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不急不徐,继续弹着,狐夫人身上虚影的狐狸,对着月呼吸日久,毛色转黄,开始时具备神通,和数个成精狐狸一样,也曾入世做事,迷惑男子,吸取真阳,如此影像一显,肉眼可见的黑气浮现,而狐夫人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顿时狐狐大惊,在这个时刻,这可就了不得,胡绿蕊立起,拜倒在地,对着方信说着:“公子!”
方信听而不闻,继续弹奏,而这影象中的黄狐却也寻得书来,读着,久久,这黄狐慢慢通慧,不再吸取真阳害人,自是潜伏修炼,身上明光渐露,渐渐换得白毛,而狐夫人的神态也自平静下来。
换了白毛后,白狐有一日,发愿赎罪,并且立三十万善行。
影象中,一狐在世上忙碌着,随后,又有数狐跟随之,开店、度人、救人、修路、施粥、医药,一年又一年,一日又一日,功德之事历历在目,而直到最后,狐夫人身上功德之光,与后土之光,更是打成一片。
最后,却是去年大灾,数十狐,全家出动,捧着后土经,载着粮药,到了灾区,活命数百,上天因此降下功德,圆满三十万善行。
这就是一生,影象消除,黑气再无,白光彻明,狐夫人露出微笑,三十万善功,化成一光圈,浮现在她的后脑之上。
就在这时,月光之下,一点雷光,落了下来,狐夫人若无其事一般,连头也不抬一下,而方信也同是如此。
胡绿蕊心急,方喊了一声:“母亲,雷劫来了!”
这雷已经落到了她的身上,轰然一声,雷光红光四溅,恰似洒了一天火雨。
一雷而下,转眼又是一雷,连绵不绝,如斗大一样轰下,时上时下,火光火雨幻起云霞,五光十色,甚是美观,但是众人都看见,雷劫每起落一次,狐夫人身上护身神光,就被消灭一层。
九雷击完,中间一片彩光,而天劫似是还有些不甘,在空中徘徊,方信这时才抬起头来,凝视天空,头顶功德花生起,紫气直出亩许,而后土经也浮现出光来。
空中阴沉不定,而这时,那片叶子飞出,对着天劫一闪,天劫云化去,月光却越来越灿烂,大如垂线,连接天地,徐徐而降。
受这一光,凡质尽去,狐夫人身体在缩小,变成了一尺大小,漂浮在其中,顶上还有一圈功德光,向上飞去,初时飞行甚缓。
顿时,所有狐狸都泪流满面,悲喜交集,口中齐声喊得一声:“娘!”
然后全部跪伏在地,眼见她含笑而点头,徐徐上升,越到上面,越是快速,而光也在扩大,直如亩许,只是上升既速,那自然也看得小了,数十里外,只见一条光柱贯穿天地,与天上月光交相辉映,清丽壮阔,无与伦比。
眼看飞到半空,突见东面之地,升起一团清光,却是来势不善,轰的一声,击在了光柱之上,而光柱,竟然一摇。
片刻之后,又是一击而上,方信见了,顿时大怒,想了想,拿起后土经,只是向着光柱一丢,本是凡质的后土经,落到光中,化为灰浆,一团白光,却猛烈冲上,瞬间和狐夫人一合,这一合,就如天空又升起一轮明月。
明月迅速上升,眨眼之间,就速度飞快,直贯天门,入了天门,狐夫人凝在空中一个呼吸,一朵天花落下,然后才隐天门,消失不见。
这个世界,异类飞升,这次终获成功!
方信眼见天花落下,就是一接,接了,在掌上片刻,就自隐入了身体之内,却已经心中喜悦,果然,又是一个世界的座标啊。
而且,帝国政府,都是强行派遣五阶冲破世界之门,建立连接,类似殖民地,而其实也可缓和而入,比如说,按照这朵天花上的信息,符合要求,就可进入,这等于是和平签证进入,方信得此,下次就可自行进入了。
拿一金叶子换一朵天花,别人看来也许赔了,但是方信看来,其是赚了,才收得,又见群狐跪拜在地:“谢公子大恩!”
方信就淡淡地说着:“这是你母功德所致,又何必谢我?全部都起来吧!”
胡绿蕊却上前,说着:“公子有所不知,凡是一门,首要在第一次飞升,如无接引,难度甚大,有了第一个在天界,以后接引,自是转易,至少就用不着次次有天府凭证了,母亲这次成功,实为我们后辈飞升,开上一门,这都是公子之恩。”
说着,又命一狐进去,转眼之间,取出一个盒子来,胡绿蕊又捧着,跪上前,说着:“公子本是富贵人家,前途不可限量,本来这些区区田产房契,报不得万一之恩,不敢奉上,只是母亲飞升,固是大喜,但是也被人嫉,我等不敢在此居住,必远迁,这里薄财,无人管理,还请公子勉强接受。”
方信想起飞升时,有人拦截,心中明白,知道它们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也就不推辞,接了过来,说着:“也好,那就去吧!”
众狐见他接了,面露喜色,跪在地上磕了头,然后就退了出去,片刻,就见白光一闪,显是离去了。
方信也不离开,就坐在已经无人的田庄庭院中一石几之上,打开一个盒子,见是一叠田产房契,稍一翻,见田产分布全府,却有五千亩,当下笑着:“这些狐狸,这百年来,也积了不少田产!”
打开第二盒子,却见得是一团绵上,放着寸许大的夜明珠,光彩夺目,数了一数,十二颗,只怕每颗都有千两银子之价,闪闪烁烁。
方信也不由咋舌,不过,姑且收了就是,还不离开,等半个时辰之后,就有二人闯入了房中,满是杀气,方信一见,就看见其中一道,正是数年前那个逃亡的道士。
三人会面,方信也不打话,直是拔出剑来,直逼了过去,那两人开始时还不以为意,说着:“你这人,怎么在这里?可曾见得什么?”
那个道士却觉得眼熟,想了想,说着:“师叔,就是此人得了天府之叶,我一直找不到他,想不到在这里!”
“等我拿下,再来询问!”那人就说着,才想施法,却脸色一变,只见紫气所至,功德圣光照耀,二人所有神通法力,全部施展不出。
方信也不理会他们的表情和求饶,上前,一剑一个,将他们杀了。
大功德者万法不入,而具龙气者,在此方世界,更是万法辟易,这两人不知根基,只是前来寻死罢了
第三天,就会集了上百人,运输土木,开始建造,不求奢侈,因此开工之后,很快就建成了,方信虽然不懂建筑之道,却明白一些后土喜欢的结构,当下建得殿来,中间却是一个圣坛,以石制,坛上雕刻着后土往生经这区区百字总纲。 第113章 … 五年平郡略
从天上而看,漫天云雾穿行于山峦之间,随风飘移,时而上升,时而回旋,时而舒展,由而展现云海。
而船行于江上急流,一路上,风急水流,船乘奔御风,的确比快马还疾,一日可行三百里,沿途见得山峰连绵起伏,峰林如海,危崖土兀,幽壑纵横,美不胜收。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这用在这里,也的确是恰当。
方信一身轻衣,站在甲板上,碧绿的江水直冲船舷,清波飞溅,高峻的山峰,汹涌的江流,清澈的碧水,飞悬的瀑布,哀转的猿鸣,给他以深刻的印象。
方信似是在观赏,但是实际上,却在体会着一段信息,那是从不可知的途径,传递到心中的景色——虚空之中,一点影子漂浮着,满满的,靠近了一处大陆。
似乎只是一瞬间,这个影子周围的虚空,变成了大海,离大陆有着三百里之遥,方信凝视前看,却居高临下,见得了这是一个岛屿,再拉近些,就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是庞大的后土光辉——突然之间方信明白了,这就是方信以前的片面,现在靠近了一个世界,成为了那个世界的一个岛屿。
方信甚至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是黑暗伯爵布里曼,现在是巴尼尔大主教,似乎受到了牵引,两人都一起看向了大陆,那里,冲天而起的,是光明——带着强烈排斥性的光明。
渐渐地,方信从这些场景中清醒过来,全身一震,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世界,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方信伸欠了一下身子,回过来说:“各位夫人,在船里还好吗?各船情况怎么样?”
话音甫落,周围的吴兴就宣告地说着:“老爷,小人刚从船上各房巡查过来,粗粗看了,各个夫人都好,后面二船,也没有问题。”
“嗯,我知道了!”方信沉思着说着。
这时,已经是永安元年六月,方信接到圣旨,晋为晏阳省南云郡知府,升官是好事,但是升到这里当知府,却未必是好事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朝廷也没有向死里整,这晏阳省闹灾,这南云郡,还是边缘,而且又有水道,情况好上了许多,但是有一点必须说,那就是这郡,多是山地、丘陵、台地、平原交错,地理类型非常复杂,而且,虽然没有像西南那样多蛮司,但是也有着许多少数民族的部落。
其实就是一个小西南,看样子,方信的书和志向,已经上达天听,受到了朝廷的重视,而现在,就是试金石。
大楚正五品官,月俸5两银子,再加年禄550石白米,也算丰厚了,却必须带着家眷,当然,可以把身子八个月的兰姬和老夫人留下,掌管从江府的家业,其他妻子必须带着。
想了想,方信就吩咐地说着:“我为知府,这衙兵不同于县的规模,有一百,你以后就是正九品的领班,要为我守好这块!”
“小人明白!”吴兴带着一丝兴奋应声说着,现在十个府兵已经全部训练成军,以后就是贴身护卫,又可领着一百衙兵,可得正九品的出身,也算是权力大增了,当然,这正九品,可跟着方信转移。
“良种都还好吧!”方信又问着。
“都好,连工匠等人都还可以。”吴兴回答地说着。
方信前来时,曾查看过南云郡的情况,这里受灾不算严重,但是山峒豪强却是必须解决,后面二船,就带着种子,和中原先进工匠,以及二船粮食——这都获得了朝廷批准,是公款买卖所得。
实际上,方信一点担心也没有,想了想,他就回去,准备把方略都写上来,又吩咐说:“叫沈轩来见我!”
回到了方信的船房之中,就有丫鬟迎接,方信就吩咐地说着:“给我磨墨吧!”
没有多少时间,沈轩就前来了,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进了门,住了步,清癯的脸露出一丝笑意,从容拱手说着:“给老爷请安。”
“恩,沈先生来了,你请坐吧,我正有事与先生商量。”方信一笑,这人,是他特地在从江府中寻出来用的。
在府县中,抽出三个久经政事的小吏,而沈轩却是其中为首,并且这也是方信第一个师傅的沈同知的族人,也算是一种回报。
“不敢,老爷有何吩咐,我自当效力!”不说大人,而说老爷,显是以幕僚来自处。
方信一笑,他对自己眼光还是相当满意的,此人有二十年的官吏经验,可与原本固明县宋文晨相比,但是学识和才智,更是胜出,飘逸潇洒神态,让方信深是喜爱。
人才到处有,只在如何提拔,方信就说着:“这次,如是到任,还请沈先生为签押房首吏,如何?”
“谢老爷赏识,卑职必用心为老爷办事。”沈轩恭谨低头说着。
方信黑幽幽的眸子凝视片刻,点头微笑:“如此就好,那么,我们商量一下,到了郡中,又如何处置。”
“是,卑职也已经看过了郡中文案,郡中汉族,只有三万四千户,而广大各地,实是居住着土人,不过此地土人分化严重,并无领袖,不足为患。”沈轩对这个,其实已经早有思考,如今就直直说着。
知县的最紧要处,就是签押房,知府也是同样。
签押房,就是一县一郡之主的办公室,具有机要性质,一切公文都必须送到这里,又从房中发出,因此时人称签押房犹如朝廷的内阁。
而且,签押房又掌着知县知府的大印,官印之重要不必赘言,所谓“官凭印信”,郡县官无论实任还是署印,都以官印为凭,这是权力的标志,也是行政的凭信。
房内重要文件很多,不少是上面朝廷和省发下秘密公文,不可令人随意翻看,并且必须清点查看,防止小人抽换,权职自然重大,但是奇怪的是,这样重要的岗位,却还是无品小吏,这也是方便主官行政。
方信听了,点头说着:“那具体如何干呢?”
如此权重,自然要心腹之人担任,沈轩受此任命,看似从容平静,实已经心中如潮水一样,说:“老爷已经智珠在握,何需我来多说,不过,老爷既然有意,那卑职也猜度一二。”
见方信点头,他就断然说着:“我见老爷之意,必在于拦溪筑陂!”
这拦溪筑陂四字一出,方信就是一惊,就说着:“你且说来。”
“是,我也曾细研文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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