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莉丝看见这象【炫|书|网】征民主主义的威严景象,并末特别感兴趣。
在会场内,议员想必是各自论战。有许多观摩者或旁听者、再不就是看来像记者的人出出入入,却找不到像依莉丝和安朱这么年轻的人。
“他们不是在城里,而是在那种地方从事政治事务,总让人觉得……很奇怪。”
安朱无限感慨地说道。对只知道阿尔谢夫的他而言,这一点也让他感到惊讶。
“杰拉得元首现在也在那里吗?”
“应该是吧!报上说现在正值议会期间。”
拉多罗亚的报纸很普及,虽然并非每天配送,仍是每周一次或半个月一次,不只在路边摊贩卖,也会配送到上流阶级家庭。就算不是每日发行,但许多家报社错开日期发行,因此市场上会频繁地出现新情报。
虽然阅读报纸的只有少数人,但依莉丝对这种结构本身仍颇感惊讶。至少,要大量印刷报纸,印刷技术的发展绝对不可欠缺。
依莉丝在这个世界初次造访的阿尔谢夫,给人的印象简直就像是身处中世纪时代,但拉多罗亚的文明却相当进步,相当于产业革命之前不久的程度。
依莉丝将视线从议会厅拉回路边摊,与坐在地上的年迈老板眼神交会。
老翁以亲切的笑脸面对两个人,手指着摊子上陈列的便宜饰品。
乍看之下,那些闪闪发亮的戒指或首饰像是银制品,但其实只是金属加工品。这里是路边摊,不可能卖那么贵重的东西。
“小兄弟,怎么样?要不要买给你可爱的女朋友啊?我会算你便宜一点。”
“我、我才不是他的女朋友啦!我只是跟他一起来的!”
依莉丝代替安朱高八度地回答,老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哎呀!是这样啊!抱歉抱歉,那当作友情的表示也好啊!这个怎么样?一定很适合你。”
老翁递出一个有着细致装饰的戒指,上面点缀的图案像是常春藤之类的植物。
“正好有两个,要不要买一对啊?这个叫作夏露萝常春藤,是吉祥物喔!你们年轻人也许不知道,这是由早年的知名女演员亚瑞娜·贝赫塔西翁设计,是用来送给情侣的——”
“我就说我们不是情侣了……!安朱,走吧!”
依莉丝打断了老翁的说明,正想离开现场。不知为何,她的心脏跳得好快。而安朱不知是不是依依不舍,一直看着那戒指。
“哎呀!小姐,等一下啊!这是个好故事……咦?”
老翁那嘲弄般的笑声突然转为惊讶的声音。
依莉丝转头一看,也见到了一幅奇妙的光景。
在议会厅前,总计有二十辆左右的马车从广场四面八方陆续行驶而来。
依莉丝他们还来不及质疑发生了什么事,就有全副武装的士兵自那些马车蜂拥而下。
这些人不一会儿就驱散了那些摆出架势想要制止的少数卫兵,直闯入议会厅里。
他们的动作非常迅速,一切极其自然.
“刚刚那是……?”
依莉丝不明所以,只是以第三者的角度旁观这在眼前发生的异常变化。
正好看见这一幕的行人,也对此感到茫然不解。
但是,只有摆设路边摊的老翁眯起眼、小声地说:
“——该不会是那些‘亡国派’展开行动了吧——?”
他的口气变了,把手上的戒指推给安朱,就立刻开始收拾摊子:
“……小兄弟,不好意思。那个戒指给你。你们最好也快点离开这里。”
“等、等一下啊!刚才那是……!”
正感到混乱的依莉丝,此时听见议会厅麦克风传出男人的声音:
‘——我们是爱好和平友爱、诉诸真正自由的勇士团!为了说服国贼杰拉得·梅森与其党羽,我们暂时占领了这个议会厅!如果我们在对谈之中遭受攻击,也不惜把议员们当作人质。请善良的一般市民尽速离开这里!’
这低沉而粗犷的声音包含了一种几近疯狂的决心。
依莉丝对这突发的状况感到困惑,皱起了眉头。
老翁迅速地收拾好商品和摊子,又悄悄地低语:
“……那群人疯了,他们有自裁的决心。特务巡警队和首都治安部队马上就要出动了,你们趁还没受到牵连之前快走。”
老人用担心依莉丝与安朱的严厉口气说完后,就转过身快步离去。
安朱抓住仍陷入茫然不知所措的依莉丝手臂:
“依莉丝,你听见他的话了吧?我们离开吧!我虽然不太清楚会发生什么事,但可以确定绝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扩音器再度传来声音:
‘我们拉多罗亚目前正逐渐迈向与吉拉哈开战、陷入动乱的阶段!如果容许这种侵略其他国家的行为,只会一再徒然重演悲剧!我们反对战争,并诚恳地渴求拉多罗亚国内的安宁,以及废除对后期加入国家的差别待遇!’
虽然对好几段话的意义都不甚了解,但依莉丝总算能够了解这个人和刚才进入议会厅的那些伙伴忿怒的原因。只是,从他们所采取的怪异手段来看,那种忿怒方式与其说是为国家而担忧,更让人感觉只不过出于自我意识过盛。
(简单说,这……是一种政变?)
依莉丝总算想到这种可能性,在感到恐惧之前,她先发出了深深的叹息。
——就连来到这个世界都会遇上这种蠢事,总让她觉得很无奈。
*
西瓦娜等人所造访的达古雷·巴托鲁宅邸,紧紧关上了坚固的大门。
两人对监视者的眼光心存警戒、避开正门,选了个适当的围墙翻越以进入其中。
来到庭院后,西瓦娜就因这座宅邸的宽阔而大吃一惊。
围墙所包围的宽广土地中有一座森林,黑色的屋顶则在树木的环绕下微微露出。
这虽然是非常古老的宅邸,但外墙和庭院都有仔细的保养。
赫密特以熟悉一切的表情向前走。
“这房子真是雄伟啊!当议员能赚这么多钱吗?”
西瓦娜这么一问,赫密特就轻轻地歪着头说:
“虽然不能说赚得不多……但这房子是埃尔西翁·埃鲁的遗产。达古雷议员离开他的家乡,跟我姐姐结婚后,就把这里当作他在首都的住处。”
赫密特的老家似乎位于其他地方。
(埃鲁家的资产还真是雄厚啊!)
西瓦娜以前就稍稍察觉这一点,这时则是有了确切的感受。那也就表示“生前的埃尔西翁对拉多罗亚的发展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
他广泛地从事各式各样的工作,是个多才多艺的人。
在建筑物附近,他们看到一位正在家庭菜园浇水的妇人。
她面带微笑,把水壶里的水洒在田里各处。
她有着一头与赫密特相同、带有光泽的黑发,将它绑在一边自然垂下,让人一看就觉得她没有任何架子。
她注意到西瓦娜等人,抬起头来:
“哎呀……?”
赫密特向前踏出一步。
妇人眯起了眼,优雅地挺直了背,迎向赫密特。
“……姐姐,我回来了。”
赫密特非常抱歉地说道。他像是感到非常丢脸,并无意把低下的头抬起来。
妇人笑嘻嘻地把水壶放在脚边:
“哎呀!你这个调皮鬼可回来啦!你到底跑去哪了呀?”
西瓦娜一眼看到她那愉快的笑脸,就对她很有好感。
妇人肯定较为年长,但表情又很奇妙地看来天真无邪,恰恰跟修奈克十分神似。
因此不需介绍,西瓦娜也立刻知道她是谁了。
赫密特还是低着头,小声地说:
“姐姐,真的很抱歉——我什么都没说就离开,给姐夫他们添麻烦“……”
“哎呀!你没有给他添什么麻烦呀!而且我也没有为你担心。你剑术这么强,运气又好,是兄弟当中最有作为的。”
她——希思卡·巴托鲁——如此说完,就以手示意宅邸的方向。
“这位客人也请一起进来,站着不方便说话,请先进屋里去。我先生不在,但应该傍晚就会回来。”
她轻快地走向宅邸后门,并对西瓦娜和赫密特招招手。
西瓦娜点点头,推了一下赫密特的肩膀。
赫密特隔了许久终于见到姐姐,像是有点不好意思,最后还是以松了口气的表情进了宅邸。
“不过,你突然回来,真是吓了我一跳呢!怎么不先写信回来呢?”
话虽这么说,希思卡脸上却完全没有惊讶的表情。
赫密特摇摇头:
“没办法啊!如果我写信回来,就会让秘密警察发现。其实,我来这里造访也是很危 3ǔωω。cōm险的。”
“可是,既然有客人一起来,我也应该准备点心。家里什么都没有呢!”
她所说的跟赫密特的话牛头不对马嘴,但口气非常悠闲自得。
依照赫密特在途中所说,希思卡·巴托鲁的个性比修奈克更天真烂漫。如今亲眼见到,西瓦娜才总算深刻体会到。
“请您不必费心,我不算是身份高贵的客人。”
西瓦娜满不在乎地说。希思卡听了,不敢置信地歪着头回话:
“咦?不能算是客人——啊啊!难道你将要成为我的弟妹吗?”
那一瞬间,西瓦娜想了一下她话里的意思,不禁露出苦笑。
这么说来,西瓦娜与赫密特年龄相仿。希思卡那不可能的误解还真是天真又怪异。
赫密特则慌张地加以否认:
“姐姐,别说这么失礼的话。她叫作西瓦娜,是我恩人的徒弟。现在我正协助她达成目标。”
赫密特的口气总是很客气,但在家人面前就比较不拘束了。西瓦娜对此微笑以对,同时以眼神向希思卡致意:
“我还未报上姓名,真是失礼了。刚才赫密特也介绍过,我叫作西瓦娜,是奥兹马·贝赫塔西翁的女儿,说到我父亲,跟你们应该也并非完全无关吧?”
她这么一说,希思卡就瞪大了眼:
“啊!奥兹马大人不就是威士托叔叔的老师——?这位小姐怎么会来到这里——赫密特,这是怎么回事?你是在哪里见到她的?”
“姐姐,我会再慢慢解释给你听的,另外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其实,我在吉拉哈也见到修奈克了。”
“咦!?你见到修奈克了?那孩子好吗?他没有跟你在一起吗?”
希思卡一听见自己儿子的名字,便如连珠炮般问了好几个问题。赫密特带着笑容点点头,同时打开了像是接待室的房间的门:
“嗯,修奈克他很好呢!我会说给你听的,先坐下来再聊吧!”
被带到接待室后,西瓦娜在听到“请坐”,就悠闲地坐上了椅子。
赫密特坐在她身边,希思卡则是探出一半的身子坐在他正对面。
佣人们注意到有访客来而前来探视,希思卡吩咐他们去准备饮料。
“那么,你说你在吉拉哈见到修奈克,那孩子在做什么呢?”
“我也吓了一跳呢!修奈克正在与吉拉哈的神官交涉派遣使者的事宜。我跟西瓦娜没有等交涉结果出炉就前来拉多罗亚,不过现在应该已经有结论了……”
“结论怎么样都无所谓,我只要那孩子平安归来就够了。”
希思卡完全是一副母亲的表情,放心般地叹了口气。
然后,她的眼光与西瓦娜交会,开心地眯起了眼:
“也许身为母亲的我这么说很好笑,那孩子从以前就非常聪明……明明个性和容貌都还很孩子气,但想法却奇妙地很像大人。这次的旅行也是一样,我本来认为以他的年纪不适合前往,但他自己和我先生却兴致勃勃……不过还好最后平安抵达了。安洁莉卡果然没有辜负修奈克的信赖呢!”
看见希思卡开心的样子,西瓦娜也露出笑容。
然后赫密特开始对她说明大致的事情经过。
像是在神殿,生产辉石的御柱发生了异常变化。
而这异常变化的起因似乎来自拉多罗亚。
自己则协助西瓦娜等人对应这次异常变化。
接下来,他也简短地叙述自己在阿尔谢夫和吉拉哈的所见所闻。
在他叙述的过程中,西瓦娜也适当地搭腔,同时依两个人的对话再次确认了埃鲁家的内情。
已故的父亲鲁思塔为前国家元首,长子拉杜卡·埃鲁也当上议员,而长女希思卡是议员之妻,在政治上可说是一脉相传,但赫密特那纯朴的样子,却让人不太有这种感觉。
他们的亲戚似乎为数众多,看来埃尔西翁·埃鲁的后裔已经确实地在拉多罗亚的土地上深深扎根。
“对了,阿尔塔德哥哥回来了吗?”
希思卡听见他这么问,就耸了耸肩说:
“阿尔塔德吗?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父亲的葬礼上。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他又不像你是被秘密警察盯上,却连一封信都没有寄回来过。这孩子真让人伤脑筋啊!”
希思卡虽然以开朗的口气笑着这么说,但其实内心非常担忧,眼神也相当不安。
赫密特细心地对西瓦娜低语:
“阿尔卡德是我二哥,他一边画画,一边浪迹天涯,很少回来。就连他在不在拉多罗亚都不知道……”
“喔?画画呀?埃尔西翁·埃鲁好像也很会画画呢!”
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