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高相叮嘱,务必要仔细观察此人,如是贪财好色,自是上好。
倒也不是高相没有见过李睿,只是以前,此人不过是中品文官而已,虽有薄名,也不放在高相眼中,现在却手握十万军,可以影响天下了,回想起来,印象薄弱,不得不派人前来趁机观察。
如今看来,深沉有大略,实不可小看啊。
交割了赏赐之类,入了名册,撤了香案,也算是完成了,晚上就开过一宴,算是洗尘,潘靖自然趁机与众将交谈,加以暗示,但是高明统轼杀先帝,钳制幼主之名已经传出,在安昌,方信更是故意宣传,所以在这种大势下,高明统代表的大义名分,就很难有效果了,诸将都是不假于声色,让此人好生失望。
方信静而观之,不动声色,自亲领兵击破蛮王后,他在军中威望大增,无数有血仇的将士都痛哭流涕,对此感恩,因此已经收了军心,这时如要废杀诸将,不过一令——在这样的情况下,诸将除非是找死,或者脑子有问题,不然谁会妄动?
回到了府内,才喝了茶,就见得鲁舒兰,带着一个少女前来。
“父亲大人!”这个肌肤如雪,体若明玉的少女,上前就行礼,然后微笑
“哦,原来是晴依啊!”这是三女李晴依,方信此时,已经灵机大动,不需要说,就立刻明白了一些,她今年已经十五岁了。
仔细打量,就见她身上都是那种清明细腻的气息,自然不知民间疾苦,丝罗裙衣,低胸束腰,这是大楚传统仕女装,隐约可见娇腻无瑕的肌肤。
方信微笑,这个女儿大了,是嫁出去的时候了,大楚出嫁甚早,一般来说,十五岁的确是时候了。
正妻何瑶,有子李昌君,今十五岁,是嫡长子。
平妻何容,有长女李馨,今十五岁,有子李翔,排行第三,今十二岁。
平妻兰姬,有庶长子李凝文,今已十七岁,又有三女李宓,今八岁。
平妻鲁舒兰,有四子李纪智,今十岁,有二女李晴依,今十五岁。
方信的这个身体,控制得很好,算是雨露都有,而且这些年来,基本上没有沾染其他女子,没有收妾,其他子女自然更不要说了。
方信望向平妻鲁舒兰,她带着女儿李晴依前来,当然有些用意——先前方信勤忙于战事,励精图治共图大业,这几个女子都是聪明人,不会打搅,现在蛮司已平,这女孩儿的事情,可耽误不得了。
不过,一开口,却也不是这事,鲁舒兰略带有悲色,说着:“夫君,家里报丧,我父已经薨了。”
“哦!”方信一惊,十数年来老鲁侯的笑容模样,就浮现在心中,片刻之后,他低声叹地说着:“夫人且节哀,中寿不过六十,六十八不为少了。”
“这妾身知道,据说是无疾而归,是善终。”鲁舒兰叹地说着,迟疑了会,她说着:“夫君,我想……”
“二千里,多战事,回去亲祭是不可能,你又不是儿子,在家遥祭却是合礼。”方信打断了她的话,摆摆手说着。
“妾身哪有这不知礼的,只要遥祭就可,妾身想说的是,鲁家来人了。”
“哦,通知者是谁?”
“我二哥的次子亲来了,你也认识,是鲁铭。”
“原来是鲁铭啊,快快叫他进来说话好了,恩,晴依,你代我迎接一下你的表哥。”方信温和地说着,他对子女都算不错,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甚至有些过于宠爱了。
见她拉着裙角出去,本朝男女礼制,还算宽松,而且鲁舒兰还有一些心思,却也觉得稍失礼,正想说什么,却见自己的夫君,从女儿身上收回目光——她身带护体之光,紫气更是隐隐,显是比以前更强了
却是方信成蛟,水涨船高。
方信淡然说着:“你的心思,我也知晓,无非是亲上加亲,不过,我家的规矩,向来是女儿自择,鲁铭之事,看他福份罢!”
他本心是不太愿意,主要是血缘太近了,但是这个时代,表上加亲,却是理所当然。
而且,在方信的心目中,自家女儿,自然是日后的公主,是天潢贵胄,并且家教该严处严,该松处松,所以知书达礼,方信觉得宋朝的公主教育就很不错了——再说,自家基因也是很高,多出美女俊男,方信又自恃天人大丈夫,根本不必靠联姻的事情来解决一些政治上的问题,所以就早早立下规矩了。
这些年来,方信威权日盛,连亲近女子都感觉到深不可测,既然说了,鲁舒兰也就不再说话,显是认可了。
而且,这次少年来,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能联姻——方信现在位登侯位,官拜极品,手掌十万大军,已经远超过老鲁家的真实实力了,在此乱世,自然是显赫。
其次就是就算有所不成,也要入得幕府了吧,这算是很普遍的大家族现象,家族再大,也有旁支,一些远宗旁戚自然不可能得到照顾,也可投靠其他大族,以籍以重新获得更好的机会和待遇。
这次,老鲁侯去世了,除了长子继承爵位,其他各房就难说了,虽然亲戚关系还很近,但是也要未雨绸缪,这次走自己的路线,也算是一种投资了。
这里面的关系和用心,方信自然明了,果没有多少时间,一个大概十七八岁的少年,身穿青杉,显是已经有了功名,就随着女儿进来,才入得门来,就立刻跪在地上:“鲁铭拜见侯爷。”
虽然实际上说,鲁侯家对方信谈不上什么恩,但是对大部分人来说,鲁侯家对他仕途还是有些影响的,方信对鲁铭还是相当客气的。
说着考究了几句,这使方信想起了这个世界的当年,那时翩翩少年,也曾在各大人面前被考察着。
鲁铭对答如流,虽然是少年,但是却身材魁伟,面容虽不算英俊,也算是中等人才,对答之间,丝毫不错。
方信因此有些高兴,虽然自己招待天使,已经稍稍吃过,但是还是召鲁铭入内,重开家宴,这就表示接待了他——古人能登堂入室,见得内眷,就属极亲近了。
一时进入了内室,话说侯门深似海,这原本的巡抚府,也自极大,引到了内院,就见得两处小楼,附近又有着厢房,一条大路,以青石铺就,直连接着二重大门。
沿途,假山围绕,小溪中流,不经意中就长着奇花异草,盆景点缀,花木扶疏,一亭一台,皆布置得精而雅,别具匠心,甚有林苑小天下之感——李睿素有造林园的美称,这点天下都知,这时看来,果是名不虚传了。
引得入内,桌椅摆设花瓶自不必细说,方信先让坐下,就让丫鬟去请了诸人,鲁铭也是侯门出身,这点场面还不算什么,当下吃茶,却打量着。
这些府中丫鬟,个个俏丽,穿着是低胸束裙,曲线玲现,但是鲁铭作为世家子弟,只要不浮夸,总会学到许多东西——这些少女,个个肌肤如雪,举止行动之间,就隐隐显示着武道修为,李家果亦与别家不同。
见着他打量,方信也不以为意,主位面青藤杯新手区决赛结束后,方信曾收到一本剑道秘籍,却是“戚家剑术本录”。
当年赠书者曾说:“见君之剑,已入味,与吾家剑术道理合,唯吾家凋零,子孙不复学剑,赠你一套戚家剑术抄本,存十八种,希望君能抽空一读、再读、三读,一定对君之学有益。”
不过后来对方信并无大用,一时没有想起,回去后,这李睿却是记起,把这套剑术传了下去,正是府中的侍女们,凡是专心修于剑道者,必姓戚。
并且定下规矩,以主世界的阶位来判断,一阶剑修可免其役,充为内卫,能修到二阶,就可领内班,授女官。
三阶者,就有着相当自由——免了家仆的身份,敬为宾客,也可自由婚嫁。
四阶者,收为义女(日后改成由宗室收为义女,授县主之职)。
五阶者,这种超凡入圣的人,自然由皇帝收为义女,授公主之位了。
而宗室女子如想得自由者,也必须四阶以上,这是以后,姑且不说,只见得叮当作响,众夫人带着子女都出来了。
何瑶、何容、兰姬、鲁舒兰,都上位,而一一安座,他自拜见,心中不由奇怪。
四位夫人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在古人来说,却已经是青春不再,不过此时,见得诸女进来,并未多施脂粉,却也是肌肤如雪,少见皱纹,如二十余岁的女人。
这仅仅是方信潜移默化的影响,世人不知却也为奇。
而后面,数个少年少女一起出来,一个穿着浅色裙衫,挽了两对团子的女孩跑在最前面,自然是八岁的李宓,两只大大眼睛正好奇地望着。
众人对她很是宠爱,见此也不为为怪,笑过就是了,而在其后,自然是先是诸子了。
先,自然是正妻何瑶的长子李昌君,今十五岁,戴着银冠,穿着青衣,面若冠玉,眉如刀裁,看其容貌却是极好,态度也很是温和,但是却似少了一些威严,见了,就笑着:“原来是鲁家哥哥来了。”
虽觉得少些大门大户杀戮决断的继承人的气质,但是毕竟是嫡长子,鲁铭上前拜见,说着:“拜见世子。”
大楚,皇帝继承人自然是太子,而诸王,以及伯爵以上继承人,也为世子,虽然方信实际上还没有正式指定,但是世上规矩,就是多由嫡长子充任,外人很少有疑问,又对庶长子李凝文,行礼,态度更显亲近一些,李睿的这个儿子,虽然才十七岁,却已经考中了举人,几有其父当年之风,一些文章也流传而出,少少年纪,就大有气度,在士林中也是有名的,许多人暗中觉得,继承李睿文坛地位的,就是此人了。
李凝文还礼,的确,十七岁的他,容貌也是清清,虽然不显得英气逼人,却自有一种温和自华的气度,使人不自觉,就想起那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至于李翔和李纪智,年纪都小,各自见过也罢,现在还看不出气象来。
再后面,是二个少女,一个是李晴依,自然已经见过了,还有一个,自是长女李馨,今年也是十五岁,眸黑如星,丽质天生,肌肤如玉,裙袂飘然,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几分飘渺如仙的气息,两女丽色相似,李晴依多了一分明媚,而李馨却多了一分神秘,隐隐和方信有些类似。
两女先行礼:“见过鲁家表哥。”
鲁铭也连忙还礼,却被二女丽色所动,心碰碰地跳着,等施礼完毕起来坐下,却心中暗叹,这李家,无论男女,似都是绝好资色了。
这不但是原本基因的作用,方信暗中不自觉产生的影响也是原因。
方信将一切收在眼中,却也不在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也是人之常情,于是就拍掌,召着开宴。
此时也算是侯门,片刻之后,盛放满各色珍馐的菜肴就送了上来。
真正用水晶作的杯,一一奉上,年满十五岁,就算是女儿也可上饮一些酒类,不满十五岁的,就算是儿子也只得喝果水了。
所谓的鼎食之家,就是钟鸣鼎食,古代吃肉多用鼎,用鼎就代表着美食,至于这钟鸣,就是吃饭时的音乐了。
果然,堂下,一群少女穿出,先是点燃蜡烛和暗香,一批人开始拨弄乐器,轻吟浅唱,丝丝入耳,而更多的少女,长裙带薄,暗香浮影,作翩然舞。
劝过酒后,鲁铭惊讶地发现,宴上气氛非常轻松,说话基本上不会带着那种隆重的味道,诸姐妹兄弟之间也会开着玩笑——这种气氛在鲁侯家,是绝对无法想象的。
就在这时,一个少女出来,在月光之下,其人似是发光,笼罩着一层似烟如霞的光华,端是肌肤如雪,眸子幽黑,举手投足,那种惊人的美丽,简直是美丽不可方物,一下子使在场少女的颜色都逊了。
她翩然起舞,舞动中,细细的裙带声清晰可闻,从容典静,自有一种颠倒众生,渺然俯世的风姿,她开口唱着。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天兵下北荒,胡马欲南饮,横戈从百战,直为衔恩甚,握雪海上餐,拂沙陇头寝,何当破月氏,然后方高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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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堂柱成,灯华交错,低斟浅饮,清言浅笑,耳中传来了歌喉吟唱的新作,闻着就近少女幽香,鲁铭直盯着她,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宛然在仙境一样,原本被父亲近于放逐地赶到这里来的气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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