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寒的脸上,一片冰寒。世间竟有此等妖异的阵法?他不在庙堂已多年,可身为男儿,自当弃笔从戎,为国家出一份力,又岂能因个人得失而避之!
弯月的眼睛,却是在一众人中瞟呀瞟,然而,那个熟悉的身影,却不在这些人之中,死狐狸,跑去了哪里。
“之前,我的属下也有人自愿探阵,但入阵之后都没有再出来。” 此时,四皇子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只怕现在,已经凶多吉少。”
凶多吉少,狐狸……
弯月的心,忽然揪紧。她的眼,落在了地图上,朵朵黑云,正在侵蚀无尽的生命。
感到了弯月的异常,尚行从后面悄悄地拉住了她,自作主张地对上官寒说道:“舅舅,今天,就让我去探阵吧。”
“我也去。”弯月忙跟着说道。
“住口。”上官寒喝住了他们:“你们现在去,岂不是送死。”
“我有白妙,不会有事的。”弯月答道。
“我也想见识下,到底是什么样的阵法,能制造出如此恶毒的怨灵。”尚行云淡风轻的笑道,自幼接触暗月教奇门遁甲的他,对这等异阵,更是存了破解的心思。
上官寒的眼睛扫过他们,一阵恍惚:“探到即可,不可恋战。”
望着眼前一对儿与自己相像的男女,宇文夙然眼眸一转,几分异样的情绪,正破土而出。
白妙对这邪阵,其实是非常惧怕的。打从进了阵中,它蜷缩在弯月的臂弯中,连脑袋都不肯露出来。
真是个胆小鬼,胆小猫。
“这个阵,倒有意思。”尚行眯起眼,在查看一番后,冷笑。
“你知道这个阵?”弯月看向尚行,问道。
“如果我记得没错,此阵乃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邪阵。它以人内心的欲念为诱饵,逐渐迷失人的本性,从而获取其灵魂。怨魂越多,它就越强大。故曰噬魂。我们所处的这个阵,便是在噬魂的基础上进行的一系列改动,以酒色财气镇守东南西北,若要破阵,至少需要四个人。”
“所以,我们先回去?”弯月顺着口风问道。
尚行望了望周围,苦笑道:“若是能全身而退,那也不失为良策。”
说话的瞬间,团团黑云募然出现在了二人的头顶上。弯月瞧了瞧云朵,里面的张张狰狞面目,正在上方咆哮着看向她。
一个狂妄的声音在阵中响起:“在这四阴之地,看你二人如何逃得出去。”
那声音,正是韩奇。
弯月皱了皱眉头,这个家伙,竟然跑到这里来兴风作浪,一点都不顾念得到的教训吗。
“韩奇,你助纣为虐,不怕报应下一刻降临吗!”弯月抱着白妙,喊道。
“助纣为虐,哈哈。”韩奇发出张狂的笑声:“成者王,败者寇。若有报应,也是针对那些失败的人。”
一阵狂风扫来,血腥之气又浓厚了几重。尚行皱了皱眉头,他伸手抱住弯月,另一只手起落间,一道金符从中飞出。
“破。”
一声咒令,只带来了短暂的光明,黑云驱散了些。尚行很清楚,如果他们不能及时的找到此阵的破绽,今天定不能全身而退。
就在此时,白妙忽然从弯月的怀中窜下,它“喵儿”地叫了一声,随即摇着尾巴朝一个方向走去。
猫,对阴力的感知最强,或许这个小家伙,能带他们走出邪阵也说不定。
尚行抱着弯月,亦步亦趋地跟在白妙身后,所有的邪物都自动地为他们让开了路,似有忌惮。
然而,韩奇却不待见二人轻松出阵,他按下机关,在不知不觉中移动阵型,将他们引入财阵。
尚行他们随着白妙,步入了一处青色之地,浓浓的铜臭扑面而来。白妙闻了闻,似是也懵了。
这只笨猫,竟然将他们带入了阵内……
尚行的牙齿咯噔作响,他真是猫迷了心窍,竟然会相信一只畜生……
看着满目的青色,弯月意识到了什么,她跳下来,看向周围:“这是财阵?”
尚行还未来得及回答,眼前的场景已经变换开来。一群衣卓光鲜的人,正围坐在一起,他们的正中,是一块巨大的铜钱,一面上刻着“天下太平”,另一面上刻着“长命富贵”。
其中的一人,缓缓转过头,露出黄黄的牙齿,冲着他们笑道:“后生,过来坐会儿吧,陪我们下盘钱。”
下……钱?
尚行和弯月对看了一眼,两人狐疑地走了过去,却见中间的那枚大铜钱,逐渐下落,化作一个棋盘,棋盘上摆着的,是各式各样的铜钱。
“后生,这些钱中,只有一枚能为你带来招财进宝的运气,当然,按照规矩,只有胜者才能得到它。我们在这里已经下了很久了,很快就会决出胜负。你们俩既然来了,不妨也下一局吧。”
一股凉风,从两人的身上吹过。尚行看向棋盘,问道:“怎么下?”
“你可以选择一枚铜钱,作为你的本命钱,在这里,圆孔钱,会被方孔钱吃掉,而方孔钱,会被刀币吃掉,刀币会被圆孔钱吃掉。每吃一枚,你的级别就会增加一级,就会有更多吃掉的机会。”
就在此时,一个面黄肌瘦的男子忽然大叫一声,痛苦的趴在了地上,身子如沙粒般随风而逝。
同时,棋盘上的一枚圆孔钱,也化作沙粒,在瞬间不见了踪影。
尚行和弯月,面面相觑。这盘钱,他们如果下了,恐怕结局就如刚才那个男子般,随风飘逝。如果不下呢?
“如果你们不下,那么就在这里看我们下吧,反正也是一辈子。”有人在旁边凉飕飕的说道。
那他们岂不是,要老死于阵中……
作者有话要说:发烧了,请假中……
☆、惊雷平起妙发威
望着一众陶醉下钱的人;弯月拉着尚行;后退了两步:“这里真是邪的可以。我们必须想法出去;否则;不被邪术整死,也会凶多吉少。”
尚行点了点头;他悄声说道:“一会儿我放出些符纸;你顺着光亮赶紧跑,千万别回头。”
“那你呢。”
“我自然有脱身的法子,不用担心。”尚行笑弯了一双眼,透过这副与她极像的皮囊;弯月看到了她从来渴望却不可求的情感,那就是关心。
“不。”她摇了摇头:“要进一起进,要退一起退。我好不容易才有了家,谁都不要抛弃。”
“我怎么有你这样的笨妹妹。”尚行苦笑了一下,面上却有几分欢喜。这个有情有义的女孩子,真不愧是他的妹妹。
忽然间,腥风扫来,站在棋盘前的人,不知不觉中又少了几个。而剩下的人,纷纷回过头来,将尚行和弯月围在其中,阴阴的笑道:“后生仔,不来下一盘吗。可别后悔哦。”
一阵蛮力,尚行和弯月,立马被人按到在了棋盘上,两枚钱币从空中飞下,叮当落在了棋盘上。
“这,是你们二人的本命钱。”一个圆孔钱,一个刀币分别的落在了弯月和尚行的手中。然而,下一刻,它们尽数落到了诡异的棋盘中,与周围数子交相对峙。
一个方孔钱,迅速向代表着弯月的圆孔钱碰去,尚行的刀币在此时跳起,想要解弯月之围,但却被其他的钱币缠住,黑色的丝线,从它们的身上射出,将二人的本命钱紧紧纠缠在其中。
尚行和弯月,忽然感到头脑发紧,似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强行抽离。
忽然间,一声熟悉的“嗷呜”响起,白妙毛发竖立,小嘴张开,露出了两颗长长的白牙,身子一扑,冲着棋盘旁的一个人就咬了上去。
正在作法中的韩奇,大概不会想到,自己会被一只猫看出破绽,以至于失掉了即将到手的魂魄。
而聪明的白妙,还做了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它冲向了弯月,利爪一挥,随着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一束耀眼的光芒,从弯月的胸前射出,照亮了阴暗的天空。
上方的黑云,发出了“呜呜”的哀鸣,在瞬间退散而去。至于这个困扰了他们的邪阵,也在瞬时消灭了踪影,四周,一片怪木狼藉。
“快走。”尚行拉起弯月,不顾一切的向前跑去。而白妙也撒开丫子,呼呼地跑在他们前头,一副立功赎罪的样子。
在临去前,弯月的心头忽然升起了一样奇异的感觉,她回过头,募然看到在刚才的地方,似乎悬挂着一柄长长的……剑?
乌黑的剑身,散发出诡异的寒光,一层层乌云,围绕在它的周围,逐渐漂浮上来。
这种感觉,像极了当日在慕府的地下,所见到的舒华剑……
“糟糕。”尚行一声低呼,下一刻,他抱住弯月,忽的跳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滚,素色的袍子,登时沾上了不少尘灰。
弯月打眼望去,差点倒吸凉气,刚才,如果不是尚行抱着她冲了出去,只怕二人又会陷入阵法之中。那团团的黑云,已经将刚才他们所处的地方盖住,只是不知何故,竟迟迟不敢再往前一步。
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弯月扶起尚行,和白妙“呼哧呼哧”地跑进了陈仓城中。
“终于回来了,阿弥陀佛。”含章见二人平安归来,忙念了声佛,她跳到尚行的身边,上下扫了扫:“真是吉人天相呢,竟没有伤着。”
“差一点儿,我们就回不来了。”尚行擦了把额头上的汗:“那个阵,可真是邪门的紧。”
“说吧,你们在里面看到了什么,又是怎么出来的。”宇文夙然踱步走来,目光炯炯的问道。
弯月正欲张嘴时,忽然看到,宇文夙然的身后,多了一个身影。随着他的大步走来,浓浓的怒意从他的眼中喷发。
弯月无征兆地抖了一抖,那双眼睛,怎么看向……她低头,冷不防看到胸口那破裂的布料,顿时面如死灰,一种捉奸在床的感觉徒然升起。
下一刻,她的头脑天旋地转。狐狸将她毫不客气的扛在了肩膀上,不由分说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白妙蹲在一旁,忽然啊嚏一声,它做贼心虚地靠向了尚行,努力的蹭着她的脚。
尚行刚想抱起白妙,后领就被含章揪起。抬头看去,一双双眼睛正在期待着自己,讲述阵中的“趣事”呢。
尚行心里一咯噔,忽然间有了大事不妙的感觉。
“狐狸。”被狐狸一把扔到床上的弯月,眼看着面色不善的夫君,忙咽着口水道:“那个,世界还真小,我跟哥哥一路过来,终于找到你了,开心,真开心。”
“哥哥。”狐狸阴沉下脸,他的头靠向弯月,炽热的呼吸落在了她的耳边:“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哥哥?”
“不久,还不到半个月。”弯月颇诚实的答道。
狐狸咬牙:“好。”好你这个江弯月,不到半个月就认了一个好哥哥,还跟他衣冠不整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你……
想到这里,狐狸忽然欺身压了上来,一把撕开了她胸前的衣服。待细细的检查后,他阴霾地问道:“谁撕的?”
弯月露出一副懵懂的表情,直到看到狐狸指向她胸口的手,才红着脸答道:“白妙。”
这下,换做狐狸懵了。他盯着弯月,许久才咬牙说出一句:“便宜了这死畜生。”
远在某人怀中的白妙,忽然抖了一抖,发出了“呜呜”的哀鸣。
其实,不关它的事啊……
被狐狸压住的弯月,小心的瞅着狐狸的面色,却见他眸子愈发深沉,心中暗道不妙。
“狐狸,四殿下哪里还等着我……”弯月作势推开他,想要下床。
然而,狐狸长手一捞,将她再次压倒在下:“还记得我走前,说过的话吗。”
弯月乖巧的点了点头。走之前,狐狸连带威胁了好几句,她想想都觉得心惊,但随着时光的流逝,心中却缓缓的涌出了无数的甜蜜。
夫妻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狐狸的大手一挥,弯月身上的衣物,如雪花般飘扬到了地上。他坏坏的咬住弯月的耳垂:“娘子,为夫要执行家法。”
弯月脸颊绯红,她欲迎还拒地推着狐狸:“不行啦,大白天的……”
床幔在刹那间被放下,压抑的喘息声从里面响起。
“狐狸,不要啦。”弯月咬着唇,面上的细汗出了一层层。然而,身上的律动却越来越强烈,竟让她有些无法适从……
她双手轻轻攀上了狐狸,任着他侵入自己,两人的身躯纠纠缠缠,如同他们的发丝一般,缠绕在了一起。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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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弯月和狐狸正不亦乐乎的滚床单;外面,尚行苦了一张脸,在众人的期待中,将阵中的事情一一道出。
“这么说,是白妙救了你们?”含章指了指怀中的猫儿,含笑问道。
尚行点了点头。
含章抬起白妙,看了半响:“你这家伙,还算将功折罪。”
白妙一脸懵懂相,歪着头看向含章。
“这家伙,要是个人,可以去唱大戏。”含章与它对视了半刻,终于下出了结论。
白妙有些懊恼的低下头,发出了柔弱的叫声,似是不满。
“好歹它救了我们。”尚行接过白妙,在看到白妙眼睛的刹那,他猛地拍了拍脑门:“哎呀,差点忘记了说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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