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丽萍与若蓝肯定在满世界找我了,我仿佛能看到她们痛哭流泪的脸,犹如三座大山压得我透不过气来。我怎么就那么笨,白痴都知道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可我这个自以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傻丫居然信了!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我痛苦地抓着头发,一种深深的悲凉充塞胸膛,血腥味如沸腾的水般直冒上来。
突然,我感觉有什么在轻轻碰触我的手,不由缓缓抬头。只见茜丫头紧闭着嘴巴,大眼睛里满是关切,还隔着老远把小手里的一串野果递到我面前。看着她清纯的目光,浮躁的心缓缓平静了下来,血腥味也逐渐褪去。先是表妹谣谣,再是蔚丫头,现在是茜丫头,看来我对小丫头还真是特别有缘。可这并不是属于我的世界,我得回到二十一世纪去啊!
眼前突然一亮,既然那个应该是传输阵的可以把我传过来,我想也许可以再通过它传回原地。现在西藏纳木错的扎西半岛……虽然不知隔了多少时间,但那个溶洞应该在的吧?我不由竖起双掌默念:咪陀佛呀咪陀佛,你一定得保佑它已经存在了。对了!重点还是那个传输阵,不由改念:鸟毛神啊鸟毛神,你老手脚麻利些,好歹也让他存在了。
那个溶洞与传输阵现在肯定是存在的!静心略一推测马上有了铁的定论。那鸟毛神是玛雅远古的神,从小镇的金字塔判断,他的存在已经是过去式了。也就是说他如果不偷偷跑去西藏摆传输阵,那现在肯定已经存在无疑了,既然有传输阵哪还会没有溶洞?我激动地哈哈大笑起来,终于找到回去的路了!终于有回家的希望了!
脑中的地球仪马上就浮了出来,我看如果方便的话最快的方式就是地下直接打洞,如果没有什么大的偏差,那出口应该就是中国了。但要帆船航海过去,那估计要几个月的时间,有师兄罩着肯定也能顺利通过毕业实习。具体可行的方案还是从南美洲西岸出发,沿岸北上,经过阿拉斯加湾、穿越白令海,抵达日本,再由东海到达中国。
对了!经过小日本时如果有空就随便扔几个原子弹、氢弹什么的,也算发扬一下爱国主义精神。什么?他们还没侵略我们?唉!观音姐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定小日本的罪不能在同胞遭到屠杀后才算有凭有据,而是日本人出现之前罪已经定了,否则同胞的命都没了,我佛还慈悲个屁!也只有把罪恶的萌芽扼杀在摇篮里,才能改变我佛假慈悲的形象哪!
现在我得赶紧找个港口搭船回去。对了!历史这东西可不能乱,一回去还得马上提出申请,首先到达美洲大陆的不是哥伦布弟伦布什么的,我来的时候他十八代祖宗估计还穿着开档满地乱爬呢!再说咱既然来过了,怎么也得带些纪念品回去在大家面前威风威风。我自个胡乱一想,所有烦恼不翼而飞,心情顿时一阵舒畅。
我靠着太阳与星斗辨认方向,转而往西,这样才能紧近西海岸。充沛的雨水下到处都是原始的热带雨林,我们如两个野人般又经过七天的穿林越山,才在一个高耸的山头看到远处一片碧蓝的汪洋大海,那苍茫的海平面没有任何的障碍,应该是快到目的地了。
我们兴奋地翻过两个山头,又看到大山下一片宽阔的枯黄与蜿蜒的道路,那应该是一个城市了。随着距离的接近,我惊怪地发现这个四通八达的巨大城市居然连个城墙都没有,更不要说是应该高高耸立的金字塔、观星台了。城市的建筑物高高低低、大大小小、形态各异,掺杂在一起犹如幼稚园小孩胡乱堆砌的积木,根本没有任何的规划。
没有玛雅标志性建筑物还容易解释,因为玛雅地区同时还居住着奥尔梅克人、阿兹台克人、托尔特克人等等很多,他们崇拜诸神又各有主神,其建筑样式各有不同也很正常,但没有城墙的城市算什么?没听说过,但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这腰刀与宝弓就暂时寄存在这个疏林吧,要不让明眼人认出那就不妙了。我又让茜丫头入城以后多看多学少说话,免得漏了底细,小心才能活得长命,这几句用我蹩脚的玛雅语再配合几个简单的手势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我们走出疏林,蜿蜒的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实在很多,不仅有赶着装载满货物牛车的平民,也有骑着“三不象”飞驰的武士、贵族等,甚至还有额带火烙满脸麻木的奴隶。但更多的是一辆辆的“三不象”车,很多车子的前后还有身背弓箭、腰插刀剑的武士护卫,估计里面不是皇帝、公主之类特殊人物,就是特别贵重的物品了。
我看平民穿着都很朴素,青色的粗麻衣服上只有极少有刺绣等装饰,但贵族、首领、武士的装扮就千姿百态、美不胜收了,与之最强烈对比的是充作苦力的奴隶,那基本上也就一块遮羞布而已。他们的服饰、打扮风格多样,很具有不同的地方特色,而发型除了典型的长发朝天束于头顶外,其他团成鸡窝、乱如厉鬼、一串小辫子等等很多,我还以为自己的发型比较新潮一点,但还是步人后尘了。
我们随着人流到了一个露天的集贸市场,这里各种农作物应有尽有,积如小山,而家畜、野生动物遍地都是。除了人满为患,各个种类的民族更是混杂如一团浆糊,我甚至还发现一些纯粹亚洲长相的人。不过,让我感觉爽的是咱一米八多的身子这么随便一站,就如鹤立鸡群。突然,我感觉有几道凌厉目光射在身上,忙小心翼翼收回也仅为少量外露的精神力。看来高手还不是一个两个,算上那帮给我搞得灰头土脸的畜生,这高手在玛雅还正如一抓一大把的地摊货。
贸易发达不外几个条件:一是地处交通要道,再是管理不能太紧……咦!金三角?边荒集?我估计这里就是几个国家的边界了,一般叫做“三不管”地带,否则哪会出现那么民族的!那应该是国与国之间的缓冲地带与敏感地带,谁都不能明目张胆地以国家名义进来,当然用江湖势力面目出现就完全可行了。怪不得会没有城墙,怪不得只有武士而没有士兵与军队,这也正解释了刚才那几道凌厉的目光。
这种地方没有政府,一切以拳头说话,按江湖规矩办事,并且人龙混杂,最是复杂。可以这么说:如果真有本事,并且没有变成一具尸体,那一定能够在这儿出人头地,而不会太多受到身份的限制,因为这里特殊环境注定需要真才实学才能生存。不过,我相信在这里布置势力的不仅仅是接壤的几个国家,所有有扩展企图的国家都会在这样的地方驻扎强大的势力,除了交换国家急需的物品,还可以第一时间获得最敏感的信息,再根据信息及早采取正确行动而获得最大的利益。
这里南腔北调的语言有十几种之多,茜丫头那种有,老妖婆式发音的有,就是……咦!这不是丹尼斯教过我一些的那种吗?我应该可以用蹩脚的“丹尼斯语”或“茜丫头语”迅速过语言关。虽然这些天我很从茜丫头那里学了一些,可她掌握的多是一些日常使用的,连现在是什么年代也说不清楚。
十分值得一提的是他们说话的用词与方式跟我们古代很是接近,两种文明的共通性在这里表现无疑,让我不得不进一步相信阴险狡诈的鸟毛神就是古中国人了。当然,那肯定是古中国人里面的败类。我现在迫切想搞清楚的是自己到底在什么年代,然后搞些钱赶去港口,再搭船回家。对了,这里特有的“三不象”翻译成中文就叫“马”,虽然此马非彼马,但叫着实在是顺口不少。
我拉着茜丫头游走在农贸市集密密麻麻的人潮中,她头转来转去的一脸的新奇,看到旁边耍猴的更是两只眼睛直往里钻,还真让我有一种带着蔚丫头走在皇府井的错觉。
我注意到除了铜币外,也用布帛作为通用货币,甚至不少直接物物交换,但大宗交易都是用金币的。金币单位是盾,大大小小各种形状都有,但一盾也就一分币大小,其等价于36角的铜币。农作物最是廉价,一牛车的玉米、甘薯、南瓜等只值20几盾的金币,动物就稍微贵一些了。当然,象我背上的熊皮就很值几个……我突然感觉有人在拍我的肩膀,回头就看到一个脸上涂得污七八糟的还头顶鸡毛的家伙。
看他指指点点是想买我们床垫了,还正中我下怀。这讨价还价我是老手,开价自然从市价十倍起了,他马上就杀我九成还多,看来也是熟知行情的。我突然觉得很有必要跟这位“面目全非大叔”推敲一番讨价还价的技巧与手段,从中套取信息才是重点,交易倒是次要了。
“还让不让我活了?”我夸张地一声惨叫,用很不流利的“茜丫头语”认真道:“尊敬的酋长,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么?”
“不是2阿霍13采克吗?”他对我的称呼很是满意,却有些茫然地看着我,不知道还价还跟年代有什么联系。
2阿霍18采克?我对玛雅纪年有过一些研究,一阵心算马上就有了结果,那应该是公元873年了。“my
god!”我重重一拍脑袋,老家伙也太狠了,一脚把我踹过了一千一百多年的时空,幸亏让我抓住了一个大漏洞,要不就惨了。
我马上注意到了“面目全非大叔”满脸的奇怪之色,忙正色道:“原来你知道啊!可你说的是几十年前的价格,请仔细看看这块完整得无可挑剔的上等熊皮是不是市场上有的?这50盾金币的价格已经是大出血,跳楼价,等同于地上白捡的。”
他看了看我,翻来覆去地仔细研究着熊皮。我就亮亮嗓子,放开喉咙吆喝道:“绝品熊皮,价值连城,千金难求。卖绝品熊皮,绝品熊皮卖喽!”茜丫头好奇地听着我长一声短一声的经典吆喝,还吸引了一群好奇的人。
“20盾!”他看熊皮无可挑剔,就结论道。
看来这皮确实值几个钱,现在就是胡扯提高熊皮的身价了。我露出忠厚老实的样子,信口开河道:“尊敬的酋长,这绝对不是一块普通的熊皮,是南无阿弥陀佛就寝用过的熊皮。”
“南无阿弥陀佛?”他一脸的奇怪与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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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无阿弥陀佛都不知道?”我眼睛一瞪,循循诱导道:“那你应该知道旁边的大城市吧?”
“是克阿鲁?”他疑惑道。
我脑中一扫描,没有这个名词,马上道:“可敬的酋长,再旁边规模再大一些的。”
“你说是土库扎伊?”他又念出了一个城市名。
还是我不知道的城市,不由抡起拳头一挥道:“再旁边再大!”
“不会说是万神之都的科潘吧?”他露出一脸的尊敬。
终于有了个定位的基准点了,那是危地马拉北部的一个著名玛雅遗迹,那著名的万神大殿……对了!现在还不到遗迹的时候,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整个玛雅地区的文化经济中心。根据时间推算,现在正是玛雅古典时期的末期,战火很快就会燃起,新的城市相继崛起,原有的城市会被历史的尘埃淹没。对我来说那就是一个活的历史博物馆,如果不是急着回家,还真想看看古玛雅即将过去的繁华。
“酋长大人果然才智超众、英明盖世,一猜就中是伟大的南无阿弥陀佛。”我露出欣慰之色,道:“不过,现在重点是带着他祝福的熊皮,对于神的信徒来说可遇不可求,要不是……”我略一顿,露出回忆感伤的神态道:“唉!还有什么好说的……”
“真的假的?”他看着我的表情,搞不清怎么回事,估计智商也不高。
“做生意要诚信为本!最看不惯那些坑蒙拐骗的奸商!”我一脸严肃,收回熊皮以退为进道:“熊皮只卖神的有缘人,酋长大人请了!”
“我有说不要了吗?”看我转身准备离去,他就急了,应该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了。
“50盾!一角不能少!”我平静道。
他终于把手伸向怀里,我接过五枚十盾的金币,拱手一礼道:“愿神与酋长同在!”说完拉着背身的茜丫头飘然而去。我看到抬首的她一脸捉狭的笑容,笑什么笑的,难道老大我就不能偶尔客串一下奸商?好在还机灵,知道转身憋足笑意,要不泄漏底细那就没得糖果吃、没得新衣服穿了。
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很多时候就是一身衣服,看脱下“百家衣”换上一身蓝绿彩衣的茜丫头还真象个富家子弟,虽然脸上还很有菜色,但一路来趴在背上只知道啃肥嫩的叫化鸡,那已经完全改变了当初的面黄肌瘦。从成衣店出来,她的大大小小的兜里就装满了各种动物造型的带柄糖。
我看到有个大棚子人山人海的场面特别火爆,自然是过去瞧一下热闹了,不料却是罪恶的奴隶交易市场。那是一群片缕不挂的年轻男女,在激烈的讨价还价声中如牲口般被带走。什么叫人格?什么是尊严?在这里统统归为两个字:狗屁!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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