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大姐姐,你说的这罪名我可不敢担,那贼人是从隔壁的佛堂跑出去的,并不是从我昏迷的这间房跑出去的,你如何得知那人便是我的奸夫?而且,这丫环究竟是如何死的,恐怕要仵作来验过尸身之后才能做决定吧,你如何断定就是我杀死的?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能杀得了她?”
纳兰云溪冷笑一声,本不想和纳兰云若这样的闺阁女子浪费口舌之争,但见纳兰康脸色铁青,已经濒临狂怒的边缘,若是她默不作声的话,那就等于默认她的控诉了,所以才点出她先入为主的说法。
“你…这分明就是你和男子在此幽会被小青发现,所以杀了小青,我们刚好寻你到这里,你那奸夫才躲入佛堂中,明眼人一眼便能看破的事,你还想狡辩?”
纳兰云若见纳兰云溪不慌不忙,心中暗暗惊奇,她觉得她似乎哪里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来,本来这个计划天衣无缝,纳兰云溪那个胆小鬼,平日里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怎么忽然变得这么从容不迫,而且还好像有些聪明了?
“一眼便能看破?大姐姐,你是东陵国名动京城的才女,不仅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容貌更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引无数王侯公子争相追逐,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呢,没想到你那脑袋里也进了水,装的是猪脑子。”
纳兰云溪隔着门楣仔细观察了一番屋中的小青,已经成竹在胸,她轻蔑的看了一眼纳兰云若,出口讽刺。
“大胆,你…你竟敢如此讽刺于我?还有没有大小尊卑?”
纳兰云若一阵气闷,伸手一指纳兰云溪恨恨的开口。
“住口,大庭广众之下当众喧哗吵闹,成何体统?”纳兰康一直盯着方才侍卫离开的方向,此时他心中当务之急是如何抓住那贼人,不让他逃出去,以免败坏侯府名声。
他一开口呵斥,纳兰云溪和纳兰云若顿时住了口,纳兰云若轻蔑的瞟了一眼纳兰云溪,眼底闪过一丝厌恶的光芒,然后撇过头看向纳兰康。
不多时,那群侍卫便押着一人走了过来,到了近前,纳兰康才看清楚那人的面目,原来竟是侯夫人沈素秋的娘家侄儿沈子宁。
“姑父,侄儿冤枉啊…”那沈子宁一身华贵衣袍,人倒是长得风流俊俏,只是眼窝深陷,脸色发青,脚底虚浮,显然是纵欲过度几乎掏空了身子,生生的破坏了那一身的好皮相。
“子宁?怎么是你?”
纳兰康看清面前之人是,顿时怒喝一声,他本来还想着将这贼人捉住碎尸万段,再将纳兰云溪悄悄的送回闺房,保全侯府的名声,没想到和纳兰云溪通奸之人居然是沈素秋的侄儿沈子宁,当朝丞相沈素年的儿子,这下可好,这祸惹大了。
“姑父,我和云溪妹妹早就两情相悦,暗中私定终身,而那庐陵王偏偏从中插一脚坏了我们二人的好事,今日他们二人大婚,我无奈之下只好忍痛来见云溪妹妹最后一面,谁知云溪妹妹非要我带她远走高飞,说她不想嫁给庐陵王,我脑子一热便答应了下来,可还没来得及走,这丫环便闯了进来,云溪妹妹一狠心便将这丫环杀了…”
“啪…”还没等沈子宁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便响了起来,纳兰云溪淡定的走到沈子宁面前,抬手就利落的给了他一个巴掌。
“你…你你你,你敢打我?”沈子宁似乎被她一巴掌打懵了,怔怔的半晌才看了纳兰云若一眼,不可置信的喝道。
“你是哪里来的狗贼,我与你素不相识,居然敢坏我闺名,还私定终身?你敢不敢拿出一件信物来?”
纳兰云溪脑海中迅速搜集着沈子宁的信息,她和这位表兄统共就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在给祖母祝寿的时候远远瞧了一眼,对他并无印象,因为之前的纳兰云溪胆小懦弱,被沈素秋欺压得连饭都吃不饱,还是她要嫁人了,这段日子才给她吃饱了饭,令她看起来脸色还算可以。
还有一次是沈子宁自己跑进内院来无意中撞到了她,她都没看清来人的面貌便快速离开,就这么两次,而之前的纳兰云溪素闻沈子宁沉湎酒色,又是个十分好色之徒,对他敬而远之,怎么可能和他有什么私情?
“你…你想抵赖也没用,你约我在这佛堂隔壁的厢房中相见,因为这里没有人敢轻易进来,没想到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温顺乖巧的女子居然这般心思毒辣,现在有小青的死为证,你还想狡赖?”
沈子宁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一抬手捂着自己的脸颊伸手一指纳兰云溪,强横的说道,他平日里根本就进不来内院,虽然对纳兰云溪的美色有所垂涎,但哪里有她的信物,他也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来。
“云溪,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从实招来。”
纳兰康一转头盯着纳兰云溪厉声喝道。
在他的认知里,纳兰云溪的确是懦弱胆小,平日里说一句话都要半天,唯唯诺诺,他心中最烦的便是这样的人,半点都没有他的风姿,而方才看她的表现似乎动了气…
虽然他没怎么关注过纳兰云溪,但她自小在府中长大,什么性子他隐约还是知道点的,若说她和沈子宁通奸他还真不信,因为他确定她没那个胆子,还是在今日大婚之日里。
不过他也没打算帮她,在侯府里她只是个小小的庶女,他一生最厌恶的事便是胆小懦弱畏畏缩缩的儿女,纳兰云溪这样的女儿是他所不齿的,所以她若不能自救,他自然也不会帮她。
“父亲,她说有小青的死为证,那我现在便让小青来告诉你,她是如何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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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推理(修)
“哦?小青?”纳兰康双手负在身后,闻言不由得正眼看了一眼纳兰云溪。
面前的女子一身喜服,今日恰逢大婚,淡妆素抹,衬得身若扶风弱柳,虽然脸色有些缺乏营养的菜色,但被粉遮住了不少,她身量高挑,笔直的站在他面前,有种明艳不可方物的风姿。
“三妹妹,你胡说什么?小青早已被你杀死,你如何能让她开口说话?莫不是被我和父亲当众捉奸,失心疯了不成?”
纳兰云若见今日的纳兰云溪处处透着古怪,甚至有些诡异,不由得又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却还是不明白今日的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是怎么了,敢这么说话,而且她整个人看起来又沉稳又冷静,与她之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若不是她对于她实在太过熟悉,她真怀疑她是鬼上身了。
“有没有失心疯,等我破了你的奸计再说。”
纳兰云溪没什么好怕的,纳兰云若再厉害使的招数也不过是古代闺阁女子自小学习的宅斗各种套路,她对于这些小儿科般的东西烂熟于胸,好歹宫斗大戏也看过很多部了,难道连她们的这点儿小手段也看不出吗?
她一转身当先进了屋子,纳兰康看了一眼纳兰云若和沈子宁也跟了进去。
纳兰云若不知道纳兰云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个局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没有漏洞,对付胆小懦弱的纳兰云溪足够了,可是事情却没有朝着她预期的方向发展,难道过去的十几年,纳兰云溪都是在藏拙?
想到这里,她心中也有些打鼓,可是又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沈素秋为了拖住纳兰云溪院子中的人并没有亲自来,而现在她也一时没了主意,想着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进了屋子,纳兰云溪抬脚走向伏在地上的小青,走到她身边后蹲下身准备将她翻转过来,有两个下人见她搬动小青的尸体,上前来准备帮忙,却被她喝止了。
“不要动她,你们都退后些,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别靠近尸体。”
纳兰云溪脸色蓦然一沉,清清冷冷的说了一句话,不怒自威,那两个下人忙答应了一声退开。
她亲自将小青的尸体翻转过来后,见她的脖子上有一道伤痕,看来这个是致命伤,其次,她的面部有掌掴的红印子,胸前粉色的裙子上还沾着一些泥土。
纳兰云溪又将她的衣衫撩起来看了看,才站直了身子,眼神凌厉的瞪了一眼沈子宁。
“瞪我做什么?你这恶毒的女子,私自勾引男人也就罢了,连自己的贴身丫鬟也不放过,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东陵还有哪个男子敢娶你?”
沈子宁见纳兰云溪一直起腰便看向他,不由得心中有些慌乱,一伸手就指着她喝道。
“小青的致命伤是在脖子上,伤口细长,大约三寸左右,左深右浅,由此判断,是从左至右划出,由此一刀毙命,而凶手却因为下盘虚浮,力道不足,所以伤口不是很平整。”
“她脸上有掌掴印,胸前衣衫上沾满泥土,还有清晰的脚印轮廓,由此可见,她生前遭到殴打然后才被杀,那凶手果然可恶…”
纳兰云溪一句话说出来,屋中众人顿时都是一震。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纳兰康看了一眼纳兰云溪有些诧异的问出口。
“三妹妹,你还狡辩,若不是你杀了她,如何能知道得如此详细?没想到这小青居然是个如此苦命之人,被自己伺候的主子杀死,还在生前被她当做出气筒暴打一顿。”
纳兰云若见缝插针,见纳兰康脸上闪过一阵奇异的神色,眼珠子一转便开口顺理成章的将小青的死归结于纳兰云溪。
“大姐姐,如今小青的死因关系着我的清誉,若真是我杀了她,我又如何会让尸体放在房中血流成河故意引人注目?这不是明显的告诉别人我是凶手么?”
纳兰云溪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却也知道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她分辨了一句又转过身去。
“杀死小青之人,是个左撇子。”
“什么?左撇子?你如何断定?”
纳兰康闻言下意识的看了沈子宁一眼,眼中满是惊异,若不是眼前的女子一举一动和容貌都确实是她的女儿无疑,他都要怀疑纳兰云溪被人掉了包。
“我说过,小青的伤口是从左至右而成,你可以试试,一般人正面杀死一个人的话,伤口是如何的?”
纳兰云溪说着便用食指当成刀子在沈子宁的颈部比划了一下,沈子宁吓得蹬蹬蹬倒退了几步。
“一般人用右手挥刀,伤口应该是从右至左,伤口右深左浅。”这一点纳兰康自然很快就判断了出来。
“而小青脖子上的伤口却是从左至右,伤口左深右浅,所以,杀人之人,不是左撇子便是反手挥刀,可是,如果是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凶手慌乱中为何要反手挥刀?这不是于理不合吗?”
纳兰云溪侃侃而谈,脸上始终神色自容有一丝淡淡的笑容,一眼看去竟有些晃眼。
“子宁,谁都知道你是左撇子。”
纳兰康此时终于现出一丝怒气,对纳兰云溪的话也信了六七分,虽然他刚开始看出这可能是个局,但他以为是纳兰云溪和沈子宁真的有什么,没想到沈子宁堂堂丞相之子居然会做如此下三滥的事,简直有辱丞相府的名声。
“姑父,真的不是我啊,真的是她勾引我的,我冤枉啊…”
沈子宁没想到纳兰云溪会突然发难,还分析得丝丝入扣,光从小青的伤口上便看出来是左撇子杀的人。
他是左撇子这件事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还以这个为笑柄,这是他的一大耻辱,平日里都是禁忌,没想到今日却成为了他杀人的证据。
“还有一种情况,便是小青被人从身后搂着脖子杀死,但她临死前被暴打过,凶手打完人愤怒之下只可能从正面将她杀死,我看过了,她的衣衫下胸口的地方一片淤青,很明显是被人踢的,而她的胸前衣衫上一片湿漉漉的,还沾着泥土,隐约可见脚印轮廓,说明踢她的人脚上沾了水…”
纳兰云溪说着看了一眼沈子宁的脚,见他猛地将脚往回缩了缩,但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衣衫下摆和沾着泥土的鞋子上的确是湿的。
“子宁,你说,为什么要毁云溪的闺誉?而且还在我侯府杀人?”
纳兰康抬起头冷眼看向沈子宁断喝一声。
此时已经不用去证明了,沈子宁平时是什么德行,纳兰康心里很清楚,纳兰云溪说的半点不错,的确是沈子宁杀了小青,可是他为什么要杀小青?
“姑父,我…不是我…我是…”沈子宁就是个草包,此时被纳兰云溪抽丝剥茧拿出了证据,顿时慌了神,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既然小青是沈子宁杀的,那么,他又为何要杀小青一个丫环?”
说到这里纳兰云溪又提出了这个问题,这刚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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