!”言铮无奈地嘲讽道。
关洛飞收了剑,嘻嘻笑着上前:“这小小的门栏怎么拦得住我呢!言言……哎,你怎么赤脚就跑下来啊,会着凉的!”
他说着冲上来,一把抱起言铮,言铮气恼,却挣不开,被他抱到了床上。
关洛飞抓过旁边的衣服给她擦了脚,才把她塞进被子里,言铮嗅到他身上一股酒味,皱了皱眉,这人是跑到这发酒疯吗?
“言言……我想你了!”关洛飞半倚在床上,伸手抚摸她的脸。
言铮一巴掌拍开,嘲讽道:“二爷说话的对象错了吧,我是你什么人?你又有什么资格想我?二爷这些花言巧语去对楼子里那些女人说,她们才会喜欢听!”
关洛飞无赖地欺身上来,一手连被子搂住她,头埋在她颈间低声咕囔:“你是我认定的娘子,我当然有资格想你……这些话不是花言巧语,除了你,我从没对别人说过!”
言铮伸手抵着他的头,心烦:“二爷喜欢偷香窃玉是你的事,我没有陪你玩游戏的义务,你走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下次我不会对你留情的!”
“言言,你是怪我没去酒楼应聘吗?今天有点事耽误了,明天我一定去,好吗?你别生气了!”关洛飞陪笑道。
言铮愣了一下,反问道:“你想娶我?”
“嗯!”关洛飞点头,把她抱得更紧,似乎在肯定自己的说辞一般。
“我的条件你都能做到?”言铮又问。
“嗯!”关洛飞继续点头。
言铮呆了一下,才冷冷地道:“关二爷,你可想清楚了,我不是开玩笑的,娶我就只能有我一个妻!虽然我打不过你,可是想让你不能人道有的是办法,你要是图一时新奇娶了我,事后又始乱终弃,我决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我知道,我家言言聪明伶俐,又下的了手,你绝对做的出来的!”关洛飞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
言铮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挑眉瞪他:“既然这样,你还敢娶我?”
“我关洛飞天不怕地不怕,有什么不敢的!”关洛飞的手抚过她额上的‘奴’字,眼里闪过了一抹怜惜:“以后有我给你撑腰,谁也不敢欺负你了!”
言铮有些恍惚,这话是多少女人爱听的,也是多少女人前仆后继掉进情网的陷阱啊!
关洛飞眼中的深情让她也有掉进去的冲动,只是……
她伸手拉下他的手,淡淡地道:“关二爷,你别冲动,你还是好好想想吧!你家里……你娶了我的后果,这都不是简单的事,别做让你后悔的事……”
“言言这是在关心我吗?”关洛飞低笑,将她的手握在手中,微笑:“我家里人自然会反对,甚至皇上,太后都会反对……他们都会为难你……言铮,你告诉我,如果你嫁给我,你怕他们为难你吗?”
言铮意味深长地说:“嫁给别人也要面对很多为难,我不怕为难,我只怕夫妻不同心……”
“说的好,夫妻就怕不同心……言铮,我娶你,就是想找一个一心人相守白头,你告诉我,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关洛飞认真地问道。
言铮这才正视起来,关洛飞不像是骗自己,难道他真的想不顾一切地娶自己?
想了片刻,言铮一语双关:“别人对我投之以桃,我也会报之以李。”
“那就好!”关洛飞早撑不住酒意袭人了,凑过来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承诺般地说:“你等我,明天我会去应聘的,我要当着大家的面定下和你的婚事,决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言铮轻轻应了一声,静静地看着帐顶,说不清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似释然,又似这早是自己意料到的结果,
不悲不喜……又或是因为还没尘埃落定,犯不着为变数太多的将来浪费感情吧!
耳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传来了关洛飞轻微的鼾声,言铮转眼,看到一排密实的睫毛在自己眼前轻颤,关洛飞挺直的鼻梁抵着自己的脸颊,以一种亲密的姿势沉睡在自己身边。
不设防的容颜,还有他温暖的怀抱,让言铮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她闭上眼,想,这是一个新开始吗?
***
第二天,言铮起床关洛飞已经走了,她偏头看看空的那一边床,唇角挑起了一抹笑,懒懒地躺了一会,起床时突然想到一件事,她今日不是要趁拓跋言来访进熙乾明的书房查探吗?这要去了酒楼,还怎么查探啊!
她赶紧起身,把潘妈叫进来,让她去问问拓跋言什么时候来。
潘妈去打听了一下,回来禀道:“老爷设了晚宴款待拓跋太子,拓跋太子应该晚点才回到。”
那还来得及,言铮放心了,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
潘妈凑上来笑道:“小姐,还有个好消息呢,我也是刚才听到的。昨晚不止大少爷被打,听说端木家的二少爷,在和拓跋太子的人比试时,被刺伤了脸。听说伤口很深,以后会留下疤痕。小姐,他当初那么待你,这也算恶有恶报啊!”
言铮一愣,蹙起了眉,如果说熙兴平被打只是出言不逊被教训,那么端木翊被刺伤,这两件事加起来就不是偶然的。
她想起拓跋言对自己说的话:“冲了这个‘言’字,我就不会让别人对你为所欲为……”
拓跋言这是帮自己出气吗?
言铮越想越不安,拓跋言这是想做什么?
怀着满腹心事,言铮和绿荷来到酒楼,今日酒楼已经恢复了正常,没有侍卫把守,言铮直接来到了自己包的雅间。
那些客人看到她又开始议论纷纷,言铮在里面听到端木翊和熙兴平的事也不意外,帝都本就是权力的中心,皇宫里有什么风吹草动总有人说出来,更何况这两人都和自己有关系,他们连在一起说也没什么。
说着说着,外面的人自然把话题转到她身上,说今天已经是第九天了,明天就是最后一天,熙言铮招夫丝毫没动静,看来明天要被送到军营了。
有人就拿这事下赌注,纷纷吆喝众人下注。
言铮听着买自己会被送到军营的人多过买自己能招到夫婿的,就淡淡一笑,让绿荷出去找掌柜的进来,拿了十万银票递给掌柜,让掌柜帮自己买她不会被送到军营。
掌柜的一脸讨好,低声问:“熙小姐这么有把握,是不是已经有人向熙小姐示意了?”
言铮笑而不答,不到最后时刻,她都不敢保证关洛飞会不会变卦,拿这些钱买自己赢只不过是给自己捧场而已。
掌柜的看到她笑的灿烂,自以为知道答案,出来自己加了十万,全买熙言铮不会被送到军营。
言铮在酒楼坐到午膳过后,也不见关洛飞来,她也不急,淡定地和绿荷下棋。
绿荷虽然口吃,人却很聪明,言铮教会她下棋,这几天对弈练习,她的棋艺进步很快。
言铮见她一连犯了几个错,就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在担心我吗?”
“小姐……我……”绿荷见瞒不过言铮,重重地点了点头,忧心忡忡地说:“明天……就……就是最后一天,小姐……你还是……逃……逃走吧!”
“想好再说,记得我教你的方法,你不是天生的口吃,你只要克服心理障碍,你也可以和我一样的!”言铮鼓励道。
“小姐……我不想……你……被送到军营!”绿荷断断续续地说道。
“很好,这样慢点说也行,你别管别人怎么想,只要在脑子里想着自己要说的话就行了!”
“小姐……你……你一点都……都不着急吗?”绿荷都快急死了,看言铮什么都没放在心上,更急。
“有什么好着急的!着急过一天,不着急也要过一天,何不让自己高高兴兴地过一天呢!”
言铮拍了拍她的手,按下棋子就托腮看着她道:“绿荷,你是担心我走了后被大少爷欺负吧?我们来商量一下,要是你肯把你的秘密告诉我,我就答应你,不管我会不会被送到军营,还是逃走,在此之前我帮你拿到卖身契,让你恢复自由之身,可好!”
</p绿荷白了脸,回避了言铮的视线,支吾道:“我……我没有……秘密!”
“是吗?你不相信我,那你就留在熙府吧,大少爷的手段你也知道,你能逃得了一次,可不代表你每次都会这么幸运的!”言铮淡淡地道。
绿荷垂了头,手在桌上颤抖着,半天都抓不到棋子。
言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半天见她不开口,才道;“绿荷,你不想恢复自由之身吗?你不想去找你弟弟吗?你就甘心留在熙府,像那两个丫鬟一样悄悄死去吗?”
“不……”绿荷带了哭音地摇头:“别……别逼我……”
“我不是逼你,我想相信你!只是我不喜欢你对我隐瞒你的秘密!”
言铮耐心地劝道:“绿荷,府里我那些庶弟庶妹,没几个对我真心。你虽然跟我时间不长,我却觉得你比他们都和我投缘,如果你愿意,我愿意有你这样的妹妹!你自己考虑吧!”
“小……小姐……我……”绿荷泪眼汪汪地抬眼看她,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言铮怜悯地看了她一眼,道:“有秘密压在心里的滋味不好受吧?我知道你晚上常做噩梦……绿荷,说出来,我会帮你保密的!”
“你……你会……看……看不起我!”绿荷哽咽道。
“我不会!”言铮起身坐到她身边,掏出帕子给她擦泪:“我说了要做你姐姐,以后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
“真的?小……小姐……你真的愿意做我姐姐?”绿荷眼巴巴地看着她。
言铮举起右手:“我以我母亲的名义发誓,愿意做绿荷的姐姐,以后和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绿荷呆呆地看着她,半天才站起来,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小……小姐,你……你先别发誓……我……我把秘密告诉你……你……你再决定要不要我……我做妹妹!”
言铮想扶她,绿荷却固执地不起来,跪着说:“我……我是个罪……罪人……我……根本不是离家出走的……我……我是杀……杀了人逃……逃出来的!”
言铮平静地道:“你杀了你父亲,对吧!”
绿荷震惊地看着她:“小……小姐,你……你怎么知道的?”
言铮摇摇头,上前把她扶了起来,一边给她擦泪一边说:“你总是心事重重的,看见醉鬼就一脸的厌恶,再加上你经常做噩梦,我就猜到了这上面。让我再来猜猜,是不是你父亲喝多了,想对你不轨,你才杀了他?”
绿荷眼都瞪大了,见鬼一样瞪着言铮,言铮怜悯地搂住了她,安慰道:“你别自责,你其实不想杀他的,是一时失手,这不能怪你,换了我,也会这样做的!”
“我……我……不是失手……”绿荷眼泪刷刷地掉下来,哭道:“我刺……刺了他一刀时……他……他还活着……我怕……我把弟弟……背……背出去……又……又回去……放……放火……他……他就这样被活活地烧……烧死了!”
“这不是你的错,你还要带弟弟,你要是被官府抓走了,谁照顾你弟弟呢!”言铮似乎完全了解绿荷当时的想法,全说到绿荷心上了。
绿荷一个劲地点头,紧紧抓住言铮的手,哭道:“可我……还是丢了弟弟……”
☆、别落井下石
“没事,以后我会帮你找到他的!”言铮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背,由着绿荷哭,绿荷怕外面的人听到,哭得很压抑,哭了半天想起什么,怯怯地问道:“小……小姐……你不会嫌弃我吧?妲”
“不会,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好姐姐!……以后也会是我的好妹妹!”言铮又给她擦了擦脸,安慰道:“你放心,明天我一定把你的卖身契给你,你烧了它就去找你弟弟吧!”
言铮想了想,掏了张十万的银票塞到她手中:“这是我给你的嫁妆,等找到你弟弟,你回乡下找个老实点的男人嫁了,也算我们姐妹一场我能为你做的事!”
绿荷被烫到一般慌忙缩回了手,头摇的像拨鼓:“小姐……我……我不能要你的钱……”
言铮笑道:“这点钱在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