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英明!”群臣齐声而说,能进此殿者,都是核心,都深明生死存亡之机,并没有人说什么庸俗的道德。
如果不诛那些抵抗激烈的官员和将士,甚至百姓,那以后怎么可能大军所到,郡县投降,甚至一檄而定之呢?
默然片刻,方信说着:“如果无事,就行此法吧!”
于是,一小时后,省城中还有的二十万百姓,被赶到了外面空地上,然后就是大屠杀。
先是裴许宣九族被杀,男丁一一拉上去,然后就是老头和小孩,甚至还有着才出生的婴孩也在其中。
其次就是各个品级官员的全家,一一诛之。
再次是将士,他们满身是血,身上伤痕累累,也一一斩之。
最后是军队控制着,十抽一,从百姓中抽出十分之一,全家都斩之。
人头滚滚落地,鲜血四溅,当少女和儿童上场时,人人都默然无声,只听见女人无助的抽咽声,和儿童惊恐的哭泣声。
帝国观看的人,都不禁呕吐,有的甚至想抗议,甚至拦截,但是立刻被诛杀,方信在这时,可不管到底是主世界哪个家族的人,此时如是有违,全部杀之。
是杀,总计三万六千八百五十六人,连帝国六十三人。
第五卷 万世人皇必有根 第187章 … 称王建制
七月战而取西江省。
经过长达五年的混战,整个天下的局势,都开始明朗化。
中原地区,高明统建立的政权已经摇摇欲坠,骄兵悍将事实上已经各占其地进行割据,高明统长子高岩,虽然称帝,但是真正控制的,只有帝京附近几个郡县——这还是他老子死前,为他清理了在京祸端才有的结果。
南方地区,只有一个宗室王还在称帝,拥有了半省之地。
其他郡县各有割据,但是无法形成跨越数省的势力,唯一值得方信注意的是,反是起义军中一支。
刘永和,区区一个队正,六年前就起兵起义,次年大败官兵,占领一郡,三年又歼灭来犯官兵,旋乘胜进占半省,四年正月,建立大平政权,称平王,以示平定天下之意。
五年,占领全省,扩军20万,虎视天下,经过多年作战,其军战斗力相当可观。
方信在此时,建国号“范”,称王建制,暂不出兵,完成整顿五省军政的任务。
一时间,天下多数进入一种暂时的太平状态。
当然,这种太平是实是一种假相,天下群雄,都在练兵屯粮,准备一决天下。
虽然高岩占领着人口最多的北方,但是有识之士都知道,此子根基不稳,不足以谋天下,因此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统一了五省的李睿。
李睿称王后,建内阁,内阁分左右宰相,都是正一品,又设正二品参知政事,总领其要,先有沈轩为第一任宰相,而内阁之下,设六部。
六部为正三品,张琢任户部尚书,张弘任刑部尚书,风适任兵部尚书,纪度任吏部尚书,而袁程任工部尚书,礼部尚书由彭含志担任礼部尚书。
六部都充实了,不少官员就趁着这风飞黄腾达,一跃于高官之列。
至于地方编制,还是延习大楚旧制,分省、郡、县三级,省是正三品级,郡是正五品级,而县是正七品级,都一一有序。
虽然原本储备人才很多,但是许多新调上去的人才,还嫌经验不足,不过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得慢慢磨合才是。
讲武堂正式编入制度,定为正五品军校。
而东岩学院,也集体晋升为太学,也为正五品编制,太学是传统上古代大学,名始于西周,汉代始设于京师,先定生员三千,听到这个消息,不但五省学子纷纷投靠,甚至远省的人也上前投靠,以为新朝之员。
商务厅,也正式定以商务司的名称,提高到正五品的地位,先直接从属方信。
称王之后,立何瑶为王后,嫡长子李昌君十七岁,为世子,何容为淑妃,其长女李馨十七岁,封为寿宁郡主,其子李翔,十四岁,封为安国公。
鲁舒兰进位德妃,四子李纪智,今十二岁,封为荣国公,其二女李晴依,也是十七岁,封为嘉平郡主。
兰姬进位贤妃,庶长子李凝文,今已十九岁,封为卫国公,正式下令旨长镇金沙,其三女李宓,今十一岁,封静宁郡主。
封何氏为王太后,追封三代先王,以入宗庙。
同时,有道不经意的令旨,就是何氏提请,封何冰为云梦县主。
四妃的待遇,属于内廷,先不说来,封爵者,先授于爵位和土地,这方面按照大楚的制度来,稍加改善。
国公当然是公爵,等于二品,二百五十人,可授二十五个火长,五个队正,一个营正(宣节校尉,正八品),并且拥有一万亩世袭土地。
郡主位同侯爵,等于正三品,有许亲兵百人,可授十个火长,四个正副队正,并且拥有五千亩世袭土地。
县主位同伯爵,等于正四品,五十人,可授五个火长,正副各一人,并且拥有二千亩世袭土地。
而以下。
子爵等于五品,有三十人之兵,一千亩世袭土地。
男爵等于六品,可拥有十人之军,五百亩世袭土地。
这些虽然仅仅先封了李家人,但是却明令旨而下,说着:“爵者功臣之赏,以此类推,不分内外!”
也就是说日后功臣封爵,也按照这个来,一时间,人人欢呼。
静悄悄之间,萧冰领到了二千亩土地,并且开了县主府,控制着商务司的行动。
其实最吸引人的,还是太学中的教学,第二版的李氏六书,经过许多人的修正充实,系统不断完善,已经由当初薄薄五万言,已经变成了厚厚的十五万言的系统书籍,并且正式成为了太学主要课程。
这也标志着李氏六书,在强大王权支持下,开始登上了社会主流思想的竞争舞台,虽然天下纷乱,但是这还是使谁是儒学正统的争论迅速兴起,吸引了无数人的眼光。
而就在这时,方信终于能缓了一口气来,因为系统的官僚制度,已经使主君能脱得许多琐碎的事情了。
转眼就是十一月中,姑且定都在西江仁沙城,改成王宫的布政使府。
方信这时起来,发觉着朝阳初生,方信心情很好,就在花园里散步,虽然十一月中,但是花园的落叶还没有完全落尽,就在一处庭院上,他看见了几个女儿。
寿宁郡主李馨、嘉平郡主李晴依,外表上去,两个少女都穿着华丽宫裙,但是又有着很明显区别。
嘉平郡主李晴依,虽然满脸典雅恬静的神情,露出的肌肤欺霜赛雪,不过还是相当正常的典雅少女,而寿宁郡主李馨坐在那里,虽然裙衣肌肤反射阳光细碎的光影,身姿也动人之极,但是这飘渺又凝聚的气息……实在让方信略一皱眉,她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奇才,隐隐有着突破到三阶的意思。
至于三女静宁郡主李宓,今年才十一岁,她正在奋力拉着一条狗在跑,注意一看,竟然是一条阉狗,不过血统实在不好,是乡下土狗,弄得全身汗汗。
看见这等笑意,方信也露出了微笑,直接走了过去。
“父王!”三个女儿都一起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方信淡然说着,在亭子中坐了下来,又让女儿们坐下,与之慢慢闲聊,由于方信一向对子女温和,那种称王的隔膜感很快就消去了。
华夏历代帝王家族,对皇子待遇大同小异,不过从私心上说,对公主的教育,方信决定采取李唐和宋朝两家之长。
宋朝公主知书达礼,温柔贤惠,是以第一,不过,李唐公主相对自由,只要不干政,也甚合方信之意——自家的公主,自然要尽量摆脱历史上许多命运悲惨的公主痕迹。
而关键实际上是出宫,宗人法定制,皇子除了世子(太子)居于东宫外,其他儿子都要在十四岁时出宫建府,而女儿也不例外,十四岁以后就有独立的府邸、田地、仆人、甚至家兵,这无疑是掌握命运的开始。
不过,儿女事情上,也甚不如方信之意,李晴依丽质天生,聪慧开朗、柔顺恭谦,甚得方信喜爱,只是她暗中心许的那个男人——鲁铭,实在是有些钻营,而且鲁侯一系,也是一个难题。
至于寿宁郡主李馨,更是让方信有些介意,不过那个张奉,已经爬到了从八品宣节副尉的位置上了,离从六品昭武副将还有二品四级。
庶长子李凝文,今已十九岁,封为卫国公,下令旨长镇金沙,已经结了婚,其妻是一个正五品的官员的女儿。
而嫡长子李昌君十七岁,为世子,也要在今年或者明年就大婚才是——不少大臣,甚至包括太后何氏,都已经提点了几次了。
想了想,方信突地决定,就此新年之际,召开一次大宴,请得群臣,以及子女参与,这是符合传统的。
新年,开放夜禁,君王招待群臣,有着诰命品级的夫人都可参与,其子孙也可拜寿,也许里面有不少年轻俊才——从八品还不能拜见,那就特旨有功之臣也许拜见好了。
这样多俊才少年中,如果她们还是如此选择的话,作为父母的也没有办法,方信心中黯然地想着。
又说了一些话,就有人上前跪下:“王上,内阁首相沈大人、户部尚书张琢,工部尚书袁程求见。”
这三人求见的事情,方信已经知道了,就是钱法和盐法的事情。
这实际上是法制的一部分,现在虽然称王,但是方信也没有时间修改法律,因此大部分法律都延续大楚法令,然后再在某些方面采取突破口,这钱法和盐法,就是其中大事,当下,对着女儿们说了几句,就起身离开,直到着御书房——内阁和六部主官才可在此议事。
方信就沿着一池水假山而行,横穿一条活水绕廊,只见附近都是数十年的老树,粗可环抱,直到了甬道的尽头,出现了一座正殿地板用上上好香木,整个轩敞开阔。
此时正是下午时分,照得一片阳光,方信举步上阶,入得外殿,就令人说着:“着,召见入内。”
片刻之后,三人进殿,进了门,三人立刻伏身跪了下来。
只听见方信就说着:“诸卿请起,一起坐下议事!”
才坐下了,方信就说着:“孤称王建制,欲定人心,先制礼法,不过法典当尚简白,军法、民法、刑法、大律,都当有别。诸卿可闻孔子责子贡让金,又善子路受牛乎?”
这两个典故,在场的人熟读经典,当然不会不知道。
鲁国之法,鲁人为人臣妾于诸侯,有能赎之者,取其金于府。子贡赎鲁人于诸侯,来而让不取其金。孔子曰:“赐失之矣,自今以往,鲁人不赎人矣,取其金则无损于行,不取其金则不复赎人矣。”
子路拯溺者,其人拜之以牛,子路受之,孔子又曰:“鲁人必拯溺者矣。”
意思就是,鲁国有一条法律,鲁国人在国外沦为奴隶,有人能把他们赎出来的,可以到国库中报销赎金,有一次,孔子的弟子子贡在国外赎了一个鲁国人,回国后拒绝收下国家赔偿金,孔子说:“哎呀你采取的不是好办法,从今以后,鲁国人就不肯再替沦为奴隶的本国同胞赎身了,你如果收回国家的补偿金,并不会损害你的行为的价值;而你不肯拿回你抵付的钱,别人就不肯再赎人了。”
子路救起一名落水者,那人感谢他,送了一头牛,子路收下了。孔子说:“这下子鲁国人一定会勇于救落水者了。”
“子贡有金有义,赎人而不取于鲁,是以为善,然天下人几人能达?道德者,种子也,时时培养,才得成长,如天下人以为君子之道,在于天上,又几人愿而习之?”方信从容而说着:“因此孤之立法,就在于养德,而养德不能弃利,何也,万民多苦,日出而耕日落而息,所得仅仅养家糊口,如为善无所报,岂为能善?”
说到这里,方信起身,背着手踱步,片刻之后,又用黑幽的眸子扫看了三个大臣,说着:“海不辞水,故能成其大;山不辞土石,故能成其高;为善者不以微薄之功为小,故能成其贤哉,望诸卿立法时,能记得孤之用心才是。”
“是,王上洞察玄理,明见微毫,臣等自当悉心凛遵,以为新律之纲!”
这段话的意思更是清楚,百姓本已艰难,上有父母要奉养,中有官府盘剥,下有孩子要抚养,生活都不够,还想着宣传“无条件奉献和牺牲”,举着子贡的典型要求人,那就已经失道——道德的目的,是为了创造更好的时候,而不是牺牲。
把道德无限拔高,把个人的私德当作公德,这种做法只会得到一个结果——就是道德变成了上位者盘剥天下鱼肉百姓的工具。
有道德脑残炮灰其家衰亡生活困难百姓闻德色变避而远之,那影响下来,结果会是怎么样,就是很清楚的事情。
三个大臣闻旨,都是心有算计,沈轩起来说着:“王上圣心默运,已见大仁,制法非一日之功,臣等当领王上之仁,详参历代得失,仔细揣摩、小心删易,为王上圣裁而定,以谋立百世之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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