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铮,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们无法了解的?
和关鸣郤一样,当退出了太妃府,冷静下来,赵天楚也是满腹的疑问。
他还没找到答案,就见太妃府慢慢被水淹过了,这水也不大,
刚好把太妃府凹陷的地方填满,府中的花园都被泡在了水下,水漫到台阶边就止住了,让逃出去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只是看到太妃府里面全是水,众人都面面相窥,这得引来多少水才造成这样的结果啊?
端木纤云已经用侍女的衣裙做了面纱,罩住了自己的秃头和受伤的脸,看到众人傻了似的没人言语,忍不住又跳出来叫道:“看吧,我早说过白言铮是扫帚星了,她怀的孩子一定是鬼胎,否则怎么会弄出这样的事呢?”
汪大人在一旁忽地哈哈笑起来:“端木小姐,你们这么相信通叟,那他怎么没给你们算出这一劫呢?哈哈……”
他看着那些水,状似癫狂地笑着,可是只要了解的他的人,就会听出这笑声中有嘲讽,有欣慰,也有绝望……
石毅就是这为数不多几个了解他的人之一,看汪大人笑的不可抑制,怕他笑出问题,就上前拍拍他的肩,道:“老汪,我们该庆幸,这些水就到此为止,没有对帝都百姓造成危害!”
汪大人收敛了笑,点点头:“是该庆幸,庆幸言铮没有被恶鬼控制,这样,才免了帝都百姓的一劫……”
这其中没有说出来的意思聪明人一转念就能想到了,言铮的确手下留了情,要是再多修通几条河道,保证帝都半个城都会遭水患,现在只有太妃府被淹了,这就能说明她存了慈悲之心。
汪大人和石毅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沉默了,想到言铮临走时说的话,两人都是心事重重,于情于理,他们自然不愿见到动荡,言铮要扳倒赵天楚,就意味着一场杀戮是无法避免的,这又要牵连多少无辜的百姓啊!
端木纤云还在叫嚷着,只是汪大人和石毅都没心听下去了,两人不约而同悄悄走了。
赵天楚看着这些水,得到的震撼比所有人都大,他们可能觉得言铮临走时说的话是张狂之言,可是他却明白,她不是虚言,她一定会做到的!
他做错了,他原本可以有一个好谋士,可是他却狭隘地逼走了她,而这一切都是这帮愚蠢的女人推波助澜造成的,如果不是她们,他可能还下不了决心对她下手……
赵天楚越想越恨这几个女人,他为了自己找到了借口,眼一扫,看到端木纤云还在叫嚷,眼中就射出了凶光。如果目光可以杀人,这一瞬间端木纤云早就灰飞烟灭了。
端木纤云还不知道自己在他眼中已经是个死人,冲着王观叫道:“快找人去抓言铮,她府上的人一定还在,快抓住她们,言铮一定会回来救她们的!”
被端木纤云提醒,赵天楚立刻让人去白府抓人,可是他心里却明白,这只是试试,言铮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修通了河道,又怎么会留下绿荷她们给自己做威胁她的工具呢!
果然,王观带人赶到白府,只见白府大门紧闭,上面贴了一张字条:“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留什么呢?这字条呈给赵天楚,赵天楚默默地看了半响,抬头看着白府的大门,疲惫地挥挥说道:“王观,传令下去,以后任何人都不得擅闯白府,再派几个士兵来看守白府,并负责照顾里面的药材!”
王观点点头,没有问为什么,就点了几个能干的士兵留下来看管白府。
好的药材没个几年是不会长成的,赵天楚站在白府的花园里,看到那些药材葱葱郁郁,他知道言铮这‘留一线’指的就是这些药材,她是怕自己一怒之下毁了这些药材啊!
“日后好相见!”言铮,我为你保全了这些药材,来日再相见,你会为我留一线吗?
赵天楚嘿嘿傻笑起来,自己也觉得自己天真,他纵容纤云她们杀她,她还能对自己留情吗?
看着空无一人的白府,赵天楚在凉亭中坐下,恍惚中,言铮似乎坐在了自己对面,像以前一样,慵懒地手握茶盅,那些花草都变成了士兵,她谈笑间从容地指挥着他们……
错了,自己最终错了,与其杀了她,不如强行把她变成自己的人。
这世间,只有她配和自己比肩指点天下,也只有她,才是能让自己感觉到存在的人。
他站的再高,在没有她的世界,也是寂寞的!
赵天楚呆坐着,许久,一个疯狂的想法冒上来,她只是走了,又没死,凭什么自己的想法不能实现呢!
只要她活着,他还有机会赢得她!
这一次,他会让她看到自
己喜欢她的细节的,一定会的,不管让他做什么,只要她肯回来,他什么都会去做的!
这样想着,赵天楚就觉得自己该拿出诚意和行动,让言铮知道,他在乎她,其他任何女人都不能和她比……
端木纤云……赵天楚捏碎了手中的茶盅,这第一个送给言铮的礼物就是她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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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救你的人
帝都几百里之外的一个农庄里,言铮还没起来就听到鸟叫声,她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才起床,披了一头长发走出来,就见绿荷和厨娘在喂鸡,江晴姐弟两人帮着提水,看到言铮出来,几人都停了下来,互相看看,绿荷上前道:“小姐,早膳已经做好了!”
言铮微笑着点点头,随口问道:“罗衣她们呢?”
“罗衣姐姐说一会就回来,让小姐先用早膳!”绿荷脸上虽然带着笑,可是还是不难看出心情不好。
言铮也不挑明,走到墙角自己舀了水梳洗,绿荷给江晴使了个眼色,江晴只好上前道:“姐姐,你们这一走,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和小虎会很想你们的!羿”
言铮擦了脸,才笑着转身:“我也会想你们的,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等你们把这山头都种遍药材,我们就回来!”
江晴嘟了嘴:“姐姐别骗人啊,我们要是种好药材,你不回来怎么办?”
“那就罚我一辈子不能生小孩!”言铮揉了揉江晴的头,对着绿荷说:“绿荷,我不是想丢下你们,而是这一去危险很多,我不想让你们跟着东奔西跑,你们留在这,好好经营农庄,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们的!你们是我的家人,我还要带你们回白府呢!”
绿荷勉强笑了笑,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言铮只带罗衣和敛芳走的事,感觉自己被抛弃了。
还是厨娘解了围,上前拉着绿荷笑道:“绿荷你这丫头,小姐的财产大部分都交给了你,你还怕她跑了不成,快去给小姐端吃的,让她们吃了早点赶路吧!也许等回来,就给你带小少爷来了!”
绿荷这才有了笑脸,高兴地去端早膳。
言铮用完早膳,罗衣也回来了,言铮叫过绿荷吩咐了几句,就带着罗衣和敛芳上路了。
“小姐,我们去哪?”到了路口,罗衣问道。
“去拓跋!”这是言铮答应纳兰青的,不能食言。
罗衣一听就高兴地打马往前带路,三人都做男装打扮,言铮又易了容,扮成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男子,和罗衣,敛芳兄弟相称。
三人一路狂奔,两天后就到了沧焰边境,还没进入边境地段,行路就困难了,看到了很多难民,罗衣一打听,才知道他们是附近城镇的,前些日子一连十多天的大雨,导致上游河堤决了口,淹了沿河数百里村庄田地,无以为生,才拖儿带女四下逃难。
“官府没人管吗?”罗衣问道。
一个逃难的汉子冷笑道:“官府?远在帝都吧,河水又淹不到他们那里,他们怎么管?何况,边境的将军都自顾不暇,谁还有空管我们?”
言铮蹙眉,这一路只顾赶路,也没空和春风楼的人联系,难道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吗?
“这位大哥,我有个亲戚就是在边境从军的,我们这次就是来找他的,你给我说说,边境的将军怎么自顾不暇了?”言铮问道。
那汉子看看她,道:“兄弟,你还不知道吗?这边境的两个将军内讧,都在争夺地盘呢,外敌也不管,只知道相互厮杀,我们这些难民就更管不了啦!”
“这里的两个将军不是连襟吗?他们怎么内讧呢?”言铮知道驻守边境的是徐培军和黄晟,徐培军是黄晟的姐夫,关洛飞昔日提起这两人都说是沧焰难得的大将,两人对朝廷都忠心耿耿,怎么会内讧呢!
“听说是徐将军纳了一个妾室,这妾室进门后就仗着徐将军的宠爱欺负徐夫人,徐夫人郁郁寡欢就病倒了,黄将军气不过就把姐姐接回去,怂恿姐姐和徐将军和离。他姐姐就真写了和离书,派人送去给皇上,让皇上做主!结果皇上还没判定,两人就闹起来了!徐将军派人强行把徐夫人抢走,黄将军去抢,交战的过程中,黄老将军没了,徐将军也不准他姐姐回来奔丧,还把他姐姐送走了,黄将军找不到人,也不出殡,把黄老将军的棺木放在军营中,说一日不见到姐姐就不下葬,这不,两边僵持着,都闹了几天了!听说黄老将军的棺木都发臭了!”
言铮愕然,古人孝为先,这有再大的仇也不能放着死人不能安息啊,眼下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尸体都腐烂了吧!
这黄晟做事还真没头脑!
这事不是轻易能解决的,言铮也不想多管闲事,只是这汉子后面一句话让她停止了脚步。
那汉子说:“大家都说徐将军和黄将军鬼迷心窍了,特别是徐将军,他以前可不像这样,轻易就能被一个女人左右,他做事很
有主见,赏罚分明,大家都服他。可是自从纳了这姓濮的妾室进门,整个人就变了个样,脾气暴躁,动不动就鞭打下面的士兵,那些士兵怨声载道却不敢言,听说有些士兵受不了,悄悄逃了!”
姓濮的妾室?言铮马上想到了濮娟,难道濮娟没去投奔赵天泽,躲藏在这里?
“他们内讧不要紧,可是这是边境啊,拓跋和外敌虎视眈眈,他们要是继续这样,这沧焰的大门不用敌人攻就自己垮了!”
那汉子愁眉苦脸:“皇上也不怕人管管,难道真要做亡国奴吗?”
这是赵天楚的江山,毁了言铮也不心疼,她还巴不得敌人攻向帝都,把赵天楚赶下台呢!
只是这种想法在一路走,看到那些拖儿带女,颠沛流离逃亡的百姓越来越多时,言铮的良心越来越不安。他们有什么错,凭什么要成为别人争权夺利的牺牲品呢?
有些事,看不见不会去想,可是看见了,也有能力帮忙却袖手旁观,这样的事言铮做不出来,当走到边境的中心,葱岭镇时,言铮看到镇门口吊了十几具士兵的尸体,这些士兵都被打的体无完肤,死状都很惨。
言铮拉住旁边过路的百姓一问,才知道这些士兵是逃走被抓回来的,生生被徐培军的人打死,吊在这里示众。
言铮这次怒了,这些士兵有什么错,他们是来报效国家的,不是来为徐培军卖命的,徐培军有什么权利打死他们?
想到关洛飞对徐培军的评价,言铮觉得于私于公,她都该出手管管这事。
抱着这种想法,言铮带着罗衣和敛芳进了葱岭镇,在门口,她们遭到了严厉的盘查,还好三人都有所准备,应付完盘查就顺利地进了镇。
走在镇里的街上,言铮发现街道两边的店铺都没人开张,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连外来的客商都寥寥无几,只有一些逃难的灾民,必须穿过葱岭镇才能去往别的地方,不得不经过这里才进了葱岭镇。
这里很荒凉啊,言铮无法想象,徐培军把这里弄成这样,他是靠什么来养活士兵呢?
正想着,就见街那边乱了起来,几个客商惊慌地跑了过来,后面一队士兵在追赶着。
言铮眼尖,看到后面的士兵从那些客商遗留下来的马车中抢夺着什么,而追过来的士兵挥舞着刀枪,言铮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个正跑的客商被一刀戳中了后背,倒了下去。
额,这还是皇家的军队吗?抢人家的东西还杀人,和土匪有什么两样?
言铮忍不住了,一声大喝:“罗衣,敛芳救人……”
没等罗衣、敛芳响应,她已经拔出剑冲了上去。
罗衣来不及阻止,只好跟着冲了上去,三人拦在了那些士兵和客商中间,为首一个校尉模样的人就吼道:“你们是什么人?给我滚开,这里不是你们多管闲事的地方,再不滚开,连你们都杀……”
言铮冷笑道:“谁杀谁还不知道呢!我只想问,你们这样胡作非为,是你们徐将军授意的吗?”
“是又如何?”那校尉蛮横地冷笑:“你这小子想在葱岭镇管闲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我看你们还小,给你们一个改过的机会,只要你们杀了那几个客商,我就做主收下你们,为徐将军效力,以后升官发财,怎么样?”
“大侠救命……军爷饶命啊,你要我们的货物我们都给了,何必一定要斩尽杀绝呢!”一个客商抖抖索索地叫道。
那校尉冷笑道:“刚才让你们留下货物,你们好好听话不就没事了,偏偏你们不肯,还伤了我的兄弟,我要绕了你们,以后还怎么做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