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尔拼命挣扎着,哭泣着。
人群之中,也有着人认出了这二人的身份,大是吃惊,上前询问。
当穆尔说出了经过时,所有在场的人,都不由大是吃惊,立刻有着教会的高层,进入里面禀告,再过片刻,主祭长埃迪就出来了。
“我的孩子,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痛心,但是神说,祭司不可干预世上的王权。”主祭长埃迪说着。
“不,我不要求您干预王权,但是请您庇护于我的母亲,她没有参与宴会,还在家中,她是无罪的。”穆尔这时,也恢复了几分清明,说着。
“这是当然。”主祭长埃迪立刻下达了命令,写了代表教会的敕令的文卷。
穆尔一把抓过,拿着敕令,带着一批圣武士和圣殿武士,直奔向自己的家。
但是,一路行来,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直到了自己住宅前,只见太阳照耀,将周围染得一片血红,这诡异而绚丽的光,在他的眼中,由远及近,淡淡地洒满整片空间。
等到了门口,大门已经被撞开,躺在一边,里面传来了武士的喧哗。
穆尔疯狂地奔上前,里面的人回头,他们的刀锋染着鲜血,地上横七竖八,全是尸体,却是奴仆之类。
“不!”穆尔顾不得计较,直扑到里面。
后面的圣殿武士和圣武士,都是皱眉,也赶快跟了上去。
见到了神殿的符号,大部分武士都避开,少数不长眼的,还想阻挡,顿时被杀了。
穆尔扑到了内宫,那是母亲的宫室,就见得几个高级武士正从里面出来,衣杉不整,穆尔心都要跳出来了,虽然强大的预感,早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是他还是带着绝望中的希望,扑到里面。
大理石地板上,一个美丽赤裸的女人躺在上面,她的身上到处是伤痕,特别是乳房和下身之上,鲜血淋漓,她张大了眼,却一动不动。
“不,母亲,不!”他扑了上去,颤抖着试着她的鼻息,发出了痛苦的哀号声。
后面几个武士见了,狞笑着,又要挥刀而上,这时,圣武士赶了过来,见此情景,也是大怒,挥刀将这几个武士砍杀。
“你有神术,你救救她吧!”穆尔扑到了圣武士的大腿上,哀求着。
圣武士上前,摸了摸她的尸体,就连忙摇头:“她已经死了,只有神才能使人复活,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
“不!”他又发出一声可怕的巨响,渐渐地,他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喘息:“维西,伟大的维西王,好一个伟大的维西王!”
这笑声惨烈之极,一时间充满着整个宫室。
人道之事,全凭气数。
诸王子被杀,家族被诛灭,而为君已有四十年,有大威望大功德的雷恩克王,在内室之中,伏剑自杀。
一时间,举国哗然。
穆尔宣誓进入光辉之主教会,以后永不为世俗之人,而他的姐姐杰丝进入农业女神的教会为神职人员,这给予他和她人身的保护。
十九岁的维西,在八日后登基为王。
光辉之主教会的高级神职人员,为他给予加冕,却个个神情冷淡,向来者的贵宾充分显示了不满。
于是,在重重不祥的阴影和仇恨之中,维西还是登基为王,君临全国。
维西登基后,又立刻向着众神献祭,并且赠于土地,而光辉之主和农业女神,给予三倍和二倍的丰厚赠予,以平息着诸神,特别是光辉之主的不满,毕竟他深刻地知道,在现在,光辉之主的教会,已经占了信徒七成以上,没有它的支持,或者至少默许,自己也坐不了王位。
在众目睽睽之下,光辉之主勉强接受了祭礼。
此时,方信已经达到了与世而移的境界。
真王出世,不能不祝福。真王要政变,却不能亲自参与,以染上大因果大罪孽。
当然,如果在事前,直接下神谕于老国王,以方信的地位和力量,当然可以一言而决,使杀戮得以避免,但是这就是天道(神道)决定人事了——后患无穷,以后所有事情,无论善恶,都由方信来承担大部分,谁叫他亲自选择了真王呢?
而且,还会暗中引起安雅世界本体原力的反弹,折了方信本身的气数。
话说,方信可以暗示,可以让神职人员支持,但是不可亲口说出来,以天道决定人事,这就是天数。
而到了现在,虽然真王染上亲人的鲜血而登基,方信表现出厌恶和冷淡,这就是符合它的道,但是却不可以直接反对,因为真王还是受着世界的眷顾,顺应着人道的洪流。
与之决裂,就是与世界为敌,与人道洪流为敌,方信不是不可以胜,但是白白折了一些功德和气数,而且,以后自己亲自去完成本应该由真王完成任务,染上无数因果和罪孽,方信岂会如此?
所以方信勉强接受了祭礼。
勉强这态度是符合功德道,接受祭礼也是符合功德道,这就是方信的境界。
发之于心,就合大道。
而在登基时,金字塔后厅地下室。
“吱!”石门发出响声。
金字塔神殿地下,有着地下通道,都是用石制,真无法想象,当年安雅文明,是怎么样建造如此宏伟的地下迷宫。
这地下空间,总共有九个主空间,有5道中门,每个地下室都差不多,长10米,宽5米,高5米,四壁都是浮雕,本来以前雕刻着代表太阳和夜神的神话,现在并没有被铲除,只是用粘土重新封上,又在上面绘制着光辉之主的赞歌。
每个地下室,都有一个光辉之神的祭坛,是一块5米长、3米宽、二米高的巨石雕成,上面有着圣徽,甘美的圣力喷薄而出。
“孩子,你在看什么呢?”一声叹息,一个女祭司上前说着。
这个女祭司,也是王族出身,名字是布亚娜,她怜悯地向下看着,在那里,跪在了祭坛上的穆尔,脸色枯黄,却是七日不眠不休,不断祈祷,并且集中力量,观看着未来。
观看未来本来就是极奥妙之事。
六阶的所谓时间识,也只是知道着自己一段时间内的心,而明了本意罢了。
七阶的所谓空间识,也只是沿着时空变迁,推延着未来。
真正的预知,却连方信目前程度,也只能偶然得之,平时更在推演计算可能,这穆尔的预知力量,实是世界赐予的大能
穆尔并不回答,看见的未来,却一幕幕闪过。
那是一幕接着一幕的辉煌,是他难以想象的宏伟业绩。
他突然嘶哑的声音说着:“布亚娜,你相信有着命运的注定吗?”
“命运是无数人的集合,就宛然河流,也许自高向下的整体趋势不可变,但是具体到一个人,那并无太多注定。”
“不,我看见了太多的注定。”穆尔固执地摇头,在他看见的未来,强大的力量始终保护着他,让他得以不断前进。
种种力量,甚至连神祇都不能不避让三分。
“那你不是已经改变了自己和你姐姐的命运了吗?”女祭司微笑地说着。
这顿时使穆尔心中一动,不错,预知了自己命运,改变了自己命运,还使自己姐姐的命运也发生改变,只是自己力量太小了。
他沉思着,片刻之后,他说着:“布亚娜,他杀死我的父亲和母亲,我和他的仇恨是不可释放,但是假如他却是未来的明君,如果我要报仇,你们又要怎么样呢?”
“主说,当你行善时,不要问得失,如果他是明君,有利于世界,我们教会自然要帮助他。”女祭司毫不犹豫地回答说:“虽然主和教会对他的行为也很厌恶。”
“那就是说,我的仇,就不允许报了?”穆尔尖锐地说着,他握住了手中拳。
“当真王来到世上,必有着使命,而当使命完成,善当然有赏赐,而恶也必有惩罚,尘土归于尘土,灵魂归于神,谁也无法逃避神的审判,这恶当然有神的公平惩罚。”女祭司轻声地说着,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有丝迟疑:“这是毫无疑问,在神的面前,哪怕是世上的王者,也会受到审判,除非他已经成为神,神是无法以这点罪而被审判的。”
除非他已经成为神,这句话,顿时深深地刺入了穆尔的心,他猛地握住拳,心中怒吼:“不,他不会,他不会!”
留下了他,女祭司无声地退了出去。
地下室的甬道,虽然以石制,但是还有着一些积水,不时传来清晰的滴水声,走上了金字塔地面,里面是一个小厅,本来是供神职人员休息所用,但是现在却已经有一个圣灵在等待着了。
“我主,您的旨意已经实现。”她低声地说着。
空中没有回答,一个圣灵微微一笑,先没有出声,等了一会,它才点头表示嘉许,静静地呆在了黑暗之中。
刚才的话,的确就是方信的授意。
穆尔是非常关键的人物,他拥有命运预见之力,这在神祇之中,都是罕见的事。
现在穆尔其实在个人的仇恨,以及对宏伟的预见之中摇摆,并且迷茫着。
对于个人来说,他恨不得维西立刻就死,但是作为世界的一分子,作为王室的一分子,他又对维西充满着复杂的敬畏和期待——预见中的他,有这个资格。
如果按照正常情况,这会使他徘徊在其中,混乱不堪,倾向那方面都有可能。
但是无论哪方面,都不是方信所需要的,当穆尔正式加入教会,成为神职人员,而方信也接受了,那穆尔的气数和所作所为,就直接影响着方信。
一个预见未来的人,如果颠覆时代和社会的进步,那产生的破坏力量将不可思议。
方信自然不会承担着这风险。
所以,把话题巧妙的引导到了神的审判上去。
维西再牛,死后也要受到审判,到时候罪孽就会追查——除非他成为神。
这样的话,帮助维西的人道进程并不要紧,他最后还会受到审判,只要他没有成为神,这必成为穆尔一生的信念。
虽然方信尽量不干预,但是并非绝对,必要的,关键点上的干预,还是必须的,这不是方信境界不到,而是力量不到。
人在局中,不能超脱世界,还必须有所为啊!
再说,再有人成为神祇其实也没有什么,却不应该是现在,方信投资这样多,并不准备让别人来摘桃子。
因果之事,归根到底,还是选择为重啊!
一项事情转变,有无数种因素,比如说,从绝对因果来说,某人去上班,路上遇到有熟人,喊住了交谈五分钟,然后各人再走,结果那熟人被撞死了——这算不算因果呢?毕竟没有这人心血来潮喊着说了几句话,也许不会有这事。
有些因果,却不是关键,关键还是熟人自己的选择和意志,以及撞他的人的失误,不能把罪归到了某人身上。
这和某人直接把这熟人蓄意撞死的结果,绝对是两回事。
穆尔的问题也是如此,方信不能说谎,说谎就是故意欺骗,承担大部分责任,但是客观地把问题说出来,让人选择,这就是当事人选择的问题了。
女祭司还是跪在主的面前,片刻之后,方信又说着:“你要劝告着穆尔,不要阻挡着君王的路,你也要劝告君王,要行正道,不要堕落邪道,你也要教导真王的孩子,当要走在正道上,以真义为信念——我们不可干预人主,只能尽心尽善,一切唯有自择。”
这句话说出来,意味深长,里面奥妙,仔细揣摩,不染因果,深合于天道人道之洪流,又处于不败之地。
当真是深不可测,无懈可击。
女祭司却也难以尽其中要意,她只得恭谨地应是,把神谕记在心中。
第七卷 别样风情 第237章 … 风波
时光如梭,光阴似箭。
维西继位后,甚是隐忍,他事事请教着光辉之主的主祭长埃迪,每到庆典,都亲自前往神殿向神屈礼。
虽然神废除了血祭,但是那是指人,许多时候还保留着祭祀,维西在庆典时,拿出了自己的财产——一对难得的白牛,亲自穿着白麻衣,牵着送入神殿。
一个近侍,长得甚是俊美,维西甚得他喜爱,常与他一起吃饭睡觉,对他宠爱几与王后相当,并且不时赏赐给他财物,见了,这个近侍就说着:“我王,这是仆人干的事,你何必如此屈尊呢?”
维西听了,在众人面前发怒,说着:“在神的面前,我只是仆人,为神牵牛,又有何不可呢?你今日在神殿前说这篡越的话,我却容不得你!”
说着,不由分说,就令武士,将他杀死在神殿前。
这事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无论大臣和百姓,凡是光辉之主的信徒,都赞叹他的虔诚和卑谦,联想到他出生时,光辉之主曾给予赐福,就减轻了对他的许多恶感。
五年时间,渐渐地,维西地位开始稳固,臣民都淡忘了当年弑亲之事,见自己大权渐渐稳固,维西开始整顿。
这一动手,就落在军权上。
当年,在雷恩克王的时代,罗卡德王国虽然建立,但是编制并不复杂,几乎没有成编制的骑兵,他因此组建了1500人的骑兵军团,并且建立专门的王家养马场。
军中崇拜战神,他又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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